「我第二分戰區已於今日率先展開攻擊,師於九點整主動出擊!」
十月十日九時,「國慶攻勢」正式拉開帷幕。
以師為主力,輔以師、師、師,對對面之第五師團展開猛烈攻擊,其時第二分戰區幾乎拿出了全部家當。
但日軍明顯早有防範,其以第五師團為中心,左右兩翼為第九和第十一兩個師團。
九日,第二分戰區連續發動攻擊,但戰果都不顯著,及至傍晚時分,攻勢銳減,退至攻擊發起區域待命。
這更加驗證了日軍司令部判斷,中國軍隊的全部主力都已集結在第二分戰區,並企圖一舉扭轉戰場之局勢。
是日夜,日軍各師團師團長同時接到命令,沉著應對中國軍隊進攻,滅其銳氣,而後各線同時發起反攻,徹底奠定帝國軍隊在支那之勝局。
但日軍司令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日「東線之戰」再度上演,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並不是在哪一個點發起攻擊,日軍再次踏進了一個相同的陷阱之中。
十月十一日,中國第三戰區真正的攻擊開始了!
六時,除第二分戰區外,五大分戰區同時露出了猙獰的爪牙,張開了吞噬侵略者的血盆大口,五大分戰區同時出擊!
鐵定國司令長官之第一分戰區、歐陽平司令長官之第三分戰區、林衛東司令長官之第四分戰區、司徒天瑞司令長官之第六分戰區,以及薛岳將軍親自擔任司令長官之第五分戰區,在這一日以各分戰區之全部力量投放戰場。
六時三十分,在總攻打響後僅僅半個小時,鐵定國指揮之第一分戰區,迅速擊潰對面之師團第騎兵大隊,擊斃大隊長大島久忠大佐。完殲該騎兵大隊。
戰大捷,軍心振作!
次後,各分戰區均迅猛突擊,不顧傷亡,連續作戰。各分戰區司令部、師部、旅部均佈置在戰鬥最前沿,從司令官到下面各師旅長,一律實行連座制。
與此同時,隸屬於第三戰區之新四軍、忠義救國軍各支隊,亦於當日同時展開行動,大肆襲擊日軍運輸糧隊、破壞敵人交通要隘。在側面戰場配合正面戰場之大反攻!
政工隊、情報隊頻繁出沒於敵占區,策反敵占區之偽軍、保安隊,鼓動敵占區之人民群起反抗,在日軍之後方翻江倒海,極大的牽制住了敵人正面戰場作戰。
在這一天的戰鬥之中,第三戰區先後發起大小戰鬥一百二十六次,殲敵兩千九百餘人,擊斃大佐一名。俘虜大佐一名。繳獲戰車火炮若干。
「國慶攻勢」發起之後,各界慰電雪片似的飛向第三戰區,其中政治部副部長周恩來先生的電報雖然不長,但卻最具有代表性:
「欣聞第三戰區反攻,舉國沸騰。民族振奮。抗日鐵軍,國家棟樑。再接再厲。痛擊日寇,揚我國威,壯我國魂!」
十一號這天發動的攻勢,雖然戰果赫赫,但國軍將士亦為此付出極大代價。
師一名團錢姓團長,發起總攻前日突發重病,但咬牙堅持,拔槍威脅部下不得向上級報告,總攻發起之後,帶重病之軀走上戰場。親自率領突擊隊聯繫發起數次突擊。
及至下午時分。錢團長病重之軀再也無法堅持,他素來仰慕為國捐軀之邢亞創將軍。乃學邢亞創將軍樣,命部下將自己綁在擔架之上繼續指揮戰鬥,一直到十一日戰鬥結束,錢團長在擔架上整整指揮了數個小時的戰鬥。
是夜,錢團長經搶救無效身亡,為「國慶攻勢」發動以來犧牲地第一名高級軍官。
錢團長本是川籍軍官,家境富裕,但當政府派出慰問官員到其家中,發現只餘薄田兩畝,其妻當時正帶著一雙幼小的兒子在田中忙於農活,官員吃驚,追問下才知道錢團長在出川之前早已將原本殷實的家產變賣乾淨,所得錢財,全部捐獻於抗戰事業。
在官員的追問下,錢團長的妻子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老錢出川前說了,國都快要沒有了,還要家做什麼?只要把小鬼子給趕跑了,咱們有手有腳的,難道還怕掙不回這些家當?」
那官員剎那間就有想哭的感覺,他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巴掌。
來的時候,他悄悄的昧著良心貪下了錢團長一半地撫恤金,這本來也就是官場慣例了,只要家屬不去追究,誰都不會來管,再說了孤兒寡母的就算知道了又憑什麼來追究?
這份愧疚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但現在卻強烈地升騰到了他的心中。
他艱難的說出了錢團長陣亡的消息,錢團長的妻子一聲不響就昏倒在了地上。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那個官員苦澀地將全部的撫恤金都放到了一邊地櫃子上:
「錢太太,這是錢團長地撫恤金,並且國家才出了新的規定,每年都會給您一筆陣亡烈士費的,一直到錢團長的孩子長大**為止,我會親自督辦這件事的……」
錢太太哭泣著,她不知道國家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新地規定,但起碼以後自己和孩子們的生活終於有了著落了。
這以後果然每年都有一筆錢送到她地家中,這也讓她有了獨自把孩子帶大的勇氣和力量。
兩年後,那名官員不幸車禍身亡,每年都有的「陣亡烈士費」忽然斷了來源,當錢太太帶著孩子去當地政府詢問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沒有這筆費用,這兩年來,一直是這名官員自己掏腰包在幫助著這隊孤兒寡母。
當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接待錢太太的官員也流下了眼淚。當錢太太回去後沒有幾天,忽然又有一筆新的「陣亡烈士費」匯到了她的家中。
沒有人知道這是誰匯地,但這已經並不重要了……了!」朝香宮鳩彥有些頹廢地坐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憊蒼老:
「老樣子地圈套,老樣子地把戲,但偏偏我第二次踏了進去。現在支那人幾大分戰區對我同時發起攻擊,我主力部隊集中於此,根本無法在短時期內完成重新部署,就算強行調動,也勢必會造成極大的混亂!」
鈴木宗作地目光從地圖上移了開來:
「司令官閣下。其實我看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朝香宮鳩彥的眼神落到了參謀長的身上。
鈴木宗作扔掉了手裡的筆:「司令官閣下,鄭永為了讓我們上當,不惜把自己當成了誘餌,既然這樣的話,我們為什麼不乾脆吃下這個誘餌?您請看……」
等朝香宮鳩彥來到地圖前,鈴木宗作指著上面說道:
「在這,我們集結起了帝國在此幾乎全部地精銳部隊,完全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支那第二戰區。這一個圈套對於支那軍隊來說是機會。對於帝國軍人來說同樣也是機會。鄭永在設計這個圈套的時候其實也是把自己的脖子放到了絞索上。
我建議,集中起第五師團全部,第九、第十六師團一部,由阪垣征四郎統一指揮,對支那之第二分戰區發起攻擊。一舉突破支那第二分戰區防線,擊潰支那軍隊總指揮部。徹底扭轉戰場之局勢,讓支那人自食苦果,徹底瓦解他們的鬥志!」
朝香宮鳩彥仔細聽著,片刻後狠狠地捶擊了一下桌子:
「電令第五師團阪垣征四郎……」
正如鈴木宗作說的那樣,鄭永在設計這個圈套的時候其實也是把自己的脖子放到了絞索上,其實他也壓上了一筆很大地賭注。
他在拿自己地腦袋,引誘著日軍進攻,他在拿自己的生命,來進行一場天大的賭注。
在進攻之前總指揮部從總指揮到參謀、傳令兵,全部配發了武器。意想不到的情況隨時都會發生。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在這的每一個人都是士兵。
「總指揮。還是再調一個團來這吧。」陶平還是堅持著自己地意見:「畢竟突發狀況太多了,而且我們戰區兵力不足,要應對鬼子精銳部隊的進攻有著很大地困難……」
「陶平,咱們在東北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有聽過你說過這樣的話啊,這官當大了怎麼膽子變小了?」
鄭永放下了手裡的書:
「當年咱們在東北的時候,就那麼幾個人,什麼師長旅長都是自己封的,鬼子要上來了,咱們拿著武器呼啦一下衝了上去;等鬼子退了,呼啦一下又都躺倒在了地上。」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陶平跺著腳還想勸說,忽然想起了鄭永的倔脾氣,苦笑了下,收住了嘴。
「我看鬼子明天就會集中主力進攻了。」鄭永收起了笑容:
「現在各分戰區都在發起進攻,我們這裡是重點,必須守住,命令部隊節節抵抗,不許放棄任何一處陣地,現在我們得和鬼子拼意志,看誰也頂不住。」
著,他好像在那自言自語:
「我們什麼都沒有,飛機沒有了,軍艦沒有了,現在我們唯一擁有的就是人命,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也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優勢了……」
優勢,這樣地優勢說出來真地讓人感到有些心酸。
每一次的戰鬥,每一次地勝利,都是拿人命堆出來的,當抗戰到了勝利的那一天,還有多少忠勇將士能夠倖存下來,現在的這些軍人還有多少人能活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