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水縣城爆炸案震動第三戰區。
該夜瀝水縣城軍火庫被炸,保安團、師駐瀝水所部部分物資全部毀於一旦。
次日王重華所率小組於下午趕到瀝水縣城,調查這起離奇的爆炸案。
從現場的調查中很快發現了線索,由定時炸彈引起的爆炸,而且在現場發現了部隊藥品的痕跡。
軍火倉庫出現定時炸彈和藥品!
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很快摸清了肇事者,瀝水縣城保安團一連連長趙西孟,商人馮威,而保安團團長孫德峰,也參與到了此次爆炸案中。
「殺!殺!!殺!!!」
案情第一時間被送至了第三戰區總指揮,鐵青著臉的鄭永一連說了三個殺字。
非殺不可!!!
全國都處在如火如荼的抗戰之中,但在一個小小的瀝水縣城,保安團從上到下互相勾結,致使軍火庫爆炸,最為嚴重的,是日本「斷風」特別行動隊已經混進了第三戰區。
這是之前就最讓鄭永感到擔憂的。
一個特別行動隊的破壞力,絕對不亞於一個師!
從上到下所有責任人都承擔了相應的責任。
主要擔負破獲「斷風」特別行動隊的情報處高級軍官羅魚猛被連降三級,戴罪立功,所有在瀝水縣城活動的特工人員全部降級使用。
主要之肇事者趙西孟、馮威被宣佈執行死刑,但對於孫德峰的處理,卻產生了一些不同意見。
孫德峰當初也是正規軍的軍官,後來負了傷,一條腿變成了瘸子,這才到了地方上保安團。
最要命的是這人居然還和鄭永有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他是鄭永老丈人孔祥熙一個不知道遠到什麼地方的親戚。
判決意見認為孫德峰雖然和爆炸案有牽連,但不應承擔主要責任。建議免除其官職為妥。
一半因為孫德峰是「功臣」,另一半,完全是看在了鄭永的面子上。
「殺!」鄭永還是同樣地字。
這麼軍隊裡的敗類必須殺,有多少殺多少!瀝水縣城身處最前線,日軍從展開攻擊到到達瀝水縣城不過只需要二十來分鐘的時間。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毫無疑問會對整個瀝水縣城的防禦造成嚴重影響。
而且伴隨著爆炸的是滿城的流言,不光是瀝水縣城。就連附近的幾個縣城也都在紛紛傳言,說日本人派來了許多高人,一個個都飛簷走壁地,想哪爆炸就哪爆炸,連人都不帶看見的,能耐那可大了去了,誰都抓不住他們。
最離奇的傳言是這些人專門喜歡吃小孩的人心,挖女人的**,弄得鄰近的縣城人心惶惶。每天天還沒有黑就大門禁閉,街上除了軍人,難得看到幾個行人。
孫德峰、趙西孟、馮威的死刑在死刑令下達後的當天即執行,所有財產全部充公,這三個一輩子愛錢的人。也許永遠不會想到,忙碌了半輩子最後來全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其實,這未必是壞事。」
瞇縫著雙眼躺在躺椅上地鄭永慢悠悠地說了句,睜開眼睛看了下有些錯愕的羅魚猛:
「我早就想整頓一下那些保安團了,凝聚起來也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不過這些保安團成分過於複雜了些。大多都在當地有些背景,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正可以借用下這個機會。
鄭原?河本真原子?她又來了?這次她又為我們帶來了什麼禮物?斷風特別行動隊?還是八十七個鬼子的性命?如果她有本事到了抗戰勝利還不死的話,我一定會特別定制一個大大地勳章掛在她的胸前……」
羅魚猛有些迷惑,他總感覺到有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裡面。
忽然有了種非常奇怪的想法,自己派到各個縣城的特工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不可能爆炸案那麼大地事事先一點察覺都沒有。
之前部分特工在出發前都被總指揮秘密召見過,尤其是一些情報出的骨幹力量,難道說總指揮給了他們另外的安排?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他總覺得總指揮和在東北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那時候的總指揮單純、熱情,充滿了昂揚鬥志,除了一心和日本人血戰以外根本沒有別的多餘的想法。
但現在的總指揮,依舊還是抱定了和倭寇誓死一戰的決心,可羅魚猛地心裡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總指揮,車子安排好了。」作戰參謀方雨晰走了進來。
最近似乎總指揮越來越信任這個年輕人了,出入總帶著他,一些原本副官應該做的事情也都交給了這位作戰參謀。
「繼續追查斷風,限定十日內瓦解這個組織。」鄭永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接過了帽子冷冰冰地說道。
「總指揮。從這到師駐地大約要走個多小時的路。」在車子上。副駕駛位上的方雨晰回過頭來說道。
鄭永「恩」了一聲:「你對斷風是怎麼看的?」
「屬下沒有看法。一切都在總指揮的掌握中。」
沉默了下,方雨晰含糊的回答了句。
鄭永忽然笑了:「你是個聰明人。很適合呆在參謀處,不過這也是你的缺點,沒有上過戰場,無法體味到戰場的瞬息萬變,有地時候有些紙上談兵了。」
「是地,這是屬下的缺點,也是優點,而這也正是總指揮看中屬下地原因。」
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樣子,方雨晰淡淡地說道。
鄭永的眼睛由閉了起來:「說下去。」
「是。」方雨晰停頓了一下:「古代有個叫趙括的,說兵書上的知識、論兵法上地道理,誰都說不過他,後來趙王派他帶領軍隊。結果大敗,引為笑談,其實在屬下看來,這並不是趙括本人有什麼錯,而是用他的人錯了,用他的方式也錯了。
屬下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參謀長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是國家不可多得的人才,總指揮有了他的幫助如虎添翼,百戰百勝,但要參謀長親自去指揮軍隊屬下看就未必能比得上幾位王牌師的師長了。
屬下也是這樣地人,能為總指揮調度,也能出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甚至謀劃一場大的戰役,但有些時候過於書生意氣。憑一己主見妄自揣摩。但總指揮不是趙王,能從屬下的建議中分辨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也就不會有長平之敗了……」
「你除了能運籌調度之外,還很會拍馬屁。你這樣的人和同僚搞不好關係倒有些奇怪了。」
鄭永忽然笑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在我身邊當趙括吧,希望我不要當趙王,不要有長平之敗……」
車子開了有三個多小時,看到師師部的時候,師長陶平早就帶著師部高級軍官在外等候。
從車子上下來,見陶平原本就白皙的臉現在看起來有些蒼白。鄭永把他拉到一邊:
「是不是在軍營中也在找女人?你家那母老虎幾次把電話打到我地司令部,詢問你的情況,再這樣下去我可真頂不住你家的母老虎了。」
「現在戰事那麼繁忙,我哪裡還有空想女人的事情?」陶平一臉的無奈:
「總指揮,我聽說兩位太太準備從美國回來了?這到處都是戰亂地,怎麼專挑現在這個時候回這地方來?
「也不是到這裡,是去重慶。」鄭永邊和他一起往師部走,一邊說道:
「美國再好也終究不是咱的家,要回來就回來吧。再說了。第三戰區總指揮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送到了國外,這傳出去,總不太好……」
陶平臉上露出了笑容,從身上拿出了一張報紙,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交到了鄭永的手中。
「鄭永將軍忠義報國,舉家歸來誓死抗戰!
前日得到消息,鄭永將軍遠在美國的兩位嬌妻及其愛子,義女,已由美國歸來,將繞道香港後然後至重慶。
美國富裕之都。繁華之地。又遠離戰火,鄭將軍妻子兒女本不必經過戰火之禍。飛機轟炸之憂,但在此民族存亡之機,依然決然回國,以助全民抗戰。
此心可嘉,壯哉壯哉,若我全國上下……」
這則報道整整佔據了一個版面,鄭永也沒看完,笑著把報紙還給了陶平:
「盡在這扯淡了,老婆想自己的男人了,帶著老子從來沒有見過地兒子回來看我,這些記者還盡和什麼民族大義扯上關係……」
「可咱的老百姓愛聽這些啊。」把總指揮帶到了師部,接風的酒菜早就擺好了。
慢慢一桌子的酒菜,正當中放著一大盆敦得爛爛的老母雞,幾瓶洋河放在桌子上,鄭永指著檯子上說道:
「你小子日子過得不錯啊,前天我去司徒駐地視察,這小子告訴我幾天沒見到葷的了,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他那是不會過日子。」陶平笑著請鄭永坐了下來,等師師部各軍官坐定,打開一瓶酒幫鄭永斟滿了:
「咱為了弄這桌菜可沒少費心思,連廚師都是專門從縣城裡最好的飯館裡請來的,總指揮,咱們先來整一個。」
喝下去兩杯酒,鄭永不緊不慢地問道:
「讓你準備辦的事情都弄好了沒有?」
「全好了。」陶平收住了笑臉:「是我親自督辦地,請總指揮放心,一切都在我的嚴格監督之下完成的。」
「那就好。」鄭永滿意地點了點頭:
「把總指揮部放到你這裡,才能更好的實行天一計劃,總攻即將開始,這裡離倭寇前線非常之近,在這設立總指揮部,能夠更加好的直接指揮一線部隊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