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三師團,第一零一師團正在緊急向東線靠攏,行軍動作最快的第三師團今天下午就能夠抵達戰場。」
當東線戰役才剛剛結束的當天深夜,匆匆趕回總指揮部的參謀長蔣百里接過了情報,草草瀏覽了一下,說道。
鄭永兩隻臂膀抱在胸前,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在地圖上瞟了幾眼:
「方震先生,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蔣百里用筆在地圖上指點幾下:「我們已經成功完成了殲滅西線之敵的任務,現在應當命令所有部隊立刻撤離戰場,回到原有陣地堅守。」
「堅守?」鄭永皺了皺眉頭,忽然說道:
「為什麼不能再打一下?」
「什麼?」蔣百里好像沒有聽清似的問了一句。
「我說我們為什麼不能再打一次。」鄭永微微笑了一下:「日軍必然會拚命援救還在困獸猶斗的那些殘餘日寇,我想他們現在也一定認為我們會撤離戰場了……
方震先生,日軍遠道而來,連夜行軍,疲憊不堪,對當地戰情又不明瞭,趁著這個機會,我軍就未嘗不能再打上一仗。」
看著面前這個神采飛揚的將軍,蔣百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知道以前有人管鄭永叫「瘋子將軍」。現在這個叫法他認為有理。部隊才打了一場惡仗。部隊相當疲勞。並且戰場上還有數千日寇沒有肅清。在這樣地情況下。這位第三戰區總指揮。居然又想連續發動第二場戰鬥。
「我們地確傷亡很大。也很累了。但我想日軍一定比我們更加累。」鄭永平靜地說道。他推開了窗戶。外面正在下雨:
「方震先生。現在是凌晨三點。今天一點都會有大暴雨。這正是我們阻擊地最後時機。日軍地空中優勢根本無法得到發揮。而日軍前進時也會變得更加困難。
日軍想不到我們在這種時候。會持續發動戰鬥。我想連我們地指揮官也想不到。打。就藉著這樣地心態打上一仗。再給日軍一個沉重地教訓!」
蔣百里略略搖了搖頭:「好吧。既然總指揮已經下定了這個居心。那就打。但是怎麼打法。如果利用最小地損失最大程度地給予日軍打擊。必須要好好地籌劃一下。」
「在你來之前我已經調集幾個師長到我這來開會了。」鄭永正說著。幾個王牌師地師長。和師旅旅長林衛東已經走了進來。
「時間緊迫。不向你們恭喜了。先宣佈一下任命。」鄭永沒有和這些浴血奮戰的部下們客氣:
「任命師旅旅長林衛東為八十七師代理師長。」
「是!林衛東必不負長官厚望!」林衛東大聲地回答道。
提到八十七師,軍官們很快想起了程宏,神色都變得有些暗淡起來。
鄭永正了正神。隨即將自己的作戰思路合盤脫出。
軍官們聽得都有些發愣,新的戰鬥到來的實在太快了。
「有什麼意見沒有?」鄭永板著臉說道。
陶平上前一步,硬了硬頭皮:
「總指揮,才剛剛打完那麼場惡仗,部隊傷亡非常大,彈藥消耗也大,各方面都需要補充,而且戰場上還有那麼多殘敵……」
「這地日寇已經被徹底打殘了,繼續追剿敵人的事情交給其它部隊去做。不用你們去管。為什麼還要發動這一次戰鬥,以後我會解釋給你們聽的,但現在你們的唯一任務就是執行任務,堅決的無條件完成任務,沒有任何條件可講。
部隊傷亡過大,剩一個連也要打到底;彈藥消耗大,我會立即組織人手搶運,你們也可以就地收繳彈藥,戰場上有的是日軍遺棄下來的武器。實在沒有子彈了。用刺刀可以我跳,用牙齒給我狠狠的咬,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執行我下達的作戰任務!」
「是,無條件完成任務!」
鄭永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就是說明他地決心已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這些一直跟隨著他的老部下,太知道老上司地脾氣了。一齊敬禮大聲應道。
在詳細的說明了各師的戰鬥任務之後。鄭永擺了擺手:
「去吧,這裡沒有宵夜請你們吃。今日清晨八點前,各部隊必須到達指定作戰地點,還是那句老話了,大洋或者子彈,你們自己選擇吧!」
就在各師師長轉身離開的時候,司徒天瑞說道:
「總指揮,倭寇第六師團師團長谷壽夫我給你帶來了,還有其它幾個抓獲的日軍少將大佐什麼,正在往總指揮部送的路上。」
鄭永冷笑了一下:「帶進來,你回你的部隊吧。」
這是鄭永第一次看到谷壽夫,而谷壽夫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一生中最可怕的對手,兩個人互相看了一會,鄭永坐了下來:
「谷壽夫,第六師團師團長?」
聽了翻譯的話,谷壽夫腰板挺得直直地:
「是的,我就是谷壽夫!」
鄭永居然笑了:「你知道嗎?從戰爭發起的那一分鐘開始,我就一直想著,如果我們抓到了你,我該對你說些什麼?但當你真正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反而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了。」
「將軍閣下沒有話說,但是我有問題要問。」谷壽夫僵硬地說道。
「問吧,問吧。」鄭永微笑了一下。
谷壽夫還是立得筆直:「不錯,這次我們的確失敗了,而且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失敗,對於將軍的勇武和謀略,我深表欽佩。但是將軍閣下難道以為一旦當大日本帝國真正憤怒了,將軍的部隊還能繼續取得勝利嗎?要知道,中國是必敗必亡的……」
非常難得這樣地話居然沒有讓鄭永動怒:
「說句實話,我倒並不這麼看,不是我傲慢。但我認為這樣的勝利以後將會不斷到來,中國那麼的大,可是日本呢?那麼小。」
鄭永用手比劃了一下:
「是啊,現在我們是在拿人命填補著戰場,你們有空中優勢,有海上的優勢。有地面地優勢,什麼都是你們佔了上風。
但你們的資源早晚有一天會耗盡,你們的那些精銳部隊早晚有一天會打光,到那時,就是中國進行全國大反攻的時候了。
我們在這每多拖上一天,你們就多增加了一分失敗的可能。你們已經陷入到了一個泥潭裡,一個很大,很大,大得根本讓你們無法承受地戰爭泥潭……」
谷壽夫一聲不響地聽著。也許這個中國將軍說地話有幾分道理吧,但做為帝國的軍人卻不會允許這樣事情發生地。「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說這些嗎?」鄭永繼續微笑著說道:
「因為你很快就要死了,是被我親手處決的。當然,我不會承認這些的,有的時候我這個人很有點卑鄙無恥,我會告訴外界,你是因為自殺未遂結果傷重而死的。」
他的微笑讓谷壽夫顫抖了一下,他咬了咬牙說道:
「這就是我想知道的第二個問題,做為帝國地將軍,我隨後都做好了為天皇盡忠的準備,死亡威脅不到我。但是。你準備怎麼處理帝國戰俘?」
「不,你再一次錯了,我會讓你害怕死亡的,我會讓你覺得死亡竟然是那麼痛苦地事,可怕,可怕到你根本無法想像……」
鄭永的面色漸漸變得嚴峻起來:
「至於你所說的那些戰俘,他們會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投降。並且宣誓向我效忠,然後把槍口對準那些和他們一樣骯髒的日本人。
假如有死硬分子的話,我保證,我一定不會客氣的,我只信奉一個理念,多殺死一個日本人,你們就多減少了一個戰鬥力。」
「混蛋,你不能這樣!」谷壽夫大聲咆哮了起來。
「我能,因為我是鄭永。」鄭永的笑看起來有些殘忍:
「我要讓日本人一提起我的名字就害怕。就顫抖。我要讓日本人把我當成他們永生永世也揮之不去的惡夢。一直到你們地子子孫孫也都會像現在這樣。別人怎麼對我,我保證一定會十倍的奉還給他。記得。我是鄭永!」
可怕的中國人,谷壽夫的身子微微顫抖,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中國人。
冷血,無情,殘忍。
他知道這個中國人一定會做到他所說的一切的。
也許真的有那麼一天,這個中國將軍會成為可怕的代名詞,起碼他現在正在朝著這個方向一步步地前進著。
「我有一個夢想,當然現在還僅僅是夢想而已。」鄭永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我想做幾個特別大的炸彈,轟的一下,扔到日本,扔到你們的首都,然後看到整個日本籠罩在一片火海,一片死亡之中。
或許我永遠也做不出這麼大的炸彈,但我相信一定有人能做出的,到了那一天,我很想親自坐在那架飛機上去看一看。
或者我可以帶著我的軍隊,皮靴踏上你們地國土?你知道嗎,我真地做夢都想。我真的想把中國現在正在蒙受地恥辱,原封不動的全部都還給你們……」
「瘋子,惡魔!你是個無恥的瘋子惡魔!」谷壽夫整個人幾乎要崩潰了。
「我是鄭永。」鄭永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記住我的名字,鄭永,很快你就會到黃泉路上了,在下面有很多中國人在那等著你,我想,他們會很樂意看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