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文跳著腳跑開,可那只毒蛇卻倏得一聲躥上禹聖麟的手臂,「啊……它咬了我,啊……」毒蛇蜇了一個烏青鮮紅的傷口,倏得就躥了出去,禹聖麟抱著手臂疼痛難忍,眼看那傷口烏紫的更厲害,采文不多想張嘴就為他吸毒。
「采文妹妹……」禹聖焱額頭已冒上虛汗,又是驚嚇又是傷口的疼痛,「不要管我,不要吸毒,你會中毒的,不要……」
可已有餘毒入體,他全身虛,臉白似紙,若不清理,恐有性命之憂……采文顧不得其他,吸毒時尤其注意了自身防護,她口中沒有傷口,只要不吞噬毒液便沒有問題,連連數次清毒,他的傷口總算不再青紫,已有鮮血流出,此時采文才安下心,沒力氣的說,「好了,應該沒事了……」
禹聖麟看著她,微柔的目眺沖滿了感激,「采文妹妹,謝謝你……」采文滿頭大汗,兩頰粉紅,水亮的杏眼一時讓人覺得柔美而迷人,「我應該謝謝你,若不是你,那毒蛇要是咬在我的脖子上,肯定這會兒都沒有命了.」
合著淡淡的草藥與她獨特的氣息,清純美麗的女子那微微的一笑,讓他一時竟然有些暈眩。
采文笑笑抬眼,恰好對上廊下之人的目光,那冷然的氣息與聚然溢出的寒意,讓她心中徒然一涼,「王爺!」她下意識恭敬的叫道。
畢希佑先笑了一眼,從冷然的禹聖焱身後走上來,「在下見過壽王殿下。」禹聖麟立即笑道:「這不是四哥麼,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叫我們一聲?」他手捂著傷口,在禹聖焱冷酷的注視下,不知為何他的四肢便更加虛,站不住腳。
禹聖焱轉而看著采文,冷冷的不言不語。采文心頭苦笑一聲,他本就是如此,自已又在期望些什麼呢?
「采文夫人,焱是特地來接你回府的,不如收拾收拾,立即就離開了吧。」畢希佑看二人都不說話,立即先出了聲。
「若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我想……我想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她看著他,問著。
「府裡需要你,現在回去。」禹聖焱語氣中有絲強硬,讓人聽了很不舒服。采文朝他走近,眼裡含著弱弱的笑,「我想再呆兩天,就兩天吧,這裡……」她淡下一眼,低聲道:「至少能讓我透得出氣……」
在一旁的人看著她,直覺采文好不委曲,連在娘家多待兩天,似乎……禹聖焱立即回身背過她,似要離開,但卻再道:「現在回府。」
采文刷一眼凝視住他,倔強的她沒有再抬一步。畢希佑見此,立即陪笑道:「采文夫人,快回去吧,焱這幾天過得也不好,都是為了你呀。」
我能信麼?我又不是孩子……采文低頭卻只能妥協,「那好吧,我去告訴……」
「三哥,不如你與妹妹都留下來吧……」禹聖麟突然建議道,「反正我也在這裡,兄弟之間也好久沒有見面了,正好在一起說說話不是。」可是他慘白的面色、微微透著關切的目光,以及采文那委曲求全的可憐兮兮……禹聖焱只覺心上被什麼紮了一下,尖銳的疼,漸漸漫布全身。
采文卻未關心他們的神色,只低頭對禹聖麟抱歉的道:「壽王殿下,謝謝你的一番美意,不過我還是先回燕王府了,若是來日有空閒的時候,那你……」來玩麼?燕王府是她的家麼……心下微澀,采文只笑了笑,很苦,再未說什麼,低頭就往自己屋子的方向去。
一行人都跟著她,才進屋時,就聽禹聖焱道:「希佑。」
「是。」采文沒管他們,卻不想畢希佑突然對她道:「夫人請坐。」采文聽聞便坐下來,正疑惑的時候,畢佑便在她的手腕處探上兩指,片刻後就說,「夫人出自醫藥世家,自然懂得如何避免感染蛇毒,所以您的身體很好,並沒有事。」
采文低聲只說,「謝謝。」便又回身整理起衣物,這幾件衣服都是那日她隨便收拾帶回來的,此時卻突然想著,這些衣衫也是清風為她所做,如今不僅這些物件屬於燕王府,就連她也……
幾人還未離開,韓夫人便聞聲而來,韓夫人與禹聖焱聊了幾句,全是非常客套的話,禹聖焱並不像禹聖麟那般對韓夫人,他總是冷冷的,不熟悉他的人,總覺是透著幾分傲慢與居高臨下。
韓夫人也未有異樣,只說,「你們既然要走,那我也不好留下,咳咳……不過若采文再鬧什麼小性子,你也莫由著她,應該提醒和管教的地方,也莫要因是奶娘的女兒,而對她另加對待,這樣對你府中的夫人也不公平,她們既然不舒服了,那奶娘的采文又如何與她們相處不是。」
關心我麼?采文疑惑的看著微微含笑、卻讓人動容不起來的韓夫人,總覺那笑讓她心……更加不安起來
禹聖焱點頭便要離開,韓夫人也回一禮,這時禹聖麟對采文眨了一下眼睛,呵呵的笑了起來,「剛剛才得知,原來皇兄賜予您王妃之尊,三哥焦急找你回去,定是為你慶賀吧,恭喜呀采文妹妹!」
采文心一驚,立即看向禹聖焱,因為此……所以接我回去?
「女兒呀,母親也要說聲恭喜呀,呵呵……」韓夫人亮堂的笑聲震醒了采文,那幽幽的傷感立即淹沒在乾笑的杏眼之中,但那一閃而逝的灰暗,卻讓禹聖麟撲捉到,「采文妹妹,你雖為三哥的正王妃,但是對於聖麟來說,還是我的妹妹,如若有空的時候,我會去燕王府看你的,另外,中秋節快到了,皇兄設下家宴,舉時我再為你引薦更多的嫂子和弟媳,相信你一定能與她們相處得很好。」
有了朋友,許是……許是就能充淡你眼中的郁愁。
采文含笑的再對他說了一聲謝謝,這時韓夫人一陣大咳傳來,采文還未動作,禹聖麟已經為韓夫人撫起了背,「奶娘,這裡風大,風寒可不是小事,我扶你回房吧。」
韓夫人先向禹聖焱等點頭告辭,這才由著他推著輪椅離開,邊還道:「就是這身子骨一時不好,中秋的宮宴,卻只有半個月了,我這病一拖不知道會不會再難過了,舉時怕是無法陪麟兒宮中賞月了……」
「那有什麼關係,若真如此,孩兒便來韓府與您一起過節,那宮裡的宴會天天都辦,也沒有什麼新意不是,我呀早就待得膩味了,何不在府裡設下小宴,就與您還有采文妹妹一家人坐坐,豈不是更有趣味……」
「走!」禹聖炎冷聲突然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