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惹毛人了!本就一路憋屈著,從大清早一直趕路,又被瑞伯強自[駝]著,到如今沒得玩沒得吃沒得看不說,老管家撂下他之後說是去找人,如今連個人影都不知飛到那裡去了,這下倒好,被這麼一盆髒水潑濕全身不生氣才怪。--而且還是一個和他年紀相仿,最多不過大他一二歲的女孩兒。
只見她闖禍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轉身就往回走,陸小軒看著她那柳條細腰氣就不打一處來,扯開架勢罵將開來:
[臭丫頭,醜丫頭、又醜又臭的死丫頭!你沒長眼睛麼?沒看見小哥哥]
陸小軒氣得跳腳罵人,順口一氣只管亂罵,殊不知這裡頭出了一個最不應該的倒霉字眼。[丑]字,哪個女孩兒聽得這種罵法?且人家以為你是看見她容貌之後罵人的,那裡知道你只是信口開河。
小女孩兒豈是省油的燈,此時柳眉倒豎、瞪爆了狐魅眼兒、雙手插在那盈盈一握的小細腰上,[光當]一聲,將那空盆兒隨手一扔,一腳踩在門檻裡頭,一腳踏在門口外面,惡煞煞回敬道:[那裡來的小野種,敢在靈虛宮殿撅蹄子罵人,本姑娘醜不醜的關你何事?啊!關你何事?」小女孩兒小小年紀,身段兒卻已出落齊整,細腰長腿的條兒甚是好看,不但張口就罵,且還連連逼問,叉腰挺胸一步步逼迫過來,氣勢囂張之極,形態確是可愛之中滑稽萬分。
可那陸小軒年紀尚小,最是不甩女孩子,每每聽到女孩子喊他的名字他都很不耐煩,更何況今天遇到這麼個潑辣丫頭,正要迎身回罵猛抬頭正好看見那小姑娘的臉,這一看他立即就蔫了,就到嗓子眼罵人的話出來了,呆呆後退只差從嘴裡蹦出一句道歉的話來。
站在那裡的女孩兒從腳往上看,腿長腰細無疑是個美人胚子,再論膚質色澤,更是賽雪欺霜凝脂一般,可當陸小軒照一眼女孩兒那張粉臉,不看則罷,看過之後他就後悔剛才粗口大了,小小年紀做人的道理最是是懂得的,人家長得好若是罵她醜也就算了,如果人家長得有[問題]你就千萬別指著痛處罵,那樣就是明擺著欺負人,陸小軒覺得自己理虧了。反而一下子變得靦腆起來,漲紅了臉一邊後退一邊懦懦的道:
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擊你的。]陸小軒的本意是要道歉,可這讓小姑娘聽來無疑是最大的嘲諷,陸小軒的頭頂忽然傳來一陣呼呼之聲好似哮喘般的氣流席捲!稍後就聽到一記響亮的[啪]聲,毫不懷疑他的頭上已挨了小姑娘重重一記。
[壞蛋!可惡的壞蛋!]小姑娘又罵又打,紅撲撲的臉蛋上反而掛滿了委屈的淚水。
原來在她額頭中間眉心之處,長了這麼一個五角星星一般的東西,色澤槁灰奇醜,生生蓋去了所有芳華。
陸小軒被人打也不是頭一回,上次被李大剛打死都沒什麼話說,今天被人無故淋濕一身不但理虧還要被打被罵,真是冤到家了。
只是被女孩子打算是經歷頭一遭,抱著小腦袋既不討饒,又不逃跑蹲在那裡低聲安慰自己:[好男不給女斗、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說什麼也得原諒人家心中失衡男子漢絕不給女人一般見識。]
[梆梆梆啪啪啪!]陸小軒不說還好每說一句,頭上、肩上、背上便被完整修理。
[你個該死的小不點,究竟會不會說話?你再要往下胡說就打死你。]那女孩子越打越氣越氣越打,所幸拳頭不硬不然陸小軒真真又要被人打死了,且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好果子吃呢?
這裡是靈虛宮後廚,偏幽安靜得很,就是真被打死恐怕也沒人知道。
就這樣也被修理得青紅紫綠狼狽不堪了,要是再這樣被練沙包一般繼續下去真不知道陸小軒又會出什麼狀況。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斷喝:[細拉,快住手!]
只見一行四人急急向這邊走來。走在前面的是瑞伯,並肩而行的是一位精神飽滿、一副仙風道骨之神韻、看上去約摸五六十歲的聖道;緊跟後面兩位,一個矮矮胖胖三十多歲,另外一位高長身形略顯細瘦大約四十出頭。
喊話的正是略顯細瘦的靈虛宮二十四塵寰之第七支塵寰主陳玉龍、旁邊那位是他的師弟,二十四支塵寰主呂殊勝。走在最前面的是瑞伯和靈虛大門人浩瀚子,他們也看見一個男孩和女孩正在打架。
確切的說是男孩正在被打,瑞伯心痛陸小軒欲急步來救,可是當著大家的面怕人家說他護短只在心裡強自忍下。
二十四塵寰之七支寰主陳玉龍一把拉開細拉,喝道:[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仗著師祖收留竟敢在靈虛宮這般胡鬧。]
被喚做細拉的女孩兒雖然停了拳腳,見到大門人和塵寰主既不認錯也不見禮,站在一邊依然氣鼓鼓的,嘴巴子撅翹得老高。
陸瑞早心痛得不行,連忙將陸小軒扶起來,不便作更不能細問起因細由,只得將身上長袍脫下來裹在他**渾身淤青的小身子上。
原來,陸瑞承上三十年前寫給玉修真人的密扎之後,又被靈虛十二門人和二十四塵寰弟子盤問一番,時間便耽擱了,至於密扎中有何交代陸瑞自己也不知道,靈虛宮宮主不在,浩瀚子不敢冒然拆閱經商議決定先見陸公子。
陸小軒初來乍到就受到這種委屈不說,那二十四塵寰之末支塵寰主呂殊勝反倒接過陳玉龍的話,指責道:[七師兄此乃心生外相,說出此話甚是無理,宮主要是嬌慣細拉怎會讓她在此打雜?而不安排她修煉靈虛門的功法,如今大家都為失蹤的師祖擔心掛懷,你怎麼還敢怪責他老人家呢。]
陳玉龍氣結,生性耿直不妨小師弟踩住尾巴,連忙向浩瀚子爭辯解釋:[師公,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弟子何嘗又不擔心老師組呢。]
浩瀚子輕聲斥道:[沒規沒矩,還不快帶陸公子去更衣療傷。]
陳玉龍低頭應是,單手豎掌默默告退,將陸瑞和陸小軒帶直客房,並送去一瓶創傷藥。
浩瀚子訓了細拉幾句,便帶呂殊勝往靈虛大殿行去。
路上,浩瀚子突然轉身詢問呂殊勝:[怎麼偏偏漏了他呢?]
呂殊勝不解,忙問道:[師公是說剛才那個孩子嗎?]
浩瀚子點頭:[不是他還有誰,玄岳大城三百個孩子都接受過檢查,元嬰有異感的也都留下了,可唯獨沒見過這個孩子。]
呂殊勝臉色忽變[弟子現在就去看看?]
浩瀚子輕聲叮囑道:[小心他身邊的老者,我看他不是一名普通的家僕,能夠上得靈虛山,不會術法之人根本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