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莫無力的支撐著「暗魔沖天」的法訣,那人影彷彿毫無在意,絲毫影響不到他,只見他頭頂雲層之下,抬起雙臂竟刺入那雲層之中,好比囊中去物般簡單,誰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
蕭寒更是無法理解,那神秘人騰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歪著頭好奇地看著那人影的一舉一動,看的蕭寒急得直跺腳,半天沒有看到他們動也未動。
木青青走到蕭寒身邊,也十分好奇,道:「蕭大哥,他們在幹什麼?」
蕭寒默然道:「我也不清楚,看來有一場大戰要開始了。」
周圍靜悄悄的,毫無聲息,雖然這裡已經遠離了洛陽城,位於群山環繞的山區之中,但是條條棧道整齊筆直,看起來這裡是常常有人行過的,可今日卻空無一人,棧道旁的小草微微搖擺,山腰處的孤樹顫顫巍巍的,好像要被折斷一般,一切都呈現出一片死寂的景象,走到這裡的人都會要顫抖不已,驚慌失措了,因為這裡好似鬧鬼了一樣,陰森森的。
雲莫額頭滿是汗水,顴骨亂顫,牙根癢,顯然已經快支撐不住。那人影似乎也看出了雲莫的難過,嘴角浮起一絲邪笑,還出陰陽怪氣的笑聲,嚇得眾人紛紛心驚肉跳。
蕭寒眼珠一轉,長臂一揮便飛上雲莫。他扶住雲莫的身體,低聲道:「雲前輩,你這是做什麼?」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關心,卻又是無心之語,聽到雲莫的耳朵裡,就像是自己的女婿關心老丈人一般,心裡一暖,但他天生就是個冷血生物,毫不食人間煙火哪一類的,就算自己明瞭是別人對他好,他也毫不領情,縱然是即將成為自己女婿的蕭寒。
雲莫冷冷道:「你可知那東西是什麼麼?」
蕭寒自然清楚他指的就是那個人影,搖搖頭道:「不知。」
雲莫望向那人影,淡然道:「那就是魔界的魔影。老夫曾去過魔界一次,在魔界中,魔影雖然厲害,可遍地都是,在魔界魔影還不是最厲害的角色,那些魔鬼可以堪比人界擁有一百年修為的半仙人。而他們的魔性魔魂都是一等一的優質,魔影統領魔界中級魔兵魔師數萬,足以有毀滅人界的能力,更何況這只是一隻魔影。」
蕭寒聽完,不禁心驚膽寒,甚至是恐懼萬分,心轉念一想:「如果魔影全部來到人界,那豈不是整個人界的一場無法解除的浩劫,就算是仙界相助,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如果我們玄龍族來抵抗,到底有幾分勝算呢。玄龍訣的後五部,我一定要得到。」
雲莫不等蕭寒接話,繼續道:「此番我使用出暗魔沖天,為的就是不讓魔影召喚出魔兵魔師,而老夫自知已經精力衰竭,無法阻止,所以老夫只能指望你。我們天邪教危在旦夕,不過好在本教不畏天命,尚有一絲喘息之力,老夫現將天邪教教主之位傳給你,望你能揚光大本教。老夫現在收功,把全部功力傳與你,還有本教絕尚秘笈。」
蕭寒失聲道:「雲前輩,那可不行,我何德何能。」
雲莫截口道:「老夫平生最討厭婆婆媽媽的男人,你既是我的女婿,教主之位自然是傳給你,你只管接納便是。」
蕭寒道:「恕晚輩不能服從。」
雲莫急罵道:「孺子不可教也,沒想到你這般愚蠢,老夫還就是這個強脾氣,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話音剛落,雲莫雙手一落,推開蕭寒,單手一揮,蕭寒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轉了過去,背對著雲莫。雲莫雙手推去,摁在蕭寒背部的多出穴位上,只見蕭寒背部幾處穴位閃亮白光點,雲莫須皆張,一股內氣從腳升到頭頂,他的長袍隨風飛揚。蕭寒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反而體內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但全身卻動彈不得。雲莫雙掌漸漸離開蕭寒的背部,只見雲莫的手指尖十條白色的光線好像是從蕭寒背部的穴位中拉出來的一樣。雲莫低沉的吼了一聲,隨後他便揮舞著雙掌,身體不停的扭動,那十根光線也隨著他的手指前後左右扯動著,而蕭寒的左右肩和左右腿也跟著擺動,頭卻是低垂下來的,滿面泛光。
蕭寒雖然心感好奇,可也知道這是雲莫在給他傳功,只是方式特別了一些,此時他也進退兩難,不接受吧,現在又不能亂動,否則不禁自己會走火入魔而且有可能喪了雲莫的性命,接受吧,自己心裡又過意不去,他心裡明白,傳功之後雲莫也活不久了。
這時,只見天空的黑雲緩緩移動,接著從一條縫隙中投下來一道紅光,那紅光絕不是太陽的光色。雖然雲莫已經撤功,可整個天空的黑雲卻遲遲不能散去,那人影也不急於衝破雲層,好像在借助那股黑雲的黑暗力量來強大自己,吸取黑暗之力為自己所用。那神秘人依舊穩如泰山地站立在一處山尖上。
雲莫傳完功之後已經氣喘吁吁,他捂著胸口大咳了幾聲後伏在蕭寒的耳邊,輕聲道:「那秘笈便在崑崙山麓最南端一處較隱蔽的山洞內,那山洞距山峰頂十丈處,洞旁有四個大字,很容易現的了。」
蕭寒扶住他顫顫巍巍的身體,道:「前輩你……」
雲莫難得露出一絲慈眉善目的笑容,道:「老夫自小就遇到一位相士,算出我命不過四旬之年,而今日恰恰便是我四旬之日。本以為找不到你,沒想到天不枉我天邪教,讓我找到你,把我畢生功力傳授與你,老夫死也瞑目了。老夫一生作惡甚多,且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希望你好好照顧笑笑,老夫這就去了。」話畢,雲莫跳出蕭寒的懷裡,整個身體漂浮在半空之中,只見他身體向前一挺,身體多處出現血窟窿,而從血窟窿之中噴湧而出數條血絲,接著雲莫的身體就好像皮囊一樣,落了下去,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看也看不見了,好像蒸了一樣。
此情此景看的木青青目瞪口呆,這般血腥的場面,讓木青青不忍抬眼看去,深深地埋下了頭,緊閉雙眼。而雷閃則在此刻情不自禁地讚歎道:「雲莫不愧為一條好漢,臨死之前倒可承認自己的錯誤,也不施為一位英雄好漢,讓人敬佩。」
蕭寒心裡閃過一絲難過,想到綠衣又要孤苦伶仃,無親無故的就不停地譴責自己,不過很快他就轉回到現實之中,自知雲前輩乃是知道自己命不長,便要把這份恩賜轉給自己,也就是他的女婿,心裡就踏實了不少,畢竟這不是他的責任,想到這點他也就是釋然了。
蕭寒趕緊把目光集中到那魔影身上,想起剛剛雲莫的話,心裡又一陣膽寒,但也不至於消磨掉了他的鬥志,自己是玄龍族後裔,連暗龍族都不怕,還怕這小小的魔影?
正在這時,那魔影早早就收手,飄在半空中,動也不動,神秘人與他對峙起來,誰也不先行動,蕭寒還是好奇這個神秘人的身份,不過他並不過去打招呼或者怎樣。現在的情況也就是三方對立,那神秘人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蕭寒,睜大的雙眼依然炯炯有神,完全不因這鬼天氣而黯然失色,面部依然掛著神秘的笑容,而他背後的那把劍仍舊泛著白色光芒,道道微弱的劍氣從那把劍中射出。
而蕭寒背上的綠影劍卻沒有絲毫感應,照理來說綠影劍只要方圓幾里之內有妖魔的氣息,綠影劍就會感覺到妖魔的波動,就會微微泛光,可現在這般不正常,讓蕭寒懷疑是不是綠影劍失效了。
蕭寒拔出綠影劍,只見劍身上暗淡無色,陰沉沉的暗綠色毫無生氣,這哪是一把仙劍,簡直就像是一根破竹竿。
雷閃注意到了蕭寒臉上的異樣,又看見他手中的那把異乎尋常的綠色寶劍,暗歎了一口氣,剛想張嘴叫他,突然一股破風的響聲不絕於耳,又好似那大鷹蒲扇著翅膀而來的聲音,引得雷閃和木青青以及蕭寒紛紛側目。只見遠處飛來數只天邪教的大鷹,而大鷹背上載著數人,那些便是身穿黑藍相間的至膝長袍,頭戴鷹頭冠的天邪教教眾一行人馬。
那些乘騎著大鷹的教眾飛到蕭寒面前,把蕭寒團團圍住,蕭寒此時還未反應過來,只聽一隻鷹背上一人喊道:「參見新任教主。」
眾人紛紛匍匐在鷹背之上,就連那大鷹好似也想對蕭寒表示拜敬似的,垂下鷹頭。蕭寒大驚之下,忽又想到雲莫,暗道:「原來雲前輩早有準備,看來此番是逃也逃不掉了。」
蕭寒昂挺胸,傲然道:「你們既然承認我便是教主,那麼你們是否為我是從?」
眾教眾大聲道:「謹遵教主號令。」
蕭寒笑道:「很好,你們先原地待命,聽候我的命令行事。」
教眾駕馭著神鷹立刻飛到蕭寒的身後,蕭寒不再理會教眾,把目光投向了那魔影。可剛一望去,那魔影便開始行動了,只見他身影忽而變大了數倍,那龐大的身影好似快要遮住了正面山峰,又見他張大了嘴,深吸一口氣,那天空的黑雲好像水一般緩緩流入到他的嘴裡,接著黑雲消失,天空又出現一大片血紅色的雲,似乎那雲層是一層套一層,紅雲密佈,氣氛壓抑恐怖,令人心情煩躁壓抑,心驚膽寒。
此時,神秘人渾身上下滿是白光,而他好像變成了一座石像般,臉部的笑容僵硬住了,變成了那山上巨石的顏色,與那山峰融為一體,自然天成,微微泛著光的劍好似一盞明燈,照亮了他的整個身體。
突然,蕭寒抬頭望去,只見那一片紅雲之中,有一個小黑點從紅雲層中閃現而出,仔細看去是一個小怪物的頭部探了出來,那光禿禿的黑色頭部下,一張凶狠異常,十分嚇人的怪臉露出邪惡的笑容,他環顧了雲下的一切,顫了顫他的小腦袋又縮了回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整片紅雲之下冒出了數個小怪物的腦袋,整個天空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