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歡喜天 作品正文 第一六九章 夜宴
    當練如仙看到燕南歌那先是詫異,既而是屈辱受傷、被誤解沉痛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做錯了。他只是要安慰一下自己而已。

    然後燕南歌就笑著告辭,但她能聽出來他的自嘲,也能看到微笑時他的眼神裡是憤怒。他在壓抑著,沒有打算表現出來。他是個深沉自製的人。

    練如仙知道自己刺傷燕南歌了,他就要走了,就這樣讓他走嗎?相信以後他再也不會來這裡,她能看到他的驕傲和強烈的自尊。可是自己也沒想到就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來,原來她只是要讓他清醒一下的,不給他機會就是了,怎麼弄成這樣了呢?練如仙心裡有些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也沒經歷過類似的事,何曾有男子這麼親密的接觸過自己?

    練如仙失神的望著窗外的夕陽,一動不動。

    「算了,我還是等師父回來吧。怎麼能讓他老人家奔波呢!」燕南歌忽然微笑著走了回來,坐在了椅子上。

    練如仙聽到燕南歌的話回過神來,看燕南歌像換了個人似的,笑的很開心,眼睛幽深似海,看不出一點的情緒波動。她不由得不吃驚了,想不到他這樣小的年齡竟有如此好的控制力和深沉的城府,自己還真的是小看他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剛才還那麼憤怒,這麼一轉身的功夫就平靜了,難道他剛才是故意裝的?

    練如仙不解的想著。嘴上卻說:「是如仙不對,剛才冒犯了公子,一會兒如仙罰酒賠罪!」她也恢復了平靜,優雅的說道。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呵呵!」燕南歌微笑道。看著窗外的夕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其實在燕南歌要穿鞋子的一剎那,他還是憤怒的,可是就當他把鞋子套在腳上的一刻,他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想今天本來就是自己唐突了,而且毫不冷靜,只是別人的一句話,就會讓自己情緒失控,而現在轉身就走,不但失禮,而且也是在放任和逃避。還好這次不是什麼大事,否則如果對方故意激怒自己,自己這般表現豈不是誤了大事。何況,與一個女子這般計較也不是男子漢的心胸。於是心情馬上就冷靜了,甚至還真有些開心,因為自己的心靈修養功夫又進步了,自己正在走向成熟。想到這裡,他暢快的笑了。

    此刻燕南歌正是掛著舒心的笑容,看著窗外似血的夕陽,想起了那句有名的詩。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寬大的餐桌上只有燕南歌和練如仙,雖然言笑宴宴,卻已經不復初見時的美好感覺。有些事物是不能夠有開始的,有了開始,一切就都不同了,就像男女間的感覺。

    「燕公子,如仙罰三杯以示歉意。」練如仙優雅的舉杯,夜光杯中的紅葡萄酒在輝煌的燈光下像鮮血一樣濃烈刺眼。

    燕南歌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的舉杯示意,喝了一口。

    而練如仙則是撩起面紗一口乾了下去,燕南歌看到了她尖俏的下頜,其實很動人,可是燕南歌已經沒什麼興趣了。侍女給她又斟上。

    如是三杯,燕南歌只喝了一點。練如仙雪白的額頭開始泛紅了,看來她也不善酒量。美眸因為微醉閃動著動人的波光,所謂「眸波含醉惑蒼生」就是她這個樣子吧。還要說可惜,燕南歌已經沒有興致來欣賞她了。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搖晃著杯中血紅的酒液,他剛來的時候也是有這樣鮮紅的熱血的,可惜現在只有如窗外暗夜一樣的冰冷和深沉。一切,都不同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燕南歌忽然想起這古老的詩篇,尤其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是啊!如果能總是停留在初見時彼此的懵懂感覺裡,也是一種幸福了。最起碼對於他和練如仙是這樣的。不過,這樣的女子看透了也罷。

    燕南歌心中有些蕭瑟,喝了口酒,就起身離席了。滿席的美味,他不曾動一口,只喝了四口酒。

    練如仙望著那空空的座位和半杯殘酒,心中一陣黯然。她知道卻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怎樣一份感情。

    燕南歌隨著侍女到了一個房間裡,房間裡燈光有些幽暗,燕南歌坐了下來,對面的門上簾幕低垂,看樣子一會兒師父就會出現在那裡了。他可真是夠神秘的。每次見面都弄得這麼詭異。不過燕南歌也習慣了,也沒有興趣想這些挨不著邊的事情。

    喝著茶,燕南歌想著建立自己勢力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來安置自己未來的手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不行再想別的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想做,就沒有什麼作不成的事情。不想了,這不是庸人自擾嗎?

    燕南歌忽然想起原來今晚是要很家人一起燒烤的。是啊,自己已經是有家的人了,而且還不是一個,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以後做事要三思而後行,不能再魯莽行事了,因為自己的身上還背負著那麼多人的幸福呢。是的,自己以後無論作什麼都要謀定而後動,這樣才能減少犯錯的機會。這也是成大事者必須要有的基本素質。

    燕南歌正想著,忽然那門上的簾幕飄動,一股香風撲了過來。燕南歌想可能是師父回來了。

    「小子在想什麼呢?」簾幕後傳來花帝玄清風低沉磁性的聲音。

    「徒兒拜見師父。」燕南歌站起來朝簾幕行禮。

    「嗯!坐下說吧。」玄清風淡淡的說道。

    「謝師父。徒兒剛才在想一些私事。不知師父近日可好?」燕南歌恭敬的問道。

    「還行。你說的私事是不是關於事業啊?」玄清風輕聲問道。其實他看出燕南歌不是那種甘於平淡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傳授他武功,把他醫治也就是了。之所以讓燕南歌學習那麼多的東西,正是看到了他的雄心,而自己也需要一個既有天賦,又有雄心壯志的徒弟來傳自己的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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