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歌覺得不對,想逃卻已經來不及。他覺得身子一麻,已然無法動彈。心裡暗叫一聲:「今天我是要玩完了!……***李皮鞭這人渣竟然會點穴!」
李皮鞭笑呵呵的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掃了一眼獨眼狼,又看了看燕南歌。歎了口氣:「哎,其實我一直都小看你了,沒想到你藏得這麼深。在和我虛與委蛇的同時,還在他這兒給我下套……不得不說,你很聰明。可很遺憾的是,你選擇的人錯了!……獨眼狼是個很自大的人,更從來不把我放在眼中,要不也不會欺負到我的頭上!」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燕南歌口不能言,心想:「我確實是錯了,看來這獨眼狼是自己找上門來了,怕是想殺李皮鞭。卻沒有想到不是人家對手……***,這個蠢材,怎麼就不懂得用勢呢,只懂得用力!……死得不冤……這李人渣也真厲害,在死人面前還美滋滋的喝茶,也不覺得噁心……」
燕南歌正在心裡頭胡亂嘀咕,李皮鞭又說:「一子落錯,全盤皆輸。你如果找個懂得用勢用計用智的人,都會比這傻子強。而且有他這樣的背景,也多半會成功的殺了我。最差,也能讓我在這礦山裡混不下去……可惜啊可惜!」
李皮鞭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其實你有一點弄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想要你的薪金和賞金,只是你想得多了……想來,這也是你要殺我後快的原因之一吧!還有一點,就是我拿你的奴籍,只是想讓你安心為我辦事兒,沒有別的意思,這是慣例……估計,你也想的左了!」
「哎,人啊,有時候還是簡單一些好……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忍痛殺了你,為自己謀生路了!莫怪我心狠,怪只怪你自己和他太莽撞了……」
這是燕南歌失去知覺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接著就覺得心口一涼,眼前一黑……
燕南歌再次醒來時,身處一個山洞之中。渾身劇痛,他感覺好像每處肢體都是破碎的,疼得鑽心。忍不住出了呻吟的聲音。
腳步聲響起,小黑端著一碗水走到他的旁邊,輕聲說:「大哥,你可算是醒了,把我們都擔心死了……喝點水吧,你都昏迷十多天了。!」
「原來我還沒死!……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燕南歌艱難的說著話,聲音又弱又嘶啞。每說一句話,身上都疼得要命,尤其是四肢和心口最疼。
小黑低聲說:「大哥,你那日和獨眼狼同歸於盡之後,那邊的總監,也就是獨眼狼的姐夫為了洩憤,就把你的四肢都給打斷了。然後,讓人扔到了後山,打算讓你喂野狼之類的東西……我們當時都傷心極了,為了給你留個囫圇個的身體,就把你抬到了這個廢棄的礦洞裡。本打算把你埋在這裡的,可是卻現你竟然有了氣息!」
一口氣急急的說了這麼多話,小黑有些累,燕南歌也可以從他的話裡感受到當時眾人緊張震驚的心情。
小黑喘了口氣,又說:「三眼懂得些醫術,說你的心臟長得和普通人不同,生在了左面,而不是被捅了一刀的右面……之後,他把你的四肢和身上的傷口都用後山采的草藥敷上,但也不敢肯定你就能活過來……嘿嘿,現在大哥終於活過來了,真好!」
小黑說著,兩滴眼淚就落在了燕南歌的脖子上。燕南歌心中一陣溫暖和感動:「看來,我真的不枉對他們好啊!到了關鍵時候,還是他們救了我……這就是兄弟啊!」
「大哥,我還要回去看人幹活兒,這是烤山雞,你餓了就吃點兒。我先走了,這新來的監工管的很嚴!」
小黑又給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烤山雞放在他的嘴邊兒,然後急匆匆的跑了。
燕南歌看著自己**著,幾乎被草藥包裹滿的身體,歎了口氣,費力的啃起了嘴邊兒放在乾淨石頭上的烤山雞。
他的四肢還都不能動,用木棍和草繩捆綁著,打著夾板兒。所以吃烤山雞他能用的只有一張嘴了。沒一會兒,就吃得滿臉都是油膩,很難受,但是肚子裡卻不空了。
有些渴。旁邊的巖壁上有細細的水流從上往下流過,他一俯身就能喝到水。喝完了水,他暗暗感激小黑想得周到……更感激他們八個救了他一條小命兒!從今以後,他們就都是他燕南歌的好兄弟,不離不棄!
燕南歌覺得有些累,就閉上眼睛假寐。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聽到耳邊響起飄渺幽幽的歌聲。
這歌聲燕南歌並不陌生,這山洞他也不陌生。第一次來到這個山洞裡面時,就是被這歌聲所吸引。此刻響起的,還是那女子悠悠蕩蕩的美妙歌聲。
燕南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關於女鬼的傳說,也想起這洞外還埋藏著那黑大個他們的屍。
要是別人,想起這些怕是嚇得尿褲子,最起碼也得心顫膽寒。可是燕南歌卻笑了起來——他倒是沒見過鬼呀神的,如果今天能開開眼界,倒也是件不錯的事兒。聊解眼下的枯燥寂寞時光!
歌聲咿咿呀呀的不停唱著,燕南歌卻始終沒有聽清這女子究竟唱的是什麼,總之是很好聽。他不由得想像這女子的容顏:她應該是一個秀麗清雅的女子,應該穿著一襲紫衣,應該長梳成一個美麗的髻,還應該有一隻碧玉鳳頭釵插於間。她應該不說話時秋水眸默默含愁,說話時桃腮邊梨渦隱現,一笑傾城……
燕南歌自顧的想著女子的種種,甚至還給她編織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想著這些,燕南歌偶然顧盼,自己都覺得有些訝異:什麼時候,他燕南歌也變得這般的感性起來,還能幻想出一個這般唯美淒迷的愛情故事來!……這是他黑幫大哥燕南歌的思想所為,還是這小七的思想在作祟?……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