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和楚嫣然到家的時候,丁老爺子的遺體已經被安放在外屋,刑老爺子也在場,隔壁李二叔忙裡忙外的張羅著。
丁老爺子多年來孤身一人,也沒有親戚,裡裡外外也就是那麼幾個忙活事情的,顯得很是冷清。
見到凌峰和楚嫣然到來,丁鈴彷彿見到了親人,一身縞素的她立刻哭成了淚人!
楚嫣然也是痛哭不已,見到這一幕,凌峰也是鼻子發酸,跪下給老爺子磕了四個響頭,而後攙扶起回拜孝子頭的丁鈴。
「鈴姐,爺爺走了我們都很難過,可是也不能老哭,會哭壞身子的,」凌峰平時的話不是特別多,這會兒卻滔滔不絕地勸慰著丁鈴,「你看,爺爺是睡覺的時候走的,沒有絲毫的痛苦,這是莫大的福報,你看他老人家的神情很安詳,嘴角還帶著笑意,如果你哭的這麼傷心,爺爺會心疼的。」
一身縞素、梨花帶雨般的丁鈴頻頻點頭,不想讓大家再為她擔心。
攙扶丁鈴的時候,凌峰不著痕跡地將一股精純的靈力輸送到了丁鈴體內,使丁鈴的精神好了一些,心目的悲痛之意也減弱了幾分,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到了傍晚時分,下地幹活的村民們也都回來了,陸續得知了丁老爺子的死訊,紛紛前來弔唁。丁老爺子雖然無親無故,但是在村裡的人緣可是好的不得了,家家戶戶連男帶女的沒有不過來磕頭拜祭的。
這本是漲面子的事兒,卻是把丁鈴累的夠嗆,要不是她的身體強壯、功夫在身,恐怕還真的吃不消。正所謂孝子頭滿街流,丁老爺子就她這麼一個孫女,長期守在靈前拜謝弔唁者的當然只有她一人了。
第二天上午,凌峰和楚嫣然陪著丁鈴去了火化場,回來之後將老爺子的骨灰安放到了棺木之中,靈棚約定俗成的搭建在了家門口的當街上。
在農村,一般喪事都是三天,也就是說明日中午置辦完酒席宴請親朋之後,下午就是出殯下葬。
為了不讓老爺子走的冷清,凌峰和楚嫣然除了買花圈之外,還買了不少花籃,堆放在老爺子的靈棚前。緊跟著就是楚軒夫fu也趕過來了,給老爺子行了拜祭之禮。
本來事情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可是村長突然接到了鄉政府的電話,說明天縣領導要去北山坡考察,讓村民們把當街門口的柴禾垛清理一下,並把街道打掃乾淨。本來就不算太寬的街道,要是再堆放一些雜物,不但影響交通,還很影響現代化新農村的形象。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村長趕緊到辦公室喊了廣播,然後又匆匆趕到了丁鈴家。在竹石村,無論是紅白喜事,村長都會來幫忙操持的,這似乎已經是風俗中的一部分。可是縣領導考察的消息一來,村長也很是為難,因為丁老爺子的靈棚就搭在當街,把街道堵得只容摩托車通過。
自古以來家家戶戶有喪事都是這麼過來的,所有村民也都理解,誰們家一百年不死個老太太?
可是明天上午領導就來考察了,這事還要非辦不可,村長也只好跟丁鈴訴苦了。
「鈴鈴,鄉政府來電話了,明天縣領導要去北山坡考察,讓村民們把門口的柴禾堆草垛的清理乾淨,我就把你家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他們讓我通知你們,明天上午八點之前必須把靈棚拆走,堵著領導的車可不行,你看……叔叔也沒本事擋住這事兒……」
「已經出堂入殮了再拆靈棚,這不是讓我爺爺不得安寧嗎?」丁鈴皺著眉,不高興地道,「奎叔您看能不能聯繫下,讓領導從柳木村村北的土路去北山坡吧,死者為大,我想領導們也一定會理解。」
「我跟鄉黨委書記也說,這一個生、一個死,誰也說不准啥時候,可人家貴賤不聽,況且這次是縣裡的領導來考察,你奎叔我頂多能跟鄉里說上兩句話啊。」
「那就拜託您給鄉里打個電話,讓鄉領導跟縣裡說說情況吧,我爺爺一輩子辛苦養我這麼大,如今他走了,我不想再折騰他,求求您,我給奎叔磕頭了!」
丁鈴說著就要下跪,卻被奎叔攙住了,「鈴鈴,跟叔就別那麼客氣了,叔盡力說說試試,其實縣裡的領導還好說,就是鄉里的那幫土老虎難答對,他們絕對是要把樣子做足了給領導看吶。」
「謝謝奎叔了,換了您當村長,真是咱們竹石村的福氣。」
「你就別誇你奎叔了,這事兒成不成我是一點譜都沒有,我先打個電話試試吧。」
撥通鄉黨委書記的電話之後,常保奎反映了一下情況,並提出了讓領導繞道柳木村的建議,電話那邊立馬回復道:「常保奎你想什麼呢?因為個喪事就讓領導繞土道走?這電話我能打嗎?你趕快讓人把靈棚拆掉!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死者為大?」
「武書記,我作為一村之長,可不能帶頭幹這事兒,要拆,還是您安排人拆吧。」
「常保奎!」武昌友的聲音突然提高了n個分貝,「不要以為竹石村除了你就沒人能幹得了這個村長了!縣領導這次視察之後,很可能對竹海進行旅遊開發,到時候竹石村可就不是現在的竹石村了,你以為你這種工作態度,能勝任的了嗎?」
「武書記,我是幹不了一輩子村長,可是我得做一輩子竹石村的人,我不想被全村人指脖領子,你就別難為我了。」
「好好好,我不信沒有你這個張屠戶,我就得吃混毛豬!哼!」說完,武昌友氣呼呼地就掛掉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嘟嘟的忙音,常保奎一臉為難地道:「鈴鈴,你也聽出來了,我說這幫土老虎不好伺候的,那狗書記給領導tiǎn屁股溝子還來不及呢?哪能為了咱一個小百姓去給縣領導添膩味呢?」
「媽的!姑奶奶我現在就去鄉政府找他們!」丁鈴的火爆子脾氣立馬上來了,「我還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反正不管咋地也不能讓他們拆了我爺爺的靈棚!」
「鈴鈴,你可千萬別衝動,你跟他們理論不出什麼的。」
「鈴姐,奎叔書的對,」凌峰淡淡地道,「連奎叔的面子他們都不給,你去了也是白搭。」
「那你說咋辦啊小峰?難道就讓他們拆了爺爺的靈棚?」
「你先別急,我給楊市長打個電話試試。」
丁鈴長出了一口氣,而後點了點頭。
關機。
這就是凌峰撥打電話之後的結果。
常保奎一聽凌峰竟然跟楊市長有關係,眼珠子立馬亮了,他覺得這事是鐵定能辦成了,沒成想還沒聯繫上。
這時,常保奎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鄉里打過來的,接完電話後,常保奎一臉無奈地道:「鈴鈴啊,剛才鄉里又來電話了,說明天早晨派人來檢查,如果在七點半之前不把街道清理乾淨,就會強制xing拆了靈棚,你看……哎,實在不行就拆了吧,你還年輕,奎叔不想你因為這事兒受病,將來找工作都成問題,那也不是你爺爺想看到的結果。」
「謝謝你奎叔,您先幫我們忙活事情吧,我們再想想辦法,實在沒有法子也只有拆了。」
丁鈴一臉頹然地說完,視線集中到了靈棚案桌上的那張黑白照片上,爺爺慈祥的笑臉歷歷在目,往事也如潮水般閃現在丁鈴的腦海,有些無助的她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又是淚流滿面。
「鈴姐,別哭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動爺爺的靈棚,別說是鄉領導,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凌峰淡淡地說著,用手輕輕拍了拍丁鈴的肩頭,而後攙扶著進了屋,卻又將靈力輸送到了丁鈴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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