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一說跟著,其他三名護士也非要同時行動不可,結果包大同只好帶著一隊娘子軍在漆黑的冬夜裡跑去樓後的XX水房。
“有情況嗎?”花蕾因為緊張而手心出汗,但包大同的手卻溫暖穩定,給了她的安全的信息。
包大同習慣性的吸了吸鼻子,北風帶來的寒冷空氣中有一絲埋伏的味道。但他輕松開花蕾的手,微笑道,“根本沒事,一定是你們眼花了。唉,女人哪!”他說著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水房側牆和一幢沒有***的,大概是辦公樓的側牆所形成的細長通道中。
“這邊是哪兒?”他往黑暗的深處一指。
那裡。有一點模糊不明的光線。還有非常細微的吱嘎聲傳來,被北風一送,聽來像細碎的呻呤。
“是醫院後門。洗衣房也在那兒,但是前幾天圍牆突然塌了。目前正在修繕。”圓臉護士答道,之後不禁哆嗦了下,緊張的向四周看看,“這牆塌得古怪。就是前天夜裡。大家都說”她不敢說下去了。
“小小年紀,別這麼迷信。”包大同伸指彈了一下她的護士帽,“你們都呆在這兒別動,我過那邊看看。”說著抬步就走。
四個女人都沒有反駁他,但卻不約而同的跟在他後面。似乎離開他才是真正的危險。
也不知是大樓還是水房歪,反正這條通道約有二十多米攻,外寬內窄,從一側進入時還能三人並行,走到盡頭時僅能有一人通過。黑暗、樓體的壓迫感,以及驟然加大的、因為高樓和狹窄空間形成的樓間風。都使得走入這小小方寸之地的人頭皮發麻,恍如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包大同走在最前面,走到盡頭時先探出身子看了看,放眼之處是一片斷壁殘牆,以及四處堆放的磚塊水泥,一排小屋黑漆漆的,也許白天看不覺得什麼,可是這會兒卻讓人感覺很陰沉。
略抬頭,幾條繩子死蛇一樣軟垂著,縱橫橫穿院落的上空,大概是平時晾衣服用的,此時上面掛著幾件白衣服和一盞燈。
剛才他看到的一點光芒就是這盞燈散發出的。細瘦的電線上耷拉著一個灰蒙蒙的燈泡,被風吹得搖晃著,吱嘎作響。而那幾件衣服則因為攝氏零下的溫度,已經凍成硬綁綁的了,初初看去,仿佛半空中懸著幾具僵硬的屍體。
“這邊沒事,回去吧。”他縮回身體,不動聲色地說。
通道狹窄,他們返回去時不能換變位置,本來走在最前面的包大同成了斷後,現在這隊人中張護士走在最前。但是才走了幾步,包大同突然感覺背後有異,汗毛全豎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在欺近,可他才背過手畫了一道符,那冰冷感又遠了。
風嗚咽的吹著。快速的腳步踩在冷硬的水泥地上。發出“辟哩啪啦”的響聲,而因為人多步雜,仿佛總有什麼在催趕一樣。而當他們走到通道中間,一陣風力非常強的旋風突然卷了起來,異常凜冽冰涼,好像有一把刀從人腳下刮過似的。接著一個白慘慘的東西從頭頂越過,啪的落地,阻住了去路。
張護士看也沒看就尖叫起來,其余三個女人也慌做一團,本能地往後就跑,撞了包大同一個趔趄。他連忙側身,讓女人們從他身邊擠過,然後向前幾小,沖到那東西面前,飛起一腳,同時指尖符咒到。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做完這些,他笑著說。“你們洗衣房的人工作不認真,下班的時候忘記收衣服了。我剛才就看到幾件醫生穿的白大褂掛在那,被風吹得亂晃。媽的,凍得像個冰柱,吊死鬼似的,所以才嚇了咱們一跳。來,快點從這破地方出去,牆下的風硬得很,吹多了會感冒。”
這驚嚇非常突然。但包大同說得輕松,笑臉又好像一縷陽光,驅散了此處的陰霾。四個女人感覺稍微好了一點,於是不再爭辯什麼,快速從通道中退了出來。但她們雖然害怕之情稍減,可心中卻仍不安,覺得這地方透著邪門。仿佛有東西在背後追似的。而院子中又很冷,所以幾個人一路小跑著回到心髒區。
沒人注意到,那件白大褂蠕動著,像一張廢紙一樣貼著地面趁風滑行,然後慢慢立了起來,追近了包大同,似乎要貼在他的背上。
包大同似乎沒看到,只不露聲色的反手一指,指尖的藍色電光把那衣服擊出了一個洞,在他掩飾的咳嗽聲中,終於化為一件真正的衣服。
“明天我要和院長反應,洗衣房的人一定要嚴肅工作紀律,下班居然忘記收衣服!這樣大風卷來卷去。實在太嚇人了。我們就罷了,嚇到病人可怎麼得了,尤其是咱們心髒區的病人。驚嚇會導致生命危險。”張護士氣憤地說,“現在醫院的事還不夠多嗎?凶殺、鬧鬼”說到這兒,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另兩名護士連忙隨聲附和。
花蕾望了包大同一眼,看他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沒有追問。
當時那衣服刮過來時,她雖然站得比較靠後,但是看清了一切,包大同的解釋非常牽強。但那三個護士不是被嚇得沒有看清。就是潛意識的不敢相信真的有鬼。
人們總是會逃避一些可怕的東西,以為不承認就是沒發生的。
從常識來說,哪有風大到可以卷起家凍成冰砣一樣的衣服的?況且還飛得那麼遠。越過他們頭頂後呈“站立”著的姿勢,黑暗中乍一看,好像是一個一身白衣的人跪在通道中央,而且沒有頭。
她聽老頭說過,有凶物出現的地方,假如那地方陰氣還很重,就會有不干淨的東西受那凶物的邪力所激,變得厲害起來。
包大同也說最近的系列凶殺案是一個邪物所做,那麼會不會是因為那邪物出現,結果造成了在此處游蕩的普通靈體變凶,結果附在衣服上,出來害人呢?
醫院的洗衣房應該洗衣、消毒。之後烘干的,不過中年有太陽的時候,氣溫並沒有這低,也有可能拿衣服來晾曬,結果因為不盡責,下班的時候忘記收了。但即使如此,衣服也不可能凍成冰柱一橛,所以那衣服那樣挺括是有原因的,似乎有什麼撐在衣服裡面。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可那三名護士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當然也不便說破。但是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證明包大同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不是變態凶殺案。而是靈異案件,有一個不知名的凶物在為了一件不知道什麼原因的事而報復那六個女人。
他還說過,那凶物越來越嗜血,就好像野獸,也許嘗過人肉的滋味時還沒那麼凶殘,但只要嘗過一口就會變本加厲。就算那六個女人該死,那凶物報了仇後也可能再去傷害無辜,因為他會喜歡上這種屠殺的快感。
整整一個晚上,那幾名護士一直拉著包大同呆在護士站,大概因為她們心中還是不安排的。但私下包大同告訴花蕾,這裡的靈體都很正常。不過游蕩幾天即去,剛才那髒東西更是一時的激變,目前已經被他嚇跑,當醫院後門修好。在一般情況下就不會再出這類事件了。
“除非殺了費娜的凶手再回來,但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了。”包大同說,“照理,他的目標應該是還幸存的張小羽和付艷秋。但是,他行凶目的性太明確了,警方一定會對這兩人嚴密保護,那凶物要想接近不易。從目前看,他似乎總是挑這些女人落單時下手,看來他喜歡一個人靜表的做事情,要不就是一個沒膽的混賬王八蛋。”
他最後一句話讓花蕾心中發寒,似乎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像自己正在被一個可怕的東西慢慢的肢解。
“那警方既然嚴密保護著另兩個幸存者。咱們不是無法調查了嗎?”早上出院後。花蕾問道。
“我們可以先調查另三名死者,也就是周萌、孫君、苗小莉的個人情況,然後再想其他辦法接近張小羽和孫艷秋。辦法嘛,總是人想出來的。”包大同上下打量了一下花蕾,“我看你身體還是不太好,不如去第三醫院看一下,那是綜合性醫院,也許心髒科會也一點。“
“誰在第三醫院來著?”花蕾無奈地問。
“苗小莉。據資料上說是身體最強健的一位,平常喜歡體育鍛煉,一般的男人和她肉搏的話有可能會輸。這樣的女人,怎麼會輕易被殺呢?哦,她就是死在古十七路公車終點站的那人。”
花蕾點點頭,忽然有點氣,“然後呢?我要得什麼病?”
“第二位死者孫君是婦幼醫院的助產師,你不可能‘病’得要去那家醫院。”包大同輕輕一笑,眼睛瞄過花蕾的臉,“但是我的前女朋友是那家醫院的會計。我可以從她那裡打聽。”
“第一個死者周萌呢?她不是在腎病專科醫院嗎?花蕾努力忽略包大同‘前女朋友’的事,強迫自己專注於案件本身,”我覺得那家醫院最值得懷疑。畢竟有兩名涉案護士在那裡工作,而且第四名死者費娜的男朋友向偉是那裡的主治醫生,也可能是周萌或者付艷秋介紹的。這件感情事也許和凶案有關。
“幸存者付艷秋也在那家醫院工作,目前不好接近,要等局勢平靜一點再行動。我相信她們暫時不會有事,那凶物吃了那麼多東西,得不時間消化啊。”包大同瞇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