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的辦事效率很高,高到包大同懷疑背後有人幫她,可能這麼快查到仍在不斷增加的死者間的聯系。
調查的結果是:這一病毒的傳播果然是放射式的。
死者之間幾乎都有些聯系,但源頭並不是一個,這說明最初感染病毒的人是好幾個,甚至更多。也就是說,這些人可能同屬一個組織,共同干了一件惡事,於是遭到了報應。
“這鬼病毒發作很快,你順籐摸瓜的再去查查感染了病毒,卻還沒有死的人吧。告訴他們不說就是死,看他們是要臉還是要命。”包大同看著疲憊的花蕾,有點不忍心,不過這事件比較復雜,他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偏偏阮瞻那死家伙預感到這事的麻煩,找個借口帶著自己的老婆外出旅行了。
“鬼病毒?”花蕾並沒有介意包大同這樣指使她,反而很好奇。
“這不是人類的病毒,你沒看出來嗎?你知道,人類醫學一旦攻克了一項威脅生命的疾病,就會出現另一種新病毒,這可能是自然界的一種平衡。不過這回的情況顯然不屬於正常范圍,感覺上,是從怨念而起,很新鮮的報復方法。”
“那我要怎麼向還活著的感染者調查呢?”花蕾問。
“既然我們假設這是通過性來傳播的,你就問下他們作愛時的情況唄。”
花蕾漲紅了臉。嘴唇動了兩下,終於還是沒反對。
包大同本想逗她兩句地,不過現在他滿腦子都居思考這一團亂麻樣的靈異事件,實在沒什麼心情,也沒什麼時間,因為他要去一趟年麗的家鄉,然後再去警局了解一下當時孫函“見義勇為”的事情經過。
三天後,他回來了。確定了孫函確實與年麗有些關系,但他奇怪的是,年麗跳河自盡,警方居然沒到東暖閣來調查情況就草草結案。
據當時驗屍的法醫講,年麗的脖子上有瘀傷,那有兩種可能。一是她被掐住脖子時留下的,二是外力施救時,她過度掙扎所致。雖然從她父母口中得知,年麗是會游泳地,但就算是自殺後中途變卦,也有可能因為緊張導致肌肉痙攣,最終沉入河底。
可是出事地點和年麗的家分屬整個城市的東西兩極,她要自殺,為什麼跑那麼遠?而且怎麼會那麼巧,對她感興趣的孫函正好開車路過那裡。在深夜的凌晨時分,獨自一人駕車?
所以包大同斷定。是孫函殺了年麗。怨念深重的年麗死後不安,前來報仇。
但這又不能解釋王樂言和張重地死了。還有其他富翁,以及與他們有性關系的人的死呢?到底是什麼怨念形成的病毒在漫延呢?
年麗的父母絲毫沒有懷疑孫函。在他們看來,這位好心的先生不僅試圖挽救他們女兒的生命,因為沒有成功還萬分內疚,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解救了這個貧困潦倒的家。不僅如此,後來孫先生的妻子又接濟過他們好幾次,在他們眼裡,這對夫妻是他們的恩人。菩薩樣地大善人。
包大同打聽過,孫太太再度接濟年氏夫婦的時間。正是孫函生病以後。也許她是為了平息年麗地憤怒,但如果孫函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怎麼能是金錢擺得平地?
在這個世界上,錢並不能解決一切。
但盡管明白孫函和年麗有關系,斷定孫函殺了年麗,線索到這裡卻又斷了,想來想去,那輛頻繁出現的黑色靈車似乎是串起這一切的鎖鏈。
可是那靈車是什麼來歷?開車的人又是誰?花蕾和他照過兩面,每次他的臉上貼了銀色的錫紙,給人的印象似乎是個紙人,是被年麗所駕馭的。但包大同知道那是個人,因為他感覺到了他地氣場,陰氣很重,但確實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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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蕾回雜志社晚了,夜路上寂靜無人,這讓她感覺身上的毛孔都張開著,有點點怕。
她雖然立志要做包大同那樣地法師,但膽色方面一直沒有太大的進步,這讓她懊惱萬分。
老頭子說過,有些力量是天生的,別人永遠學不來。這並不是指天生的良能,就算修煉也是一樣。包大同就是道術天才,他雖然吊兒郎當的,但以他的年紀卻有這樣的水平,實在是了不起。
雖然包大同被她無意間封印了,但他十五歲的功力還是相當於別人修煉幾十年。老頭子說過,這種人總是順天而生,就算他不願意介入靈異案件,但各種事還是會找上他。
她很理解這番話,因為包大同的朋友阮瞻就是個例子。不過這男人有個深愛的妻子,不知道包大同會不會這樣深的愛一個人。
想到這兒,她猛然甩甩頭。
不想這些,不想這些!她要學的,是包大同處理各種靈異事件的方法,他究竟會不會愛上一人,能有多愛,不在她關心的范圍,與她無關。
雖然這麼想著,但包大同微笑的臉還是不斷出現在她腦海裡,有點點壞,但又非常溫柔,像灑落在車窗上的雨點,雨刷刮掉一層,就會有更大的雨點繼續落下來,永遠抹不干淨。
啪!
迎面撞上來一只很大的飛蛾,那清脆的撞擊聲嚇了她一跳,就見那飛蛾幾乎瞬間變為了一個黃黃的污點,就在擋風玻璃右面一點,斷裂的翅膀還在抖動,似乎在垂死掙扎。
花蕾感覺有點惡心,又有點怪異,下意識的啟動雨刷,想抹掉那污跡,沒想到雨刷根本沒有把那只死了的飛蛾刷掉,反而把它壓得更扁、更大,圓圓的,似乎是一個眼球,在臉對臉的盯著她。
她再刷了一次,還是那樣。
而正在這時,又一只飛蛾撞到擋風玻璃上,位置與先前那一只極為對稱。
花蕾有點發寒,盯著那飛蛾,一時不知所措。可這時,雨刷卻動了,很用力的向那只飛蛾揮了過去。
噗哧一聲,隔著車窗,花蕾似乎聽到了這根本不可能聽到的聲音,第二只飛蛾果然沒有離開,也變成扁扁的一團,瞪著她,似乎控訴著她的殘忍。
她嚇著了,手忙腳亂的想停止雨刷亂動,卻根本做不到。這輛車好像不歸她控制了,變得自有主張。
“你為什麼不下車擦?”突然,車後座上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