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都快被遺忘了的戰場,沒有屍橫遍野的景象,也沒有血的腥臭。在行政大樓外,單手輕提金色重劍,全身白甲的騎士守衛在這裡。
那張雪白的面具,讓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只是遵循著楚飛的命令,在這裡確保一些什麼東西。
其實就說行政大樓的防衛,騎士顯得有些多餘。光四周環行的大樓中就安排了近兩萬的防衛部隊,還有天下會帶來的三千玩偶兵團。所以就是在暴獸瘋狂進攻之時,這裡也還是格外的寧靜。
可這一份寧靜似乎已無法再持續?
緩緩的抬頭看去,只見一條直線上,十幾棟樓房如同定向爆破般的倒塌。無數的灰塵與碎片瀰漫,彷彿是地面上聚集的積雨雲一般。
沒有什麼值得驚慌的,自己安排在這裡就是為了阻止意外的發生。
漸漸的,從灰塵中,一個朦朧的身影走出。騎士是那麼的熟悉……
穿著一套雪白的長袍,光那長長披風就拖出了足有三米,彷彿就是一位擔當神職的祭師。
可手中卻提著震撼的藍紫長劍,偶爾跳動在劍脊各赤晶間的電流異常耀眼。
一身裝備有些諷刺,彷彿是帶著槍的神父……
可騎士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是凱帝斯……
本該在主戰場上指揮蓋亞大軍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已經不是重要地問題,可以說騎士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對方所釋放出的強大壓迫感,和幾十年前沒有絲毫的差別,只是更加的恐怖而已。
回回顧當初在蓋亞銀行中地一目。那時的自己握劍的手都在顫抖。
而現在,顫抖並沒有消失,反倒更加的嚴重……
那張清晰的臉帶著平靜的笑,劍在地面上拖行出白色的細線。
「怎麼又是你當守衛的工作?他們就是這樣的忽略你嗎?」凱帝斯輕鬆的打著招呼,彷彿是多年不見地老朋友一樣自然。
「錯,是只將重要的工作留給我……這是信任……」面具讓凱帝斯看不見騎士地表情,可語氣還是那麼的堅定。
「是嗎?看來今天你又要辜負他們對你的『信任緩側向舉起了手中的劍,凱帝斯終於停了下來,兩人距離十米不到。
「不……從銀行那次以後,我已決定再也不辜負任何人對我的信任。即便死……」騎士的身體在顫抖,他很害怕。是所有人對死亡最自然的恐懼。
「知道嗎?二十年前,在蓋亞銀行。為了搶奪隕戒我殺光了每一個人。可你活下來了……因為你對我夠不成威脅……」嘴角微微地上翹。凱帝斯的笑是那麼的猙獰,「膽怯的人在故事中就是配角,他們害怕著死亡,於是渴望著活下去。可能會因為膽怯而貪婪?因為膽怯而邪惡?等等等等……
這樣的人留在天下會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你活了下來。
而現在,如果你選擇離開。我依舊不會傷害你……」
「二十年前的時候,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自從那次的逃脫後,沒有一天我不為自己做的事情懺悔。」說著,那握劍地手變的更緊,緊得想將20年的悔恨全融進劍裡一樣,「而現在,我擁有了一個糾正錯誤地機會,這是神對我的恩賜……
決不能再丟棄,丟棄一名騎士的尊嚴。我是天下會玩偶兵團副團長,是象徵榮譽與熱血的戰士代表!」
在騎士的心中,現在最後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懺悔。可懺悔的對象卻是楚飛……
只因為他的命令是。如果遇見凱帝斯那混蛋,想都不用想,直接離開就好。這是神安排的劇本……
但也只有現在,騎士無法離開。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淡淡的歎息,為自己即將殺死的無知生命。
「來吧!」腳下發力,咬牙的衝了出去,騎士用著自己青生最快的速度……
可惜依舊只前進了兩步而已……
「知道嗎?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顯然你的選擇是由為的錯誤……」此時,凱帝斯已站在了騎士的身邊,正對著敞開的行政大樓大門。
那身後三米長的披風緩緩的從半空落下,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祥和。
和剛才唯一不同的是,凱帝斯手中的雷靈七星已經消失,筆直穿透過了騎士臉上的面具與整個腦袋……
血順著劍鋒流出,剛才凱帝斯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任何人的級別,騎士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那堅強的戰士依舊握著金色的劍,後仰的倒在了凱帝斯的腳邊,就跟自己所預計到的結果一樣。
自然的握住了帶著刺痛感的劍柄,從屍體的腦袋中抽出,連帶著破碎的面具一起的拔出。
已經模糊的臉看不出從前的清秀,不過讓凱帝斯意外的是,騎士的嘴角竟帶著幸福的笑容,好像做了一件想做卻又沒有做的事情?
「奇怪的傢伙……」拖行著帶血的長劍,凱帝斯跨進了空蕩的行政大樓。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熟悉,彷彿昨天自己還在這裡上班?
有種闊別了許久的溫馨,但氣憤的是熟悉的味道中攙雜著別人的氣息……
是神地味道……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著自己的房間。睡著自己的床,指揮著自己地部下,甚至抱著自己的女人……
對於安吉拉,凱帝斯決沒有半分的感情。從頭到尾都只有利用的關係但這並不說明自己就沒有身為男人的佔有感,安吉拉是自己的女人,在好久以前凱帝斯就是如此的在想。
而現在,凱帝斯回來了,放棄了在主戰場上看著神被自己一步步逼到死路的快感。特地找了一個替身的來到了這裡,只為了奪回那些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凱帝斯知道在哪能找到自己要找地,因為有一個氣息在空氣中瀰漫,是那麼的熟悉……
他知道自己來了,也正在等著自己……
自然地走進了電梯中,按動了自己要去的樓層。手中的劍還在滴落著騎士的血……
回到戰場上,麥迪沒有將任何的東西放在眼中。或者說自己從出現到現在就沒有看過任何的東西。提著蓋亞相傳了數百萬年的王譽之劍,目光死死盯在那馬車上地女王,筆直的靠近。
「好像沒有我們什麼事情?」蓮沒有抑揚頓挫的說,替身演員與自己的「手下」讓到了一邊。演戲還算「敬業」,流雲與晝炎,蓮都擋在這冒牌貨的前面。
沒有任何人阻攔,也沒有任何人敢阻攔。麥迪毫不費力的走上了小山坡,站在了那華麗馬車前。
雖然距離還有十米,可不管是凝萱還是麥迪,都能清楚看見對方的臉。
相比之下,擋在馬車前的心境與信念更像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麥迪,不要亂來……我會殺了你地。」手中的天塹在鳴叫,心境輕聲且嚴肅的警告。
「你知道你辦不到地……就像你已知道無法戰勝神一樣……」麥迪的話不帶任何的諷刺,只是說出一個事實而已。
「你是凱帝斯的叛徒,還有什麼面目來這裡?」蓮冷酷的說。手中的關刀雖收於身後,但如果想動手,絕對不會比任何人慢。
「給我閉嘴。當我跟凱帝斯時,你們都還不知道在哪呢……」微微側目,一個冰冷的眼神,就是蓮也忍不住的後退了半部。
正因為是從前的同伴,所以才比誰都清楚對方的實力……
「告訴我,你拿著王譽之劍來有什麼目的?如果是阻止我對神的復仇……我會現在就先殺了你……我才不管什麼先祖的遺訓……」凝萱咬牙切齒的說,憤怒開始蒙蔽雙眼……
「這正是我來的原因。」麥迪的話是那麼的莫名其妙,沒有人聽明白的。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所有的人都明白。
側向的一次揮劍,無形劍氣直衝。還是流雲反應迅速,極限的側跳,躲開了要命的攻擊。不過那坐在赤狼王脊背上的演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連人帶狼由正中被一分為二,血濺出了十米之遠,都延伸到了麥迪的腳邊。
「你?!」凝萱是徹底看不明白了。
「他不過是個冒牌貨,凱帝斯不在這裡。一切都是他的計劃……」麥迪平靜的說,表情是那麼的自然,好像剛才自己殺的不過是只蚊子而已,「神本不該出現在這世界,可凱帝斯卻將他從一個叫地球的地方騙來。用他兄弟的命做要挾,即便他們知道是陷阱還是跳進了凱帝斯的圈套。
這還只是開始……
他設計了自己的綁架,放出神的消息,製造各國間的恐慌……
你們的矛盾,你們的恐懼,你們的責任感,一切都是他利用的工具。
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死神……
錯,不是要平常的殺死,是要奪走屬於神的一切。神的權威,神的榮耀,包括神的星球。
你們已經知道神來自其他的星球,卻不知道他的星球是何等的美麗?
那裡有無比遼闊的海洋,有最蔚藍的天空。
冬天時,天空會下潔白的雪,春天時,會吹最舒服的風……」
「你說這些到底為了說明什麼?」凝萱還是聽不明白。
「只是想告訴你們,你們恐懼的神根本就不值得恐懼,因為他根本就沒對我們這顆荒蕪的星球有絲毫的興趣。在他的家圓,有敬愛的姐姐,有信仰著他的人民。經歷過差點滅絕的大戰後,地球的人開始學習相互的照顧,開始明白戰爭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們開始成長,人類的未來值得憧憬。」麥迪直直盯著馬車上的凝萱,「現在你明白了嗎?根本就不存在出兵討伐神的理由,你在進行沒有意義的戰爭,讓你子民的血白流……」
「看來有人在幫我們鳴不平?」13看著遠方的一切,淡淡的說。
「切,最討厭被『強姦』後,到結尾才出來還清白。有什麼意義……」亞當並沒有想像的高興。
「你說沒有理由?!」握緊著身邊的斷裂長槍,氣憤的凝萱一下從馬車上衝了下來,要不是心境阻攔,估計已到麥迪的面前,「這是什麼?!是神殘忍殺死驚雷的見證!為什麼要殺他?!他背負的還不夠多嗎?失去的還不夠多嗎?!無法成為自己孩子的父親,無法成為自己愛人的丈夫,無法成為自己女王的將士……為什麼還要殺他!!!!!!!!」
咆哮的吶喊迴盪在天空,女人的淚滑過了那張憔悴的臉,而身體也是滑向了地面。
要不是信念的攙扶,現在那一國的女王,已經無力的坐在了地面之上。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得不來這裡……麥迪的身體在顫抖,「不光因為寄夜臨終的囑托,也因為我自己做過的事情。
原來罪惡真的能摧毀一個人的心……
或者我真的和寄夜說的一樣,不適合做一個壞人?
驚雷是被我殺的……」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