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一隻手臂,不要緊……
我還在最堅強的意志……
神洛緊咬著那弓箭的末端,用盡全力的支撐著弓背一毫米一毫米的拉動弓弦,那第一根弓弦都擁有著不輸給一根巨型鋼材的堅硬程度,疊加在一起的弓弦宛如大山般鞏固,別說是現在缺少一臂的狀態,就是在自己鼎盛時期,想拉開這醒世之弦也是奢望……
在自己由母親手中接過這祖傳戰弓「萬象」與神將的職痊時,母親是用蒼老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額頭說,「拉動萬象啊,便是一個心靈的成長過程,世代作為蓋亞皇族的四神將之一,我們最先需要的便是震撼世界的力量,這便是驚世之弦,一弦動世界為之震撼……而後成長起來的我們,需要擁有以一擋百的實力,為了守護皇族的安危,即便深陷險境也能用壓倒群雄的力量,護皇族的周全,這就是滅世之弦的真正含義……醒世之弦,則只有當你真正成長後才能拉動啊……皇族並不是聖人,每一代的統治者都擁有犯錯的時候,我們身為奴僕沒有指責她們的權利,能做的便是拉動這醒世之弦,悄悄的提醒她們,她們錯了……」
「母親,如何用弦提醒別人?弓箭不只是一件兵器嗎?」那時候的神洛疑惑的問著。
「以後當我成長以後,你會明白的啊……」每當神洛問起這樣的問題時,母親都只會一邊撫摸著自己的額頭,如此的回答。
可現在……神洛似乎真的明白了……
顫抖地一寸寸拉開了弓弦,血染了紅箭羽,整個戰弓與人都有顫抖。而神洛只是微微的側目看向了在驚雷懷中掙扎的安吉拉,在自己的眼中,她真的不只是一個孩子……
因為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讓她該背負的使命……
也許愛真地是件很偉大的事情,每個人都渴望擁有……
遺憾的是世界上有些人卻無法得到這再平凡不過的東西,她們擁有帶領人們走向幸福的責任。
雖然有些殘忍,可他們必須為了世人放棄自己的幸福……
「希望你能明白,自己是一國公主的使命啊……」神洛的心平靜了,在箭射出之前已經看見了結果。
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不想殺你,殺你安吉拉會難過的,可現在地我根本無法控制出招的力度……別逼我……」微微的垂下了頭,握著殺神的手都在顫抖,亞當由牙縫中擠出了如此的話,自身已經在艱難的戰鬥,亞當與充斥著心房地悲哀戰鬥……
神洛似乎並沒有聽見,仍在努力的拿動著弓弦,直到達成半滿狀態,那含血拉扯的嘴停下,已無法再移動分毫,顫抖的箭頭指向了亞當的位置,神洛的視線模糊了,能看在眼裡見的只是眼淚後一個紅白交錯的身影。
看著此時的神洛,驚雷都在無法控制的顫抖,作為神將,守衛蓋亞皇族是自己最大的使命,沒有人可以眼見著別人如此踐踏皇族地尊嚴,即便神也不行。
和此時的神洛相比,驚雷真的被折服,被情所困的自己漸漸地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與使命,這是自己地法超越神洛的地方。
輕輕的放開了口中的箭尾,十二交叉的弦推動著金色箭矢直衝,並沒有想像中,什麼毀天滅地的景象,速度普通到甚至可以用肉眼捕捉,彷彿用任何一把弓箭射出的一般。
看著「緩慢」的箭向自己接近,亞當根本是毫不費力的單手接在了手中,本還有些許擔心有毒或者渾厚的震盪力,可它卻讓大家失望了。
箭還是最普通的箭,不普通的則是站立在原地的神洛……
她笑了,嘴角掛著最自然的笑容,看向了被驚雷抱在懷中的安吉拉。
「公主殿下……你該長大了啊……」歎息的輕聲勸戒,這是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
突然,只見神洛全身的盔甲爆裂,無數人務口包裹全身,血噴出三米多遠。
無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神洛的呼吸好慢……好慢……
疲憊的自己能夠休息了,那跳動的心臟也伴隨的停止……
世界又恢復了寧靜……
「早就聽聞醒世之弦是蓋亞史上最『忠誠』的招式,能拉開醒世之弦的人,畢竟成為人民的英雄……最大的忠誠便是獻身嗎?」歎息的驚雷放開了一直懷抱著的公主,看著神洛的屍體心中複雜的無法形容。
「是我殺了阿姨……」失去了驚雷的支撐,公主坐在了滿是同族鮮血的地上,唯一能做的便是哭泣,看著自己子民的屍體無聲的哭泣,「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因為我自私,因為我幼稚,因為我無法接受自己的責任……好恨……好恨自己……我認為沒有錯的事情,現在全部都是錯的……我認為可愛的人,卻殘殺了我的子民……回答我,亞當……我還可以愛你嗎?」
看著遠處那個思念的身影,安吉拉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雖然自己一直都在努力的逃避,可神洛卻用死提醒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啊……
安吉拉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個聰明的女孩,一切決定的,工作一般都是由母親來負責,而現在,自己唯一能詢問的只有五當了……「也許我們根本不該認識?你沒有錯,錯的只是我不該出現在這裡而已……」亞當的心已平靜,可痛依舊留著。
除了那份對夏娃莫明的痛外,現在又新增添了對安吉拉的痛。
亞當不明白自私這個詞該如何體會?作為神的自己,本來萬事萬物都該按照自己地意願行動,自己討厭的,該死,自己喜歡的,便該留在身邊……
可現在……自私的定義亞當已經比誰都清楚,愛著安吉拉已經成為了一種自私,自私到自己的愛將要讓她承受背著國家的罪,全國人民的唾棄與指責……
只有現在……亞當無法對安吉拉說愛你,沒有比這更自私地表現了……
自然的取出了身後那枚黑色的隕戒,召喚出了「逃避」的大門,如此的結束已經夠了……
「亞當,做好心裡準備吧……現在開始,蓋亞已無法再平靜了,下將見面,即便是我,也決不會手軟的殺了你。」驚雷鄭重其事的說著。
「希望在那一天到來前,我已不再這時……」歎息的踏進了空間之門,最後的一眼亞當看了安吉拉,她還是在哭著,可惜自己是那麼地無能為力,畢竟困惑兩人的是該死的命運……
這一刻,亞當真的羨慕13,不光自己擁有改變命運的力量,更擁有改變命運的勇氣……
不管自己能不能具備二者,亞當知道自己至少現在,沒有那份面對自己和她地勇氣啊—……
屬於蓋亞史上最悲慘的一夜結束……
亞當出現的短知三十分鐘內,犧牲掉的是蓋亞皇家禁衛軍一千三百七十三人,蓋亞皇宮30%的全毀,神將神洛殉職……
一切的一切讓蓋亞與神的矛盾實質化,蓋亞的滅神論再也不是什麼祖訓,而是必須去執行的事情。
此廖,在屬於那已死靜的夭月之城,黃昏才是剛剛降臨,太陽的餘輝已無法再給這乾燥地大地絲毫地炎熱,只能如戰敗的士兵般緩慢的沉於地平線後……
目光移動到這空城中最大的療養醫院中,一間特別病房是城地日光燈正辛勤的工作著。
說這是病房有點侮辱了它的感覺,面積一百三十平米的巨大房間,鋪著華麗的鬆軟地毯,各種精美的藝術品擺滿了四周,就連最基本的病床也是華麗無比。
估計在這樣的病房中療養,病也好的快一些吧?
躺在那本來只有奢侈的富豪才能擁有的病床上,13安靜的沉睡著。
沒有換掉自己已經滿是血污的戰鬥裝束,只是脫掉了右手的護甲,包紮了貫穿的傷口,因為大量的失血,13的身邊懸掛著1升裝的巨大血袋,一滴滴的將液體導入13的身體中……
此時,蛇似乎也有了絲毫的疲憊感,趴在客廳的正中,閉上了雙眼,樣子有點甜美,大概是地毯很舒服吧?
而清風則靠坐在一張正對著病原體床的沙發上睡著,和剛才不同的是已經換了一條白色的緊色裝束,應該是這裡的護士服裝?沒辦法,13只能找到這些東西給她穿……
夜格外平靜的籠罩了這已無人的城市,那朦朧的睡眼微微顫抖,清風第一樣醒來。
看著面前床上睡著的男人,差點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好在最後一刻雙後摀住了已經張開的嘴巴,壓住了心中的驚訝。
掃視了一遍環境,依舊沒有絲毫的熟悉感。
清風用一輩子中最輕的動作起身,連長桶的白以皮靴子都不敢穿,赤腳的向著自認為是大門的方向走去。
可還沒走出兩步,背後傳來了清晰的子彈上膛聲半自己的動作定格在了空氣中。
「回到屬於你的位置上坐著,我不想殺掉自己費了好大勁才保下的人,別逼我。」13輕聲的提醒著,手中的槍瞄準著清風的後腦,在沒有離子防護的這段時間內,即便一顆小小的子彈也能結束了清風的性命。雖然極度的不滿意,清風還是聽話的回到了沙發這上,13的槍收回了身邊的槍套,閉上了以眼繼續休息。
「你到底是什麼人?」看著13,清風忍不住的問著,才不會因為打擾這傢伙睡覺有絲毫的愧疚。
「外星人。」13回答的格外簡單明瞭。
「為什麼要救我?」是清風最關心的問題,畢竟自己和他無任何瓜葛,可13卻毫不猶豫的為自己擋下了致命的一劍。
「你很煩知道嗎?」而過了身,看向了還是迷惑的清風,13平靜說著自己對她的感覺。
「你還不是一樣的古怪,一會要殺我一會要救我?!」清風低著頭,滴咕的抱怨。
「救你只是想利用人樂用太感動。」13沒打算要她對自己有什麼好感。
「誰說我感動了?」清風提高了幾分聲音,很明顯是在掩飾什麼。
「隨便你怎麼說吧……」轉過了身,13又平躺在了病床上,合上了雙眼。
病房又安靜了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坐在沙發上的清風已經沒有辦法入睡,目光毫無冷頭的四處遊走,彷彿無聊的孩子尋找著有趣的東西……
可不管目光移動到哪裡,最後還是不算覺的停在了13的身上。
清風也不知道怎麼了,似乎有無數的問題想問,或者說只是想和13交談而已?
「你會保護我多久呢?黑頭髮先生?」雙後拖著下巴,看著床上的13,清風歎息的自語。
「直到凱帝斯的出現。」本以為睡著的13突然的睜開的雙眼,嚇了清風一跳,「在那之前,你可以叫我13,或者張潔。」
「凱帝斯到底是誰?為什麼你那麼肯定他會因為我而出現呢?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啊!」平服著心情,清風疑惑的問著。
「你能現在在這裡問我,都是他的傑作,作為他最強的一顆棋子,在你完成你的任務前,你對他都擁有絕對性的意義。」說到這裡,13握緊了雙拳,「當他出現的時候,我就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