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十七聽得有趣,忙問道:“一天的糧一餐就吃掉,那你以後怎麼辦?”
“咳,哪還有什麼辦法。”林強雲苦笑道:“我在山裡,那一年的糧有四百斤谷子,做成米最多也就兩石五斗左右,結果被我一個半月就吃了個精光大吉。”
“啊也,你那年慘上天去了!”於十七吃了一驚,叫了一句後又壓低聲音問道:“後來又如何度日的,難不成你已經修到可以避谷了麼?”
坐在一邊相陪的袁通笑罵道:“廢話,我家東主若沒修成道基能避谷不食,現在還能坐在此地與你說起往事麼?”
林強雲接過黛絲娜端了很久的飯碗,向她抱歉的一笑,埋頭又吃起來。
“天啊,主人公子對我笑了!”那黛絲娜被林強雲對她展顏一笑,看得連骨頭都要酥了,身體一晃差點要倒下地去。這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笑容,這種示好的神態令她心裡發慌、渾身發軟沒了一點力氣,她緊裹袍子拼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方才一步一步地挨到一邊,氣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雙手緊按住胸膛,生怕在體內亂蹦的心會於一不留意間跳出口,低下頭不敢再看她的公子主人一眼。
“一年了,整整一年零二十一天,主人公子是第一次……不對,是第三次對我笑。”黛絲娜很想哭,但她不敢哭,怕會惹得主人公子不高興。黛絲娜想笑,也不敢笑,她更怕公子主人的那個像他父親般的什麼叔父大人又會扳起面孔,大叫大嚷的說什麼“婦人女子笑不露齒……成何體統”之類的話,又令得公子主人沒好臉色給自己姐妹看。她默默禱告:“無所不在至高無上的真主阿拉,偉大地先知穆罕默德啊。請您告訴虔誠的信徒黛絲娜,我那雄壯的主人會把他地奴隸--黛絲娜、荷絲娜看上嗎?我們再也不想回到馬家去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叔叔又把我們送給哪個老頭子……”
奇怪萬分的荷絲娜跑到姐姐身邊嘰嘰呱呱地問了一連串話。聽到黛絲娜斷斷續續的回答後,不由得潮紅上臉,眼睛含情脈脈地盯住林強雲眨也不眨地看個不停。
說起來黛絲娜、荷絲娜姐妹倆實是有她們不足為外人道的苦處。黛絲娜還記得很清楚,就在父親死去的那年,親生母親被她們的真主、偉大的先知穆罕默德地代理人,那個看來一臉慈祥的阿匍叫人用白色地綢由勒住脖子,說是要母親到天上去陪伴自己那位脾氣暴躁的父親。那年她八歲。荷絲娜六歲。第二年,家裡來了一群沒長胡子的男人。首領好像叫什麼“逍遙散仙”。就是這個叫“逍遙散仙”的人來了以後,不知怎麼回事把自己地叔叔鼓搗得變了性,再不把自己姐妹當人看。
那天,黛絲娜和妹妹正虔誠地向真主禱告。請求無所不能的真主讓她們的母親來看看,可憐的黛絲娜、荷絲娜是怎樣被趕去女奴們那兒一起受苦受難,求真主讓媽媽把自己帶到天上去,別留她們在這裡了。沒想到真主沒把母親顯靈送來,反而是來了好幾個人把姐妹倆堵住嘴。雙手雙腳分開用布帶綁在一個放平的架子上,由那個“逍遙散仙”拿了一把極可怕地小刀,在她們的兩腿間慢條斯理的割……好痛啊……
黛絲娜驚懼地摸了摸自己的胯下,荷絲娜看了她的動作,伏在姐姐耳邊嘟喃了幾句,身體聳動小聲笑得直拍胸口,臨了還在姐姐的胸上揉動幾下。黛絲娜也忘了剛才的回憶,摟住妹妹笑成一團。
於十七見林強雲吃好飯。茶也喝了,收斂起笑容正色道:“林東主,躲入袁勁綱府內避風頭的井得仁這幾天露頭了,因是他跟在袁方策——也就是那個與其叔小妾勾搭成奸,被逐出家門地秦方策--左右,又有一大批打手護院相跟著一起,一時也沒法下手捉他。前些時,據潛到袁府內的細作回報說,那井得仁在袁府內拜了個叫什麼‘逍遙散仙’的老怪物為師,每日裡將袁府的十多個家妓折騰得死去活來……”
剛才兩個番女的樣子,被走到廳外往裡面鬼頭鬼腦探看的姬艷,瞧了個一清二楚,在廳子外面不住的抓頭騷耳自己一人干著急。待了好一會後,聽得於十七的話中有‘逍遙散仙’四個字,姬艷身體抖了一下,暗道:“糟了,老怪師傅怎地與祖師爺的仇家混到一起去,這可大大地不妙啊!萬一祖師爺運法力查知我是老怪的徒弟,懷疑到我的身上……哪可怎麼得了啊……”
姬艷咬著牙狠狠頓了下腳,低下頭走進廳內,向林強雲唱了肥喏:“局主,稍遲辦完別的事情後,是否可以到弟子那兒一行,弟子有些要緊事向局主稟報。”
林強雲聽到井行仁確是滯留在袁府,如今竟然膽敢公開走出來招搖,心裡勃然大怒,那遭人暗算受刑的往事又浮現於眼前,對此時插話的姬艷看了一眼,向他揮了下手:“知道了,稍遲便去你那兒。”
姬艷忽覺有座大山憑空而至,化為看不見的物事把身體緊緊壓住,手腳麻木絲毫不能動彈。再被林強雲一看,只覺兩股有如錐子般的眼光直透體內,攪得五腑六髒翻騰起伏,幾令他嘔出腑髒來,也將心內所思所想全都看得明明白白。
“完了,”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叫苦不迭的姬艷心道:“想不到祖師爺真的修成了‘六識通’之境,只此一眼就已經知道我是老怪的弟子,稍時還是先向他坦白說出來罷,祖師爺或可不計前嫌免了師傅的死罪。否則,不但他要遭祖師爺懲處,我也要受其連累……”
想到這裡,姬艷的手腳似是又從骨頭裡開始頭癢。這一瞬間,林強雲回過頭與於十七相談,姬艷身上一松。好不容易喘出口長氣,大汗淋漓地轉身欲出廳而去。面朝兩上番女時心中一動,走到黛絲娜身邊對她們上上下下仔細看了好久。讓驚疑不定的姐妹倆嚇得飛跑到公子主人身邊躲藏,這才點著頭邊走邊歎道:“祖師爺眼力高明,何處尋得兩個如此人間尤物,是個能生會帶的多子宜男之像,比我那兩上祖師婆婆的體像更宜祖師爺地家室……”
“咄,”姬艷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祖師爺是什麼人,最少也修成了地行仙之體的道門上人。他看上的祖師婆婆會是凡夫俗子?定然是於道法修煉上能與其合籍地上上之選,只須看她們至今還是處子之身,便知祖師爺必有深心了……可是……”
“師傅,弟子們已經聚於課室。恭請傳授大道。”一個十八九歲的女人閃到路側,向姬艷躬身合掌稟報。
姬艷退到路側與那女人站到一起,向腳步匆匆走來的四海、應承宗、米巨秀三人變下腰,討好的笑道:“應都管,明天屬下的藥膏……”
四海皺了下眉偏頭往另一邊看。應承宗則大大咧咧的笑道:“呵,還沒到時間呢,你著的什麼急,明天到時候自會有人將藥膏送到你手上,好好去忙你自己地事吧。”
“咦,此人頗不簡單吶,表面看似卑躬屈膝,骨子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之氣……”和兩人一起走地米巨秀沉思著小聲說:“此事必得與林小友分說明白。以防一時失察吃了大虧。”
回頭看了一眼與那女人走遠的姬艷,四海不解地問:“承宗,既然已經探明了此人是那什麼‘逍遙散仙’的徒弟,為何還要給他加了藥的雪花膏,不如讓他活活地癢死算了……”
“虧你還是總都管呢,大哥沒發話,你敢私自做主?”應承宗攬住四海的肩膀,在他耳邊笑嘻嘻地小聲問:“你可知道他的‘雙合壇’也歸我們細作部管麼,說起來他們也是你的部下啊。”
四海“啐”了一口,粗聲道:“霉氣,‘雙合壇’這樣的伎家也成了我地細作手了……”
承宗:“嘿,你別看不起伎家了,可知我們細作部每月度支的數萬貫銀錢沒用大哥付出分毫,全是由這姬艷繳給商行後,另外交來的麼……”
他們走進廳裡時,林強雲招手讓三人坐下,對於十七說:“於大哥,請你的人幫我畫出張袁府的地圖來,先給我們點明井得仁和‘逍遙散仙’的住處及平常他們的起居,過幾天我要向這些家伙下手了。”
於十七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起身向林強雲告辭:“林東主,這一兩大圖就能送到你們手上,若是要動手時,請記得讓老於也去湊一腳,‘三凶’、‘四木’這些朝庭命官我對他們沒法,但這些人人切齒地幫凶閒漢,能去打上幾拳消消氣也是好的。
應承宗待惡虎一走,馬上就對林強雲小聲道:“大哥,我們在袁勁綱府裡的細作傳回消息,那裡面的什麼‘逍遙散仙’正是‘和合門’的當代掌門人,據他們的信裡說,現時在我們游仙苑裡主掌管事的姬艷,就是‘逍遙散仙’的弟子。”
“剛才於十七來此一說到‘逍遙散仙’的名頭時,我就已經知道這人是姬艷的師傅了。”林強雲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慢吞吞地用手指在桌上敲擊出很有節奏的鼓點聲,不慌不忙地問道:“你們對姬艷此人是怎麼看的,認為要如何處罰他們夫婦才好?”
四海扳起臉,手刀向下一揮道:“誅殺了就一干二淨,還留著此人怕會有後患。”
應承宗卻不同意四海的話,馬上道:“依小弟的想法,他們不可能是別人派來的細作,此人夫婦到了我們的根據地後從未接確到什麼機密,對李蜂頭和蒙古人想要的鋼弩等技藝也從不打聽,不聞不問。故而我想,姬艷若是還要留在這裡也不妨事,既便想投回‘逍遙散仙’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讓他走就是了。照小弟估計,恐怕過不了十天半月他因了治癢病的雪花膏。還得回來向我們求告。”
“唔,此事以後看看再說好了。”林強雲還拿不定主意,決定先去看看姬艷有什麼話再做處斷。向四海和應承宗吩咐說:“你們馬上派人去迎一迎公治先生,看看我們今天發出去的一千五百石糧食有否碰上什麼問題,若有事的話立即回來報個信。並派人去景福宮請天松子、飛鶴子兩位道長今天晚上務必到這裡,我有大事與他們相商。另外,立即去請能坐五百人以上的轎車,讓他們酉時前到皇城東便門外相候。還有,運送五百人地船也要准備好。到嘉會門外的碼頭候著,人一接到馬上就送往澉浦鎮的大宅裡去。現時我現在要去姬艷那兒看看。讓他自己解說與‘逍遙散仙’之間地關系是怎麼回事。山都、米先生,我們走。”
行至一個極偏僻的院內,遠遠就聽得姬艷的聲音傳來:“……剛才已經和你們說了本門門規,大家須得一體遵行。不得有違。現再與爾等講些入門之道,各自聽好了。人,不論男女,一到初長成時就會有對性的想頭,男孩對女子。或是女孩對男子有親近之念。此乃人之常情,無可厚非,也不必為此而覺差愧。此時若是有父母或師長能放得開的,在期間予以解說、開異,便能令小孩兒於此時知曉男女之事,不至於將元陽元陰隨便付與別人。須知人的元陽、元陰關乎人的一生,萬萬不可等閒視之。先拿女子來說,破身洩出元陰之期不可早於天癸來朝後地三之內。最佳期為六年左右。若是有人在天癸初潮即破去處子的元陰,此女**後將會於其本身十分不妥。其一,就是嫁為人婦後變得思遷淫蕩見一個愛一個,不耐寂寞而至多有出牆之舉,到頭來往往犯七出之條而被趕出夫家。其二呢,有些人會自此後對男女大欲之事視同毒蛇猛獸,自絕交合之樂而為苦,也就使其覺得無趣,冷面對人。更有甚者,一旦元陰被破,還大有可能珠胎暗結又不自知,到頭來落得身敗名裂,死於非命。”
姬艷地講說得很有條理,也很新鮮,讓走到門外的林強雲聽得連連點頭,也明白了那<陰陽養生決>所說的一些東西。
有人提出疑問:“師傅,現時多有十二三歲即嫁人為婦的,她們也會同師傅所說地有這諸般不妥麼,如若得孕生子便沒了……”
姬艷不等其人問完便道:“小小年紀嫁人為婦,雖說沒有後一項的身敗名裂而歿之虞,但別的兩項還是一樣對其一生大有干礙,卻又會出現令人心痛之禍。那就是其人所產下的孩兒都不能帶大,即使費盡千辛萬苦,那些氣血不足的孩兒得以**地千不得一。而且……”
只聽姬艷頓了一頓,才又以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除非有了身孕的女子具得天獨厚的身架,或是為其接生的穩婆經驗老到,否則其人會在生產時一命烏呼。”
“是啊……”屋內嘈雜聲起,嗡嗡的聽不清楚,也不知姬艷的徒弟們說些什麼。
姬艷喝道:“住口,若是不想聽的就退出去,為師講說完了要請見祖局主還有大事。”
嘈雜聲靜下後,姬艷道:“你們問得好,其原因無他,受孕地孩兒若是所得父母之體陰陽二氣不足,自是難以長成,夭折也自在情理之中了。所以本門有前輩論說此節時言道:‘合男女必當其年,男雖十六而精通,必過二十而娶方無礙。女雖十三四而天癸至,必二九後而嫁為人婦能產嬰。此皆欲陰陽氣完實而交合,則交而孕,孕而有,有而為子,堅壯強壽。’前輩們還說道:‘未笄之女,天癸始至而近男色,陰氣早洩,未完而傷、未實而動,是以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壽。’這就是其中的道理所在。另外,男子的元陽也是一樣,說起來與女子的早失元陰相比,早失元陽之害實是更烈。且不說年幼陽弱容易脫陽早逝,即便其人體魄強健一時無礙,但到了不惑之年後大多會有不舉之症。特別是在初長成的年幼時交合無度,甚至在而立之年就不能行周公之禮,夫妻敦倫之樂全失,以至妻妾有怨起爭寵。亂像萌生燃烽煙,陷入上下失和的家無寧日之境。為師在此明說,失去陽精滋潤正當虎狼之年的女人。將性情大變,會令人覺得不可理諭。再說,沒了男女和合大樂的男人,也會在女人面前自形慚穢抬不起頭來做人。如此這般,還怎會有人生樂趣?故而本門初入之訓曰:‘欲不可絕、欲不可早、欲不可縱、欲不可強、欲有所忌、欲有所避’,此二十四字須得牢記於心。有訣道的是:父少母老,產女必贏;母壯父衰。生男必弱……故曰,‘贏女宜及時而嫁。弱男宜待壯而婚,此疾外所務之本,不可不察也。’還有,前輩也在論及於此時說過:‘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則五體有不滿之處,異日有難壯之疾。’此即陰陽未實足早破身之大礙,各人都要記牢了。現在我再把以上所說講解一遍……”
林強雲不想再聽下去,在門外咳了一聲,讓姬艷知道自己已經到了。
姬艷匆匆打發走一眾徒弟。領路引林強雲、米巨秀和山都到自己地房中坐下,跪在地上對林強雲磕了三個頭。
林強雲問道:“剛才你傳給徒弟的都是所謂<養生訣>上的麼,怎地不把後面地那些一並說給他們聽呢?”
姬艷道:“弟子所授,正是<養生訣>中所記,上面只有這麼多呀,叫弟子如何能多講?”
林強雲笑笑道:“聽好了,我把接下去的讀一遍……”
姬艷大急,叫道:“祖……局主稍等等。”他看到有米巨秀在場。叫出一半的話又吞回肚裡改口,手忙腳亂地去取了紙筆硯台來,跪到林強雲面前攤開紙,抬頭眼巴巴地看著林強雲。
林強雲緩緩念道:“陽已瘺而思色以降其精,其精不出,內敗小便,道澀而為淋……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無男子合則不調;未逾五年思男子合亦不調,則舊血不出,新血誤行,或漬而入骨,或變而之腫,或雖合而無子。合男子多則瀝枯虛人,產乳眾則血枯殺人。觀其精血,男過半矣。先傳給你這麼多,寫好了沒有?”
姬艷好不容易把林強雲所念的寫完,看著紙上的字讀了一遍,問清不會錯後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入懷中,向林強雲說道:“局主,弟子有一事請教。”
“什麼事,直說就是。”林強雲讓山都守在門外,手裡拿著壓下擊錘的手銃把玩,不動聲色靜聽。
姬艷:“若是弟子的師傅‘逍遙散仙’不曾對局主有所不利,在不知情中投到袁家去。可否……”
林強雲:“且慢,你真是那和合門主‘逍遙散仙’地徒弟,到臨安後你們可曾見過面?老老實實說來。”
“是是,弟子一定老老實實稟告。弟子確是‘逍遙散仙’的第六個徒弟,自嘉定十年(27年)出師後便到金國去行走,輾轉流落到山東地境,至今未與師尊見過面。”姬艷有點心驚地回答。
林強雲:“在不知情時投到袁家倒還情有可原,那麼,你又如何會知曉他不曾對我不利,而來替他說情呢?這樣罷,若果你師傅真地不曾有過對我不利之心和舉動,也可以不追究他誤投袁家之事。若是這回與我們雙木商行作對,那就怪不得我下狠手將他與那些奸人一起除滅了。其他還有事嗎?”
姬艷:“是是,還有,還有。弟子謹遵局主之命,已經派了門下去紹興、嘉興、平江、常州、建康五處州府博買了當地的平康宅院,可是……可是這買來的這幾處平康妓院裡,粉頭既差,人數又少,非但皮肉生意做得……唉,弟子無能,格於局主不得買良為娼之訓示,臨時調**又……又……”
林強雲笑道:“不用說了,妓院娼館乃最賺錢的所在,若非人少色差,原先地老板如何會肯將其賣掉?你的意思是這五處地方沒有好的粉,賺不到錢是不是。這樣罷,明天你去澉浦鎮的宅院挑選,有合適,她們自己又願意為妓的,自管挑些去就是。”
“啊!那裡如何會有許多女人。可弟子所需地要二三十人才夠,還得會些歌舞彈唱的才行。”姬艷可不想在祖師爺的家裡去選女人,一個不好就是天大地禍事。嚴重些說不定治洋病的藥膏一斷,哪就比殺了自己還令他覺得可怕。
林強雲:“放心吧,五百個從大內放出來的宮女,二三十人我不敢說,選出四五個自己願意去做妓女地,想來還是大有可能的。實在沒人願意去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只能以後再作打算。”
“五百從宮內放出的宮女?!這怎麼可能,弟子聽說過。入了宮的女人,終其一生都不得出宮的啊。弟子記得有一首唐人寫的詩中有:‘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之句,就是指此而言。”姬艷一臉不解地直朝林強雲看,不明白這位年輕的祖師爺使出了什麼大神通,可以令得皇宮裡都能放出五百個宮女來。
林強雲搖搖頭道:“這個,這就不清楚了。反正明天一定有五百宮女會到澉浦就是。”
姬艷大喜道:“局主放心。呵呵,不用說二三十個,可能四五十人都會有。這下可好了,這些可憐人說得好聽是宮女,說得難聽些就是皇帝老兒的私人娼妓。許多人入宮後學得了歌舞彈唱,甚至還有人從小就會吟詩作畫手談博弈。錦衣玉食慣了地她們出宮後,巴不得可以再過上既可穿金戴銀、佳餚美食,又有男人憐愛滋潤以償其干渴已久的春心情懷。不是弟子誇口,這樣的女人只須一眼,就能看出她們心內所思所想。祖師爺若是不信,可派人與弟子一同前去,包保不會有恐嚇用強之事發生。實施說,這些宮女之所以會自願身入青樓為妓,除以上所說的衣食穿戴有如貴婦外,她們破身得早,情欲極盛中虛度年華,恨不能夜夜春宵補回老本,更是其主因之一。”
米巨秀覺得這是別人地家事,不好在此多聽,向林強雲告了聲罪後先出房去,說是想看看這裡房屋的格局。
林強雲送走米巨秀回到屋裡坐下,向姬艷說:“好,明天我就讓金來與你一同去,用出你的尖利眼光來,讓我看看你得了和合門幾分真傳,比我的眼光高明多少,別要讓我失望啊。”
“多謝祖師爺。”姬艷沒外人在場,又誠心想在討好這位祖師爺,挨近前躬身小聲奉承道:“弟子這一點點雕蟲小技,如何能與祖師爺相提並論。別的不說,僅就那兩個番女來說,雖然於合籍雙修地益處不是十分大,但卻都是千萬人中選不得一的好女人,宜男宜家的上上之選,多子大福之尤物啊。祖師爺至今還未將她們收入房中侍寢,想必是擔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罷。依弟子粗淺的道行看來,兩女的情欲並不是太烈,而且春心外露,稍事嬉戲即動大情,極易得足而受孕……”
林強雲年輕,又從未有過與女體交合的經驗,好奇之心大起,不由得向姬艷虛心討教。那姬艷卻是受寵若驚,以為祖師爺在考校自己所學,自是將所知一五一十全對林強雲說了。未了還一臉希翼地眼巴巴看著沉思不語的林強雲問:“祖師爺,弟子說得不對麼,可這都是本門先輩口口相傳,師傅在悟通了lt;養生訣gt;殘篇後教給弟子,弟子也在這十多年來試過確有其效的……”
林強雲:“別急,我沒講你說得不對,只是覺得有些地方……唉,怎麼說呢……覺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理……噯,對了,這裡應該是……凡精少則病,精盡則死,不可不思,不可不慎。數交而一瀉,精氣隨長,不能使人虛也。若不數交,交而即瀉,則不得益。瀉之精氣自然生長,但遲微,不如數交交接不瀉之速也……完全不是你所說地般‘交而瀉即孕,得孕好可生長’等語的結論,你聽明白了麼?”
姬艷跳起來拜伏於地,向林強雲磕了三個頭道:“弟子明白了,難怪這些年來時時會有腰酸背痛之感,原來是太過放縱……”
“好了,自己明白就行,以後向徒弟們傳授時再說給他們聽吧。走也。”
從姬艷那裡出來,米巨秀方找到時間把自己心中所慮對林強雲說了。
林強雲笑道:“多謝米先生提醒,此人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不須過慮。”把自己控制姬艷的事說了一遍,讓米巨秀聽得哈哈大笑,拍著林強雲的肩膀說:“這倒是個掌控其人的好辦法。不過,小友須得拿定主意,一見此人有任何不軌行為時,就必須當機立斷剪滅,以防今後釀成大禍。”
林強雲向米巨秀點頭表示謝意,暗道:“唔,米先生說得是,看來,是要承宗在他的門下弟子中收幾個人為我所用,免得他有什麼動靜時我們一點消息也得不到失去控制。”
天色已經申時。林強雲看看時間不早,只好又帶親衛和幾位管事再次入城,到大內東便門外去接收太後答應地五百宮女。一直忙到戌時末才回到城北的家裡,又與等了一個多時辰的天松子、飛鶴子商談了一個多時辰,方得休息。
這一天與太後、皇帝、史彌遠勾心斗角地腦筋動下來,林強雲覺得十分困乏,匆匆洗了個燙燙的熱水浴,出了一身大汁後就鑽進被窩裡睡了。
快十月的天,北風也吹了好幾天了。剛才還覺得有些冷呢,怎麼這一會的功夫就似春天般的溫暖了?迷迷糊糊中的林強雲,覺得自己身處那個絕谷中一樣,絲毫感覺不到涼意。忽然,他看到三菊從那小猴子逃走的裂縫中鑽出來,裊裊婷婷地一邊走一邊用手上地竹枝打撥路旁的雜草,還笑著自言自語地說:“這是山裡人行走時慣用地‘打草驚蛇’之法,讓藏匿於草中的蛇蟲先我們一步驚走。免得被它們咬上一口連小命也送掉。”
不知何時,三菊……咦,又好似君蕙從背後緊緊地摟著自己,還用一只細白的手在自己赤裸的胸脯上輕輕刮動,壓於背部兩個極富彈性地肉團讓他聯想到黛絲娜、荷絲娜一對碩大的胸乳……哎喲,怎麼三菊跑到面前來了,林強雲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三菊的身上,在她後腰上輕輕一捏,只聽得“嚶嚀”一聲嬌喘……
“不是三菊,也不是君蕙。”這是實實在在的女人聲音,林強雲猛地一下驚醒了,側臥在床的他清楚地感覺到真地有顫抖的人體在自己的前後緊擁,胸背都有緊擠的肉團。右手再稍用了點力捏動,懷裡的人立時由顫抖而成僵直。
林強雲不再猶豫,一個翻身壓到女人的身上……
九月二十三日一大早,林強雲裝腔作勢地到大內支忙了一個時辰,把幾種藥交到趙昀、楊太後手上,交代了服用的方法後,便施施然自行走出皇城。把所有一切壇上打醮的法事都丟給天松子、飛鶴子他們那些道士去打理,自顧出宮而去。
“哼,這皇帝趙昀也真是地,年輕輕的要什麼不好,巴巴的專門召我去見他,為的只是數十粒‘起陽丹’,我只知道那五味子是對人沒什麼害處,其他的什麼‘未連蠶娥’、‘鳳仙妒之類的藥,性狀如何連我這配藥的人自己也弄不清楚,他這當皇帝的家伙吃了不知會怎麼樣?希望他自愛些,別為了需弄女人吃得太多把自己的小命送掉才好。”林強雲有些憂慮地想,他是為自己的安全著想,這樣的皇帝和丞相,死了也就死了吧。他們這兩三個人就此死掉的話,雖然對天下細民百姓沒什麼好處,至少也不會有什麼壞處不是。何況,如果再有新皇帝上台的話,說不定又要做些大赦天下、減免賦稅之類的討好民心之舉,讓人們的日子好過些呢。
昨天姬艷與金來一起去了澉浦鎮後,到夜裡都沒回到臨安,他有些不放心要回家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山都和宮女們一道去澉浦鎮接他那蔡錦兒,這些天也要為他辦喜事了,這家伙也夠苦的,成了親後讓他們夫妻到山東去過幾天安穩日子罷。就是不知道以後的小山都們,會不會像父母一樣還是那麼小,樣子能不能變得好看些?
“哎,到底是瀉在黛絲娜體內呢還是荷絲娜得了我的種?”林強雲想到小山都,心裡卻又有點不安起來,覺得很對不起三菊和君蕙她們兩個。心緒不寧地暗自猜測道:“這事要不要和三菊、君蕙說,應該怎麼開口啊?!她們知道了會不理我了嗎?”
雖說昨天一早,武誠他們四百余高手已經零零散散的,以各種身份為掩護悄悄潛潛到臨安城裡,畢竟除了城北右廂的大宅外,澉浦鎮大宅是他另一處用於逃生的大本營,絲毫不能有失。想起澉浦的大宅內還存放有大量采購到的硝石、硫磺等制造火藥的重要物資,他還真有些擔心僅安排五哨護衛隊守護是不是有點太少了。
林強雲現在坐在轎車非常寬大,就是躺下睡覺也還能坐好幾個人。自從三月林強雲遭人暗算出了事後,游瑾也好,後來的盤國柱也好,一定要他坐上這架四壁鑲了鐵板的轎車才肯讓他出門。他們都說,要和以前一樣是街上隨便走也可以,但必須在把上次暗算的人都一網打盡後,林強雲這個局主方有這種自由。這讓林強雲覺得十分窩心,出了一次事,就連自行上街走動的自由也被剝奪,也太沒有趣味了。故而,這次為了再找回以前逛街的樂趣,林強雲決定今天晚上就向袁勁綱的府第動手,他要把已經探知的袁府那伙人一網打盡。
此時的游仙苑顯得靜悄悄的,大門外的四五個龜奴見了林強雲的車駕和親衛們回來,連忙打開可通大車的中門。金來匆匆跑過來在車邊小聲說:“武將軍等人在偏院相候,煩請公子查過姬艷選回來的人後,就去見他們一面。”
林強雲吩咐說:“哎,你先去偏院將武將軍他們帶到我的院子裡休息,一會我就去見他們。”
姬艷紅光滿面的十分興奮,一見林強雲就顛顛地跑上前笑嘻嘻地說:“局主安好,這回我們可是發了。那皇帝老兒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把十多個曾在太常寺教坊司學過藝的女伶也一並送出宮來,她們雖然有三十多歲,年紀稍大了些,但在我們這裡現時可是難尋得緊的寶貝呀。”
林強雲奇道:“哦,那你又如何知道她們是曾在太常寺學過的伶人呢,其他還選到多少,是不是都是自願到這裡做粉頭的呀?”
姬艷道:“依我說,局主這次可是吃了不小的虧。我到澉浦鎮的大宅裡初初一看時,心涼了半截,都是些什麼樣的宮女呀,一大半是粗手小腳的半老婦人,年齡最大的怕是有近四十了,二十歲以下的僅一百九十多不到兩百。不過,在那些年紀大的粗使婆子中還是被我選出十六個二十四五歲,極有媚態且最合於做粉頭的女人。這十六人都帶回來查驗了一下,她們是先皇時入的宮,也是初入宮時被開過苞。不過,據她們自己說,入宮四個月後,那時的老皇帝就氣呼呼地到她們的住所發脾氣,大罵什麼史家的人欺君犯上,該滅九族。當夜,便令她們三四十個新進的宮人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