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馬林跟雪宜帶著小山一般大小的包包回到公寓時,樓前卻是排起了一溜煙長長的車隊,各式各樣的車子都有,寶馬,勞斯萊斯,加長林肯、雪佛萊、凱迪拉克……每一輛都黑光鐙亮,價值非凡,坐得起的人恐怕都非富即貴。
而車子的主人們,個個西裝筆挺,氣度十足。他們現在都聚集在公寓樓下,簇擁著當中一人,態度很是恭謹。至於因為這個大排場的大氣勢而引來的種種圍觀者,他們卻都熟視無睹,自有十幾條黑衣大漢將人隔離在一旁。
「老公,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呢!?啊——這輛車子真漂亮!嘖嘖,可惜黑不溜丟的,顏色不好看!要是藍色的多好哇,像天空一樣的顏色。」雪宜一邊緊跟著司馬林的腳步,一邊饒有興趣的對車子評論起來,很是興致盎然。
「你要是喜歡,以後買一輛藍色的不就行了!?」司馬林淡淡的回答著雪宜,眼睛卻瞇了起來。
就在他們擠出人群,想要進公寓樓的時候,卻被那些保鏢模樣的黑衣大漢給攔住了。司馬林不卑不亢的道:「我們是這裡的住戶,請讓一下路!」
一名黑衣大漢快步奔了過去,低聲向那群名流一般的人請示著,中央那個被圍住的核心人物看了過來,輕輕點了點頭。黑衣大漢馬上揮手示意放行。
司馬林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忍不住有些困惑。他總感覺那人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想不起在哪裡看到過。那人身著家居便服,在一群西裝名流當中顯得分外醒目,卻又和眾人一起,組成一幕極為和諧的場面,就如眾星捧月,高貴、耀眼、獨樹一幟。
那人戴著金絲眼鏡,笑容滿面,一邊傾聽眾人的話語,一邊輕輕點頭,從容大氣中又顯得文質彬彬,可謂儒雅風流,充滿了智慧與領袖的氣質,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打心底裡折服。
就在司馬林困惑的時候,雪宜卻嬌聲道:「老公,那個人不就是那天被你打的大叔嗎!?你還說他是變態呢,怎麼也戴上眼鏡了!?」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像風兒一樣在公寓樓前慢慢迴旋,飄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都將目光定在雪宜身上,然後又瞄瞄身著便服的那中年人。司馬林也被雪宜的話嗆到了,忙仔細一看。果然,那中年人的樣貌跟邊台是一模一樣,只不過多了一副眼鏡,然後氣質就迥然不同了。他過多的注意邊台給人的儒雅感覺上了,反而不能像雪宜一樣單純的辨認相貌了。
雪宜有些詫異的看看周圍,對司馬林小聲道:「老公,他們怎麼都不說話了!?難道我又說錯話了!?」
邊台臉上閃過一絲紅意,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他馬上向兩人走了過來,還一邊微笑著對眾人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小朋友是住在我家對面的住戶,我挺喜歡他們的,跟他們開過幾句玩笑。你們呀,不要繃著一張臉了,今天可是我搬進新居的日子啊!」
眾人聽到邊台這麼一說,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但他們畢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臉色馬上轉了過來,都笑容燦爛的向司馬林跟雪宜打起招呼來,其中一人還喚來幾個黑衣大漢,要幫他們將買來的東西搬到樓上去。雪宜開始還頗不情願,以為他們是來搶自己東西的,還好司馬林快一步出聲讓她鬆手。
「你好!我叫畢福刀,是邊老師的弟子,以後老師就有勞兩位多多照顧了!」
「鄙人關海山,曾經聽過邊教授的課,也是教授的弟子。很高興認識兩位!」
「小兄弟可真是好福氣啊,既有這麼漂亮的愛人,又能成為邊博士的鄰居。要知道能博得博士一句稱讚,那可是天大的榮譽啊!呵呵,都忘了介紹,在下蕭一行。」
「蕭主任,看你說的是什麼話。這兩位一個英俊不凡,一個天生麗質,可謂金童玉女,天生一對。這樣氣度不俗的年輕人,就連我們也不曾多見,也難怪院長會喜歡了!哈哈哈!」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對邊台的稱呼也是亂七八糟的,有老師,有教授,有博士,有會長,有院長,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幹什麼的。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每個人提起邊台時,神態裡都滿是恭恭敬敬,儘管大多數人年紀都比邊台大,甚至有六七十歲的老頭。
司馬林一邊不卑不亢的應付著眾人的寒暄,一邊想著邊台的來頭。毫無疑問,是一個來頭很大的大人物,但想起當日他的言語,他的情態,分明活脫脫一個無恥下流的變態,現在一下子儼然學術淵博的大學者,變化也太過巨大了。
雪宜卻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四周都是人,個個都露著笑臉,嘴巴一張一合,各種各樣的讚美紛至沓來。她怯生生的緊貼在司馬林身邊,扯著他的衣角,看著眾人的眼神有些畏縮,對眾人伸過來的手也是裝做看不到。
她自然記得握手是一種禮儀,更何況司馬林剛剛才說了她一頓,她明白對方伸手就是表示要握手,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敢握別人的手,或者說,她厭惡觸摸別人的手。
邊台將雪宜的神情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揚手道:「好了,時間也不算早了。東西都安置好了,話也說過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們的行程不都很緊嗎,不要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如果是想讓我放血請客的話,那也不行!我可沒錢,家裡也小得很,塞不下你們這些大佛!」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又寒暄了幾句,這才紛紛告辭離開。離開之前,他們都塞了一張名片給司馬林,說是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他們。司馬林翻了翻,XXXX公司董事長,XXXX醫院主任醫師,XXXX慈善基金會理事,XXXX電視台XX欄目主持人,XXXX歷史研究協會副會長……總而言之,名頭是五花八門,看得他是眼花繚亂的。
「看樣子這些人來頭都很大,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的無名小子青睞有加呢!?難道就因為那變態大叔說的一句話!?這變態大叔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按理說他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卻搬到這樣陳舊的公寓樓,而且私下裡行為那麼猥瑣……」
邊台笑瞇瞇的拍了拍仍在沉思的司馬林,道:「喂,小子,本來想晚幾天再搬過來的,但沒想到遇上你們這麼有趣的人,忍不住就今天搬來了。你應該沒意見吧!走,到我的新家去瞧瞧!那邊的小妹妹,你也一起來啊!」
司馬林以為他又想對雪宜怎麼樣,拳頭格格響了幾聲,幾乎就忍不住想擂在他臉上,但看他一副斯文有禮的樣子,根本沒有想像中那種猥瑣的笑容,這拳頭卻是伸不出去了。他冷哼一聲,將雪宜拉到自己的另一邊,這才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