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頭腦一陣發昏。像是被裝甲機器人一拳打在我的頭腦上一樣,我的靈魂都在搖蕩著,一股深深的寒意滲著骨髓穿透了我的身軀。有如實質的冰寒讓我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顫聲向神話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神話盯著我愈發蒼白的臉色,道:「我沒有說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就只有你父母擁有基因強化技術的資料。而你父母說過,這種技術,不可能再對其他任何人說起,連當時的其他AI也不會有可能知道。那只有一個可能可以解釋騎士為什麼會擁有這種技術,就是你的父母曾經落在騎士的手上,而騎士為什麼可以得到並不完全的技術資料,就只有一個可能:騎士使用了極端的手段。在我的認識之中,你父母是相當堅強的人,騎士的本事再大,也無法讓你父母開口說出來的。那麼就只得這個可能!」
嗡!我的腦袋裡響起了一聲巨響,就像一顆炸彈在我的腦海裡炸了開來,目眥欲裂。僅有的理智被用來推算神話的說話有多少可能性,而結果,我不得不相信這確實是真的。當我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我的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了。
「卡咯」失控的右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抓緊了沙發的扶手,把沙發的扶手握得變了形。一股子邪火從靈魂燒上了身體,燒到了腦殼裡。我的身體裡像是有滔天的烈焰在翻滾著,劇烈的震怒讓我不自覺地動用起全身所有的力氣。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巨大的力量透出雙手,「卡咯」一聲,左手也抓穿了沙發的扶手。沖天的怒意在我的胸腔裡點起了一團炙熱的烈火,燒掉了我的理智,用力過度讓我的身體劇烈地顫慄起來。
我瘋狂暴怒著咆哮起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面對我能殺得死人的眼光,神話的臉色也沒什麼變化,一字一字地說:「我不知道。」
強烈的震怒讓我簡直陷於瘋狂,咬牙切齒,怨怒狠毒地說:「我不管他是誰,如果真的是他殺了我父母,我一定要殺死毀滅消滅他!我要將他削骨揚灰不管他是誰,殺了我父母就一定要死!」懷著巨大的狠意,我用力地站了起來,仰天尖聲怒吼起來。
我眼中射出如若實質的怒火,直直地盯著神話:「現在,你知道了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神話也盯著我的眼睛,一點也不懼怕我眼中的怒火,神話的嘴色裂開一條縫,冷冷地笑了一下,繼而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神話突然雙手一揚,聲如雷霆地咆哮起來:「你會以為,我就不會憤怒嗎?」那巨大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空間迴盪著。隨著神話的瘋狂怒號,他身上的虛影越加劇烈的閃爍抖動著,連空氣彷彿也在巨大的聲音中震著。
神話放下雙手,眼光冒起一陣強光,冷冷地盯著我,語氣同樣也冰冷得結冰一樣:「你會以為,我就不會憤怒嗎?錯了,我甚至比你更加憤怒,我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震怒這件事。」
神話的虛影在不停地抖動著,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樣,神話勉力壓抑了一下語氣中的滔天怒意,強裝平靜地說:「你要知道,你父母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要比這個世界還要重要。我是說真的,如果要讓我用這個世界去換你父母平安無事,我絕對不會猶豫半秒。你的爸爸媽媽,其實等同於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我的知已。」神話說到這裡,語氣也變得虛弱和傷感起來,彷彿無力承受這樣的事實,那聲音裡飽含著沉重的悲痛。
神話語氣中的悲痛,讓我無法控制我的淚水,10歲前的記憶也許已經模糊不清,可是我仍然記得我和我父母在一起的日子,我再也想不起父母們的面孔,可是他們對我的關懷和愛護,我還藏著在心的深深處。神話的悲痛,讓我心裡塵封的回憶一下子,缺堤崩潰。巨大的哀痛和強烈的憤怒交織在我的心裡,呼吸變得極為凌亂,巨大的痛苦打擊著我變得脆弱的心靈,像千萬把小刀在一刀一刀地割著我的心一樣痛。
我死死地咬著牙,緊緊握著的拳頭讓手上的青筋暴跳起來。發顫的身體讓我很難平抑粗重凌亂的呼吸,臉上崩得像鋼鐵一樣緊,沉著聲盯著神話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不管他騎士是什麼東西,總之,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得很慘,我要他死!」強烈的憤怒控制了我的思維,讓我連說話也說不連貫。腦袋裡只得一個清晰的念頭:我要騎士他死!我要騎士死得很慘!只要一想到我父母已經模糊的臉,我就無法壓止心裡如熔漿一般翻滾噴濺的怒火,那些怒火,燒得我的睛睛很痛!
神話冷冷地哼了一聲:「哼!如果我證實了這一件事,不用你說,騎士!我和他,勢不兩立!他已經不配再生存下去,我將會,不惜一切的代價,我也得要他死!」神話狠狠地怒斥道。
這一刻,我的腦袋裡無法想得起其他的東西,我只記得和騎士這不共戴天之仇,一定得報!哪怕要是拉著他下地獄,我也在所不惜!一想到這裡,不禁仰天怒嘯一聲:「啊!」
長嘯一聲,彷彿將我身上的怒意發洩了出來,心裡只剩下深深的悲傷,身子一軟,跌坐到地上了。神話語氣堅定地對我說:「我向你保證,這筆賬,我絕對會找騎士算清楚。如果他做出了這種事情,那麼,我就不能再讓他繼續存在下去。你放心,我總會打到辦法,報這個仇的。哼哼,不要以為,我就沒有仇恨感!」
神話走近我的身前,伏身伸手想拍拍我的肩頭,可是他的身體只是一片虛影,手掌穿過了我的肩頭,神話看了看自己的手,輕輕地歎了一聲:「不要再悲傷了,你還得振作起來,以後,我們還有筆賬,要和騎士算的。」
我抬起頭,眼中的淚水無法收拾地落下,我顫著哭聲對神話說道:「可是,我父母做錯了什麼?要讓騎士這樣對待他們?他們做錯了什麼?」
神話搖了搖頭,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也許,騎士一早就已經瘋掉了。我早就該看出他瘋掉了,早些防著他,你父母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抹去眼中的淚水,咬牙切齒地說:「現在也不遲,只要他死了就可以。」
神話再一次重重地歎了一聲,道:「不過,我們先不能讓騎士知道我們已經察覺了這件事,你不能和其他人說起這件事。畢竟騎士是擁有和我們相當實力的,如呆要和他算賬,我們得慢慢來,不能急。騎士不是急於冰原裡的東西嗎,我們總能找到機會的。」
我堅定地用力點著頭,有神話的,我才有機會報仇。雖然心中依然萬分震怒,可是我到底回復了一點理智,我知道,如果是我一個人,絕對無法找騎士報仇,他的勢力強大,我絕對不可能隻身成事的。
我靜靜地抹著臉上的淚痕,道:「你打算怎麼做?」
神話冷冷地笑了一下:「當然是尋求炎黃和天使的,如果他們兩個我們的話,我們可以很快就能找騎士報仇了。不過不能急,我們並不清楚他們兩個的想法,萬一暴露了我們的目的,可能就不妙了。」
我點了點頭,如果天使或炎黃並不我們,還讓騎士知道了,我們就沒什麼機會了。神話的身影慢慢地站了起來,道:「當初我們四人,是為了守護人類才變成今天這模樣的。既然騎士做出這樣的事,也就不能再讓他存在下去。雖然我還不能明白他的想法,不過不要緊,我們可以慢慢查。」
神話繼續說了:「不過,由於我們四個的存在有點特殊性,直接地找騎士報仇,是不可能的。這會牽涉更多無關的人,這就和我以及你父母當初的意願相違背了。但是既然現在是騎士想要打這場戰爭,我會找出一個辦法來的,盡量把傷害減到最低。」
雖然我心中的怒意一點也沒有消減,可是神話說的話很有道理,而且我的父母也不希望出現那些情況。緊緊地握著拳手,良久也不肯鬆開,我壓下翻滾的怒火,強自冷靜地問道:「如果,真的要和騎士打起全面戰爭,你估計會造成多少的傷亡?他明顯已經偏離了你們當初的軌道,是必須要剷除的目的了。」
「估計再多也沒有用,不過如果真的是要打全面的戰爭,恐怕會把天使和炎黃扯進來,到時的後果,可能無法想像。」神話放慢語氣,平靜地坐回沙發上。我也慢慢地爬了起來,坐到扶手已經被我抓爛了的沙發上。
「如果要作最壞的打算,你估計會是什麼?」我冷著臉問道。
神話嘴角咧了一下,道:「最壞的打算?不會太嚴重,騎士和我們的話,只會有一方被吞掉。再花些時間,就可以再穩定下來,只是傷亡的人數可能會過高。不過,我準備的反擊計劃裡已經有完整的打算,傷亡的數字已經被降到最低。急不來的,如果想擁有更好的機會,只能謀定而後動。」
我點了點頭,這個仇,我只能依靠神話的幫助。神話冷冷地笑了一下,道:「說起來,我們還是比較佔優勢的。事情的根本,好像還是那個冰原裡的東西,而可以開門的鑰匙在我們手上,騎士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這是一個很好的利用之處。」
我對這些毫無興趣,但只要想到這仇恨,我心中的怒意就無法抑止,「卡咯」我再一次抓爛了沙發的扶手。殺了人,就一定得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