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喝掉了多少錢?」愣了老半天的藍宗才知道,剛才自己喝下去的酒是多麼的了不得,傻傻地望著我。
我笑了笑,把酒壺收了起來:「我不知道值多少錢,我只知道,在外面,這種原液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一般用來勾兌新酒,或者給某些大人物的昂貴禮物。」
祝指揮官用一根手指頭,點了點發呆的藍宗:「記住,三瓶子。」說完轉身走向了冰洞裡,藍宗在他身後哀號起來:「老祝,你就饒了我吧,你要是看上了我這塊頭,拿去賣掉算了。」
脫下了身上的風衣和防彈的裝備,厚實的馬掛和長褲疊在睡袋的邊上,以方便隨時可以再穿上。祝指揮官讓藍宗那傢伙睡在冰洞的洞口,說什麼他塊頭大,能擋風。藍宗也不敢說什麼,怕祝指揮官再提起三支「遺跡」,苦笑著提著睡袋睡到了洞口的位置。笑笑望著藍宗那身大塊頭艱難地鑽進睡袋裡,也鑽進了睡袋,把冷光棒放在了靠頭的邊上。入夜之後,冰原死寂得除了風雪飛馳的聲音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咻咻落下的雪落聲伴著陣陣輕微的呼呼風嘯,構成了一組很好的催眠曲,低溫的天氣本就最令人疲倦,在冷光棒的微光剌激下,人就更容易入睡了。
但是,在冰洞的裡面,有比外面更有效得多的催眠曲:藍宗的呼嚕聲。雙眼的眼皮一陣打架,拋開了白天繁多雜亂的思緒,很快就被周公拉了去聊天。
也不知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冰洞外面的風聲還在呼呼的傳來,不過聲音細小了很多。當我睜開了眼睛,就再也無法入睡了,應該是已經休息夠了。既然已經休息夠,索性爬出了睡袋,靜悄悄地穿起了風衣。我知道像藍宗這樣的人很容易被驚醒,所以我把手腳放輕,慢慢地走過了藍宗的身邊,拉開了布門。外面的風雪已經停了,看天色已經差不多接近天亮的時候了,月亮從厚厚的雲塊中探出半邊臉,害羞地望著大地,已經月倚半山。
淡淡的月色照在這片銀妝粉飾的大地上,有幾分如夢似幻的神妙之處。我摟緊了風衣,信步走上了山谷上的坡地。坡地上的值夜隊員,正抱著槍,手上拿著望遠鏡看守。望見我走了出來,值夜隊員向我點了點頭:「你好,睡醒了嗎?」值夜的隊員是個年輕人,大約在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輕聲地答起來:「睡醒了,就出來走走,現在還有多久天亮?」
值夜的隊員望了望天空:「看樣子,還有一小時左右吧,也快了。」
這裡靜寂的環境倒是很適合靜思,我倒是有心借此機會,靜靜地想一下,我該如何誘發身體裡的潛力。轉頭對值夜的隊員說道:「我去走走,不會走得太遠,我想晨練一下,沒關係吧?」
值夜的隊員可能是知道我的身份要比他們高級,所以恭敬地回道:「不會,沒關係,只要不吵醒他們就行了,你自己小心點,這山谷上的地方是結冰的,很滑。」
我點了點頭,慢慢地轉身迎著月光信步而行。因為沒有找到鍛練的方法,只是知道了目標,這讓我有點彷徨。迎著月光站定,陣陣微風吹拂著風衣的長下擺。風衣的下擺被一陣烈風吹動起來,我的身上不會覺得有太大的寒意,但是風衣的長下擺在風吹之下獵獵作響。
耐力在昨天的小跑中已經被誘發出來的,相信只要再加以鍛練一下,就能穩定下來,但是速度要怎麼誘發?緩緩地伸出拳頭,再緩緩地收回,這一個過程用了三秒鐘。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聚起全身的力量猛地擊出一拳,「哄」破空之聲順拳撲出,身上的空氣被快速擊出的拳頭帶起一陣亂流。這一拳很快,也很有力度,但是我並不滿意這種速度,調集全身的力量揮出的拳頭才這麼一點速度,實在無法滿意。
一邊緩慢地揮拳收拳,再猛地揮出一拳,不斷地重複這樣的動作,以便讓我能從中得到靈感。一陣烈風拂致,風衣的長下擺又一次被刮得獵獵作響,飛動著的風衣下擺猛地拍在了我的小腿上,泛起些些痛意。我心中一動,望著風衣被風吹動的下擺,下擺在風的戲弄之下,迎風亂拂,時而飛快地撲擊著烈風,時而順風幽靜地浮著。
我好像想到了一些東西,閉上雙目,我好像被點醒了某些念頭。將全身的神經慢慢地放鬆,進入了自我狀態,調整呼吸至最平和的狀態。如此靜靜地站在原動,一動不動,全身心感受著身邊的一切。直到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我才慢慢地張開眼,緩緩地提起拳頭,卻又讓全身肌肉保持著平和的狀態,拳頭擊出,這一次,速度快得只看到一道殘影。這下子,我想通了,速度是無法強求的,只能讓身心處於自然的狀態之下,都能有效地發揮出肌肉的彈性。
想通了這一點,我沒有任何欣喜之意,持續讓身心保持自然狀態。不自覺地耍起了拳拳腳腳,以證實我的想法,飛速踢動的大腿,甚至響起了陣陣氣爆聲。
嘴角微笑,看來,我又想通了,最後的難關,已然闖過。望著自己的手掌,飛快地一翻掌心,證實了我已經開始誘發身體裡,和速度有關的潛能。接下來,只剩下最後一個我想要達到的要求了,百分之一百的身體實力。但是,這應該如何達到?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百分之一百的實力到底可以是什麼樣子,無從下手。我只是覺得,作為基因強化人,而且是我的父母留下來的禮物,應該還有更大的開發餘地才對。
不過想通了速度這一關節,也足以讓我暫時不去想百分百這種虛無縹緲的事了,趁著剛剛領悟,我還是多多練習,以求盡快適應吧。漫無目的地揮動著手手腳腳,感應拳腳揮出的速度及反應。初時還是沒能掌握好,總是不自覺地運力過大,反而讓速度慢了。要達到一個平衡,才能讓速度得到真正的發揮。反正駕駛機體作戰,我的力量是足夠了,反而是速度上,我還有不足。我相信,只要我能堅持鍛練下去,速度,還有可以提升的餘地。這些天以來的思考終於有了一個大致的結果,倒是讓我驚歎不已,真想不到,才幾天的時間,我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忽然,腦後傳來一陣破空之聲,有物向我飛襲過來。剛想通了速度因素的我,不自覺地快速一伸手,接下了那飛襲而來的物體,順著勢飛快地轉了數圈,緩掉了手上物件的衝力。
入手有些冰冷,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雪球,抬起頭來一望,天亮了。藍宗他們都已經起了床,在收拾著紮營的工具,有幾個隊員在準備早餐。藍宗眼定定地看著我手上的雪球,伸出的手釘在那裡不動,原來雪球是這傢伙扔過來的。
「幹嘛?」我望著藍宗,輕輕拋著手上的雪球,力度剛好不會讓雪球破裂。
藍宗收起了吃驚的神情,仍自有點愣神:「我們看見你在那手腳亂揮的,還以為你瘋掉了,所以想把你砸醒過來。」藍宗喃喃自知理虧,不敢大聲說話。
慢慢地走近了過去,臉上笑著說:「屁話,是你存心想整我吧?」
藍宗慌忙搖著手:「哪能呢,俺是這種人嗎?」藍宗這人的性格直接,臉上藏不得心事,一臉的慌失失已經出賣了他。
我拋玩著雪球嘻笑著走近,忽然臉色一呆,看著藍宗的身後:「那是什麼?」
藍宗上當,馬上回頭一看,發現沒什麼狀況:「沒什麼啊!」轉過臉來。
「啪」我手上的雪球拍在了藍宗的臉上:「哦,還給你,你的雪球。」
「哇哈哈哈」四周本就在看戲的隊員們紛紛大笑起來。
早餐還是那種壓縮行軍糧,不過這早餐的口味居然是牛奶味,天知道加了些什麼,能吃就成了。
吃完了早餐,所有人就得馬上出發,此時的天空,還沒有完全的亮起來,月亮還戀戀不捨在掛在山腰上。隊員們熟練地收拾起營地,而我則穿上那身裝備,背上背包就只等出發了。
雪停之後,路也不是怎麼好走,地上的積雪最深的地方幾乎可以埋掉一個人,最淺的也能過膝蓋。要是有雪橇多好,省時省力,可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用得上雪橇,也只能繼續乘從11號巴士。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亮了,並且已經正式進入了狂暴冰原,我衣袋裡的電子錶的時間在亂跳,顯示著這地方有點不對勁。祝指揮官早前說得對,這表一到這裡就沒用了,用力地搖著這劣質的電子錶,而電子錶在亂跳了一通時間後,居然報廢掉了。當初買的時候還說能用10年,媽的兩年都還沒到,這地方真的有點不對勁。
埋頭走著走著,隊伍前頭的藍宗突然讓我們停了下來,四處張望著,有敵人?
藍宗示意我們停了下來,往四處的地上張望著,我快步地走近了藍宗的身邊,隊員們也並沒有作出一副戒備的樣子。我們停在了一片雜亂的雪丘之中,這裡的情況嗎?
藍宗不住地張望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我記得在這裡有一個點的,在哪了呢?難道不在這裡了?」
我不清楚藍宗在找什麼,也往四周的地面上尋找著,地面上有東西嗎?
忽然間,我們面前十來米遠的雪地裡,「唰啦」地冒出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那人影用一塊披風蓋著雪把自己埋在了雪地之下,實在無法看得出那裡居然可以藏著一個人。那人掀開身上的披風,從雪地裡鑽了出來,對著藍宗說:「我都快凍成雪條了,怎麼現在才來。」一邊向著我們走了過來。
藍宗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小子好躲,我要是不出聲,你是不是打算在我們經過的時候嚇我們?」
那人慢慢地走近了,才得於看清楚這個人。一身雪白的保護色,連手上握著的一支「天刑者」多用途槍都是雪白色的槍身。他身上的裝備和我們的有點不同,穿著一件連頭套的風衣,臉上戴著一副古怪的呼吸面罩,罩的嘴部兩邊各有一個細小的罐狀物體。
藍宗拍著那人的肩頭,為我介紹道:「這是雪地狼,我們的偵察兵,這裡是一個傳訊的分佈點,雪鷹會給在冰原裡的所有偵察兵通報消息。這傢伙是個能手,幾天幾夜一個人在冰原裡呆著都行。」看見我一臉好奇地盯著這位外號雪地狼臉上古怪的面罩,就為我解釋起來:「這玩意是這傢伙自己發明的。」藍宗指著罐子說道:「這邊是烈酒,為了不讓他在雪地裡長期埋伏的時候給凍死,這邊是混合營養液,用來在萬一的時候回復體力用的。」藍宗再指著面罩中間那條伸向身後的細小管子道:「這裡接向的是一小罐液態氧氣,用於在埋伏的時候不被敵人發現,平時是可以不用氧氣的。」
想得還真周到,果然是個能手。藍宗拍著雪地狼的肩頭:「摘下來吧,都歸隊了。怎麼樣?有什麼消息?」
雪地狼摘下了臉上的面罩,是一個年輕人,可能是跟我相同年紀吧,但臉上有長期於冰天雪地下生活留下的凍傷痕跡。雪地狼收起身後披著的披風:「昨天雪鷹回來了一次,消息說他們在那邊碰上了雪崩,很不幸地被阻上了半天,還損失了幾個人手。不過他們沒有停下腳步,早上的時候雪鷹再回來了一次,那邊的人說他們又開始出發了,現在大概應該在過喀多爾雪道吧。」
一旁的祝指揮官打開了地圖,在上面找著了喀多爾雪道的位置:「還好,他們才走到這裡,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雪崩是喀多爾左面的斷刀雪峰上發生的嗎?」
雪地狼點了點頭,笑了起來:「要不他們怎麼換走喀多爾雪道,斷刀峰埋掉了他們幾個人,現在變得很難走,只能換條路,這樣一來時間就得慢一點了。」
祝山銅收起地圖,低著頭對藍宗說:「讓隊伍前進吧,盡量爭取時間,為了防止我們途上的突發情況拉下我們的速度,能早一點到目的地都是好的。」
藍宗再一次拍了拍雪地狼的後背,爽朗地笑著說道:「辛苦了,歸隊吧,如果天黑前能到那裡,我讓廚師弄點好吃的給你。」
雪地狼興奮地嚷道:「真的?那太好了,這幾天嘴裡淡得像水煮大白菜。」
藍宗點著頭,向著身後的隊員們大力的揮起了手臂,示意大家再次前進。廚師?我們這裡還帶著廚師嗎?
中午的時候,我們為了爭取時間,沒怎麼停下來,只是稍作休息一下,進食了一點營養液和壓縮乾糧,就再次出發了,天黑前,我們總算是趕到了紮營的地點:裂冰湖。
裂冰湖這裡,有著一些進入冰原裡從沒見過的植物,湖的兩邊都聳立著稀少的一些樹木,我叫不出這些樹木的名字,不像松木,也不像是杉木。但是我們紮營的地點並不是在林中,而是在林邊的石壁下面,這石壁之下更能擋風。石壁之下還有一個巨大的山洞,能讓我們所有的人在裡面休息都沒問題。
所有人一進入了山洞裡,雪地狼就拉著另一個較胖一點隊員興奮地衝了出去,其他的隊員的臉上也露出了開懷的笑意,只有我這個不明就裡的人在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們。
「都怎麼了?有什麼開心的事?」我望著在解下背包的藍宗問了起來,也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背包,經過今天的行程,我開始變得更能適應這種耐力了。
藍宗放下手上的背包,笑瞇瞇地望著我,指著外面的裂冰湖:「看到外面的裂冰湖了嗎?」
我點了點頭,藍宗笑著說:「那個湖裡有很肥美的魚,而我們隊員裡有一個廚師,釣魚的好手,有廚師在,我們今晚就有魚可以吃了。」
哦,原來是這樣,在雪地之上,能吃到這種熱食本身就是一件難得的好事。藍宗飛快地安排起隊員們,炮製魚需要用到柴火,分出幾個隊員去林中取來柴火,另幾個隊員則在山洞裡挖起了柴火坑,還得挖出幾道引煙溝,把柴火引起的煙導出山洞外去,引煙溝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煙並不能升上空中去,起到隱蔽的作用。所有的人都在忙著,我和藍宗、祝指揮官卻沒什麼可以幹的,我乾脆讓藍宗和祝指揮官他們兩人研究起明天的行程,獨自一人去找外面釣魚的兩個隊員。
雪地狼和廚師兩人就在湖邊,正在準備在湖面上挖洞釣魚。廚師的手上也沒有釣竿,不知道他呆會怎麼釣上魚來。興奮的雪地狼拉著廚師就準備在結冰的湖面開挖,廚師制止了雪地狼的舉動,示意讓他來。廚師並不是隨便找了個地方開個孔就能釣上魚的,在湖面上仔細地觀察起來,找了一處冰面相對薄一點的地方,用隨身攜帶著的戰鬥刀在冰面上劃了一個圈,才準備開洞。
雪地狼也抽出了他自己的戰鬥刀,在冰面上用力的鑿了起來,鑿了一會,冰面才被鑿起很小的一點冰碎,雪地狼低聲地詛咒起來:「見鬼了,這冰今天怎麼這麼硬,我說廚師,要不要換個地方,這樣子天黑了也吃不上魚啊!」
廚師雙手一攤:「這裡已經是最適合的地點了,冰面也不算太厚,也許是昨天的大雪吧,冰面結實了點。」
眼看今天的美食將要飛了,我也忍不住出聲了:「我來試試!」
雪地狼回頭望著我,站了起來,把手上的戰鬥刀依依不捨地遞了給我。刀身經過白色的保護色處理,刀鋒仍然非常的鋒利,是一把好刀。接過刀,我不急著馬上就開鑿,而是仔陣地察看起冰面的厚度,估計要什麼力度都能擊穿冰面而不會造成裂痕。
我找了一個方向,把手上的刀高高舉起,用最快的速度把刀擲向了冰面。長約一尺多的刀身「鏘」地整支沒進了冰面,力度擊穿了冰面之下,濺飛的冰碎如碎星般四處飛散。撥起刀身,換了個方向又擲了一刀,如是擲了七八刀,刀痕在冰面上圍成了一個半米來大小的圈子。最後在圈子的中間再用力的插了兩刀,站起來用腳用力地一踩,刀痕圍成的圈子應聲而裂,終於開出了一個洞來。
在一邊看得呆了的雪地狼和廚師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抽掉洞裡的冰條,一個可供釣魚的洞就完成了。我對自己的這番表現很滿意,也間接地證明了,我的速度確實能比力量更重要,只要速度夠快,力度也就自然增大。
廚師飛快的掏出了釣線,用釣線來釣?能成嗎?也不知廚師在釣餌上弄了些什麼,總之,這傢伙確實是有些兒本事。釣線放下才幾分鐘,廚師手的釣線就「嗡」的一聲崩直了,看來是條大魚。廚師的臉上露出了歡悅的笑容,但是可能這條魚真的太大了,廚師的身子被上釣的大魚拉得了陣陣發晃,不住向著冰面上的洞口滑去。一邊的雪地狼飛快的抱著了廚師的身體,拚命地把廚師往後扯。隨著雪地狼的加入,兩人飛快地向後退去,一條銀光閃閃的大魚被他們拉出了湖面。帶著陣陣的水花,生猛得很的大魚活蹦亂跳的,這條魚大得緊,我從來都不知道魚可以大成這個樣子的,足有接近大半米長了吧?大魚居然能擺脫了釣鉤,兩人也無法近身去按下這條大魚。
從這條大魚被拉上了湖面後,這條魚就拚命地抖著身體,力度之猛一時間也讓人不敢接近。看著這條魚生猛的樣子,就知道有多麼的肥美了。劇烈掙扎著的大魚,意圖逃避成為我們晚餐的命運,不停跳動著的魚身在冰面上「啪啪啪啪」拍打著。
大魚跳著跳著離冰面上的洞越來越近了,眼看著就要給它逃掉了,雪地狼和廚師眼看到手的大魚要跑了,急得想要上來按著它。雪地狼的刀還在我的手上,我伸手讓他們兩人不要過來,自己站到了大魚跳住冰洞的路上。我的嘴角微微地笑了起來,就拿你這條魚了試驗一下我的實力成長程度吧。
輕輕地握著刀把,盯著大魚跳動著的魚身,在它尾巴和冰面接觸的一瞬間,我衝了上去,一腳踩在他的尾巴上,手上的刀狠狠地插進了大魚的眼睛上,把魚釘在了冰面之上。動作流暢,快速敏捷,一點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也沒有用多一分的氣力。
我轉身對著一邊再次看呆了的兩人:「一條魚夠了嗎?這麼多人吃。」
廚師回過神來:「再釣一條,要是還像這條這麼大的,就夠有多了。」
廚師應該是叫魚類殺手,他釣魚確實是應該被禁止的,三幾分鐘後,又是一條大魚上釣了。這個湖裡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這魚個頭都大成這樣。這一條魚,比第一條還要大上幾分。雪地狼和廚師都很興奮,這一次,我沒有興趣再表演些什麼,瞄準魚頭,手上的刀飛了出去,插在魚頭上,把這條大魚釘在了冰面上。
廚師飛快地處理起兩條魚來,手法熟練,開膛挖肚,填入隨身帶著的味料,帶了回營地。而營地裡早就生起了一堆柴火,用祝指揮酒壺裡的酒在魚身上灑了一些,再加了一點水,鹽巴,一些不知道在哪裡弄來的綠葉和樹杍,用兩張闊大的錫箔紙包著兩條處理好了的大魚。把包好了的大魚放到了分開的柴火中去,用火炭埋過了兩條大魚,移走多餘的柴火,以免給煨成炭灰。
不用多久,在準備好了所有人份的行軍糧之後,大魚也被廚師挖了出來,煨制的魚啊,我都沒嘗過是什麼味道。
折開兩條魚的「包裝」,一陣極為誘人的美味魚香飄蕩起來,讓所有人都食指大動起來。配著淡淡酒香和一種不知名的綠葉的清香,再加上魚本身肥美的鮮味,而且沒什麼魚剌,讓我幾乎把我自己的手指都吃了進去。全部的人都很開心地享用著這種難得的美味,連在外面放哨的隊員都忍不住放了一個回來拿他們的那一份。大家都覺得這一次的魚,和以前所吃過的有很大的不同,更鮮,更美味,當然也更大。見多識廣的祝指揮官笑著說,是他的酒在魚裡起的效,所以這一次的魚比以前吃過的更有味道。藍宗的臉色在聽了祝指揮的這麼一番說話之後,即時垮了下來,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大家都很好奇這麼大的魚是怎麼弄上來的,廚師和雪地狼都指著我,說是我的幫助下,才能把這麼大的魚給搞掂。這種魚的名字連廚師也叫不出來,只是知道這個湖裡有很多種的魚,這麼大的,還是第一次釣上來。
這兩條魚最後的下場,是連魚骨都沒剩下多少,連魚頭都被人搶著吃掉了,廚師到底是廚師,在沒有廚具的前提下,把大一點的魚骨混著魚汁和魚油放到錫箔紙上,再放到柴火上烤了起來,居然也是一道美味。
這傢伙真的擁有廚師的資格,並且是二級證書的,天哪,外面的酒店飯店請一個擁有二級證書的廚師,工資超絕不低於年薪100萬。在其他的隊員們意尤未盡地議論著今晚這餐美味,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休息的時候,我和廚師還呆在火堆的旁邊。
廚師用錫箔紙盛著魚骨,魚骨上淋著些魚油和魚汁,在火堆裡慢慢地被烤成了金黃色。廚師取下了已經烤成了金黃色的魚骨,遞給我:「嘗嘗吧,雖然不能用油來炸,但是這樣烤出來的魚骨也很不錯。」
烤制的魚骨,連魚剌都變得有些硬,但是很脆,並且一些魚軟骨混在裡面,確實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這個廚師真的很稱職,兩條魚沒有什麼地方被浪費掉,全部都在他的手上,變成了美味可口的佳餚。
一邊貪婪地享用著烤制魚骨,一邊好奇地向還在處理魚骨的廚師說道:「我說啊,以你的廚藝,呆在這裡不會太可惜嗎?處面的酒店飯店,請一個像你這麼出色優秀的廚師,年薪絕對不會低啊。至少在我的眼中,你的廚藝,比很多大廚都要好得多了。」
廚師淡淡地笑子笑,搖了搖頭,望著周圍在準備紮營工作的隊員們:「廚師這個外號,是他們給我的,而且,做菜只是我的一個愛好。我做的飯菜,如果不是給這些曾經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們吃,我都會覺得沒意義。我是他們的一分子,我首先是他們的戰友,然後才是他們的廚師。」廚師轉過頭望著我:「我是屬於這裡的,這輩子都是,他們是我的戰友,我也是他們的戰友,和廚師。如果不是為了他們,我做出來的菜式,就不會像這樣美味了。讓我離開這裡去給外面的其他人做菜,我看可能會吃死人。」
聽了廚師這番充滿感慨的說話,我就知道,他也是一個有執著的人。因為他的心中的執著,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美味的菜式,對這個臉上帶著一絲憨厚笑容的人,我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來。我直爽地在廚師的背上拍了拍:「好!你這人還真是有趣!」我掏出了貼身收著的酒壺,打開蓋子再遞給了廚師:「來,我們喝一口。」
廚師也爽快地接過酒壺,一昂頭,飛快地喝了一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嘎這酒真不錯,我從來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廚師疑惑地看著酒壺:「不過,怎麼跟指揮官的酒這麼像?好像還要更好一些。」
藍宗一早就聞到了酒香,走了過來盯著廚師手上的酒壺,臉上的貪婪表露無遺。可是這一次的教訓,讓藍宗不好意思再伸手過來搶酒壺了,也不敢開口,只是可憐兮兮地盯著酒壺。老實說,上次藍宗大大口地喝掉了好多,加上白天我自己也喝掉了一些,酒壺中的酒已經去了三分之一了。我伸手招呼了藍宗過來,把廚師遞了回來的酒壺交過藍宗手上:「只能喝一點點哦,以後幾天的路程還要用的。」藍宗的眼神閃著欣喜的光亮,忙不住地點頭,輕輕喝了一口,藍宗陶醉在細細回味酒香之中。看著藍宗這樣子,我和廚師都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來的三天裡,我們依然是天一亮就趕路,天一黑就得找地方紮營。我們的運氣還算好,這幾天只遇上過一次暴風雪,但是也不得不為此停滯了半天。進入了冰原內層之後,所有古怪的干擾就加劇了,連地磁都不太對勁,指北針在這裡時不時亂轉,根本就不能靠它來確定方向。路上的天氣也變得越來越惡劣,刮起有大風讓我們所有人都將全身包了起來,戴上了頭盔。寒風刮在臉上的感覺,和下刀子沒什麼兩樣,在越過某些冰川的時候,甚至可以看來因為地形而壓縮成的罡風,罡風打在冰壁上,可以刮出一道道刮痕。
在前進的路上,我們每隔一天,就能遇上兩個被派出去的偵察兵,冰原的內層,單獨一個的偵察兵不好生存,所以變成了兩個一組。這些偵察兵為我們帶來了敵人的消息,以確認我們的行程沒有受阻。我也終於見識過了雪鷹,這種鷹並不是狂暴冰原的產物,但應該是變異過的生物。雪鷹的羽毛是雪白色的,個頭不是很大,也就人頭般大小,因為訓練不易,總共只得三隻。
兩個一組的偵察兵並不歸隊,而是趕往敵人的方向,配合其他的偵察兵行動。偵察兵的身上帶有特別的裝備,移動的速度要比我們快。直到第五天的中午,我們總算是趕到了目的地。從偵察兵傳回來的消息來看,我們應該領先了敵人足足一天的時間,現在可以安心地等待敵人們的到來,再跟上他們,讓他們為我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