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夢土 第十六卷 第一章 精靈女神-1
    封印法師望著魔羅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知道在慨歎些什麼。

    兩個少女掙扎著站起來,驚喜地把封印法師圍住。她們臉色慘白,卻神情興奮,說道:「校長,幸虧你來了。」

    封印法師看著眼前這群女孩子,歎了口氣說道:「你們這群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什麼人都敢惹。竟然連他也……」

    兩個女孩子嘟著小嘴,撒嬌地說道:「人家怎麼知道會是他呢?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蘭斯抱著昏迷的淺雨,說道:「封印法師,快過來幫我看一看,淺雨怎麼樣了?」

    封印法師上前摸了摸淺雨的額頭,又伸手摸了摸淺雨的脈搏,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大問題。傷勢不重,淺雨的體質很容易便可自動痊癒。昏迷只是因為精神力消耗殆盡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蘭斯這才放下心來。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知,只是關心則亂,寧願也相信別人,也不敢相信自己。蘭斯抱著淺雨要站起來,腰一挺,立刻胸口疼得讓他幾乎要昏過去。

    封印大法師哼了一聲,不悅地說道:「還硬撐什麼?」說著,口中念著咒語,伸手放在蘭斯的背心。

    蘭斯知道,封印法師是施展治療魔法給自己療傷,乖乖的不動,放鬆身體。他覺得胸腹的疼痛漸漸平復,過了一會兒,便覺得好了很多,站了起來。

    封印法師收回手道:「你的傷可真重,至少要三五日方能復原。這幾天切忌和人動手。」

    這時一個少女將昏迷的冰芙抱過來,道:「校長,你快給冰芙姊姊治傷。」

    封印法師略作查探,鬆了一口氣,道:「還好,只是被刀氣侵體,昏過去了。」說著,一團藍光從指尖傳到冰芙的額頭,立刻消失在冰芙體內。

    冰芙眨了眨眼,啊的一聲,醒了過來,站起身四處看看,道:「校長,定是你及時趕到了。好險,好險。」她冰雪聰明,一看周圍的情況就大致猜出了前後經過。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四個少女匆匆地從長街的一頭跑了過來。見到大家都無恙,這才停住腳,氣喘吁吁地說道:「還好還好,幸虧及時趕到。大家都沒事罷?」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問起來。封印法師揮了揮手,說道:「別說那麼多了,先回去再說。」

    回到封印法師那破舊的實驗室,蘭斯把淺雨放在封印法師專用的躺椅上,那一批紅粉軍團的少女也紛紛坐好,封印法師這才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冰芙你先說。」

    冰芙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有些亂的秀髮,將長髮在後面挽了一個簡單的馬尾,看起來清爽又亮麗。說道:「昨天夏月失蹤了,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我認為這次夏月的失蹤,一定和廷玉山有關。因此,我們姐妹們召集了一些同學,便在廷玉山府邸周圍進行監視,看看能不能找到夏月的下落。」

    說到這這,封印法師不悅地說道:「胡鬧!」

    冰芙看了蘭斯一眼,繼續道:「到晚上的時候,阿雨忽然說她有不好的預感,說是感覺到葉驚雷在廷玉山的伯爵府中遇到了危險。我當然不相信了,但是淺雨是不會撒謊的,她說她和她哥哥之間有心靈感應,能夠感應到葉驚雷的處境。」

    說到這這,冰芙轉頭望了一眼仍昏迷的淺雨,繼續說道:「阿雨當時就要衝進去,但是我想,如果連葉驚雷都對付不了的敵人,恐怕我們也未必對付的了,所以我一面準備馬車,同時,派了四個姐妹,到楓林學院新來找校長您求救。

    「馬車準備好,我就讓淺雨指示方向,在廷玉山的府邸外面查看,剛便在這時,葉驚雷從廷玉山的府中跑了出來,我便把他救上馬車。老實說,我也沒有想到,竟然中了頭彩,追殺葉驚雷的竟然會是他。」

    封印法師嗯了一聲,轉頭望向蘭斯說道:「你呢?怎麼回事?」

    蘭斯乾咳兩聲,說道:「這個……晚上睡不著覺,就出來溜躂溜躂。不知怎的迷了路,就走到廷玉山的伯爵府中了。就是這麼回事。」

    封印只是冷冷的瞪著蘭斯,卻不吭聲。

    蘭斯堅持了片刻,終於舉手投降說道:「算了,我投降了。我擔心夏月失蹤的事,睡不著,心想也許能夠在廷玉山那那發現點線索,就到他府邸去打探一番。誰知道會這麼不巧,被那個魔羅發現了……」

    封印法師一邊搖頭,一邊捋著自己的鬍鬚,不悅地說道:「胡鬧!真是胡鬧。」

    封印法師沉吟了片刻,對冰芙說道:「夏月的事情,你們幾個娃娃都不要管了,你帶著你的這些娃娃回家睡一覺,夏月的事,自然有人來管。驚雷先別走,我還有話跟你說。」

    那幾個少女都氣鼓鼓地噘起嘴來,要表示抗議,冰芙搖了搖頭,使個眼色,她們便都不吭聲了。

    封印法師不悅地說道:「你們幾個女娃娃,尤其是你,」他指著冰芙說道,「一肚子的古靈精怪,以為我不知道嗎?使什麼眼色,我看不到?給我老老實實地回家待著。再出了問題,看誰能來救你們。」說完揮了揮手。

    冰芙等幾名少女站起來告辭。蘭斯因還有話要跟封印法師說,站起來,把冰芙等人送出門口。蘭斯說道:「冰芙……姊姊,還有諸位姐妹,這一次蒙你們出手救了小弟一命,驚雷感激不盡。」

    冰芙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是嗎?那你想怎麼謝我們?」

    蘭斯呆了一呆,不知道怎樣回答。

    冰芙笑道:「算了。你昨天救了我們,今天我們也救了你,大家就算扯平好了。」

    蘭斯如得大赦一般,連稱不敢。

    冰芙微微一笑,臉上露出狡黠的神情,說道:「不過--有件事我倒是很想知道。」

    蘭斯問道:「什麼?」

    冰芙說道:「你果然想夏月想的睡不著嗎?」

    蘭斯一怔,結結巴巴地說道:「冰芙姊請不要開玩笑了。」

    冰芙把臉一板,道:「你不是對夏月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蘭斯嚇了一跳,急忙搖手說道:「不,不。你誤會了,夏月……夏月是我小時候的好朋友。我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愛的妹子。」

    冰芙一皺眉,臉上神情略顯疑惑,向站在旁邊的幾個少女說道:「你們先回去,我有話要和這個淫賊單獨談。」說到這這,臉頰不由一紅,瞟了蘭斯一眼。

    眾少女都轟然一笑,轉頭離去。冰芙見眾少女走遠,這才笑吟吟看著蘭斯,說道:「你不用撒謊了,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和夏月可是從小玩到大的最好的朋友,她的事我沒有不知道的。她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小的時候認識你。」

    蘭斯怔了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那個時候她還太小,已經不記得我了。」

    冰芙見他言不由衷,卻不說破,忽然歎了口氣,說道:「我真的很擔心呢。」說著,雙手捋著裙子,坐在了台階上。

    蘭斯沒想到她竟會坐了下去,看她這架勢似乎要和自己促膝長談的樣子,只好跟著她也坐了下來,坐在她身邊,說道:「你擔心什麼?」剛說完,就知道自己說了一句蠢話。

    冰芙擔心的自然是夏月的安危。

    冰芙不悅的瞪了蘭斯一眼,眼神隨即又變的縹緲憂鬱,說道:「我和夏月從記事的時候起,就是最好的朋友了。你知道,我家家雖大,卻沒有談得來的朋友。小的時候,無論是做什麼,我和夏月都是一起的。

    「夏月直爽單純,喜歡打抱不平,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被欺負。但她的性子太直了,如果不是她的身份特殊,一定很容易吃虧。現在她被人抓走,我很擔心她脾氣太倔,不懂得變通,會吃虧的。」

    蘭斯歎了口氣,心中也有同感。說道:「你不要太擔心,他們抓走夏月,無非是為了對付東勝臨川,只要一天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夏月應該還是安全的。」

    冰芙苦笑道:「這我何嘗不知,但是擔心就是擔心,再多的道理都沒有用。」說著看了蘭斯一眼,說道:「你不也是一樣,你說夏月不會有事,還不是晚上失眠,要跑到廷玉山伯爵府府去竊取情報?」

    蘭斯知道她說得在理,不由啞然。隨即振奮一下精神,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把夏月安然救回來。」

    冰芙側頭目不轉睛的注視蘭斯,蘭斯被她如此近距離的注視看的有些不自在,正要詢問,冰芙忽然歎道:「沒想到,你和傳聞之中有些不一樣的。」

    蘭斯一怔,說道:「什麼不一樣?」

    冰芙不答,側著頭,若有所思,蘭斯看她側面的雪白臉頰,眼睛在夜夜閃著光,偶爾會閉上眼,這刻放鬆下來,便多了幾分嫵媚在她平素寧靜智慧的臉上,蘭斯猜不透她想些什麼。

    過了會兒,冰芙忽道:「我想,你有了淺雨這個妹妹了,現在你說你把夏月也當成自己的妹妹,所以才會那麼關心她,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再多一個妹妹呢?」

    蘭斯怔了一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望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冰芙幽幽的歎口氣說道:「算了,我早就知道不會有這種福氣,有個這樣的哥哥的。」

    蘭斯這才明白她剛才的話中意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想:「這些女孩子,心思真是奇怪。」

    冰芙深吸一口氣,向蘭斯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說道:「好吧,看在你對夏月這麼關心的份兒上,等到你把夏月救出來,本姑娘大大有賞。」

    蘭斯心中一怔,說道:「賞什麼?」一面注視冰芙,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冰芙臉頰一紅,隨即板起臉,不悅的嗔道:「你想到哪去了?」

    蘭斯一副無辜的樣子,摸了摸腦袋說道:「什麼想到哪去了?」

    冰芙伸了伸舌頭,才知道自己想歪了。這也難怪,不管怎麼說,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個一等一的著名淫賊,能怪自己想歪嗎?冰芙說道:「總之,是一件你求之而不得的東西。」說完,冰芙站起身,向蘭斯嬌俏地招了招手,蹦蹦跳跳的離去,輕盈的腳步洩漏了內心的愉快。

    蘭斯回到廳中,淺雨仍然在沉睡。蘭斯輕輕地摸了摸她那紅色的短髮。說道:「封印法師想跟我說些什麼呢?」

    封印法師臉色沉重,湊到淺雨的面前,和蘭斯一起,注視著淺雨,若有所思,說道:「自然是關於這孩子的了。」

    蘭斯遽然道:「對了,我還忘記問你呢,你到底叫她學了些什麼?」

    蘭斯想起剛才淺雨召喚滿天雷電的樣子,那超出蘭斯聽說過的任何一種已知的人類魔法。

    蘭斯心中有一種非常古怪的不舒服感覺,「你到底教了她些什麼魔法?」

    封印法師臉色鄭重,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和他平時的神情相比,實在是大異尋常。「我跟你現在說的話,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也希望你不要過於驚訝,覺得難以接受。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類知識不能夠解釋的事情。」

    蘭斯心中暗笑,知道封印法師要向自己講述淺雨的身世,恐怕自己接受不了,豈不知蘭斯自己也是一個際遇非常奇特的人,恐怕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奇異的事情是蘭斯無法接受得了。

    難道,還有比他自己變成戰神轉世,更加荒謬的嗎?

    蘭斯點頭,說道:「上次我給你的卷軸,你可是已經看懂?」

    封印法師點了點頭,取出了那關係著淺雨身世的卷軸,打開,鋪在桌面上。

    望著那上面的碑文,他感慨地說道:「一開始,你給我這個卷軸的時候,我只是把它當作遠古文明的傳說、神話而已。但是,直到我見到淺雨這個孩子,我才意識到,這碑文中所記錄的東西,並不僅僅是神話,而是真實的,就發生在我們眼前的事實。」

    蘭斯愛憐地望著沉睡中的淺雨。

    來到明珠國以後,她又長高了少許,時間正在悄悄地改變著她,那份孩子的稚氣,正在她的臉上漸漸地消失。

    她正處於蛻變之中,她的臉蛋變得越來越俏麗,表現出越來越多少女的動人氣質;此刻,正是在處在小女孩長大成少女的轉變之中。

    蘭斯突然覺得有一點心疼,這種轉變太快了,快到蘭斯還來不及適應,而淺雨自己也懵懂無覺。

    此刻的淺雨,昏睡中嘴角仍然流露出一絲稚氣,但是懾人的美貌,卻已經日漸鮮明,混合其中。這種孩子般的天真稚氣,和少女的清艷,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反而讓淺雨更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這些,已經是蘭斯想遮掩,也遮掩不到,想忽視也忽視不了的了。

    看著今天的淺雨,蘭斯真的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長大,永遠就像他剛剛見到淺雨那樣,幼稚、野蠻,但是很……可愛。

    封印法師清了清喉嚨,繼續說下去:「在遠古的神話時代,那個時候,大陸上最強有力的種族,自然是神族;但是除此之外,仍然存在著其他的種族,比如說矮人、巨靈族、精靈族。

    「在這些除了神族、魔族之外的所有種族當中,精靈族無疑是最強大的,他們擁有著使用強大魔法的能力。這種施展魔法的能力,遠遠地超出了今天的人類,但即便如此,精靈族的力量仍然遠遠不及神族。

    「儘管他們的壽命,比之於今天的人類而言要漫長得多,一般的精靈都可以活到三、四百歲,但是相對於神族幾十萬年甚至於不朽的生命而言,這種生命仍然是短暫而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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