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夢土 第十卷 第一章 身份危機
    蘭斯心中思忖未定,欣苑明珠已經領著一群人向蘭斯這邊走了過來,為蘭斯一一介紹。大多數都是些王侯公卿的貴公子,看起來都二、三十歲,蘭斯跟他們一一見禮。

    最後介紹到一個身材高挑、相貌英氣凜凜、看起來有三十歲左右的年輕漢子時,欣苑明珠加重語氣說道:「這一位是廷小侯爺,廷玉山。」

    廷玉山搖了搖手,阻止欣苑明珠繼續說下去,說道:「二王子這是在跟我開玩笑了。驚雷,你就叫我玉山好了。」

    蘭斯打量廷玉山,見他風姿颯爽,氣度非凡,站在這些年輕人之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回禮說道:「那怎麼敢當?」

    廷玉山不以為意地拍了拍蘭斯肩膀說道:「你大可不必跟我客氣。否則,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對了,過兩天我擺一桌酒,為你慶祝榮封伴駕,到時候一定要來呀。我給你介紹幾個好朋友。」

    蘭斯猶豫說道:「這個?到時候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廷玉山親切地拍了拍蘭斯的肩膀說道:「沒關係。到時候我事先通知你,將就你的時間,你說哪天有空就哪天。」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蘭斯也無法拒絕,只好點頭答應。

    廷玉山說完,帶著幾個年輕人告辭而去。

    欣苑明珠興奮地拍著蘭斯的肩膀說道:「蘭斯,你可知道你現在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蘭斯臉上帶著有些不解的表情說道:「此話怎講?」

    欣苑明珠的臉上露著興奮的光芒:「你可知道,你是自從明珠國開國以來,被封為伴駕的唯一一個平民。」

    蘭斯微笑著說道:「哦!那我是不是應該受寵若驚呢?」

    欣苑明珠沒有聽出蘭斯話語中所帶的一絲微微諷刺,興奮地向蘭斯解釋說道:「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所謂伴駕身份的特殊性,離開了我們這個圈子的人,特別是像你們這些升斗小民當然是不知道了。」

    蘭斯聳了聳肩說道:「伴駕,難道不就是天天陪在國王的身邊,端茶遞水嗎?」

    欣苑明珠啞然失笑說道:「這些事情哪用得著你來做?而且就算你做,父王還不放心呢。伴駕,相當於是國王的特別親信、心腹手下。儘管並沒有實際的職務,也沒有明確的職權,但是卻是皇上身邊的心腹紅人。對於朝野上下的任何事情,都有直接進言的權力。

    「還有,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接受皇上的委派進行一些特殊的任務。一般來說,伴駕是提升超卓人才的一個非常特殊渠道。歷代以來,凡是被提升為伴駕的年輕人,到後來幾乎都會飛黃騰達、不可一世。所以,伴駕其實就是平步青雲的代名詞。」

    蘭斯點了點頭,有些懷疑地說道:「那麼,目前,明珠王的身邊有幾個伴駕呢?」

    欣苑明珠眼中露出了一絲神秘:「不多不少,只有兩個。」說著向蘭斯伸出了兩隻手指。「你猜猜看,是哪兩個人?」

    蘭斯心中思忖一陣,說道:「第一個人定然是北豐朝無疑。」

    欣苑明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悻悻:「沒錯。這小子驕傲得很,你猜得出來不足為奇。另外一個呢?」

    蘭斯在心中轉了幾轉,不知為什麼,想到了廷玉山的名字。但是到了嘴邊,忽然又縮了回去,說道:「我實在是猜不出來了。」

    欣苑明珠微笑地說道:「我料想你也猜不出來,另外一個伴駕便是廷玉山了。」

    蘭斯故作驚訝地發出一聲歎息,說道:「原來是他!」

    欣苑明珠點了點頭說道:「無數王侯公卿的子弟,無不是時時刻刻的憋著一股勁兒,尋找機會希望能夠在父王面前表現一番,被冊封為伴駕。可惜都沒有人能成功,從這一點,就可以想見成為伴駕有多麼難了。即便是在小一輩的人物當中,非常出名的西華秦也沒有被冊封為伴駕。」

    聽到欣苑明珠的話,蘭斯心中閃過一絲凜然:「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欣苑明珠帶著告誡的口氣說道:「蘭斯,我得叮囑你一句,你現在是伴駕,這朝野上下誰都得讓你三分,但是有兩個人你千萬不能惹。」

    「哦?」蘭斯略帶驚訝地說道:「是哪兩個人?」

    欣苑明珠說道:「第一個,就是你剛才看到的北豐朝,這傢伙號稱是明珠國新一代最傑出的劍術高手,不過這倒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這傢伙心計深沉,機變百出,背後又有四大名門撐腰,偏偏父王又特別鍾愛他,所以你千萬不要去惹他。」

    蘭斯一面點頭,心中卻泛起一陣苦惱,不去惹他?只怕自己不去惹他,他卻偏偏要來惹自己。

    欣苑明珠想了一會兒,說道:「第二個人便是廷玉山。」

    「是他?」蘭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這個廷玉山,給他的印象遠比北豐朝給他的印象要好,沒想到竟然也是欣苑明珠所忌憚的人之一。

    欣苑明珠說道:「這傢伙在朝野上下,也都有著不小的勢力,特別是……算了,這些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說。你現在只要記住,要警惕這個人,千萬別跟他走得太近。明白嗎?」

    蘭斯點了點頭。

    欣苑明珠臉上這才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道:「好了,就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在喜雨坊為你擺下了慶功宴,準備為你慶功,慶祝我們這一次揚眉吐氣,將大哥他們那一邊壓得抬不起頭來。就連他們的首席劍手都給我們打成了殘廢。」

    蘭斯心裡一顫,「殘廢?」

    欣苑明珠興奮的點頭:「檢查傷勢的人說,能夠完全恢復的機會微乎其微,恐怕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拿刀動劍了。」

    蘭斯心中閃過一絲慘然,「剛才我是下手太重了。」

    欣苑明珠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會,那傢伙前前後後不知道羞辱過我多少個手下,我早就想報這個仇了。老實說,你沒有一腳踢死他,就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

    說到這裡,欣苑明珠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狠毒,讓蘭斯心中一緊。

    「對了,」蘭斯想了起來說道:「剛才我看到一個女孩子,大約在十五歲左右,紅色的衣服,一轉眼就不見了……」

    欣苑明珠笑嘻嘻地對蘭斯說道:「兄弟,你果然是眼力不凡呢,一眼就把我們京城的一大美女找出來了。老實說吧,你看上的肯定是那個啦啦隊的首領,剛才為西華秦助威最瘋的那個妞吧?」

    蘭斯迷茫地點了點頭,這才慢慢地回憶起來。一開始他準備戰鬥的時候,全副心神都放在西華秦的身上,周圍啦啦隊女孩子的喊叫聲他也是聽而不聞,直到戰鬥結束以後,蘭斯才發現那一雙熟悉的眸子,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女孩果然就是在開場前最活躍的那個女孩子。

    欣苑明珠興奮地說道:「她的名字叫做夏月,是東勝家的人。說起來你今天已經把四大家族的人幾乎看遍了。北豐家族的北豐朝,西華家族的西華秦,現在連東勝家的東勝夏月一併讓你看到了。就差南齊家了。」

    蘭斯心中聽了夏月的名字,閃過一絲激動,「果然是她!」

    「不過,」欣苑明珠帶著神秘的微笑說道:「這個妞嘛,實在是很難纏的。你現在又把西華秦給打傷了,恐怕你們兩個……」

    欣苑明珠安慰蘭斯一樣地拍了拍蘭斯肩膀說道:「……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放心,我們楓城的美女多著哩,」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絲神秘說道:「這一方面你不用擔心。」

    留給蘭斯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欣苑明珠這才去了。

    此時場中只剩下了蘭斯、淺雨、何子清三個人。

    一個穿著王宮制服的年輕官員走過來向蘭斯說道:「葉驚雷公子,麻煩你提交一張包括你的籍貫、學歷的詳細簡歷交給我,最好在明後天交給我。這是簡歷的要求。」說著遞給蘭斯一張空白的簡歷表格。「這是例行對伴駕人身世和操行進行核實和調查的程序。」

    何子清和蘭斯臉上同時變色。兩個人相互對兩眼,何子清上前向那個年輕的官員恭恭敬敬地行禮,寒暄兩句這才問道:「大人……你所說的這個簡歷,是做什麼用的?」

    那年輕官員說道:「啊,這只是例行檢查而已。要對這個人的生平資料進行一些初步的瞭解,還要做一些調查,以鑒別所提供資料的真實性。」

    說完,那年輕官員逕自去了。何子清拉了拉蘭斯的袖子,蘭斯會意,三個人迅速地離開王宮,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蘭斯急忙說道:「這回可怎麼辦?」

    何子清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我也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本來偷帶個人入關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只要不夾帶太多的走私貨就行了。現在……」

    說到這裡,他的口氣變得有力起來:「沒關係,好在還有一天的時間。還來得及想辦法。」

    蘭斯不無懷疑的望著何子清說道:「你有什麼辦法?」

    何子清說道:「我這就去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人製造一份資料,證明你的確是明珠國人。」

    蘭斯不無懷疑地望著何子清說道:「不會吧?難道說你還能夠憑空活生生地造出一個人來不成?如果僅僅是七拼八湊的編出一張表格來,他只要稍作複查,就能夠找出破綻。」

    何子清自信滿滿地說道:「你放心,不會出問題的,我對他們那一套清楚得很。所謂的複查,不過是到你的簡歷上所記載過的地方去調查你的資料而已。比如說,你出生在楓城,他去調查你出生地的出生證明、出生地的鄰居,看看有沒有人能夠記得你。然後查找您所受過的教育的學校,以及這些學校所作的學籍記錄,以及你的風評表現,所有的這些東西,都是文字性的東西,在當今的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找對了門路,又有足夠的錢,為你造出一套檔案來,那是易如反掌。而且誰都瞧不出破綻的。唯一的問題是……」

    說到這裡,他看了蘭斯一眼說道:「就怕你記不住檔案上的內容,被人查詢的時候和檔案上對不起來,就穿幫了。」

    蘭斯說道:「這個你放心,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

    何子清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去找人辦。不過,只有一兩天這麼短的時間還是有困難,因為要跑的地方太多了,從你出生的醫院,到你家住的房子,以及與你小時候玩泥沙的朋友,還有你後來上學的學校,你的親戚,所有的事情全都辦下來,怎麼也要三、五天的時間。」

    蘭斯想想說道:「你盡快去辦好了,不行的話可以多給一點錢。你忘記了我們路上殺旋風盜的錢了嗎,反正你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就好了。實在來不及的話,我還可以想辦法拖兩天。」

    何子清點頭說道:「那我立刻就去辦。」

    蘭斯說道:「要去就一起去。」

    蘭斯和淺雨在何子清的引導下,來到了楓城西北方的繁華商業區。這裡四處都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臨街的店舖招牌林立,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三個人走在大街上,蘭斯還心中惴惴的說道:「到底行不行呢?何子清,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何子清搖了搖手說道:「應該沒有問題,我聽很多人說百福街這裡可以找到製作任何一種證件的地方。」

    「原來你僅僅是聽說而已?」蘭斯擔心的說道:「你想一想看,這個所謂的葉驚雷,根本就不曾在明珠國存在過,如果真的能夠把全套的證件找出來的話,就等於憑空地把一個人造出來。這可能嗎?」

    何子清苦笑著說道:「那有什麼辦法?只好試一試了。」

    蘭斯想了想說道:「那我們乾脆逃跑好了。易容改裝,葉驚雷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說完這話,蘭斯見何子清冷冷地瞪著蘭斯,又只好洩氣地說道:「唉,算了,當我沒說。」

    事實上,到了現在,蘭斯和何子清他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因為,經過了在王宮裡的比武之後,就連明珠王也已經冊封蘭斯為伴駕,如果現在將蘭斯的身份抖出來,那將會是一個重大的醜聞,並且,蘭斯和何子清以及與此事有關的人,都將因此事的連累而受到嚴厲的處分。甚至可能會波及到神威營的和洋、聶廷智等人。

    而對於何子清來說,因為是十宗百流的弟子,一直受到打壓,抑鬱不得志,此刻眼看終於有一個機會明心流可以重振旗鼓,又怎麼捨得放棄呢?

    何子清在艱難的仕途生涯顛簸之中,本來已經完全地放棄了希望,現在終於有一絲黎明的曙光出現,那本來已經冷了的心突然熱了起來,就有著比年輕人更加狂熱的渴望。

    蘭斯苦笑著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想到,本來是一個小小的謊言,吹到了最後,就變成了一個彌天大謊,小時候我叔叔告訴我千萬不要撒謊,可見一點都沒有錯。」

    說完,蘭斯還老氣橫秋地拍了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淺雨說道:「記住,淺雨,一定不要撒謊哦,撒謊的孩子會被狼吃掉的。」

    淺雨寧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忍俊不禁的淺笑,儘管她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和她同齡的人相比來說要單純得多,但是這種拙劣的哄笑孩子把戲,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她說道:「你忘記我是最好的獵人嗎?」

    蘭斯啞然。

    終於來到了何子清所說的百福街。

    表面上看起來,和其他繁華的街市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在道路兩旁,站著一些衣衫破舊、神情疲憊而警惕的年輕人,用小小的聲音對道路兩旁經過的行人一個一個的詢問著。

    三個人正在往前走的時候,其中一個年輕人向他們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有十八、九歲,瘦骨嶙峋,髒兮兮的頭髮一綹一綹地垂下來,看起來像是被漿糊或者膠水黏住了,或者是使用了過量的劣質發膠,使他的頭髮看起來更像是一缸醃了很長時間,但不太好看的鹹菜。

    「要證件嗎?要畢業證書嗎?」那個少年神秘兮兮地說道。

    蘭斯心中大喜,說道:「要!要!所有的我都要。我要一整套的……」

    蘭斯還沒有說完,何子清已經抓住了蘭斯的手臂,拉著蘭斯快速地向前走,並面對那個聲音說道:「不要!什麼都不要。」

    蘭斯反手抓住了何子清的手,在原地站住,說道:「何子清,你糊塗了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要是錯過了到那裡去找?」

    何子清低聲說道:「什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一整條街都是。你不信的話,每向前走三步,就會有一個人問你同樣的話。」

    蘭斯愣了愣,抬頭看了看周圍站著許許多多和這個少年相似神情的人們,開始有些醒悟過來:「那麼……既然如此,找他不也挺好嗎?嗯……你不覺得他的髮型很酷嗎?」

    何子清鬆開了蘭斯的手臂說道:「拜託你下一次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你不懂,他們自己是做不了這些活兒的,他們所接到的活兒,都是交給他們的上層來做,甚至中間可能會轉好多道手,所以價格貴得很,而且速度也快不了。我有內線消息,知道到哪裡去作又快又便宜。你跟我來好了。」

    何子清帶著蘭斯,突然拐入了一道小巷子,巷子雖然窄,仍然有很多來去穿梭的人們,而且,三個人向前走,仍然會不斷地面對同樣的詢問:「要證件嗎?」

    何子清在巷子裡拐了幾個彎,人開始變得稀少起來,巷子也開始變得非常僻靜,最後,何子清來到了一座小吃店的門前,上面寫著「老郭餃子店」。

    蘭斯看到店舖的門面並不太大,大概只有兩間房子那麼大,飯廳裡擺了幾張桌子,只有三、四個人在那裡用餐。

    蘭斯非常體諒人地說道:「嗯,你餓了嗎?說起來我也餓了,中午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不過,我們還是先做完正經事然後再吃飯好不好?」

    何子清嗤之以鼻,沒有理蘭斯。逕自穿過那小吃店,走上二樓,二樓有三間非常小的小房子,每一間小房子都鎖著一扇鐵門,看起來髒兮兮、黑乎乎的,似乎有很多年沒有人用過了。

    何子清用一種奇異的節奏,用手輕叩其中一扇門,彷彿是魔法咒語一樣,那扇門立刻就打開了,裡面是一個帶著三、四歲孩子的年輕婦女。

    「這位大爺好。」那個婦女看著進來的三個人,沒有絲毫的詫異,彷彿是認識何子清,又彷彿從來沒有見過他,不太起勁的說道:「什麼事?」

    何子清說道:「我要做全套的證件,而且需要最快的速度。你能做嗎?」

    那婦女聽到何子清的話,立刻熱情起來,說道:「沒問題,我們什麼都能做。你們先坐吧,慢慢談。」

    說著,取出了三隻小小且四隻腿長短不一的木凳子,讓三個人坐下,蘭斯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房子非常小,四個人坐在裡面就已經有一種緊迫感,沒有任何的傢俱,四壁蕭然,一張窄窄的簡陋木床,佔去了這間房間將近一半的空間。

    何子清說道:「我需要全套的證件,從出生記錄,醫療記錄,學籍,檔案,全部都要。你能做嗎?」

    那婦女說道:「當然沒問題,不過價錢要貴得多了。比如說,如果你要的是畢業證書,那很簡單,五個銀幣就搞定,但是你要的是學籍檔案還有記錄資料,如果還要加上考評資料的話,而且這所有的資料都必須存入學校檔案中才能夠生效,那就至少要五十個金幣才行。」

    「什麼?五十個金幣?你以為我是冤大頭嗎?你去打劫好了。」何子清不悅地說道:「算了,我們再到別家去。」

    那婦女說道:「大爺別急,你多少錢願意做?」

    何子清說道:「最多十個金幣。」

    那婦女說道:「太少了,再加一點吧。要知道,全套的證件除了我們誰也做不了。你到別家去,他們也是要找我們來做的。」

    何子清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一個都不能加。」臉上一臉的冷肅,彷彿完全沒有感覺到蘭斯在後面用力地扯著他的衣袖,同時在不斷地乾咳著。

    那婦女說道:「十個金幣可做不了,至少得二十五個金幣才行。」

    蘭斯脫口而出說道:「太好了,一言為定,就二十五個金幣好了。」蘭斯話剛說完,迎面看到了何子清那彷彿要吃人一樣的表情。蘭斯心中打了個突,用小小的聲音喃喃說道:「我覺得……挺便宜的了。再說……一分錢,一分貨……」

    何子清狠狠瞪了蘭斯一眼,這才說道:「二十五個金幣,做全套,從出生證明,學籍的記錄,畢業證,僱傭兵資格證明,全部都要。而且速度要快,三天之內必須做完。」

    那婦女說道:「這位大爺開玩笑了。這不是簡簡單單地製造證件那麼簡單,這些學籍記錄,都要有專門的人來謄寫蓋章,而且還要送禮,疏通關節,最後送到他該存在的地方,以供別人檢查。任何一個環節沒有送到,都不能夠算是完成。所以三天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最少也要七天。」

    何子清說道:「不行,最多三天,否則就算了。」說完,轉身就走,明顯是一副因為定價過高,所以故意找麻煩,好反悔取消交易的樣子。

    那婦女只好說道:「三天就三天,不過,證件三天之內一定會完成,像檔案,學籍,總要四、五天才行,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何子清這才臉色變得緩和起來,一副非常肉疼的樣子拿出了五個金幣的訂金,仔細地向那個婦女解釋他所要的證件規格和形式,以及所要憑空塑造出來的這個人的詳細資料。又和那個婦女約好了取證件的時間和方法,這才帶著蘭斯離去。

    離開以後,蘭斯非常詫異地向何子清問道:「竟然會有這麼多人明目張膽地做證件!難道沒有人查嗎?」

    何子清嘿嘿笑道:「當然有人查,只不過是查不勝查。一月查那麼一、二次,風聲緊的時候他們就躲起來,等到鬆一些再出來,真正能夠捉到的都是些小魚小蝦,你看到了真正攬活兒的人,不是都有非常嚴密的保護嗎?更何況,能做出這些證件,甚至能夠把檔案都放回原處的人,都是神通廣大的人,沒有複雜的社會關係能做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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