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都為之一震,來不及再說什麼,紛紛跟隨基夫來到紅龍城主府門口的門樓上,居高臨下觀看形勢。
被打昏的伏安這時也被救醒,一起登上了門樓。
天色還是非常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蘭斯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再過很短的時間,天色就會亮了。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薄薄的霧氣升了起來,空氣中充滿著濕漉漉的寒冷感覺。
在紅龍城主府門前,密密麻麻的火把,星星點點有如一條長河一般,把紅龍城主府圍在中間。
整齊的士兵方陣排列的門前。弓箭手,長矛兵,騎兵,排列整齊,軍容整肅,鴉雀無聲。在紅龍城主府周圍的較高的建築的頂部,特別是民房的屋頂上面都站滿了弓箭手。隨時可以對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射擊。
田惠就站在隊伍的中間,身穿鎧甲,看起來也威風凜凜。他的周圍,散佈著幾百名弓箭手和手持長矛和木盾的士兵。
一幅多麼壯觀的景象。但是在此刻蘭斯一行人看來,卻像是宣佈他們末日來臨的死亡號角。
蘭斯感覺心中發寒,第一句話就是:「這家夥怎麼會知道的?而且還採取了如此果斷而及時的行動?」
蘭斯這句話是對的長風和冬雪說的,因為他們才是這次行動的策劃者,應該對這麼大的紕漏作出解釋。誰知周圍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出蘭斯的問題,大家都靜靜地站在那裡,默然不語。
席晉往前走上一步,帶著崇拜和虔誠的口氣,但是完全沒有惶恐和羞愧的坦然說道:「主人,是我通知他的。」
「什麼?!」蘭斯惡狠狠地瞪著席晉,怒氣勃發,非常自然地伸出了手,就要一拳把席晉打出三丈遠,但是看著席晉一副毫無防備,坦然自若,對蘭斯完全的信任和崇拜的樣子,讓蘭斯感覺自己這一拳打下去,像是在打一隻無辜的兔子。
蘭斯悶哼一聲,很不情願地收回了舉起的手,再次狠狠的瞪了席晉一眼。
席晉繼續恭敬地解釋說道:「我和田惠將軍曾經有過約定,如果萬一伏安心懷不軌,發動兵變,我就會在院子中間懸掛一盞白色的燈籠。他就會調動所有的軍隊來對付伏安。」
蘭斯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發現,席晉居住的院子裡,有一個高高的旗桿,上面掛了一盞燈籠。只不過當時他們急於捉拿席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蘭斯只好苦笑,這正可謂是陰差陽錯了。為伏安設下的計謀,居然用在了他們身上。
蘭斯和長風、冬雪幾人對望幾眼,都感覺彷徨無計。
特別是在場的所有的人當中,除了蘭斯和冬雪,其他的人目前都是筋疲力竭,恐怕連一成的力量發揮不出來。
當蘭斯看到幽原的時候,心中更是特別的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提議冬雪和長風奪回紅龍城,也不會弄成這樣子。
原先以為即使兵變失敗,也大不了就是抽身離去,不會影響營救秀蘭的大計。但是現在看起來,別說出手抽手離去,連保命都成了問題。
蘭斯四面看了看,說道:「田惠的人在這麼近大點火把,也太不小心了,難道他們不怕我們的弓箭嗎?」
長風只好苦笑說道:「我們的士兵全部都是騎兵,沒有弓箭手。而且在這種地形下,」長風指著紅龍城主府周圍的地形,到處是街巷和建築,完全沒有開闊的地帶可以供騎兵馳騁。「根本發揮不出騎兵的效果。所以,田惠才會這麼毫無顧忌,趾高氣揚。
蘭斯皺眉說道:「假如田惠現在全力進攻,估計你們能夠多久?」
負責佈防的基夫為蘭斯回答這個問題:「那要看田惠採用什麼樣的手段進行進攻。」
「如果田惠採用最有效的戰術進攻,首先用撞車或者火藥,把紅龍城主府的城牆弄開幾段,然後以步兵和弓箭手相互配合,向內推進的辦法,大概天亮以前就可以完成。」
蘭斯睜大眼睛望著基夫說道:「你太誇張了吧?這麼大的城主府,光是走一遍都需要半個時辰,你卻告訴我田惠平掉整個城主府只需要一個時辰?」
基夫無奈地解釋說:「我們的人手很少。一千名士兵還要分出二百名來看守俘虜。八百名士兵的實力來防守如此大的一個城主府,兵力完全不夠分配。而且,儘管紅龍城主府設計的比一般的府邸堅固得多,依然遠遠的比不上真正的城牆。所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蘭斯喃喃地說道:「原來我是上了賊船了。」蘭斯說話時用眼斜睨著長風和冬雪。
長風苦笑地向蘭斯做出來一個抱歉的姿勢說道:「對不起。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不過我們還剩最後一條路。既然田惠動用了這麼多的士兵,就表示紅龍城主要的兵力都已經集中在這裡。在天亮之前,我們還可以突圍出城的。」
頓了頓,長風這才繼續說下去:「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在場的人所能夠活著出去的,大概沒有幾個。」
大家互相對望幾眼,明白長風的意思。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頂多損失一部分士兵,在場的象長風,幽原這一個等級的高手,逃生的機會非常大。但是以他們現在精疲力竭的狀態,戰鬥力並不比一個普通的士兵強多少,突圍逃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蘭斯透出了一口涼氣,心想:「我總不能要求突圍,然後只有我和冬雪逃生吧?」
阿里問道:「田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進攻?」
蘭斯拍了拍緊緊地站在他身邊的席晉和站在他更後方的神色萎頓的伏安,說道:「這就是托了這兩個家夥的福了。想必田惠還想救出這兩個家夥。怎麼說伏安也是名正言順的紅龍城城主嘛。如果能夠把伏安控制在手上,自然再好不過。」
「不是。」一直沈默不語的伏安忽然回答,「如果僅僅是要救我,他早就有行動了。我想,田惠一定是在等待著什麼。」
話剛說完,彷彿是對伏安所說的話作出註解,一隊士兵們遠遠的從長街盡頭走了過來。
由於沒有火把,看不清楚整只隊伍士兵的情況,直到這一隊士兵排成一條長龍,站在了整個方陣的最前方,在火把的照耀下,大家才看個清清楚楚。
「卑鄙!」看清楚之後,冬雪首先恨恨的發言說道。
原來,這一隊士兵每個人身前都押著一名雙手被綁在後面的,手無寸鐵的士兵,正是昨天被解除武裝的冬雪的那些白石城的士兵。意圖很明顯:這是一種威脅,同時進攻的時候,這些士兵將會成為第一批犧牲品。
這時,長風忽然全身一震,面部肌肉都痛苦地扭曲了起來,用更加氣憤和痛苦的語調說了一聲:「卑鄙!!」
大家順著長風的目光看去,幾十名騎兵從另外一個方向飛馳過來,其中一匹馬上有一位年輕的姑娘被押了過來。她被雙手反剪綁縛著,口中還塞了綁口布,讓她叫不出來。
竟然是洛麗斯!
等到幽原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都異口同聲地恨恨地罵:「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可是罵歸罵,問題還是無法解決。
直到此刻,騎馬站在隊伍前面的田惠這才向前騎了幾步,大義凜然的大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逆賊長風和白石城的冬雪小姐。竟然敢夜襲城主府,還挾持了城主和席晉大法師,真是膽大包天,快快釋放伏安城主和席晉大法師,然後投降,否則,你們面前的這一千名士兵,和這位可愛的洛麗斯小姐就會成為你們錯誤決定的犧牲品。」
「這家夥絕對是個人才,儘管是一個卑鄙的人才。」蘭斯喃喃地說道,「從發現守衛城主府的是紅龍騎士團的士兵,就立刻想到跟冬雪和長風有關,並且捉拿洛麗斯和白石城的士兵。真是才思敏捷,佩服佩服。」
說著,蘭斯恨恨的看著老老實實的席晉:「都是你這個混蛋搞出的事情。你搞出的事情,你去解決!」
席晉一副上刀山下火海都毫不猶豫地樣子說道:「遵命。請主人指示。」
一個念頭閃過蘭斯的腦海,蘭斯圍著席晉走了兩步,露出了一個象黃鼠狼一樣的笑容,說道:「你擅長魔法是嗎?」
「是的是的。」席晉的臉上露出了受寵若驚的樣子,彷彿能夠有機會在蘭斯的面前表現一番,是他此生最大的榮幸一樣,臉色都激動到發紅了,說道:「主人。我最擅長的就是精神的魔法。精神魔法是世界上最高級的魔法。精神魔法是所有的魔法的源泉……」
「停!」蘭斯伸手阻止了席晉繼續背書一樣地向他做精神魔法的廣告,說道:「你會那些魔法?主要有什麼用處?」
席晉再次躬身施禮說道:「我會很多魔法。當然了,在主人的面前,這些魔法都不值一提。我讓我獻上我畢生的魔法書,請主人指點。」
說著,席晉從自己懷中那出一本魔法術,雙手奉給了蘭斯。蘭斯知道,每個魔法師在修行過程當中,都習慣把自己學習過的魔法,以及學習魔法過程當中的體會詳細的記錄成一本書,一直要到臨死前,這本書才會被傳給另外一個人,(比如夏爾的魔法書給了蘭斯)或者被毀掉。對一個魔法師而言,隨身的這部魔法書意義,就彷彿是一個劍手身上的長劍一樣,經常是書在人在,書亡人亡的。
現在席晉獻上自己最珍貴的魔法書,這是一種完全的馴服的表示。
但是蘭斯顯然不知道這個規矩,他哪有心情去翻閱者這無聊的魔法書?他很不耐煩地隨手把魔法書拿過來塞到懷裡,然後說道:「你給我簡單一點說一說,有沒有威力大的?」
席晉謙卑地說道:「威力大的,主要是像剛才所使的噩夢之縛,再就是能夠直接殺死一個人的咒殺,還有精神腐蝕可以控制一個人的思想……」
「等一等!」蘭斯看著席晉說道:「你是說,咒殺可以直接殺死一個人。是在多遠的距離?」
席晉說道:「最遠不能超過四五丈的距離。」
在蘭斯和席晉對話的同時,長風,冬雪和伏安此刻也正在和田惠進行的艱難的對話:
「各位兄弟們,你們都上當了。田惠正在領著你們走在一條叛亂的路上。停止進攻城主府。你們效忠的對象應該是紅龍城主伏安,而不是田惠。」
這時,彷彿是表演一般,伏安走上了門樓說道:「兄弟們,你們都受到了田惠的蠱惑。事實上,連我也受到了他的欺騙。就是這個田惠奸賊,他勾結了一些強盜,殺死了我的父親,紅龍城的老城主。然後又嫁禍給我的弟弟長風,挑撥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導致了神威營和紅龍騎士團的衝突。你們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長風和冬雪相互對望幾眼,不得佩服伏安手腕耍的的確是夠漂亮。也許伏安一開始確實是同意和陶朱合作的,但是當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被架空的城主,成了一個傀儡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和陶朱翻臉。此時正是伏安表現的機會。
在目前的情勢下,因為紅龍城城主的出面,將會給長風和冬雪的行動一個名正言順地解釋。更「卑鄙」的是,他竟然會把所有的壞事都嫁禍給田惠,正是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由於老城主傑迪在紅龍城的軍方有著非常高的聲譽,再加上長風威信也很高,因此,此刻伏安和長風站在一起,伏安的話就分外的有說服力。
周圍的士兵都你望我,我望你,目光中又流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田惠大聲地說道:「大家都不要聽他的!伏安城主說這些話都是被逼的。伏安城主正在被逆賊長風要挾,我們一定要把長風惡賊抓起來,營救出城主。」
士兵們又開始半信半疑看著他,眼中露出了疑問:難道伏安城主剛才的話,都是言不由衷的?都是被迫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伏安口吐白沫的繼續他的演說,越講越精神,怎麼看都不像是被迫的。「謀殺老城主!嫁禍於長風!最後現在還要謀奪城主之位。現在陰謀暴露了,他就來圍攻我。是時候撥亂反正了。眾位兄弟們,一定要清楚分清是非黑白,不要被這個奸賊所蒙騙。這些話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絕對不是被脅迫的。」
雙方都在用語言鬥智鬥勇,但是很明顯,儘管這些士兵們已經軍心動搖,但是只要士兵們還處在田惠的率領下,就不可能倒戈。
…………
一邊聽著這些談話,一邊繼續詢問席晉裡一些精神魔法的更詳細的情況。
蘭斯顯然也發現了田惠正是關鍵所在,一個計劃在蘭斯的腦海中形成了。蘭斯說道:「如果我現在把你送回田惠的身邊,你能不能用咒殺把他幹掉,或者用精神腐蝕,把他控制住。」
席晉面露難色說道:「這兩個魔法都是非常高級的精神魔法,那個……以我目前的精神能量是無法施展的。」
蘭斯失望地問道:「那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恢復過來?」
席晉想了想說道:「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吧。」
蘭斯白眼一翻,差點昏過去。憤怒的一腳將席晉踢了個跟頭,狠狠的瞪了一臉無辜的席晉一眼,心中又暗暗地罵兩句:「白癡!」
這時,田惠開始對長風下最後通牒:「長風,我給你十聲數的時間,如果你不開城投降,我就在你面前割下洛麗絲的一隻手。然後在過十聲數,就是下一隻,然後是腳。如果我數到五十的時候,你還不投降,洛麗絲的腦袋就會在你的面前落地。」
「一,二,三……」
整個場中的氣氛忽然之間緊張凝重了起來。大家都緊張的看著長風。
長風面無表情,兩眼呆呆發直,但是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兩頰出現潮紅,目光中露出了痛苦掙扎的表情。
「……七,八,……」
看著長風痛苦的樣子,蘭斯再也忍受不住,悄悄地問基夫說道:「田惠的劍術怎麼樣?」
基夫想了想說道:「大概和我差不多。」
蘭斯想了想問道:「如果長風向你施展出一招人是狂風劍是詩,你能接住嗎?」
基夫愕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不行。也就只有伏安城主能夠接下吧。」
「……十」田惠終於數完了十個數,轉頭大聲說道:「長風,你有種,夠狠。看清楚了。」說著,一劍向洛麗絲的右手砍去。」
「慢著!」一聲大吼從門樓上傳來。讓田惠心中一喜,以為長風終於幡然醒悟,轉頭看去,卻看到一個黑瘦少年,手中抓者席晉,從三丈高的門樓上跳下。
然後飛速地向他這邊跑過來,在距離他四丈遠的地方仍然沒有停留,但是周圍的士兵開始喝止,那少年只好停下來。
蘭斯算算距離稍微有點遠,但是也勉強能夠接受了,這才說道:「放了洛麗斯,我們用伏安城主和席晉法師做交換。」
田惠愕然地看了蘭斯一眼,這個不知名的少年從來就沒有見過,長風竟然讓他出來談判?不過蘭斯已經把席晉帶了出來,應該是有一定誠意吧?
如果不是顧忌伏安和席晉,田惠早就已經下令全力進攻了,在田惠佔據了天時地利和絕對的兵力優勢的情況下,田惠有把握把長風一舉擊跨。
不過田惠還是非常謹慎地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確定蘭斯不可能耍出什麼花招,這才說道:「好啊,你先把席晉法師和伏安城主送過來。」
蘭斯哂然說道:「你當我白癡嗎?我現在席晉送過來,你把洛麗絲放了。我把她帶回城裡,然後把伏安城主交給你。」
田惠冷冷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會回頭會不會再把伏安城主交出來。」
蘭斯想了想說道:「這樣好了,我現在把席晉交給你,然後你把洛麗絲放開,讓她騎著馬向前走一箭之地,但是不離開弓箭手的射程。然後,我自然會讓府中的人把伏安城主放出,這時,即使我們反悔,你還可以及時殺死洛麗絲,而席晉已經在你手裡了,穩賺不賠,對不對?
田惠陰沈的目光冷冷的看著蘭斯,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任何的破綻,這才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名士兵上前割開了綁縛洛麗絲的繩子,從他洛麗絲的嘴中拿出了堵嘴的毛巾。
洛麗斯大口的發出難受的乾嘔聲,難受了一會兒,回頭關心地看了蘭斯一眼,蘭斯向她作出了一個胸有成竹地滿懷自信地笑,示意她趕緊離開,洛麗斯這才策馬慢慢地向前行走,行出百步左右,距離紅狐城主府門只有幾十步的距離,聽到田惠叫停的聲音,只好停在原地。
蘭斯這才說道:「我現在把席晉法師交給你。」說著,把席晉拉在自己的胸前,輕輕地向前推了兩步。
田惠立刻警覺地喝道:「站住!讓席晉法師一個人過來。」
蘭斯只好停住腳步,哂然說道:「田惠將軍膽子也太小了吧?」說著,伸手放開了抓住席晉脖子的手,又鬆開了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劍,示意席晉向田惠的方向走。
就當席晉剛剛向前走出兩步,田惠鬆了口氣,精神稍微放鬆一下的時候,剛好是席晉走在蘭斯和田惠中間,擋住了田惠視線的時候,蘭斯忽然眼中露出了凌厲的目光,強大的劍氣瞬間透劍發出,直逼田惠。
席晉也按照了事先的約定,裝作失足撲倒地上,為蘭斯空出了劍路。
蘭斯狂喝一聲,知道成敗就在此一舉,全身的精氣神都聚集到了這一劍上,長髮猶如被風吹一樣向後飄灑,雙目圓睜,隨著呼喝聲起,飛身向田惠撲去,狂猛的劍氣席捲了整個數丈方圓的區域,使周圍所有的士兵都有一種睜不開眼睛的感覺,在劍氣壓力下本能的各自向後退去。
田惠的周圍,還有十幾名軍官和士兵,但是此刻都來不及反應,田惠倒是警覺得很,一旦發現異常,正想要後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在電光火石的瞬間,蘭斯的劍氣已經籠罩著田惠。
在這一刻,田惠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彷彿自己只要向後退一步,必然會被蘭斯的長劍貫穿。
來不及後悔,也來不及思考,田惠只好舉起了手中的長矛,奮力地格擋襲來的漫天劍影。
連續的長劍撞擊聲傳來,是蘭斯的長劍刺在了田惠的長矛上,連續急促的一次一次的撞擊,猶如雨點一般密集。
嗤的一聲,田惠終於漏了一劍,被蘭斯刺了手腕上,手中長矛落地。
同時,蘭斯的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刺到了田惠的胸前,忽然停住,指在田惠的心口部位。
這一劍來勢如此迅疾,而停止的又如此突然,給人一種非常奇異,但是又非常完美的感覺。連蘭斯也有點詫異,自己為什麼突然能夠如此得心應手。
四周彷彿突然之間靜了下來。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所有的人的眼睛都集中在蘭斯手中所握的長劍上,那劍尖直直的點在田惠的胸膛上,凌厲的劍氣連幾丈外的士兵都感覺寒氣徹骨,沒有人敢懷疑這一劍能否殺死田惠。
什麼聲音都沒有,大家都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只有寂靜的夜空之中火把在燃燒的微響。
蘭斯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可是在拿著自己的命賭了一鋪!
彷彿是為蘭斯的這一口氣驚動一般,夜空忽然閃出一道微光,竟然是黎明的第一束晨曦投射了過來。
忽然,田惠大吼一聲,突然迎著頂在心口的劍尖向蘭斯衝過來,讓蘭斯不禁愕然:難道這個家夥想死不成?
蘭斯還想要拿他當人質哪!蘭斯本能地向後撤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長劍刺在了田惠的心口,發出來叮的一聲脆鳴,長劍斷為兩截。原來田惠的胸前另有護甲!
本來,以田惠外穿的鋼甲,蘭斯絕對有把握一劍刺穿,但是顯然田惠的胸前還裝有特殊的超厚的護心鏡一類的東西,蘭斯的劍刺穿了田惠的外層剛甲,卻刺不穿裡面的護心鏡,這大大的出乎了蘭斯的意料。
衝上來的田惠雙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蘭斯的胸口,把蘭斯打的飛出了三丈遠,在地上滾了幾圈,口吐鮮血,一時爬不起來,摔了個昏天黑地。
田惠指著蘭斯狂怒的大喝一聲:「射箭!」
周圍的數百名弓箭手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將箭尖指向蘭斯,箭簇在夜空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嗖嗖之聲不絕,數百支箭組成的劍牆向蘭斯射去。
而此時,蘭斯正躺在地上,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即使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恐怕也沒有人能夠躲得過這幾百支箭,何況是在蘭斯身受重傷,暈頭轉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