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張志華砸一下嘴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緩緩地搖了搖頭,威利爾協會哪裡得罪你了,怎麼會逼得你下這麼重的手?」
「我就真納悶了,
他很明白,這種不留後手的行為,絕對不屬於商業競爭的範疇了,說穿了,小楚的意思就是不死不休。
大部分時候,類似的局面下,勝利者只需取得階段性勝利,來訛詐一些財富,就完全可以滿意地收場了,趕盡殺絕,往往意味著激起公憤和以慘勝收場。
但小築主人開出的條件,又過於優厚了點,別的不說,張志華能夠肯定,小楚手上的財富,不會少於60億美元。
宏達平日裡也做些投資併購,然後再拆分賣掉的勾當,還是有些餘錢的,但他都不用問,就可以保證,張家能調動頭寸,絕對不超過100個億,還得是人民幣!
就算楚雲飛還能拆借到其它資金,他張志華也能邀請到其他人插上一腳,但不可否認,小楚手上的那筆龐大的資金,絕對會是資金構成中的主力。
主力不參與瓜分戰果,而且還負責補窟窿,這天大的好事,哪裡去找?
所以,他才要問一下小楚同威利爾協會的恩怨,以便判明,是不是小築主人一時抽風,導致了頭腦不清醒。
事實上,楚雲飛手上的資金,堪堪到達80億,美元,這還是因為他的小築尚未開滿一年,又把錢借出去不少的緣故。
「很深的矛盾,」楚雲飛的眉頭皺皺,卻不肯再加以解釋了,「而且,這次要不是他們主動惹我,我也未必會去找他們麻煩。」
張志華點點頭,「好吧,這事我一下也沒辦法回答你,等我回去,跟我哥和玉虎商量一下,再告訴你結果吧。」
「威利爾協會受到了基天的炸彈襲擊,正陷在困境中,」楚雲飛站起身來送人,「所以,眼下是個很好的時機,張總你們還是快點決定的好。」
在他想來,張家在美國,肯定也有辦事機構,所以,威利爾協會的現狀,他們應該能很
快打聽出來才對。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張家的電話就打了來,可惜,打電話的這位,是張家裡楚雲飛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位。
張玉珊的口氣很淡,「小楚,聽說,你打算同我爸爸和我哥哥做點買賣?」
「呢……是有這麼回事,」楚雲飛只能硬著頭皮接話下去,「玉珊姐,最近身體還好麼。」
「還行吧,」電話裡的聲音,還是那麼雍容,「這樣吧,你來我家談談吧,咱們也好久沒見了,你不是要我給你寫自傳麼?」
楚雲飛再次語塞,在他的印象中,張玉珊絕對是一個很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的人,但一旦爆發,卻是極其瘋狂的。
也許,每個作者,骨子裡都有這種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緒吧?畢竟,聽說,寫作是一件很枯操的事情,極易造成雙重人格。
但不可否認,張玉珊同時又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她身上同時具備了女性應該具有的敏感和大多數女性未必具有的睿智。
她會是秋後算帳,還是對舊情耿耿於懷?楚雲飛無法馬上出判斷自己可能受到的待遇,一時之間,真的難以決斷。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唉,」聽到他半天無語,電話裡傳出一聲輕歎,竟有說不出的幽怨,「是要你來我家……要不,我去你那裡?」
這話的暗示,楚雲飛馬上就品味過來了,人家說了:就算跟你掰老賬,糾纏不清,也不可能在自己家中不是?
再說了,張玉珊要來小築的話,湘堇是上學去了,可是……索菲婭還在啊,他可真的不想讓這兩位再碰面。
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這份孽緣,也該有個了斷了!楚雲飛心一橫,做出了決定。
「那我去你家吧,玉珊姐,不過,今天有事,明天你在不在家?」
明天張玉珊也在家,她現在剛完成一個中篇,最近除了出去郊遊了一趟,就在家裡潤色稿子。
話雖然是這麼說,一個小時之後,楚雲飛的輕型直升機就落到了張家的院子內,壓倒了花花草草一大堆,還好沒有小朋友之類的。
曹嬸還在,不過是老多了,她一開始甚至沒有發現,這個小伙子,就是以前她很喜歡的小楚。
「原來是小楚來了,居然開了直升杉七卡,真出息了,」她早聽過老爺和少爺說,小楚現在混好了,不過,這並不妨礙她講講場面話,不是麼?
「你不是……今天沒空麼?」張玉珊素面朝天,不過拾掇得還是滿整齊的,只是她身上寬大的棉褸,顯得整個人有些墉傲,說明她對楚雲飛的到來還是有些意外的。
起碼,以她的講究,穿這樣的衣服出來,肯定是沒做什麼準備的。
「呵呵,今天的事我推了,所以就來了,」楚雲飛自然不肯說:我怕你在家擺了什麼陣勢,所以先迷惑一下。
眼下看來,這點小聰明,還真是賣弄得比較得當,起碼,戮寡接著崛贊儉馨可以避免很多尷尬。
「玉珊姐,你保養得很不錯啊,」楚雲飛的嘴巴,真要哄起人來,也是甜得不得了,「
呵呵,不像我,整天奔波,未老先衰了。」
「嗤,」張玉珊很雍容地笑了一聲,對他的話沒有做出正面的回應,而是徽洋洋地把身體埋進了寬大的沙發中,「小楚,現在你的事業,很興旺啊。」
楚雲飛最頭疼張玉珊這種雲山霧罩的說話方式,也許,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並不打緊,但如果說話的人是她的話,他的心裡總是說不出的彆扭。
「一般吧,」他也沒什麼心思跟對方鬥嘴,男不跟女鬥,更何況,兩人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檻尬的往事,「煩心事也很多,沒錢的時候想有錢,有錢的時候,卻是想逃避了。」
「哈,想逃?」張玉珊淡淡一笑,還是那副波潤不驚的樣子,好像這世界上,根本沒什
麼東西能打動她似的,「現在才想逃,是不是晚了點?」
自打楚雲飛開了小築雲飛後,己經很少有人用這種口氣同他講話了,但這樣的話從張玉珊口中說出,卻很難引起他的反感,這還真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更令人奇怪的是,楚雲飛心裡很明白,對於張玉珊這個大他六歲的女性來說,他居然能產生一種類似慕孺之情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他在親生母親葉美身上,都沒有那麼明顯地產生過,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是晚了點,」他的話題,明顯地受到了張玉珊的左右,情緒也因受到感染而降低了一些,「唉,所以有的時候,我真的有些迷惘了。」
「迷惘是沒有用的,」張玉珊淡淡地搖頭,順便伸出手,輕掠一下髮梢,一不小心,棉褸寬大的袖子就滑了下去,露出了白哲的一截手臂。
「激流勇退吧,小楚,聽我一句勸,這個世界,是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的,你也一樣。」
「你的小築,起得太快了,缺乏根基,小築的斂財能力,也讓太多的人眼紅了,一旦時機合適,你會被無數雙腳踩得永遠……無!法!翻!身!」
說到這裡,她輕出口氣,半像惋惜半像迷茫,言辭卻是收斂了不少。
「唉,也許……是以前的事太刺激你了,或者……你選擇的,本來就是一條不歸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