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楚雲飛眼中,這件事情的性質,完完全全地變了!
一直以來,他都弄不清楚,威利爾協會在拉攏小築不果之後,為什麼會毅然決然地打壓恆遠。
他給自己的解釋是,七色彩虹同威利爾不對路,因為眼紅日月七珍能帶給維倫斯家的財富和名聲,矛盾才就此激化起來。
可憐的恆遠,不過是這件事的導火索,完全是遭遇了「池魚之禍」而己。
但現在,他當然不肯這麼認為了。
初期對恆遠的拉攏,可以看成對方在試探,試探自己對十年前發生在沙特的事情,到底知道有多少。
或者,還包含了一份試圖解決舊怨的「誠意」吧?
但是,很不幸,他拒絕了這份好意,所以形式就惡化了!
既然他如此地不識抬舉,威利爾協會也只能強力打壓他了,否則的話,等他再壯大幾分,去找上門的時候,他們的勝算會更小。
沒準,這才是威利爾迫不及待發作的根本原因。
其實,這個猜測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命題,其中在邏輯上還是有不太通順的地方的。
比如說:威利爾協會未必就能那麼肯定,恆遠拒絕惻ll是出於私怨,而不是因為楚雲飛本人同維倫斯家族關係比較好的緣故……
但還是那句話,關心則亂,既然楚雲飛己經明白其中的一些因果了,自然很難不做如是的設想.
對干可能存在的誤差,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但面對敵人,他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打算來推測,唯恐考慮得不夠周全。
正是有了這種謹慎心理,三年前,他和成樹國、劉寧三人,才能夠在橫掃域外之後,施施然全身而返。
「上帝若要人毀滅,必先令他瘋狂」,從來都對基督教敬而遠之的楚雲飛,腦子中居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事己至此,他絕對容不得威利爾協會再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
但是,這麼龐大的協會,潛勢力驚人,而他自己的事情過多,不克分身去對付,想要扳倒它,實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就只能慢慢來了,頭一步,自然是要先剪除其羽翼的。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那個瑞福遠的老闆,叫什麼陳剛的,今天還來過小築,要跟他商量事情呢,當時要是能把人讓進來,聽聽對方有什麼重要事就好了.
還好,楚雲飛做事,從來不肯後悔,在他看來,在一個特定時間裡做的選擇,必有其原因所在,又何必在另外的時間裡去後悔呢?
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一個小小的瑞福遠,資產了不得二三十個億,他要真想收拾這種公司,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不過,這個威利爾協會,倒真的是個麻煩呢,楚雲飛撓撓頭,決定再給班克斯打個電話,如果他那裡接電話不方便的話,就打電話給賓塞斯好了。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七色彩虹呢?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別說七色彩虹現在也身陷麻煩中,就說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裡,也是很沒面子的事。
他所認識的,有一定實力的財團,並不止七色彩虹一個,比如說……張家的宏達集團,似乎實力也尚可嘛,聯繫起來還方便。
尚幸,前不久楚雲飛還賣了一個天大的面子給張玉虎,所以打起電話來,倒也沒有什麼顧忌,「我想打聽美國一個叫威利爾協會的情況,最好有完全的下屬機構結構表,玉虎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幫這個忙?」
那還有什麼不方便的?這種情報的交流,對張玉虎來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宏達集團立足東亞,輻射全球,太內幕的消息可能打探不到,但商業集團的組織機構,隨便問問就有了。
第二天,張志華就拿了一份表格,親自送到了小築裡,順便還同楚雲飛打了一個招呼,「玉珊那丫頭說了,要你有空的時候,去找她聊聊。」
張玉珊?楚雲飛的心裡登時又是「咯喳」一下,拿到手上的表格都徽得看了,「哦,玉珊姐有什麼事麼?」
「瞎,誰知道她想什麼呢?人一旦寫上點東西,就難免有點不通情理。」張志華沒興趣操這種閒心,他想著別的呢。
「這個威利爾,很有兩下子,小楚,你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我打算敲掉這個傢伙,楚雲飛手裡拿著表格仔細地看著,「最少也要弄得它破產,怎麼樣,你們宏達,有沒有興趣一起玩玩兒?」
「哦,你打算怎麼玩兒?」張志華對此,自然是大有興趣的,這也難怪,華資機構同外資的摩擦,不止呆一天兩天的事了。
甚至,華資一旦對外資開刀,打著這個旗號,連資金拆借都要容易很多。
這不是吹牛,華人圈雖然資金並不算小,但一直以來都過於分散,沒有形成規模效應,在世界金融市場上,從來都是屬於被人看不起的弱勢群體。
當然,民族形象、大義什麼的,充其量只算一個心理因素,並不是決定性因素,人在商場,無非還是要以逐利為目的,這也就是張志華問楚雲飛的目的所在。
楚雲飛沒有回答他,而是仔細地琢磨了一下表格,半晌才抬起頭來,「這個,我還沒有想好,不過……」
他將那份表格在手上拍拍,「先剪除羽翼那是必須的,我打算……把外圍機構先清理乾淨。」
「不是吧?」張志華的眼睛瞪得老大,手一指那份表格,「你還沒有計劃,就打算動手工孟福材望怒族意『流·建「是幾百億美元的協會,麻煩你搞搞清楚先……』,
「呵呵,不是有張總你給我做主麼?」楚雲飛笑瞇瞇地看看張志華,他己經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張家的宏達集團下水。
現在楚雲飛的手上,要人才還是不缺的,就算是商業管理人才,他這裡也大把,劉寧在內海一氣兒招了八個貨真價實的MBA,還勻給了成樹國倆。
這就是恆遠目前在培養的骨幹管理人員,或許這些人適應中國的商業圈,還需要一段的時間,可毫無疑問,其中當不乏有能力的人。
但是,楚雲飛的手裡,沒有搞經營說金融的奇才,他的公司起步太晚了,缺少必要的積澱,管理層也缺乏相應的凝練。
說白了,就是目前的恆遠,包括下屬公司,並沒有拿得出手的人才,更別說在資本層面能興風作浪的怪才了。
或許,如果沈籍歸不死的話,也許會是他得力的助手,而眼下,他只能選擇人才濟濟的宏達集團,作為自己的合作夥伴了。
金融戰,楚雲飛並不是很吃得透,但是在他心目中,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他擅長的,是不按牌理出牌,誰說戰爭只能有一種或者某幾種模式呢?
擺熟標戮烈呱劣進,想要正面作戰,獲得張家的臂助,是很有必要的,這點勿庸置疑。
失敗自然是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慘勝卻是可能性很大,他可以不在乎損失,但張家不可能不在乎,所以,要拉張家下水,必須做點承諾還好。
「這樣,我不會讓你們宏達白幫忙的,大局面上,我起碼可以做些保證,寫進協議都可以。」
他要說的,大致分這麼幾個方面:
第一自然是,如果在這場商戰中,張家遭受了什麼損失,他一力彌補,最起碼,他保證張家沒有什麼虧損。
第二就是戰利品分配的問題,如果真的這仗打贏了,所獲得的巨額利潤,他一分不要,『宏達和其他家分一下就可以了.」
還有就呆關於後焦的思考了,為了穩定宏達的情緒,他保證,在威利爾協會投有完全垮掉之前,他不會停止攻擊。
而且,萬一……只是萬一,沒有打倒威利爾協會的話,宏達在未來可能遭遇的報復中,他楚雲飛絕對會出力死保宏達。
呢……出力死保?說到這裡,楚雲飛禁不住打了一個磕絆,壞了!萬一自己要是遁世的話,這承諾不就太過輕飄飄了些兒?
不過,張志華並沒在意這一點,他是很認真地聽完了楚雲飛的想法,那份罕見的專注,讓小築主人頗為納悶:怪了,張總也有這麼嚴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