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島太陽宮中,陸久揮退了前來報信的水族小將和左從,獨留英招於殿前議事。!!!超!速!首!發
「那敖廣他們想得倒好,一面迎佛門入四海,一面使人悄悄來報,左右逢源,兩邊都不得罪。」英招接過陸壓遞來的簡,過目後嗤笑出聲。
唇角油然掀起一絲弧度,陸壓幽幽道:「兩相討好,只怕到頭來兩面都討不得好。這些人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那點可憐的銳氣都耗盡了。」
「陛下所言極是。」英招復應一聲,旋即沉聲道:「四海之事干係重大,陛下須早作決斷。否則此消彼長之下,於我妖族氣運有失,再難壓制各大教派。」
陸久輕輕頷道:「這是自然。大好地盤,豈容宵小採摘了去。佛門拋出一枚好子,卻不知九哥早有準備。」
眸中泛起一僂意,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妖皇宮,搬請九哥那便宜小舅子來此。再使人傳楊戩和朱九陰來蓬萊聽調。佛門去了三人,我們也出三人,定叫禿賊算計落得個鏡中花、水中月。」
「妙哉、妙哉!」英招目中神光盛,補充道:「四海龍王尚未反叛,屆時請我皇陛下頒布聖諭,攜之入東海,明正言順。」
英招口中的「皇陛下」指的是陸久,陸壓知己身威望與乃兄相比,恍若雲泥,卻沒有覺得有半點不妥。其人自身,何嘗不是唯兄長馬是瞻。
「愛卿言之有理。」陸壓肯了英招的建,淡淡道:「四海龍王尚有些小聰明。若是他們公然反叛,那去的絕不會是區區三人,而是大軍壓頂。形勢刻不容緩愛卿速去速回。」
「臣旨。」英招抱拳一躬身。轉身離去。
於天外混沌之中穿行良久。招踏了落日島地土地。下意識地放輕腳步。在億萬妖族心中這裡是無可取代地聖地只因妖皇聖人陸久地行宮坐落於此。翠繡搭建而成地簡陋「宮室」。透著堂堂皇之氣。分外神聖莊嚴。
妖對於陸久地敬畏。更甚昔年天庭帝俊、太一二帝。
行至繡屋前。不敢擅入著默言通報一聲。英招穿過廳堂入繡林來見陸久。甫一見面。便肅立躬身道:「臣英招。參見我皇陛下。陛下聖壽無疆。」
「免禮。」陸久安坐繡椅。單手虛抬。微笑著示意免禮。身前一方翠繡方桌色澤青嫩。地下尚有幾許旁支末葉零落是剛剛編織而成。名震三界地妖皇聖劍。隨意擱置於方桌一角。
指點示意英招落座右下久吩咐默言道:「取一壺夫人新近釀成地竹葉青酒來。給英招嘗嘗。」
言應命而去。
英招慌忙稱謝要道明來意,陸久擺擺手道:「莫急莫急,且飲一杯水酒再說其他不遲。」
少時,萬聖公主款款而來,身後跟著手捧托盤的默言。英招慌忙起身見過,陸久輕笑道:「你是老臣了,無須這般多禮。」
英招對陸久敬畏之極,連道不敢。滿臉激動的看著萬聖公主為他添酒,語無倫次地道著謝。主母親手執壺,聖恩如海啊!
陸久暗暗好笑,對執壺立於一旁的萬聖公主道:「碧兒休息去。你這般慇勤,他喝酒都喝不安生。」
萬聖公主掩口輕笑,蓮步輕移盈盈離去。
起身恭送主母離去後,英招再次落座道:「有主母若此,陛下幸甚,妖族幸甚。」
陸久心中受用,龍女容貌、性情皆是之選,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拈起酒盅一飲而盡,搖頭失笑道:「夫人在時你拋出這番言語,倒是能叫她多給你斟一杯酒。」
「陛下,臣不過是就事論事,並非阿諛之詞……」
竭力解說著己身之言非是奉承,英招對陸久似笑非笑的眼神,訕訕而笑,藉著品嚐美酒掩飾。
碧綠的酒水順著喉嚨滑落,英招只覺一股清香充盈肺腑,高聲讚歎道:「好酒!」
「自然是好酒。」陸久指著酒壺解說道:「這繡葉青,乃是夫人採集甘露新葉,輔以數十種靈藥精釀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稍後本皇送你一壇,也帶一壇回去給小十嘗嘗。」
英招恭聲稱謝,而後將四海之事和陸壓的打算細細敘述一遍。
「篤……篤……篤……」
陸久搭在桌沿的右手輕輕敲擊著桌面,緩慢而輕盈,片刻之後喃喃道:「佛門嗎……本皇正愁沒有借口,請不動阿彌陀佛。」
拈起酒盅把玩著,陸久吩咐道:「默言,去把敖睿找來。」
言躬身應下,匆匆
陸久又取出一張玉符,印入一段文字,推到英招身前道:「這是本皇符詔,加封敖睿為四海龍皇,你帶回去給小十。」
英招小心翼翼地收好,恭聲問道:「微臣遵旨。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沉吟片刻,陸久淡淡道:「你回去告訴小十。燭龍萬萬留不得,定要斬盡殺絕。
佛門實力雄厚,不差妖族多少,你們儘管放手行事。惹出了阿彌陀佛和其他聖人,自有紅雲聖人、女媧娘娘和本皇接著。」
陸久握起妖皇劍,出鞘少許,森寒的氣息隨之而現,幽幽道:「本皇掌中聖劍,許多年不曾動過了。」
「微臣記下了。」英招應一聲,又疑惑道:「依陛下所言,莫非道門三教也會插手四海之事?」
陸久擺擺手:「截教多半袖手旁觀,人、闡兩教插手是肯定的,但僅限於混元聖人之戰。否則,單單阿彌陀佛一位聖人,如何面對我妖族三聖?不過,各教門下弟子,定不會涉足其中。他們定然十分願意妖族和佛門狠拼一場。」
言罷,又與英招對飲一。
默帶著敖睿來到竹林中,小胖子笑嘻嘻地前向二人施禮道:「見過姐夫,英招大聖有禮。」
不待英招還禮,陸久將妖皇劍插回鞘中,淡淡瞥一眼敖睿問道:「小睿,姐夫有要是交代你去辦,你可有膽量?」
自父親亡故,敖睿沉穩有擔當了許多。奈何仍是少年心性,最是受不得激將,又頗有幾分建功立業的心思,當下挺胸昂高聲道:「姐夫放心交給小睿便是。小睿定不會辱沒了姐夫的英名。」
「甚好!」陸久略一頷,微笑道:「姐夫擬敕封你為龍族之皇,執掌四海之地。」
「真的?!」
敖睿大喜過望,失聲叫喚起來,隨即又慮道:「姐夫,小睿年紀尚輕,修為更不足以服眾,四海龍族豈會服氣我?」
英招道:「睿少不可妄自菲薄。您是我皇陛下內弟,何人敢輕視於你?」
「妖聖此言大謬!」敖睿初生牛犢不怕虎,擰著脖子辯道:「若是只知道依靠姐夫的威名,與窩囊廢二世祖何異!」
看在陸久面,英招絲毫不以為忤,眸子裡反透出些許欣賞意味。
「說得好!」陸久讚歎一聲,繼而慨然道:「在這世,實力才是一切的依仗。強為尊,乃是萬古不變的鐵律。」
隨即直視敖睿雙眼,淡淡道:「你執掌四海也是同樣道理。一個不服,你便殺一個;十個不服,你便殺十個;一百個不服,你便殺一百個……除掉了所有的反對,你就是無可爭議的龍族之皇。只有強,才擁有話語權。」
雲淡風輕語氣之下的濃烈殺氣,逼得敖睿心下一驚,死死咬住顫的牙關,狠狠一點頭:「是,謹遵姐夫教誨。」
「很好。」陸久神色放緩,柔聲道:「你修行時日尚短,還沒有那份橫掃四海的實力。稍後告別了你姐姐,就跟英招往蓬萊島見你十哥,他自會命人相助於你。」
敖睿目中閃過堅毅的神采,重重頷道:「姐夫,小睿記下了。」
「陛下保重,微臣告退。」英招亦起身一躬到地,與敖睿並肩而去。二人身後跟著手捧酒具的默言。
陸久起身移步,負手望著蕭疏下落的繡葉,心緒紛呈。
在其他聖人心中,第九位聖人尚未誕生,全面開戰為時過早。故而此次四海之事,人、闡兩教只會出手平衡聖人實力,任由妖、佛兩教門人弟子死鬥。至於截教,通天教主定是另有打算,只等阿彌陀佛出動。
不多時,身後沉凝的腳步聲響起,滿腹心思的萬聖公主來到身邊,陸久攬纖細的柳腰,柔聲問道:「走了嗎?」
聖公主臻輕點,而後側望向陸久,面帶憂慮問道:「夫君,小睿此去可有危險?妾身已經失去了父親,再不能失去唯一的弟弟了。」
陸久抬手撫嬌妻面頰,憐惜道:「放心,小十會看顧他的安危的。玉不琢,不成器。雛鷹終是要脫離老鷹的羽翼。當年岳父將小睿托付給我們,當是希望他能成就一番事業。碧兒萬不可因一時不忍,誤了小睿的前途。」
「妾身明白夫君是為了小睿著想,可就是忍不住擔心。」萬聖公主言語中掩飾不住深深的憂心。
陸久緊了緊懷抱,此時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