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趙志攤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丞相大人,最近丞相大人晚上都在哪裡過夜?」
「自然是自己家中了?」李林甫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自己家中也有很多間屋子的吧,比如二房,三房?」趙志道。
「最近都是一人在書房。」李林甫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
「哦,這樣啊。」趙志笑瞇瞇的道:「我與您相識這麼長的時間,也無緣拜見下尊夫人,不知……」
「賤內已然於七年前過世了。」李林甫冷冷的道:「你究竟想說什麼?跟我還用得著拐彎抹角麼?」
「那我可就說了哦?你要有心理準備哦?」趙志嘿嘿一笑:「你二房小妾最近過的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李林甫皺眉。
「我是怕那個……那個如今春暖花開,外面連野貓都睡不好,我是怕您的二房小妾最近缺少雨水滋潤,乾燥的很,而您最近又喜歡在書房睡,我是想說那個會不會半夜有什麼人鑽進你家二房姨太太的屋子裡,然後一不小心,乾柴碰上烈火,然後再就……」
「你是想說我二房偷人了?」李林甫厲聲道。
「是不是,咱們看看問問就好了?」趙志呵呵一笑「我堂堂宰相府上你居然要搜?」李林甫氣急反笑。
「說的那麼難聽幹什麼,小甫甫?」趙志嘿嘿一笑:「咱們就是隨便的在這裡走走好不好?」
「小甫甫?」李林甫無語。
李林甫的二房姨太太叫婉娘,趙志和李林甫一起來到婉娘的房間裡,果然如趙志所料,空無一人。
「人呢!」李林甫對著那丫鬟吼道。
「二奶奶昨天晚上亂成一團之後就再沒見過。」丫鬟怯怯地道。
「那怎麼不通知我!」李林甫怒氣沖沖。
「我跟管家說過了的。」丫鬟低頭。
「林福!!!!!」李林甫火冒三丈。
「別慌。」趙志立刻制止李林甫的吼叫。轉身在屋子裡四處搜尋起來。
「你出去!」李林甫揮手叫丫鬟走了出去,反手關上了房門:「你到底什麼意思?」
趙志在床上衝李林甫招手:「過來,看看。」
「什麼東西?」李林甫無奈的跑在床前,趙志伸手舉起那枕頭:「看來你這個二房姨太太果然不是什麼好鳥啊。」
「頭髮?」李林甫看了看枕頭。
「對哦。」趙志嘿嘿一笑:「你看這兩根頭髮,一個髮質教粗,粗糙的很,甚至有分叉,而另外一個卻是髮色黑亮光滑的很。顯然不是同一個人的。」
李林甫臉色發黑:「直接說!」
「你知道,光頭是什麼意思吧。」趙志一本正經:「我猜測,注意,純屬猜測,你的二房姨太太估計跟兩個人都有染。」
「兩個?」李林甫怒火中燒:「你不要亂說話!」
「面對現實吧!」趙志拍了拍李林甫地肩膀:「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把另外一個姦夫和那個**抓起來,壓加拷問,別的等過了這時候再說。」
「哪個是姦夫?」李林甫冷靜了下來,轉過身去用屁股問趙志。
「我看你請那個管家來一趟吧?我拔根頭髮試試?」趙志笑道。
「好!就聽你的!」李林甫點點頭。
李福很快就過來了二姨太的房間。
趙志打量了幾眼,這李福四十來歲,身體看樣子還算可以。要說與婉娘偷情也能說的過去。「李福,為什麼二姨太不見了你不通知我!」李林甫張嘴就問道。
「二姨太昨夜受驚了,說是去白雲觀裡住幾天。」李福結結巴巴的道。
「半夜跑去白雲觀?你當我是傻X啊!」趙志不屑的道。
「那就要問二姨太了。」李福很不給趙志面子。
「福管家,借根頭髮用用。」趙志直接伸手道。
「要我頭髮做什麼?」李福面色緊張。
「你自己心裡有數吧。」趙志轉身從床上拿起枕頭:「我這裡可是有證據的!」
「老……老爺」李福腿一軟。立刻跪在地上,顯然是什麼都認了。
「說吧,」趙志示意李林甫暫時別發飆,直接問道。
原來,李林甫為人本身並不好色,對於他來說,玩弄權術就更適合了,不過當時的風氣就是這樣。你身為宰相,家裡沒個三四個小妾,多沒面子?就這樣。李林甫納了三四個小妾在家,可是平時又不喜歡找她們,有機會了又要找戲子,偶爾還喜歡碰碰孌童,所以納妾四五年來,真在二姨太房裡過地日子還不過十幾次,所以這個婉娘就很是孤獨難耐了。
「那日,二娘說身體不適,恰好丫鬟外出了,我就送了湯水過來這裡。剛巧二娘在沐浴。她還說自己的後背爬了條蟲子,叫我給她弄掉……」
「於是你們就勾搭在一起了對不對!」趙志厲聲道:「那婉娘和別人勾搭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是二娘用那事情威脅我的。叫我不要多管閒事,從前年開始,那個光頭就偶爾地過來這裡過夜了。都是半夜過來,五更天就離開,每個月大概有一兩次的樣子。不過這三四天來,那光頭天天都在這裡。」
「你好大地膽子!」李林甫兩步走了上來,一腳踢了過去。
趙志一伸手攔住了李林甫:「等問清楚了再打好不?」
「我來問你,二姨太現在在哪裡?」趙志問李福。
「不,不知道。」李福道。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二姨太現在在哪裡。」趙志冷臉道。
「真。真的。」李福低頭下去:「昨晚就走了。」
「你當我白癡啊。」趙志猛的抄起身邊的椅子,照頭砸了下去。
椅子並沒跟電視上一樣的碎裂開來,「咚」的一聲,李福頭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打死了?」李林甫微微驚訝的到。
「死不死你都能解決吧。」趙志表情嚴肅:「我現在懷疑這幾年,你地二姨太已然是被那光頭給騙過去了,成為了丞相府內最大地臥底!」
李林甫皺眉:「不可能!」
「可不可能抓到婉娘就知道了吧。」趙志打了個哈哈:「我建議丞相大人現在就動用全城的力量,瘋狂搜索,另外這個傢伙如果不死,就開始猛K。他怕什麼來什麼,這些小事難不倒丞相大人的哦?」
李林甫點點頭:「人我幫你抓,事情我也幫你問,不過……」
「我自然知道。」趙志猛點頭:「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自然明白。丞相大人繼續忙,我偶這就先走了。」
「你還是自己弄個房子吧,每次都不好找你。」李林甫忽然道。
「我要房子做什麼?」趙志笑瞇瞇的道:「明天不是科考了麼?皇上應該會賞賜我個屋子的吧。」
「你要考科舉?」李林甫眼睛一亮。
「丞相大人是主考吧,應該能知道考什麼題目?」趙志嘿嘿一笑。
「不知道。」李林甫搖頭:「明日一早我就進宮去請考題,到了考場才能知道。」
「那我考什麼?」趙志啐了口:「我還是去考那個算術好了。那玩意估計得個前幾名不成問題。」
「明科和經科雖然都是科考名目,可是畢竟算術這種不受重視,若是要位列朝堂,還是寫好文章為要。」李林甫道。
「我可不會寫文章!」趙志擺擺手。扭頭走出門外。
「說了麼?」趙志回到賭場,看見小甲正在愜意的喝茶,問道。
「是說那光頭麼?」小甲搖搖頭:「那傢伙很難啃。小乙用針紮了他半個時辰了,都沒說一句話,現在正在用鹽水抽鞭子呢。」
「真骨頭這麼硬?」趙志道:「試過我說的撈癢癢麼?」
「試過了,可是那傢伙的腳底都是老繭,根本沒反應的。」小甲苦惱地道。
「完了完了!」小乙渾身是血地衝了出來:「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趙志好奇地道。
「那傢伙把自己舌頭咬了,噴了我一身是血!」小乙一臉驚駭。
「操!」趙志站起身,衝下面的牢房裡鑽去。
光頭果然是一身是血,昏昏欲死了。
「冷水!嘴裡塞草木灰!」趙志立刻吩咐道。
倆楊家兄弟立刻手忙腳亂地開始救治,光頭果然是身體好,好歹是被救了回來。不過也是只有出的氣。沒進的氣了。
趙志回到賭坊裡。一臉陰鬱。本來指望能從光頭那挖出點消息來,可是現在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看來自己又要提著光頭的腦袋去訛一回田司武了。
不過話說回來,田司武今天也餓了一天了,應該有些進展了吧,一天不喝水應該餓不死了吧。
趙志又想了想那光頭,這傢伙身上還真沒什麼明顯的標記。真要割個手指頭或者是頭皮地,又怕那傢伙掛掉了,真是苦惱啊。
「苦惱了,」趙志拍了拍腦袋。
「苦惱什麼?」李幀的聲音出現在趙志身後:「什麼事情能讓最近春風得意的你覺得苦惱呢?」
「田司武咯!」趙志頭也不回。
「你不是一切盡在掌握了。」李幀懶洋洋地道:「明日就是科考,你可去?」
「不去了!」趙志心情不佳,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去?」李幀之前跟趙志討論過,當時趙志還算是有些興趣的,眼下開來卻是有心心灰意懶的樣子。
「考起來一個字都寫不出來,考什麼去,丟人啊。你去考吧?」趙志懶洋洋地道。
「你說什麼?」李幀道。
趙志這才反應過來。扭頭過來賠笑道:「大哥,你不是這麼小氣吧,我隨口說說,沒別的意思啊。」
李幀微笑道:「算了算了。你不考就不考了。」
趙志點頭;「真做文章我可弄不來。」
李幀點點頭:「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受束縛地人。你愛怎麼就怎麼吧。」
趙志無所謂的道:「銀子比什麼官不好?等風頭過去了,我就在長安弄我的娛樂城!到時候天天數銀子就夠累了,還當官幹什麼?」
李幀哈哈一笑:「銀子再多沒本事看得住還不是白搭?人家過來搶你也帶不走啊。」-
過天色剛亮,一匹快馬就在賭坊外停了下來,開始猛擂門。
「那個王八蛋啊!」小甲打開門,卻是上次來過的李家家僕。
「趙公子在這裡麼?」那家僕送過一封信來。「什麼玩意?」小甲問道。
「不知道。我家老爺吩咐了,親手交給趙公子,確實確實!!!」那僕人點點頭。
「這什麼玩意啊?」趙志打開信。看著上面潦草的字。
「來我看看。」李幀接過信來,掃了幾眼,頓時哈哈大笑。
「笑什麼?」趙志問道。
「李林甫真是有本事,這麼早就送來了科考裡試策的試題。」李幀笑道。
「靠,這麼強?」趙志也是賊兮兮的笑道。
「那你還考不考?」李幀笑瞇瞇的問趙志。
「你給我寫好了我就去考,現在反正還早地很,我去睡個回籠覺吧。」趙志嘿嘿一笑丟給李幀。
李幀搖頭苦笑,轉動椅子到了桌子前,開始研磨。
趙志騎著黃馬,懶洋洋地來到了國子監。禮部主持地科考就是在這裡舉行。因為回籠覺睡地有些過。所以趙志抵達的時候已然考子都進場了。
「喂!站住!」門口的侍衛自然不讓趙志進場了。
「我是考試地。」趙志舉了舉手裡的扇子,搖桿挺的筆直。彷彿就是再說。我這樣子難道不是學子麼?
「時間過了,不給進!」那侍衛冷笑道。
「不是吧,才遲到不多久啊。」趙志楞道。
「遲到就是遲到了!不用多說,回去吧,過兩年再來!」那侍衛牛掰的不行。
「吵什麼呢?」裡面走出一官員來,眼睛看著天。
「回大人,這考子遲到了,居然還想進去。」侍衛冷笑。
那官員冷笑:「這麼重要的日子都能遲到……」官員抬眼看了看趙志,臉色頓時一變:「這麼重要的日子都能遲到,可見公子定然是胸有成竹了!趙先生,您都來科考,怎麼不通知下官?」
趙志大汗一個。心道這傢伙轉話轉的還真快,再仔細一打量,居然是那日請「禽獸」吃飯說集資建設娛樂城的飯桌上地一位。
「哦,是你啊。」趙志記不起名字,笑嘻嘻地點點頭:「我睡覺晚了,可以進去不?」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主考李大人。副考秦大人都在裡面呢。」那官員猛點頭。
「那我就進去了哦?你幫我跟他們倆說一聲。」趙志嘿嘿一笑,今日肯定是福星高照了。
趙志進了國子監,那官員一路領著,直接就進了一個門前用紅紙貼著「貼經」的考場。
「貼經」是什麼玩意?趙志納悶道。
其實趙志有所不知,這科舉考試並不如電視上放地那樣,唐代的科舉不但考試名目多,種類也多,趙志參加的進士科考試就包括了一下幾項:首先,帖經是在唐代科舉考試中乃至學校考試中應用最為廣泛的考試方法之一。據《通典》卷一五《選舉三》所記,「帖經者,以所(試)經掩其兩端中間開唯一行,裁紙為帖,凡帖三字,隨時增損,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者為通」。即任取經書一頁,將左右兩邊遮掩中間僅露出一行,用紙貼住其中5字不等,要求應試者將所貼之字說出或寫出,與今填空題頗為類似。帖經是唐代常科貢舉考試的重要方法之一。明經、進士、明法、明書、明算各科考試,均考帖經。
問義,是對經義的闡述回答類似於現在地問答題。應試者根據題目要求,敘述經書中的史實與大義。以筆答稱為「墨義」,以口答稱為「口義」。唐代在貢舉常科,甚至在吏部選試中,多考試問義。明經、進士、明書、明算以及開元禮、三傳、三史等科的考試中,都有問義。
再有就是早上李林甫送來的試策題目了。試策是設題指事,由應試者做文章,頗類似於現今地命題作文。根據題目要求不同,又分為方略策、時務策、經史策等類型。如唐前期,秀才科試方略策,進士科試時務策,明經科試經史策。至唐後期在禮部常科考試中,普遍採用策問形式。策問是有相當難度地,它要求考生熟讀經史善於觀察、思考社會現實問題,對一些重大的歷史現象和社會現象有獨到見解,也要有較高地寫作技巧、華麗的文采和鮮明的思想主張。
這些東西,趙志自然不知道。趙志進了屋子,兩個官員正在對面,趙志急忙遞上名帖。那官員見趙志來了,點頭道:「開始吧。」說著用雙手掩住一張紙地左右兩邊。露出了中間的一行字,對趙志道:「開始吧。」
「開始?」趙志好奇道:「開始什麼?」說著好奇的盯著那中間的書目,只見上面寫著:「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
「回答出上下兩句。」那官員眼睛也不抬,不耐煩地道。
趙志傻眼了,無奈之下,只好敲了敲桌子:「你們抬頭看看。」
「看什麼看?你臉上有花麼?」那官員瞪眼道:「你答不答不答換人了!」
「等等!」門口一聲威嚴的喊聲,確是那「禽獸」踱著方步走了進來。
「秦大人。」那倆官員慌忙起身。
「坐吧。坐吧。」秦斯人點點頭,派頭十足,趙志連對他使了幾個顏色都裝作沒看見。氣的趙志咬牙切齒。」怎麼樣?今年的考子?」秦斯人指著桌子上的筆錄道。
「大人請看。」那倆考官急忙遞過筆錄本,遞給秦斯人。
秦斯人扭頭過來,站在趙志身前單手靠在桌子上,裝作專心看著筆錄,腋下卻露出了一個大空,那張考紙正在顯露無疑。
趙志一掃之下,頓時大喜,只見那紙上是這麼幾句:
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順乎親有道:反者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
趙志連忙默誦了幾遍。確認自己記的差不多了,然後才微微咳嗽了聲。
秦斯人搖桿頓時一直:「今年的考子門都還不錯啊。」
那倆官員頓時附和:「是啊是啊。」
秦斯人站起身來,彷彿這才發現趙志一般:「這位公子考完了還不出去?」
「我還沒考呢。」趙志牛B哄哄的道:「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順乎親有道:反者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
秦斯人取出桌子上地紙一看,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這個就記甲等吧。」
那倆官員急忙取筆填了,沖趙志揮手道:「出去吧,去問義。」
趙志這才沖秦斯人眨巴眨巴眼睛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