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速領跑者 第七卷 第三百零九章 尚大炮(全)
    「咦,小新,你怎麼也在這裡啊,是不是也在等新聞啊?」一個脖子上掛著照相機,手裡拿著記事本的中年男子熱情地招呼道。

    「老劉,你也來啦。」被稱作小新的男子,打了個呵欠,一臉疲倦地回答道:「都等了大半天了,也沒撈著什麼新聞,真有些不值。」

    「是啊,真見鬼了。」有人在一旁搭腔道。原來,聚集在這周圍的,不僅僅只限於他們兩個記者,還有許多抗著攝像機,專心守侯的記者。此刻,他們都三三兩兩地集聚在一旁,或聊天,或觀望,或打著電話,總之做著與工作有關的事情。而在更遠的地方,聚集了無數的人群,看來這裡似乎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其實,作為一個普通的社會新聞記者,工作滿無聊的,每天報道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偶爾有些突發性的大新聞,但挖掘潛力卻不夠,稍微抨擊一下,就沒有料可挖了,又只得匆匆地收尾了。所有這些,對於記者這樣一個需要激情的行業來說,確實讓人覺得很鬱悶。有的時候,這些社會新聞記者,心裡反倒滿羨慕那些娛樂和體育新聞記者的,他們整天都像打仗一樣匆忙,奔波於全國各地,而他們炮製出的文娛和體育版面,都是人們優先看的內容,而挖掘出來的新聞,也是一條比一條勁爆,引導著人們的流行觀念和走向。

    這樣幾乎一成不變的記者生涯,也讓這些社會新聞記者變得有一點點的懶惰。每天所報導的新聞,幾乎完全雷同,不是小偷,就是失火,要不然就是車禍,可以說,這樣的新聞根本激不起什麼工作的興趣和熱情,連許多關於道德倫理的新聞,也因為見得實在太多了而變得索然無味。記者的生活,其實遠不是平常人所想的那麼刺激,臥底的記者,披露黑幕的英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當的,這種虎膽英雄在記者這個行業裡,也算是稀有品種。

    靠近那些正在聊天的記者,你總會聽到這麼一句相同的話:「真奇怪,那個沒德的傢伙還沒有出來嗎?難道從後門逃跑了?」這是現場幾乎所有記者共同的疑問,但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出來。他們在這裡守候了很久一段時間了,照理說這麼多雙眼睛,就連只蚊子也逃不過他們的視線,但奇怪的是,這次採訪的對象,卻真的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很久都不見露面了,只偶爾他請的工人出來過,但也往往被打成熊貓被趕回去。

    記者們口中那個「沒德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引得這麼多記者在這裡駐足守候呢?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群眾在附近聚集呢?這件事情的起因,還得從一周前的炎黃大學說起。那個時候,在炎黃大學的校園裡,肖丹剛好和趙志雲套上近乎。這個人很有心計,一方面是以師弟的身份出現,而另一方面,每次趕他離開,他都裝出專心討教的樣子來,讓趙志雲非常難做。

    一直以來,趙志雲把朋友和摯友分得很清楚。一般僅僅只有一面之緣,又或者說是想和自己結識的人,都可以勉強被稱為朋友,而只有從小玩到大,生死與共的,才可以被他當做摯友。有幸成為趙志雲摯友的,就現在而言,就只有歐陽擎天、杜克琪、鄒傑和巴喬。後兩位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因為大家同是碎片的能力攜帶者,彼此間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由於肖丹的死纏爛打,趙志雲勉強把他歸結為「朋友」。要知道,之前肖丹故意挑戰自己的作法,讓趙志雲對肖丹刻意地接近自己,始終保持了某種警惕。

    記者和人群,這次通力合作圍剿「沒德的人」,和肖丹有很大的關係。肖丹自從認為成功地接近了趙志雲後,便開始不斷地收集關於趙志雲的一切信息。總的說來,這個時候的趙志雲顯得很閒,而朋友們卻非常忙碌,即便是兩個女友,也不像他這般悠閒。先說說陳媛英,她一方面要忙學業,另一方面又要忙啦啦隊的工作,特別是這些天由於大一新生回校,啦啦隊招收了一批新生入隊,她就更忙了。

    吳雯芸也是這樣,由於「無限」發展集團急速擴張,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工作的壓力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大,除了節假日,她連個人休息的時候都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試問趙志雲怎麼能忍心看著佳人憔悴呢?

    有人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女人空虛寂寞,就容易被有目的的男人趁虛而入。男人又何嘗不是呢?不過這次的趁虛而入的角色,蹊蹺地是個男人。雖然大家同性,但肖丹就像一個怨婦一樣,沒日沒夜地糾纏著趙志雲。趙志雲拿他完全沒辦法,只好聽之任之。

    肖丹之所以刻意接近趙志雲,是有想法的。雖然大家是前後腳的新人王,但他們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能與日同語。趙志雲此時,算得上是已經功成名就了,而肖丹的地位卻極為不穩定。在接下來的殘酷競爭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優勢。在他看來,和趙志雲扯上關係,也是保持他排名的一種方法。

    接近趙志雲,瞭解他的生活,找出他的弱點,讓真正的趙志雲爆光在人們面前,成為了肖丹打敗趙志雲的另一種辦法。當然,要完成這麼「偉大」的目標,僅僅只是靠他一個人來完成,難度顯得很大。所謂好事成雙,做壞事當然也得要有搭檔,像做這樣有挑戰性的事情,更需要有同志幫助,尚德便在這個時候登上了歷史舞台。

    尚德和肖丹,有著很複雜的親戚關係,具體複雜到什麼程度,連他們自己也說不出來。

    來簡單介紹一下尚德。尚德,男,四十五歲,公開的職業是詩人,兼職是著名的社會新聞評論家,當然,也是個臭名昭著的前企業家。在創業的日子裡,他先後設了幾個大騙局,賣過的沒有增高效果的鞋和鞋墊,沒有保健益智效果的口服液,還有拉起房地產公司,建造過一些豆腐渣工程。可就是這一系列的所謂「艱苦」的創業,為尚德贏得了億萬財富,這是他的「幸運」,也是那一代中國的商人幾乎都有的「原罪」——他們成長於市場經濟的草莽年代,也利用了這種草莽特性。面對「原罪」,有人選擇了「坦白」,也有人選擇了粉飾和漂白。尚德顯然也屬於後者。當有記者問及他的違規問題時,他不但予以完全否認,還一再強調,「其實,我是一個詩人。」「我首先把自己定位於詩人,然後才是企業家。」原來,「詩人」是他轉換話題,掩飾自己的最好幌子!

    至此,我們已經不難明白,尚德把自己塗上文化口紅,戴上詩人的帽子,並不是因為他是個真正的詩人——儘管發跡後他拿錢出了六本詩集,更不是因為他真的為了詩——如果真為了詩,有必要時時處處炒作自己是詩人嗎?而是為了用詩人的光環,來掩蓋他並不光彩的發跡史,漂白過去,洗刷「原罪」。這種用文化的高雅來裝點自己的門面,是古往今來中國商人慣用的招數,所謂「附庸風雅」是也。而尚德的厲害在於,他已不是「附庸」,而是「佔領」。他揮舞著企業成功人士的大棒,入中國作協,結詩社,出詩集,開個人詩歌研討會,舉辦個人詩歌朗誦會……讓無數已不甘於寒酸的詩人們,為他獻鮮花捧場子。他還口出狂言:詩人分成兩大類,一類是比較愛走極端的,像顧城、海子這樣的;第二類就是「我們這類詩人,敢想像,敢做大事,是夢想擁有整個世界的人,代表人物就是毛澤東和曹操。」尚德在這種美化中,似乎真的「高雅」起來,但對於越發脆弱和邊緣的中國詩壇,這絕對是野草對稻田的侵佔,是偽詩歌對真正詩歌精神的異化和屠殺。不是說商人就不能寫詩,也不是說商人就寫不出好詩,但如果一任這種在數票子的間隙掐出的「斷行句」在商業的包裝和炒作下,蔓延成詩壇的主流,異化成商人的面具,中國詩歌也真的就完了!

    有了詩人的帽子,尚德仍覺不夠,還不惜多管齊下,全面包裝和漂白自己,也開始炮轟別人博取出位。總的說來,他就是自認為自己了不起,而且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我感覺良好,看什麼人都覺得別人素質低,就他一個人高雅,一張大嘴罵遍了大江南北,於是乎社會評論家的帽子又扣到了他的頭上。

    尚德由於淡出了生意圈,回到家吃老本,但他卻不老實。他深深地明白,想要成功,就要搏出位,想要出位,就要製造話題。具體說來,就是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總而言之,就是要顛倒黑白,混崤視聽,讓尋常百姓被謊言蒙蔽就行了,再不濟,也要讓人們罵他,有作用力就有反作用力,這樣就達到他的目的了——讓人們意識到他的存在,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尚大炮的威名,從而為自己將來的第二次創業奠定人氣基礎。

    尚德所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利用他那自以為了不起的文學水平,去糊弄他眼裡的人民群眾。像他這樣的桃梁小丑,不管是電視台,報社和出版社,早就見得多了,可為什麼一旦尚大炮發難,會群起響應呢?不是媒體他這樣說,只是他的言行,會引起許多的回應,媒體有了炒作的餘地,所以才會菜用尚大炮提供的稿件,而目的,只是為了單純地刺激消費者的購買慾望,以及渴望真相的心理。

    表面上,編輯會和尚德和顏悅色的說話,讚賞他的炮轟,但當他人離開後,毫無例外地都會被罵上那麼一句:「操,什麼玩意兒。」

    就這樣,尚德名氣越來越大,堪稱「罵人」界的第一大炮,沒事就喜歡在報紙,或者是公共的評論上發表自己的感想,奇怪的是,還有些白癡會去追隨他的看法,至於是不是用錢請來的附和者就不得而知了。

    尚德現在掛在嘴邊的,就是自己是詩人,是個對社會有責任感的詩人,這樣每當他的炮轟出現,人們對他的評論,會相應地減少一些牴觸情緒。他最喜歡去瞭解很片面的,又或者是當前爭論比較大的熱點問題,然後他以一副看穿了別人或者是整件事情真相的口氣,對此加以大膽出位的評論。總的來說,他就是譁眾取寵不要臉,外加下三爛,為博人們一笑而生存的跳樑小丑。但奇怪的是,尚德在生活中,卻很滿意他這種小丑的角色。

    在肖丹告訴了尚德關於趙志雲的情況後,尚德覺得有炒作的空間,於是倆人便一拍即合,開始炮製起新聞來。

    他們一個,需要在學校裡,讓那個趙志雲出醜,讓他大大地丟臉,而另一個,則希望借收集到的膚淺的資料,再利用趙志雲的人氣,把自己炒作成超級的名人,相信經過這次炒作,他在社會上的地位會提高很多,再此以後,自己就算是徹底地把自己「漂白」了,此後就可以出山再次進行創業。

    可炒作這東西,是把雙刃劍,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給炒糊,炒沒了。尚德玩了這麼多年炒作,卻全然不知這次,他是在把自己往死裡炒。

    就在肖丹剛接近趙志雲沒一兩天,尚德便利用自己的名義,在自己的博客,和大小的門戶網站,還有一些人氣極旺的論壇上,公開發表對趙志雲的某些看法。他竭力發揮他那顛倒黑白的石頭,讓人們相信,趙志雲只不過是一個走運的混蛋罷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尚德不知道他對趙志雲的評價,會產生巨大的化學作用,可惜到後來,這些化學作用的產生,全部都衝向了他一個人。先不說此時的「無限」發展集團,為地方政府解決了多少就業問題,也別談趙志雲的個人魅力有多大,單單只是趙志雲幫助中國隊奪取大力神杯這一件事情,就能讓國人談到他就覺得心裡舒坦。

    全中國有十幾億人口,大老爺們也佔了一半多,還有許多熱愛足球的半邊天們,這個FANS的群體可是讓所有天皇巨星汗顏的群體。起碼超過十億的中國人都是中國隊的鐵桿者,也很喜歡趙志雲霸氣十足的踢球方式。

    尚德的評論一浮面,立即一石激起千重浪,僅僅是第一天,那狂暴如海嘯般的批評,就佔滿了各大網頁。尚德錯誤地以為了這巨大的反響,和他的評論有關,是人們認識到了他評論的高度,才會有這樣巨大的反響。他並沒有理會那些批駁他的回復,繼續開足馬力炮轟趙志雲。

    媒體利用尚德,其實是為自己提升人氣的一種手段。傻瓜都知道,這些媒體幾乎通一色的在隱秘的位置都申明了「個人觀點,與本站無關」的,特別是網站,他們都表明,自己只是提供了一個討論的平台,至於你說什麼,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那是訪問者的事,與網站無關,真正聰明的是網站的所有者,而不是尚德這個自認為「天下無敵」的廢材。

    尚德不停地發表他的評論,很快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居然在有些地方,還引起了小規模地遊行示威,人們紛紛要求網站,拒絕接些這些垃圾信息。當然,示威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目的是想讓這些自不量力的小人,懂得什麼叫禮儀廉恥,如果還不停下來,可能就會採取過激的手段了。

    只是人們,錯誤地估計了尚德臉皮臉的厚度,同樣尚德,也錯誤地估計了人民的憤怒程度。就在大家火氣高居不下的時候,尚德仍舊不識實務地繼續把他的妄言繼續了下去,結果只能像現在一樣,他迅速地成為了他夢中的「頭號新聞人物」,可惜的是,每天都有憤怒的群眾衝擊他所居住的別墅,而無數的記者更是蜂擁守候在他的別墅前,等待爆炸性新聞的發生,他所有留言和發言的網站全部都被下達了整改通知書,很快他的博客和私人空間便全部被封閉了,網站更是發出了道歉聲明。一下子,尚德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由於被圍在別墅前面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給嚇壞了,再加上他的工人出去辦事或者是買菜,居然無一例外地遭遇了毆打,而警方對此居然熟視無睹,尚德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眾怒了。前幾天,他期待自己天天接受媒體的採訪,可現在情形發生了如此戲劇性的變化,他開始感到害怕,根本就不敢接觸媒體,也不敢出門,想上網求助,卻發覺到處都是聲討他的怒吼,他終於體會到了這次他錯得有多麼離譜。

    而此時的肖丹,眼見情況不對,也早放下對趙志雲的傷害,他現在非常著急,想怎麼才能夠救出他那個身陷圇囫的親戚兼合夥人。這倒並不是說他多麼有義氣,而是害怕把自己牽扯出來,那自己的人生恐怕會因此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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