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五還未等接口,那老者已是神色冰冷,沉聲說道:"你的話說地很對!只有我禽家殺人,卻沒有人能殺我禽家弟子!殺我禽家弟子者,滅其滿門!老夫的禽家屠天功,練至第七重後,還沒有和人動過手,今趟就拿你這小子祭我神功!"
這老者是禽家唯一,還有著蹤跡可以找到的太,是襄二等人的師叔,禽家家主狄猛禽的師叔祖,已達天境丹破成形階段的刑遠。更新超快
呂不韋聽到滅其滿門的話,面的肌肉跳了幾跳,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淡淡地道:"你們禽家之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自大,想要滅我滿門,可以!但是要先從我呂不韋的屍體踏過去!就憑你今天說的累及家眷之言,我呂不韋保證一年之內,滅除掉你禽家學派!"
對於呂不韋的話,梅花五兩人是毫無懷疑地相信,這也是他們禽家,不肯放過呂不韋的主要原因。斬草就要除根,這是禽家一貫的處世手段!
那老者冷笑著道:"呂不韋,你能活過今晚,再來說此大話!"
鏘——
刑遠背長劍離鞘,登時生出一股無堅不摧的凜冽罡氣。
望著遙指自己的劍鋒之,凌厲霸道,邪異陰森的氣勢,呂不韋心中叫苦。
只從刑遠持劍在手的那一刻,呂不韋就清楚的知道。這老者的修為,比起那六合八荒之人,高出甚多。實力恐怕與自己見過的,西秦第一人白起不相下。真要動起手來,自己勉強保得住小命就已是不錯,更不要說照顧身邊的墨靜兒。
墨靜兒以她的年紀來看,修為也是不低,但要比起老者身邊的梅花五來,卻還是差著一大截!
幸好墨靜兒在呂不韋身後低聲道:"他叫刑遠,是禽門太。父親曾經大敗過他。你聽我說……"
呂不韋聽完墨靜兒的吩咐,忙抽刀在手,運功針鋒相對地抗衡起,這元老級禽家高手的尖銳劍罡。並仰首望天,從容道:"禽家屠天功第七重,起之於腹,衰之於足,看刀!"
當他說到衰之於足時,刑遠已是臉色微變。實在不知呂不韋,如何能知自己弱點所在,罡氣減弱數分。
噗——
刀劍相交,兩人同時晃動一下。
灰袍翻飛,鬢間的殘發更是隨意飄蕩,那雙眼睛冰冷且銳利之極,直盯著呂不韋。刑遠此刻氣勢,猶如颶風一般的狂暴,席捲著方圓十丈之內,威壓向呂不韋與墨靜兒。
這一霎那,無論是周圍弄巷裡,還是民居之內,店舖小樓之,看著熱鬧的平民百姓,也都被這刑遠的氣勢所感,不由往後縮著身子。
體內的混沌之力,面對著刑遠的壓力,猶如亢奮了般,在呂不韋身體之內快速的運轉起來。
刑遠的那駭人的氣勢,卻是絲毫也干擾不到對面的呂不韋。
"好一個呂不韋,竟然達到了地境結丹階段,難怪敢如此猖狂,與我禽家作對!但地境顛峰與天境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絲半毫。這地境的結丹與天境的丹破成形,聽起來只差了一個階段,但實際卻是隔著難以跨越的境界。無數地境顛峰之人,終其一生,也是無法達到天境。這就是境界的差距,所以——你活不過今天!"刑遠寒聲道。
他雖然嘴裡如此說,但剛剛雙方的那招試探之後。他很清楚面前這少年呂不韋的實力,非常的強悍。尤其是呂不韋竟然會知道,自己的禽家屠天功的起止之法,這一點給予他心理的震撼,還要在呂不韋強悍實力之
呂不韋看著眼前的刑遠,氣勢也完全開始往四處散發開去。
呂不韋的混沌之力很強,但卻並不狂暴,而是博大悠遠。給人的感覺,沒有猛烈之感,只有恢弘之勢。
"天境丹破成形!刑遠,看你行將入土之人,能有此等實力,也算是到頂了,這輩子也只能如此而已。"呂不韋淡然說道。
"雖然老夫近百歲之人,但能突破地境,達到天境,已是完成了許多人一輩子都不能完成的夢想。"刑遠卻是傲氣十足的道。
呂不韋聽了,卻是笑了。一個已經很滿足當前的對手,總比不滿足於現狀之敵,要容易對付些。
有著目標和野心的對手,才真正的可怕!
"刑遠,資質不錯嘛!但可惜你卻太老了,還能活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呂不韋冷笑著道。
刑遠聽了呂不韋之言,臉色一暗,神色瞬間數變。
一個人修煉到天境,雖然很應慶幸,但刑遠的年紀,實在是太大了。達到天境之時,他已是七十多歲的年紀,這二十年來,雖然他不懈的尋求突破之法,但意志卻是越來越動搖。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剩下的生命,一隻手掌就已是可以算出。
他刑遠一個天境高手,難道就將如此默默的死去?
呂不韋見到刑遠恍惚的神情,陡然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殘影,直接到了刑遠身前。手中藍鱗逆水刀,發出數道迷幻般的泛藍刀芒,同時呂不韋空著的左手也已握緊,一拳砸向刑遠面門。
"哼!"
刑遠冷哼一聲,霸道無匹的內力,形成了如同實質一般能量。手中劍更是泛起紅光,一劍擋去,藍色的刀芒砍在面,刀劍之間一陣能量震盪,空氣彷彿抽空,碎裂。
砰——
呂不韋一拳砸在刑遠身,那灰色深衣外的能量罡氣,再次劇烈震盪,卻是沒有絲毫損耗。呂不韋身形一動,就已然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奸詐小子,手段也不過如此!"刑遠冷斥著道,但是他心中,卻是驚異於呂不韋的速度。
呂不韋卻是一笑,剛才他的一拳,只是單單憑借肉體本身,拳頭原有的力量攻擊而已,並沒有附帶著混沌之力,此刻他對刑遠的實力,已是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與掌握。
"刑遠,還記得垓下之戰嗎。"呂不韋忽然說道。
刑遠眼中寒光一閃,他最討厭別人提起垓下之戰,在他心中,自己在垓下與墨翟的一戰,是他一生的恥辱。
十招,僅僅十招,墨翟就打敗了達到天境十幾年的自己。
"墨子先生有句話,讓我捎給你: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呂不韋大笑聲中,整個人化作了流星閃電。幾乎是霎那之間,就從刑遠身邊,到了梅花五面前。
轟——
梅花五背的衣服,竟然直接四分五裂地破碎。身體更是彷彿被炮彈擊中一樣,朝後衝去,一道泛著藍芒的刀氣,閃電般在他面前不住放大,猶如一流藍色的驚虹。
梅花五猶如殘影一般的暴退後避,然而那刀影的速度,卻要比他更快。
蓬——
那刀的刀氣,第二次直接撞擊在梅花五的胸前。梅花五手中,一道刺眼的青色光芒亮起,同時整個人竟然再次加速,猶如離弦之箭一樣,後退出十幾丈遠。
梅花五的額頭,片刻之間,已是滲出絲絲的冷汗。剛才呂不韋突然之間的偷襲,令他感受到了對方的速度之快,快的連達到天境的刑師叔,都來不及反應。
雖然他匆忙之間,化解了呂不韋的必殺一刀。但刀的刀氣,卻還是攻擊在了胸前。呂不韋刀附帶著的力量,竟然透過他護體的內力,直接傷了他的內臟。
直到呂不韋的刀氣,第二次的擊中他時,梅花五臉色再次陡然大變。
梅花五完全不相信,呂不韋兩次著力擊中自己,速度竟然絲毫不減,還是與自己保持著不足三尺的距離。
而後面已是發覺呂不韋偷襲自己的刑遠師叔,卻離兩人遙至四、五丈遠。
呂不韋的嘴角,掛著一絲冷酷地笑意:"死!"
死字出口,呂不韋整個人,便迷幻般的一刀迎頭斬下。
梅花五眼睛徒然睜開,手中劍隨同心意而動,直接朝呂不韋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
砰——
呂不韋一刀猛然擊出,明藍色的光芒,流轉在刀刃之,悍然斬在梅花五的劍。幾乎是霎那,梅花五手中的粗大青色銅劍,就被斬得粉碎,化作塊塊碎片。
噗——
多年的青劍碎去,梅花五情不自禁的噴出一口鮮血,而帶著煞氣的藍鱗逆水刀,已然繼續向他逼近。
呂不韋持著刀,卻發揮出只有劍客,才能發揮出的技法!
周圍空間中的天地靈氣,在藍鱗逆水刀的混沌之力吸引之下,向著藍鱗逆水刀匯聚。
呂不韋手中的藍鱗逆水刀,眨眼之間,砍、劈、掃、斬,幾乎是一霎那,各種刀的技法完全出現,不分先後,同時攻擊在梅花五的身。
刀影再次合一,呂不韋淡然笑著,而後邁開腳步,直接躥到一側,躲避著銜後追來的刑遠。
同時——
轟地一聲,那還在不住飛退的梅花的身體,宛如自爆一樣爆炸開來,鮮血漫天化為鮮艷的紅霧。
望著面前梅花五碎裂的屍體,刑遠眼角跳了幾跳。驟然停下身形,手裡的劍握得更緊。
呂不韋剛剛一系列的偷襲,說起來很是漫長,但實際從發動到結束,只是三兩呼吸之間而已。
完美的偷襲計劃,行雲流水般被完成!
關鍵就在於呂不韋的速度,那快似閃電,快至極致的速度。
連達到天境修為的刑遠,在發現呂不韋想要偷襲梅花五之時,馬展開身形追去,卻也不能阻止呂不韋的偷襲。
呂不韋嘴角的笑容很是勉強,望著面前那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刑遠,淡然說道:"地境結丹階段,比起天境丹破成形,雖然是大大的不如,但——地劍創劍階段,比起天境丹破成形,應該算是不弱分毫?"
刑遠面色愈發的凝重起來,他的內心很是奇怪,呂不韋手裡拿的明明是刀,為什麼會施展出地劍巔峰的技法。
剛剛那先後兩次出現的刀氣,分明就是劍客的標誌——劍氣!
呂不韋揮刀而出的刀氣,的確屬於劍氣的變異體,那瞬間連發兩次的特徵,更是達到創劍階段的劍客的標誌。
見刑遠沉默不接話,呂不韋冷漠地道:"此地閒人百姓太多,三水交匯處,不死不休!"
說完,呂不韋拉起墨靜兒的手,兩人轉身,向著武城之外的三水交匯處行去。
……
天空愈發的明亮了起來,暗紅色的天穹,預示著新的風雪即將來臨。寬達百米丈的三江江水,朝著東方緩緩流淌著。
今夜,無風,但卻蕭瑟萬分。
三水雖然交匯在此一處,但匯聚後的水流卻很是緩慢,水面之根本沒有什麼大的波瀾起伏,平靜地甚至於可以照出人的倒影。
在距離岸邊百多丈外,站了無數前來看熱鬧之人。這其中大部分是尋常百姓,但也有一些懂得技擊之法的人。畢竟這戰國時代的諸子百家太多,人人都搶收門人弟子,所以一城之內,有些身手之人,並不少見。但其中能入得了呂不韋,與刑遠兩人法眼的人,卻是根本一個沒有。
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好奇地望著三水之畔的呂不韋。
就是這個年輕人,在武城之中,用刀眨眼間就把一人支解成碎片。
有些離得近者,更是聽到梅花五與刑遠,稱呼這個年輕人呂不韋。
小說家第一長老,傳說呂不韋!
識破齊國陰謀的智者,屠虐匈奴的勇者,造紙印刷的聖者,帶領趙軍打敗秦軍的將帥之才——呂不韋!
年輕人是呂不韋的消息,在片刻之間,就傳遍了武城之內,無數的人,懷著不一樣的心情,跟在三人身後,向著江畔而來。
棉袍肆意鼓動,那一頭黑髮也是飄灑,呂不韋雙手環抱於胸前。那雙銳利冰冷的雙眼,此刻卻是閉著。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靜靜等待對方的到來,平靜的臉沒有一絲焦躁。
江邊之,一身男裝打扮的墨靜兒,望著身邊淡定的呂不韋,心中無法控制地擔憂起來。
"那刑遠是禽家隱世的高手,呂郎雖然少年有為,身手了得。但面對這種隱世的高手,他能勝得了嗎?"墨靜兒的心中,坎坷不安地想著。
刑遠一步一步,慢慢地行到了呂不韋對面三丈遠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兩人雖然已經相對而站,但誰都沒有說話,誰也都沒有率先出手的意思。
在岸邊觀戰之人,卻沒有任何地談論與喧鬧,而是愈發地安靜起來。
兩人間沉寂的時間越久,觀戰之人的心情,就越發的心驚。兩人間那種隨時判定生死的氣勢,逼得人幾乎想要窒息。
陡然——
呂不韋地眼睛猛然睜開,彷彿兩道實質地光芒,直接射向對面的刑遠。
同時刑遠身的氣勢,也猛然間凌厲了起來,彷彿浪頭一樣,不斷向攀升,不斷地衝擊著新的頂點高峰。
狂風驟起,一片飛雪走沙,岸邊觀看熱鬧的人,一個個忍不住向後退去,只有少數幾個底子深厚之人,才能勉強地抵擋著滔天的殺意,停留在岸邊繼續觀戰。
轟隆——
平靜地水面之,也開始咆哮了起來,彷彿水下有著凶頑地妖獸翻滾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浪頭掀起,浪頭拍擊在岸邊。
轟隆聲震聾欲聾,在江水之畔,遙對著地兩人,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整個江畔的滔天巨浪,都是轟然一聲之後,便消弱了下去。僅僅片刻,整個江水再度恢復了剛才那般的沉靜,不起一絲波瀾。
天空中的雪花,卻已是開始緩慢,而又稀疏地落下。
江岸之圍觀的人,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靜待著下面的精彩搏殺。
"呂不韋,老夫想通了!你根本就不是劍客,所以也不可能會有,地劍創劍階段的修為!"刑遠臉有著一絲冷笑。
盯著刑遠的呂不韋,淡然一笑道:"刑遠,你難道就不能轉轉腦筋,除了劍客外,就不能有刀客、槍客等,其他與劍客異曲同工的修煉路徑嗎?任何修煉之法,都是通過開創而出的,難道我就不能開闢新途!"
"大言不慚!"刑遠冷斥道。
同時他身體周圍的空氣開始凝結,開始向著刑遠的體表湧動,而後以他為中心,朝著呂不韋瀰漫過去。
僅僅一會兒,呂不韋便完全被他的氣勢所籠罩。
"刑遠,此等手段還屬於地境的層次手段,天境之人對勢的運用,卻不是如此低級和不堪!"呂不韋體表周圍的天地一凝,接著卻迅速的恢復原狀。
但所有的人都發現,那本來也算高大的呂不韋,猛然之間,好像更加的高大起來,彷彿一座山峰,矗立在刑遠的面前。
和山峰般高大的呂不韋比起來,對面殺氣漫天的刑遠,卻顯得分外的渺小。
此刻的呂不韋,彷彿與天地渾然凝結為一體,刑遠那兇猛的氣勢,面對著天地般厚重的呂不韋,變得兒戲般的可憐。
遠一聲冷哼,他對眼前的呂不韋,越來越是看不明白。雖然今天兩人是初次見面,但先前兩次交手對招,他卻清楚的可以感覺到,呂不韋的實力只是地境巔峰結丹階段。
但當呂不韋驟然出手,偷襲梅花五時,他的技法完全是劍客的路徑,雖然他手中無劍,持的只是柄怪異的長刀。但呂不韋心中,那滔天的劍意,卻是他能清楚感覺到的。
現在兩人對面而立,呂不韋那天地渾然的氣勢,完全就不在是先前,他展現出的地境修為,地劍手段,而是天境之勢!
真正的天境氣勢,而且還是天境頂端,二體合一的無氣勢。
就算是刑遠這一生遇到的最大敵人,十招之內,打敗自己的墨子墨翟,也散發不出如此無的氣勢!
仙人!
這是刑遠心裡,瞬間產生的荒謬念頭。
"刑遠,你隱居苦修,獨自一人琢磨修煉之道,尋求突破之法,這份心性雖然是好的。但你卻忘了,真正能鍛煉人,使人提高進步的方法,是生死之間的——戰鬥!"呂不韋淡笑著說道。
聽了呂不韋所言,刑遠先前那完全可以擊殺呂不韋的堅定信念和把握,愈發的動搖了起來。
高手之戰,心態心境尤為重要,特別是刑遠這樣的超級高手,一旦心態心境受到影響,勢必將無法圓滿,保持守意之念,攻擊力自然也會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