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什麼死屍?"呂不韋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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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鸞風情萬種白他一眼,輕聲道:"不是死屍,是死士!這些人都是被餵了刺激性藥物,使人體的潛力完全爆發出來,同時他們也會失去所有知覺,悍不畏死。難怪他們這麼輕易就能衝了出來,有這百多名死士,足可抵擋數千宮中禁衛。但什麼人會捨得讓這百多名好手,來做這樣瘋狂之事呢?"
呂不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是吃了興奮劑,難怪可以這麼狂暴勇猛。
守衛在惠文王身前的禁軍,見黑衣死士衝過了頭道防線,頓時大聲叫道:"護駕,快護駕!"
一個禁軍帶兵尉模樣的人,急急跪倒在地,"大王,刺客皆是失去了知覺的死士,十分強悍。此處危險重重,請大王迅速移駕!"
惠文王大怒,一拍金榻,長身而起,"大膽,這是我大趙國,都城邯鄲,是本王的內宮禁地,本王豈有後撤之理?撤去何處!本王倒要看看,是誰要來殺我?陶竹,陶竹——"
陶舍人急忙擁上前去,聲音顫抖著道:"奴才在!"
"傳令下去,今夜戰死的禁軍將士,每人撫恤千錢,其家免稅十年!"惠文王頭上的青筋,都已暴了起來,大聲喝道。
"遵命!"陶舍人急忙領了旨意下去。
眾禁軍本已拼紅了眼,又聽說惠文王如此厚賜,更是群情激奮,人人拚命,與那剩下的百餘死士戰成一團。禁軍士兵用身體,在惠文王面前,擋起一道道的人牆,不時有其他殿中的禁軍,趕來加入其中。一時之間,大趙內宮之中血肉橫飛,慘叫連綿不絕。
呂不韋看的直愣神,昨日才是惠文王大壽,怎麼今日就有人要刺殺於他?望著面前死士成堆,血流成河的場面,呂不韋實在不知道,這唱的是什麼戲碼。
如此混亂的千載良機,肥鸞怎能錯過,拉住呂不韋手,輕道:"我們快走——"她腳步輕點,正要向牆外掠去,卻見呂不韋眉頭緊皺,一分也不移動。
"怎麼了?"肥鸞急忙回轉身問道。
"皇后娘娘,你先走吧。"呂不韋輕輕一歎,指著惠文王道:"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為何?"肥鸞不解說道。
在呂不韋眼中,惠文王身邊禁軍雖多,卻擠成一團,真正形成戰力的,不過百餘人而已。黑衣死士人數,雖也只有區區百來人,卻都彪悍無比,折損了大半人手後,已是漸漸靠近了惠文王身邊。如果這時候,有幾名功力還說得過去的修煉者,或者是劍客,衝過去的話,完全可以輕易殺掉惠文王。
陶舍人早已嚇得面無血色,惠文王虎目急閃,威嚴更足,並無絲毫懼意。
"因為,大王現在還不能死!"呂不韋無奈苦笑道。
"你,你說他們的刺殺能成功?"肥鸞大吃一驚,卻見呂不韋身形一閃,已往人堆裡衝去。
一個黑衣死士,一劍砍斷了一名禁軍的脖子,拋飛長劍刺死另一禁軍後,向惠文王身邊踏去。黑衣死士唇角浮現冷笑,眼神閃爍,神志清醒異常。
眼見惠文王身邊空無一人,那死士就要靠近,呂不韋心裡大急,這人不是死士!惠文王,你可不能死啊!你可還沒給我兵權呢。
他焦急之下,身形似電,一閃身已擋在惠文王身前,同時揮拳砸去。砰的一聲大響,那黑衣死士雙手虎爪向前迎去,卻根本抵擋不住呂不韋的一拳,身形倒退衝出三丈遠。
呂不韋身後的惠文王氣喘吁吁,心驚肉跳,額頭上冷汗刷刷往下流,方才要是呂不韋再晚來片刻,他就真的要死在此處了。
呂不韋虎目一掃,見那黑衣死士掙扎著要站起,忍不住一陣輕笑,緩緩道:"寅虎使者,你不借此時機逃跑,恐怕就再也離不開這深宮大內了。"
"是……是你?呂不韋,你怎麼會在這裡!"那還在掙扎的黑衣死士,身體僵了一僵,聲音裡帶著驚懼地道。
呂不韋聽得哈哈大笑,盯著他道:"你們禽家這次下的本錢不小啊,不知酬勞幾何?"
寅虎使者愁眉道:"呂不韋,你實力進步神速,我不是你對手!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禽家作對,我禽家定不會放過你的!"說完,轉身向後撤去,虎爪功淋漓發揮,禁軍士兵哪裡攔得住他,瞬間就已是衝出了包圍。也不去管那些死士,一人獨自逃遠。
"想逃?沒那麼容易!"呂不韋說著,就想隨後追去。
卻不料身後的惠文王,一把拉住呂不韋,聲音故作鎮定地道:"算了,由他去吧!反正知道他們是何方勢力,就已經足夠了。"
什麼叫知道何方勢力就夠了,我看你是怕我走了,沒有人保護你。怕死就是怕死,找什麼借口!
你以為我真想追啊,這不是對你表表忠心嘛。誰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接應他,雖然對這禽家中人,我現在並不懼怕,但好虎也怕群狼,為了你這趙王和他們拼起來,受上些傷,那可還是不值得地。
惠文王見呂不韋聽了自己的話,沒有去追敵,心裡稍安,微微一笑,輕歎道:"你這小子——"話語一出,便及時醒悟,眼中再次恢復古井不波的神色,似乎方纔那話,並不是出自他口。
大批的禁軍終於趕來,強弓勁弩連連發射,將那一百多死士消滅在弓弩之下。
呂不韋望著面前,倒在地上的黑衣死士的屍體,心下感慨。俗話說得好『武功再高,也怕飛刀!『這上千的箭矢比起飛刀,可是厲害百倍。在這猛烈的打擊之下,死士難免要變成死屍了!
"父王無恙否?"婉兒輕撫耳邊秀髮,丰姿卓越的微笑道。
"本王無恙,王兒勿要擔心。多虧了呂不韋及時趕到,不然本王的安危還真不好說。"惠文王死裡逃生,心情大好,哈哈笑道:"不韋,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麼又突然折回來了?"
呂不韋眼珠一轉,"臣本已是快要到得外宮,卻突然感覺空中有黑影掠過,臣猜想可能是刺客,擔心大王安危,就又返了回來。可惜臣沒有武器,倒是讓大王受驚了。"
惠文王聽了,也沒多疑,點了點頭,"虧你有這份忠心。"轉對陶舍人道:"吩咐下去,以後呂都尉在宮內可持兵刃,以褒獎今日救駕之功!"
"呂都尉,多謝你救了我父王。"婉兒言罷,深深望他一眼,避過他的目光,腳尖輕點,便如渺渺飛鴻,剎那間走的無影無蹤。
惠文王拍了拍呂不韋的肩頭,讚賞道:"你對本王忠心,本王也必不會虧待於你!陶竹,擺駕回宮——"
望著換去其他宮殿的惠文王走遠,呂不韋無奈搖搖頭,陶舍人卻悄悄走了過來,望著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之色,道:"呂都尉,大王吩咐說,您今天護駕拚殺勞累,特准許您今夜再在宮中歇息一晚——"
再住一晚?呂不韋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內宮乃是趙王私人領地,非是王親國戚,誰有膽子住在這裡?自己昨夜醉酒,已是住了一晚,要是再住一晚的話,不知外面會傳成什麼樣子!這惠文王心裡到底想的什麼?呂不韋實在是琢磨不透!
……
叢台
位於邯鄲城外,趙武靈王時作為『胡服騎射『的推行地,每年秋季,都會於此演兵,以為振興趙國武風之意。漸漸這秋季叢台演兵,也就成為了趙國的一個傳統。
……
呂不韋早早的就已經起床,由於王翦和呂梁都不在,水湄又帶著春杏、春桃去了郭府與冰冰聊天,而秦越人又去了小說家宗地,所以府邸裡顯的冷清得很。
卻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大笑道:"呂師,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