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玩軟硬兼施的手段?呂不韋心下冷笑,面上卻感激流涕地道:"大王隆恩,不韋粉身碎骨也難報答一二,臣……"
惠文王見效果已達,揮手稟退了那些侍衛,眼中光芒閃動,激動萬分的拉起呂不韋,痛心疾首的道:"不韋,本王對你是寄予厚望啊!愛之深方責之切,希望你能牢記於心。
)"
見呂不韋連連點頭,豪言壯語的表起了忠心,惠文王才滿意的轉身,幽幽說道:"不韋,你可知道本王有幾位比較中意的繼承人?"
在惠文王轉身的那一刻,呂不韋臉上閃過一絲厲光,眉毛輕揚。在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想捏碎惠文王喉嚨的衝動。但想到這老傢伙也只有五年可活,也就放下了這個念頭。打算起自己在惠文王還活的這五年裡,可以爭取到多少的好處。
呂不韋聽惠文王竟然和自己,推心置腹的談起繼承人一事。心中冷笑,牙齒一咬,故作無知地道:"大王傲視天下之心,臣豈能知曉大王心意,更不敢枉加推斷。"
惠文王對呂不韋的回答還算滿意,因為呂不韋並沒有像其他那些大臣般,提出他們屬意的人選,"其實本王原本有四個屬意的公子,但現在……卻只剩下三個了!"
啥?又跳到這來了!您那意思是不是,死掉的公子布的帳,也要扣到我的頭上?
"大王節哀,公子布之死,其實也非是不韋之本意,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之下……"
"混帳!"惠文王重重一拍案幾,"趙布孽畜,百死而不足惜!"罵完之後,竟然猛咳起來。
呂不韋被惠文王嚇了一跳,忙跨步上前大聲道:"大王保重身體要緊!"
惠文王面色陰晴不定,眼中時而憤怒,時而苦悶,良久之後,他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趙布之死,雖然是因你一句話而起,卻是本王心裡,確實想要殺了他!本王只是借你之言,找了個借口,除掉這逆子而已。"
聽了惠文王之言,呂不韋心裡一直以來的疑惑才漸去,難怪惠文王聽了自己的挑撥,殺起兒子來毫無含糊,感情他早有殺子之意,藉著自己這一推,搞定了其事而已。
想到這裡,呂不韋卻不由心下不憤了起來,自己怎麼就成了惠文王,手底下地髒活小呂了呢?
帝王家中無親情!父子、兄弟在王位的面前,隨時都可能反目成為仇人,看來這戰國時代宮廷裡的醜聞,一點也不比後世的唐、宋、元、明、清少,而且還有略勝一籌的預兆!
呂不韋躬身在地,恭敬萬分地道:"大王,臣願為您手中之劍,弓上之矢,只要大王需要,隨時可以為大王擒敵殺賊!"
惠文王滿意的點了點頭,冷哼一聲,"趙布那逆子,還以為本王老糊塗了!在內宮之中淫辱宮女,本王是只做未見而已。後來竟然荒唐到,與本王嬪妃夜宿通姦,這本王如何忍得!而且他還不僅和嬪妃**通姦,更與賤妃合謀下毒,企圖毒殺本王,本王再不殺他,就要死在他的手裡了。"
"大王息怒,公子布罪有應得!"
"哈哈哈哈——"惠文王放聲大笑道:"不韋,難得你當日揭穿趙布的陰謀,更加堅定了本王殺他的信念。可惜這功勞,本王無法向外人道出,只能委屈你做那歹毒小人了!"
"為大王做事,做什麼臣都情願,就算是背負千古罵名,臣也是萬死——"
呂不韋的『肺腑之言『還沒等說完,卻被惠文王截斷了他的話頭,"趙穆和趙丹,你都見過了,你認為他們誰更合適接替王位?"惠文王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的笑意卻益發的明顯起來。
"臣以為……"呂不韋本來還在認真思考,但猛然間,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大王雄才偉略、高瞻遠矚,而且春秋鼎盛,現在就考慮王位繼承人的問題,好像太早了吧!"
惠文王端詳呂不韋良久,"不韋啊,現在只有你對朕忠心耿耿!平原君他們支持趙穆,而廉頗他們卻中意在代郡的趙寂,他們……哼哼,都已為自己的將來,做起了打算。"
呂不韋心裡一喜,和自己想的一樣,這惠文王對王位的迷戀,不在其父武靈王之下!面上卻一絲一毫也不敢表露出來,天威難測,誰知道這惠文王會不會突然翻臉。
只聽惠文王繼續道:"他們越是想擁立誰上位,本王就偏不讓他們得逞。他們以為本王怒殺趙布後,與趙布同母的弟弟趙丹也必將失寵。他們錯了,全都錯了,本王要傳位,卻正是要傳給趙丹!"
惠文王眼中冷芒疾閃,臉上的殺氣,再也隱藏不住,大喝一聲道:"不韋,此事本王只對你一人說起,你可別讓本王失望啊!"
呂不韋急忙閃身,堅定地道:"大王放心,此事,不韋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如違此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娘的,老子說的是不會讓第三人知道此事,卻可以讓第四人,第五人……知道不是!這消息,韓嫣是一定要告訴的,畢竟自己睡了人家還幾次,也應該把這好消息告訴她,讓她高興一下。趙丹這個小鬼,也應該給他透露一下,免得他以為自己對王位沒有競爭力,而自暴自棄。郭家方面也應該通知,畢竟這王位繼承,關係到很多與大趙官方,生意合作上的問題。
呂不韋正在心下琢磨,惠文王卻微微一笑道:"不韋,你明白了本王真正的意圖,自己對將來,心裡也要有數才對。"
呂不韋低頭恭聲道:"大王放心,不韋永遠只對趙王忠心!"
惠文王點點頭,對呂不韋的話,他很明白。只要自己活著,呂不韋就絕對是忠於自己的。但自己要是死了,恐怕他也只忠於新的趙王,"不韋啊,到底還是你最明白本王地心思啊。叢台閱兵之時,本王會對你有些實際的任用,你可莫要讓本王失望啊。……聽說你和平原君之子趙朔有些摩擦,找個時間登門賠罪吧,免得傷了和氣。"
呂不韋聽了,冷哼一聲,不忿的道:"平原君他們表面對我客氣熱情,實際卻……我這到邯鄲也數月了,一直賦閒,他們誰也不肯幫我疏通。還是大王待不韋最是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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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想到自己對惠文王的阿諛逢迎,呂不韋自己都感覺噁心,但卻又全無辦法。等老子手裡有了兵……
在侍衛的帶領下,邊向外宮走去的呂不韋,腦子裡邊念頭急轉,卻見陶舍人急匆匆趕了過來,看了呂不韋一眼,高聲喚道:"呂都尉,大王有口諭給您。"
我這才離開而已,有話為什麼不剛才說,惠文王在搞什麼名堂?呂不韋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只能疑惑的等待著陶舍人地下文。
陶舍人走過來,輕聲說道:"呂都尉,大王說了,讓您先別回小說家宗地,在邯鄲城的府邸裡住上幾天,閉門思過,等到十日後的叢台閱兵時,再向大王陳述自己的過錯。"
我的過錯?難道是我與韓嫣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卻沒有當面來說,而是等著我的坦白從寬?呂不韋急急問道:"只是這幾句嗎?大王有沒有說別的什麼?"
"這個……大王倒沒有提起。"陶舍人搖頭道:"天威難測,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哪能猜得透大王的雄才偉略呢。你們幾個——"陶舍人朝那幾個侍衛一指道:"回去做自己的事吧,我與呂都尉大人,有話要說!"
那幾個原本還凶神惡煞的侍衛,立即連連點頭答應著,一個頭領模樣的侍衛,臉上堆上諂笑道:"陶宦與呂都尉慢聊,我等先退下了。"
"呂都尉,請跟我來!"陶舍人說著,帶著呂不韋七扭八拐地,來到一處茂林中的亭中,轉身離去。
呂不韋正在疑惑間,忽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聲響。一抬頭,就見一個苗條的黑影輕紗蒙面,正躡手躡腳向這邊潛來。
那黑影露在輕紗外的眼睛,明亮有神,似蒙上了一層輕輕的水珠,望見呂不韋,頓時閃過一絲喜色,急忙纖手豎在唇邊,輕輕一噓,示意他噤聲。
呂不韋心中急跳,這是誰?這趙宮大內之地,怎麼會有蒙面人?難道是刺客不成?還是惠文王派來,滅了我這給他帶綠帽子的殺手?
那苗條的黑影左顧右盼,終於踏進了亭中。
"你是誰?"呂不韋警惕地輕聲問道。
黑影一搖頭,呂不韋還待說話,那黑影將臉上輕紗往下一拉,露出一張嫵媚而又艷麗的臉頰。
"王后娘娘?!!"呂不韋吃了一驚,怎麼卻來的會是她:"您,您這是?!!"
肥鸞眼波盈盈流轉,望著他的眼神,說不出的平和,臉上現出一絲溫柔的笑容道:"怎麼?想不到是本宮!"
"沒敢想過!"呂不韋急道:"您在宮中,怎麼這身打扮?"
肥鸞苦笑道:"我是有求於你,才會不得已而為之。"
呂不韋眉頭一皺,不會吧!有求於我,難道是讓我幫惠文王,種你這塊久旱之地?趙布偷種他老子的邊荒之地,都被惠文王給卡嚓了。我要是種了你這塊主地的話,還不得被他給卡嚓、卡嚓,剁碎了餵狗?雖然偷了這趙國王后,對呂不韋很有些刺激,但他卻絕對不會愚蠢如此,呂不韋神色鄭重的道:"王后有事儘管吩咐,不韋是大王之臣,自然會依命行事。"
我是你老公惠文王的臣子,你可要想明白哦,可別逼著我壓你身上。
"這地方經過的人不少,話不能多說了,你快跟我走!"肥鸞說著,拉住呂不韋的手就往外奔去。
這也太乾柴了吧!直接拉我上床嗎?呂不韋一歎道:"王后娘娘,不韋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背著大王,與你行那苟且之事,還請王后饒過不韋吧。"
肥鸞聽了一愣,接著咯咯笑起,眼中水霧濛濛,滿是溫情,"傻小子,你當你是香餑餑嗎?本宮用得著……"
"不是最好。不是最好!"呂不韋聽了,鬆了口氣,心裡塌實多了,"既然不是,王后有事,還請在這裡說吧!不然孤男寡女,讓人見了平添麻煩。"
肥鸞聽了輕輕一笑,聲如銀鈴般燦爛:"別說,這一細打量,你這小子姿色,倒是真不錯,而且看你的樣子,想來本錢也是不小。本宮現在都忍不住,有些想改變初衷了。"
汗,夠坦白!
雖是地處危險之中,但呂不韋見肥鸞雪膚紅唇,臉泛桃花,眼中柔情似水,豐滿酥胸一起一伏,說不出的美艷魅惑。"王后,你可真是美艷絕倫,人面桃花也不過如此爾。"
肥鸞紅唇輕啟,柔聲道:"你要真能看上我這老女人,那本宮此刻就從了你,如何啊?"
她臉上泛起一片血紅之色,眼中星霧濛濛,帶著無限的嬌羞,紅潤朱唇微微張兮,將酥胸一挺,緩緩靠近他身前,小聲道:"你摸摸,本宮的是不是很大?比你那郭家小媳婦的還大!呂都尉,本宮可是好久,都沒有讓男人碰過呢!"
呂不韋聽得血脈膨脹,這他娘的哪是母儀大趙的王后,她要不是狐狸精,那簡直就是沒了天理!內宮禁地,白日當空,又是曠野之地,如此時刻她竟然來誘惑我。
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管他是在哪裡,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正色道:"王后娘娘,理智告訴我,與王后勾搭,其罪當誅!但——能一親如此絕色艷麗美人的芳澤,不韋死也甘心了!"
他伸手就要探去,肥鸞眼中霧氣濛濛,臉上時而羞澀,時而柔情,見他雙手就要到自己胸前。忽地將酥胸往他手中一觸,還不待呂不韋體會那味道,她早已閃電般收回豐挺玉峰。臉上一陣火熱,撲倒在他肩頭,將淚珠擦了擦,抬起頭來時已是滿臉的堅毅:"你只要跟著我來,看了這趙宮醜聞,想要的話,本宮保證滿足與你!"
她拉住呂不韋,就往林外行去,才行了幾步,便見一溜兒圍牆。
"這不是大王寢宮嗎?"呂不韋驚道。
自己才從此處出來,怎麼卻又回來了?
肥鸞輕輕點頭,柔聲道:"正是,你也別來多問,其中曲折一時也講不清楚,你只管跟著本宮,進來看這趙宮醜聞便是。"
"大王在裡面,就是有醜聞,也不敢當著大王之前……難道這醜聞,是,是大王——"呂不韋疑惑說道。
肥鸞微笑著望了他一眼,輕聲道:"你這人,確實聰明,跟我來吧!"
他娘的,自己在這內宮住了一晚,這一覺醒來,耳中所聞都是趙宮裡的醜聞。先是惠文王不能人道,接著是趙布和他爹的妃子**,現在卻在這趙王后的帶領來,來看惠文王的另一醜聞。難道他們都看好自己小說家長老的身份,打算通過自己把自家的醜聞,共之於眾?呂不韋想到這裡,嘻嘻一笑道:"我這人對這些東西,從不關心,王后,依我看,還是……"
"大王已讓你離宮,你卻又回來了。"肥鸞眼裡閃過一道異芒,"你說我要是脫光衣服,再大喊幾聲,會是什麼效果?"
呂不韋苦笑兩聲,算了!只當自己是來,蹭票看電影的好了。
呂不韋正待答應肥鸞進去窺密,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吶喊,接著是兵器相交的廝殺之聲,有侍衛高聲喊道:"有刺客,快保護大王!"
二人面面相覷,說話不得。刺客?在這關鍵時刻出現,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呂不韋握了握趙王后肥鸞的小手,"王后救我!"
肥鸞瞪他一眼,嗔道:"你這人,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如此胡鬧。"她面色一變,醒悟似的驚道:"難道是我兒趙寂派來的人?"
呂不韋搖搖頭,表示不解。眼下邯鄲城中各方勢力的人物,他幾乎都已照過了面,惟獨除了這王后肥鸞所生的公子寂。雖然任何人都有派人刺殺惠文王的可能,但卻任何一方,又都沒有刺殺惠文王的理由。
外面喊殺陣陣,刀劍相加,辟裡嘩啦,不時有慘叫倒地的聲音,衝突甚是激烈。反倒是守在圍牆附近的護衛少了許多。
"我們快走!"肥鸞也不管外面來的是哪路人馬,將面紗蒙上,二人順著圍牆就往外衝去。
這一撥刺客,氣勢甚是猛烈,眼見趙宮內的這些禁軍,已是抵擋費力,肥鸞眼中厲芒一閃,拾起地上一柄銅劍,銅劍如一條吐信的毒蛇,眨眼便放倒了好幾人刺客。呂不韋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緊緊跟在她的身後,根本不把眼前的刀光劍影,放在心上。
二人才闖出圍牆,往周圍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只見寢宮附近,已經聚集著數不清的趙宮禁軍,正在圍剿數百名黑衣殺手。寢宮殿前,放置著一張金光閃爍的軟榻,惠文王正坐在榻上,望著場中的拚殺,面無表情,數百名禁軍緊圍在他周圍。
反觀那些黑衣人,渾身上下,傷痕纍纍,有的渾身插滿了箭支,卻沒有一個倒下去,反而越發的勇猛起來。刀劈劍砍,眨眼間又是報銷了十幾個趙宮禁軍,且各個都是死相慘烈,不留全屍。眼看百餘黑衣人,就將那禁軍頭重防線,衝出了一個大的缺口。
"是死士!"肥鸞驚聲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