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少年看著這個搶自己衣服的賊,憤怒的嗚嗚作聲,聲調高低起伏,林達側耳聽了聽,皺著眉頭。
「聽不懂。」
他無奈的聳聳肩。
少年大怒,心道你塞著我的嘴當然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可以讓你開口,但你不能喊,你的師兄弟們剛才在這裡搜索過,可能沒走遠,我不想把他們引來,好不好?」
林達跟少年商量著。
少年怒目瞪他一會兒,隨即點頭,但是心中打定主意,一能開口就高聲喊叫。
「做人要講信用……,咳咳!」
話沒說完,林達一陣劇咳,咳得胸口都滲出血來,好半響才止住咳聲。
摸著自己的胸口,林達一陣神傷,看樣子是肺被砍穿了,元嬰之劍真是太狠了,不僅傷了身體,還破了血脈,再沒顆靈丹妙藥來治治傷,這具身體就要失掉所有的血液與生機。
人的身體,分為氣與血兩個部分,普通人生存完全靠著血脈的運行,而修真之人則把注意力放在了氣脈上。
氣脈不滅,則修真不滅。
祝紅顏的元嬰之劍,同時破壞了林達的肉體血脈與氣脈,幸好剛剛受傷,便有青絲師姐的『淚』給林達療傷,貫通五息,保持了氣脈的通暢,辛艷並不瞭解修真,所以她以為林達會死。
咳了一會兒,又讓身體的存血少了一點,林達這才繼續教訓眼前的被縛少年。
「為了讓你明白守信用的意義,我和你做個小遊戲。」
說罷,林達拎出了一把銀劍,少年認得,這便是自己那把。
林達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方烏七八墨的抹布,小心翼翼的用抹布在劍刃上來回擦了一遍,墨色的烏痕,便留在了閃著寒光的劍刃上。
再俯下身來,輕輕的把劍橫擱在少年喉頭,距肌膚也就幾毫米遠,那銀劍銳利非常,刺激的少年汗毛聳動。
「劍上有毒,見血封喉。」
說了這八個字後,林達拿開了塞在少年口中的襪子。
「變態,你脫我衣服還拿襪子塞我的嘴……」
少年雖想大聲責罵,但顧忌到那把見血封喉的劍還在脖子上,也只得溫柔開口,但眼眶卻是紅了,想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拿襪子塞嘴這是慣例啊。」
林達拍拍少年臉,嘻嘻笑著,「至於脫衣服,因為我對你感興趣麼。」
呃!
少年大驚失色,甚至顧不得什麼毒劍,扭曲著身子做菜青蟲狀,就要逃走。
「別動別動。」
林達拎起劍,怕傷了他,再踩住繩結,於是雖然少年極力掙扎,也沒爬出多遠。
「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不對你感興趣了。」
「什麼問題?」
少年把身子蜷成一團,只露出兩隻充滿警惕的眼睛。
林達見狀摸摸鼻子,真沒想到這傢伙如此敏感,幾句話就將他驚成這樣,枉費他還泡製出一柄毒劍來嚇唬他。
「你叫什麼名字?」
「……莫南。」
「好吧,莫南,給我講講你在碧落紅塵的師承,你和蘇橫波的關係,那個祝紅顏又是怎麼回事,神女這件事碧落紅塵在背後操縱了多久,等等,總之,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你胃口太大了吧?
莫南鄙視的眼神望著林達,這些都是碧落紅塵派內機密,憑什麼說給你聽!
看出了莫南的不配合,林達湊上前去,嘴角勾勒出一抹淫蕩的笑意。
「你想讓我對你感興趣麼?」
「啊!」
莫南張口大叫,不過聲音剛出,林達立即探前一步,銀光閃閃的毒劍橫在了莫南喉頭,莫南的聲音立即低了下去。
「要麼死,要麼被失身,要麼說,選一個吧,孩子。」
林達的聲音很溫柔,於是,半個小時後,他開始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這件事的複雜程度,遠超他的想像。
首先,神女本身,並非是碧落紅塵非常重視的目標,其實這也是預料中的事,碧落紅塵為修真界第一大仙派,數萬年的傳承非同尋常,派中當是藏寶無數,區區一個可以煉成仙器的材料,並不值得碧落紅塵傾舉派之力,為其大動干戈。
緝拿神女是一個考驗,考驗紅塵一系的新進宗主祝紅顏,有無開宗立派的實力。
這就涉及到了紅塵一系中數個勢力的分岐,其中為代表的正反雙方,分別為蘇橫波的師父煙赤霞,和紅塵一脈之主傅青衫。
傅青衫與祝紅顏關係曖昧,本來沒有資格成為宗主的祝紅顏,就是在他的力挺之下有了開宗立派的資格,而煙赤霞則與傅青衫一向不合,當然更不希望紅塵一脈的議事廟堂上,多出一位傅青衫的代表來,於是雙方爭論不休,最終的結果,就是按照古法,要求祝紅顏煉製一件仙品法寶,什麼時候煉成了,什麼時候才能正式的開宗立派。
於是神女成了祝紅顏的目標,淮南巫家亦是在傅青衫的示意下,重新開爐製造神女。
這一等,就是十幾年,至到今日,神女出爐,並且二度逃出碧落紅塵的手掌心。
而在這個抓捕神女的事件中,蘇橫波的出現就很可疑,既然他師父與祝紅顏明顯不合,為什麼會派他來協助祝紅顏?
不過這個疑問莫南沒辦法給林達答案,以他的地位,參與不到這種程度的機密。
以上信息並非林達特別關心的,只是順道問問,碧落紅塵的派內糾紛他沒興趣,他在意的,是從莫南口中問出的另外兩個狀況。
祝紅顏正在吳州巫家大宅裡養傷。
蘇橫波親自回白玉京為祝紅顏取藥。
唔……
林達摸著鼻子,仔細考慮著。
半響後,他有了決定。
現在只為難另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