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福星大事記 第六卷、誰家天下 117、夢南柯
    「你們兩個各寫一份五千字的檢查,明天午飯前交給我!」在我睡得迷迷糊糊中,一個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並且越來越大,似乎在極為強勢地教訓著什麼人。「對於你們的處理要看李忠同學的結果再說,不過你們還是要作好心理準備……」雖然被訓的人一直沒有吭聲,可這個聲音還是不依不饒的頑強持續著。

    「李忠?這個名字好像很親切啊!」似夢似醒當中我捕捉到了這個名字,並且意識相當執著地粘在了上面。「這應該是一個我認識的人,並且相當熟悉……一定是這樣的……可他究竟是誰呢?似乎我的敵人和部下當中,都沒有名字如此短的人……」這真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而且似乎線索很少,我努力追尋著那個答案,但卻有些力不從心。

    「徐醫生,李忠同學的情況怎麼樣?」那個聲音終於結束了喋喋不休的指責,轉而換了十分懇切的詢問語氣。

    「不用擔心,目前情況比較穩定!」一個男人用平靜鎮定的語氣作了出了回答,而且似乎發聲點據我相當的緊接。

    同時在某種強有力的干預下我的眼皮裂開了一線,一縷亮黃色的光線透了進來,不過一時的明暗變化難以使視網膜迅速適應,因而只是幾個分不出顏色的影子晃動了幾下。迅速的眼皮又在重壓下合攏,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

    「瞳孔、脈搏和血壓都很正常,對口腔和鼻腔的檢查也沒有發現嗆水的跡象!」那個平靜的聲音更加自信,可能是因為獲得了足夠多的證據。

    「可是他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先前的聲音卻還是顯得焦慮不安,不過依舊保持了對後者專業水平足夠的敬重。

    「應該是在水裡時劇烈掙扎造成了脫力,同時過於緊張了。我一會兒給他輸一瓶葡萄糖,晚飯前應該就會醒過來!」那個平靜的聲音雖然只是敘述,但卻讓聽著的人不自覺地恢復了信心。

    「那就好……」先前地第一個聲音終於送了一口氣,似乎心此時才回到了肚子裡。

    「我就說什麼事都沒有。這個小子不過是嚇暈了!」這時一個讓人十分討厭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給我的直接印象就是一個小丑似的角色。「老師您別擔心,也不用麻煩徐醫生,交給我的話抽他三四個嘴巴」,

    「你給我住口!」這種荒誕的論點終於引來了第一個聲音的再次爆發,據我猜測已經聲色俱厲了。「文裘,你的檢查改在明天早飯前交給我,否則我將提議學校給你嚴重警告處分!現在你馬上把李忠同學送到醫療室去,並照顧他直到醒過來為止。高猛。你也是……」

    「至於嘛……」那個「小丑」嘟嘟囔囔靠近了我,接著我就感覺身體飄了起來。雖然是從兩邊被架住,但不得不說還是非常不舒服。

    「送李忠同學……難道『李忠』就是我?」我地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好像一道閃電劃過黑夜。這似乎是一中可能性非常大的判斷,至少從現在已有的跡象上來看是附和邏輯的。

    如果我是李忠的話,那麼這個名字為什麼又這麼遙遠?和這個名字相聯繫的一切東西怎麼如此模模糊糊?周圍的這些人應該是和這個名字有密切關係的,那麼他們都是誰?這裡是哪……

    飄飄呼呼當中我不斷考慮著這堆有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如此複雜的邏輯交叉關係真是令人苦惱,而且以前我曾經處理過許多遠遠比這複雜得多地問題,好像當時並沒有費過這麼大地勁兒。難道是我的腦袋突然變笨了?

    就這樣不知道在空中飛了多久。我眼前也由漆黑一片變成了青虛虛不斷晃動的光影。似乎這時我已經由一個開闊處進入了一個封閉空間,因為不止是所有地光影都變暗了,就是吹在身上的風也不那麼強。沒那麼冷了。

    「光當!」我的身體突然重重地落了下來,好在承接物還算柔軟,不過就算這樣也夠瞧的。「你們這些笨蛋,我要把你們都砍了!」我喃喃地抱怨著。就算我脾氣再好可也是堂堂太上大御所,怎麼能夠受到這種對待?

    「這傢伙怎麼這麼沉,真把我給累死了!」那個小丑似的滑稽聲音抱怨到。「真是奇怪了,看他這小身板不該這麼沉啊!難道說是貼骨膘?剛才扔他下去的時候也沒這麼費勁兒,難道是水喝多了……你剛剛,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另一個尖細些的聲音喘著粗氣回答到,聽著似乎有濃重的不耐煩情緒。「如果我想到什麼好詞不如寫在檢查上,哪還有心思和你廢話!」

    「我剛才名聽見你……難道是他?」一聲驚呼過後。緊接著我就感覺到了一陣七點八級地震的搖晃。「起來!你這個混蛋快給我起來!」

    「不要這樣……我頭暈……這是哪兒?你是誰?」受不了這種超強力的刺激,我地神智迅速恢復了過來。可眼前的情景卻令我大吃一驚,所有場景都似層相識,只是又很模糊。「你究竟是誰?」我盯著眼前那張「醜陋」的臉問到,幾乎成了鬥雞眼兒。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那張臉離我遠了些,()為了能看得更清楚些。「我是文裘,他是高猛,你真的想不起來了?」他懷疑地上下審視著我,似乎想看出作戲的痕跡。

    「哦……」我茫然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

    那張醜陋的臉扭向一邊。和邊上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的人彼此用目光交流了一些信息,應該承認那個人長得確實比他好看些。

    「來!」他們兩個彷彿經過長期演練一樣動作協調,一邊一個架起我的胳膊,推到了一扇窗前。「我們是同學還記得嗎?我們現在在海南旅遊記得嗎?這是我們班租的船還記得嗎?」

    「這……」外面碧海無邊藍天如洗,真是不錯地景色,但我怎麼也確切聯繫起這一切和自己的關係。

    「別是得了腦震盪吧?」兩個傢伙似乎顯得極為焦慮,這使我對他們的觀感也一下子好了不少,那種似層相識的熟悉感覺也愈發的強了。相信這只是我剛剛受到了某種創傷的緣故,慢慢一切都會想起來地。

    「看!那邊是銀灘……那邊是我們的飯店……那邊是海灘浴場……」但似乎這兩個人卻不願意就此放棄,繼續不斷作著各種引導。

    外面的景色確實越來越感到親切。但是給我的確實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莊周對於自身本體的懷疑過去一直認為是個笑話,可此時此刻不知怎麼落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看到沒有,中午我們就是在水上樂園的餐廳吃地飯,我還搶了一隻鹽炯對蝦!」他強制地將一個望遠鏡架在我的眼前。「那些正在坐快艇衝浪的日本旅行團,中午在餐廳裡不就坐在我們臨桌嗎?」

    「等等,日本人?」我一下子愣住了,自己伸手托住了望遠鏡。「日本人怎麼這樣?他們怎麼不是黑眼睛。還什麼顏色的頭髮都有?」

    「日本這麼個開放性、多民族的國家什麼人種沒有,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文裘對我的問題嗤之以鼻,急速地搶白道:「你說巴西人的血統裡有多少葡萄牙、意大利、非洲、印第安的成份,美國人又該屬於什麼種族?這樣的常識你怎麼都不記得了?」

    我坐回到病床上,感覺腦子非常地亂。「那日本人裡……和族血統佔多少?」我迷迷糊糊地問到。

    「不到百分之七吧!」另一個人非常關切地說:「你真是得盡快恢復,這個都記不得了你下學期地考試可怎麼辦?」

    我躺在床上拿起了一本書,不過書和床都是我自己的。從海南回來已經十幾天,我一直沉浸在這幾本突發奇想買下的書裡。

    「……慶長六年(01),德川家牽涉入發生在奈良對退休將軍諸星清氏地未遂行刺事件中,雖然在諸星清氏本人的斡旋之下並未遭到幕府的嚴厲處置。

    但是卻引起了德川武士集團內部的劇烈動盪。在其後的三年裡。德川家門下旗本直至家老的各級武士當中,出奔、放逐、切腹、遭到暗殺的人數,達到了四百以上……」

    我放下了手裡的書。這段文字已經看了不下30遍,但卻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歎一口氣爬起來打開電腦,在遊戲文件夾裡找到了一個古怪的圖標,那是一個圓圈裡按十字形排列的五顆五角星。

    隨著一陣音樂響起,屏幕上一副用古典浮世繪筆法描繪地金戈鐵馬畫面緩緩橫向移動,同時一段行書的文字逐個出現在畫面上:「四百多年前的日本戰國末期,是一個黑暗混亂的時代,戰火與殺戮成為了主旋律。無數為後世聞名的武將應運而生,為結束這個時代而不停拚殺。

    終於,在他們當中有一個特別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從一個寂寂無名的……」

    「叮∼當∼當。鈴∼當當!」這時電話鈴突然響了,我抓起來一聽原來是文裘。「來我這兒搓幾圈,人我都約好了!」

    「馬上到!」我喊了一聲掛上電話。此時屏幕上片頭已經過完,正在最初選項頁上。直接點到「退出」,我關上計算機匆匆跑了出去。

    ……………(全書完)…………

    關於本書不得不說的話(結束語)

    敲下了最後一個鍵,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字符,看看窗外,說不清楚此刻的感覺是輕鬆還是失落。將近三年了,想起這段歷程我自己也唏噓不已,悲傷和失落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激動與喜悅。

    這本書的誕生是源於早期起點幾篇日本戰國文引發的興奮,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興起了在網絡文學這一領域上一展身手的願望,雖然當初確實是激情熾熱,但現在想起來也確實是有些草率了。

    直到寫了一段時間後我才知道,在當時的背景下此類題材作品的簽約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並且挨罵一定無可避免。「姑且先寫著,反正就算改寫別的我也未必有資格簽約!」面對之前幾位優秀的戰國文作者的紛紛離場,我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不知不覺中就這麼寫了一卷又一卷,一天接一天的過了下來。在那段日子裡我卻遇到了越來越多熱情的讀者,受到他們的感染我才逐漸真正找到了寫作的意義:筆下所寫應該真正是心中所想,為了迎合任何潮流口味的作法都不過是給自己上了一套枷鎖而已!或者你可以認為這是我個人能力不足的「酸葡萄」心理,我告訴你也未嘗沒有這樣的因素。

    感謝諸位至今堅持的讀者大大能容忍我這麼久,包括那些為了我好,勸我早些TJ的。更有起點的責任編輯黃泉、胡說,簽約編輯痱子,甚至不屬第四組的驚悸,對他們幾位為本作費的心我在此深表謝意,想必壓力也曾經承受了不小吧!

    好也罷,壞也罷,《戰國福星大事記》在今天算是正式結束了。我此刻的心情竟然是些許遺憾,些許的留戀,還有些許的酸澀。正如「世上無不散之宴席」,只能對您眾位輕輕地揮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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