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福星大事記 第五卷、天數 98、業餘者的悲哀
    「主公……主公……」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叫我,雖然不大但很很清晰。「已經凌晨兩點了,快到時候了!」確實有人在叫我。

    「嗯?」我一下子變得清醒了些,但依舊覺得腦子倦倦的,身上暖暖的。「已經到時間了嗎?」我一抬頭差點兒碰著櫻井佐吉的鼻子。

    「是!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大家都準備好了!」櫻井佐吉報告到。

    「哦!」這時我才注意到,黑洞洞的屋子裡靜靜地坐著幾個人。雖然沒有點燈,但是藉著從窗子裡射進來的清冷月光大概還能看清楚。低頭看了看,我的身上蓋了一條毯子,而虎千代則依舊在旁邊邊睡得呼呼有聲。我記得我是一直在和石川他們幾個聊天等待的,不知怎麼的竟然睡著了!

    「還真是爺倆,這種時候也能睡得著!」新八郎在一邊嗤嗤地笑到。

    「主公真是有大將風度,這等小戰自不會放在眼那!」石川忠綱則是輕輕地說到,他坐的位置最為靠外。十多年來的武士生涯的磨礪,使他身上已經看不到多少當年那個大盜的影子,真是越來越像個武士了。

    我低頭替虎千代往上拉了拉毯子,他低聲呢喃了兩句翻個身又睡了。看著他我忽然有些想笑,居然如今我也像個孩子一樣居然睡著了。「那邊的動靜怎麼樣了?」我頭也不抬地問到。

    「剛剛傳信說他們聚集在了鎮南口外,想來很快就要過來了!」伴長信在另一側回答到。

    「哦,已經聚起來了嗎!」我停住手,抬起頭看著他黑暗中的身影。「我們的『大魚』游出來了嗎?」

    「還沒有!」他在黑暗中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可能是搖了一下頭。「我派進去的兩個人都是高手,在裡面掩藏的也很好。後半晌的時候有一個人趕過來,並且一直在和幾個盜賊首領秘密商議這什麼。不過根據我的人觀察並回報,那應該也是個煙幕,雖然氣勢很足但不會是條『大魚』。恐怕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浮出頭來的!」

    「會不會就此縮回去呢?」我有些擔心。要不是想搞清楚事情地真相,我才不會和他們「玩」呢!

    「卻也未必!」這時石川忠綱卻又插話進來。「能夠在主公一下榻就著手準備,這至少就說明了兩點:第一、他是從大營一路跟蹤主公過來的;第二、這個人十分的有決斷。綜合這兩點來看,除了他是和主公有密切關聯的大勢力沒有別的解釋。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既然下了這麼大的一筆賭注,起碼要親眼看到個結果,不然往下就有可能失掉了百年難遇的良機!」

    「為臣也贊同石川大人的這個看法!」伴長信也在一邊點頭,這回這兩個數十年地老對手居然觀點一致。

    「哦……」聽他們這麼一說我心裡稍稍塌實了些。不過又升起了絲絲的期待。

    「來了!」櫻井佐吉突然出聲提醒到。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察覺了,因為從南面大約是鎮口的方向傳來了狗叫聲。沒錯,就是狗叫聲!開始是一兩隻,接著逐漸蔓延引發了全鎮的大吠。一座原本只有在西北角娛樂區還有些人聲的安靜小鎮,逐漸變得喧嘩了起來。

    此時的月亮已經向著西面偏斜了下去,更多的光輝灑進了我們這間屋子,藉著越來越明亮的光芒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其他人的臉。石川忠綱和伴長信在彼此對視了一眼後,一起神情古怪地看向了我,眼睛裡的神情非常清晰:「真***夠業餘地!」

    且不說忍者和高明地盜賊都有對付狗的手段,就稍微有點常識襲擊我們這裡也用不到穿過半個鎮子吧?我現在懷疑那個策劃者根本就沒有成功的打算。或者就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怎……怎麼了?」虎千代半支起身揉著眼睛問到。連他都被吵醒了。

    「可以醒醒了,我們隨時可能進行戰鬥!」我這樣對他說到。

    其實這也是我樂於接受這場「遊戲」地原因,出戰九州以來他還沒有在近距離上看到過敵人。今天的這種方式也許真的不錯。

    「真的!」虎千代立刻睡意全消,伸手拿起了身邊的短筒鐵炮,不過並沒有忘記槍口朝上不衝著人。

    我無聲地笑了笑,這孩子對待戰爭的態度更多地遺傳了他母親那一方的基因,更確切地說有些像新八郎了。不知道這算好算壞,可能他這種性格更適合作一名戰將,不過隨著歷史的進程他也可能趕不上什麼了。

    既然這些拼湊起來的襲擊者沒有什麼顧忌和章法,所以在速度上就顯得很快。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的光景,他們就來到了大門前,並且似乎試探著推擠著正面地大門。

    「什麼人?」櫻井佐吉在低低地喝問了一聲。同時我也聽到了在屋後地走廊衛有兩聲嚴厲的低語。難難道說真是煙幕過後令藏著殺機,看來真有可能是一次詳盡周密的計劃。

    後面的拉門打開後,兩名忍者帶了一個人進來,居然是我一直沒有管他的小梅因赫爾。「你怎麼起來了?」我奇怪地問到。

    「殿下!外面的聲音如此吵鬧,請問是不是遭到了強盜的襲擊?」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到。

    我不禁為這些襲擊者感到悲哀,居然還沒開始就驚動了如此多的人。「不是普通的強盜,而是一次針對我個人地襲擊。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所以你盡可以回去休息。哦,如果太吵就把耳朵堵上!」我輕鬆地回答到。

    「作為一個上帝的僕人。我不能坐視邪惡在眼前發生還不聞不問,請允許我參加這場戰鬥!」他帶著滿腔宗教的虔誠說到。

    「隨你吧!」我現在沒有心思和他矯情,向著邊上的角落裡指了指。

    他安靜地走過去坐在那裡,那兩個忍者也在伴長信的示意下緊緊跟在他的身邊。

    大門上了三道門栓,又用兩根原木從後面頂住,雖說算不得特別結實,但是僅靠幾十個人從外面心不同力不齊的擠撞,那是無論如何也弄不開的。外面的人經過一番「努力」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似乎又在想別的辦法。

    大約又過了七八分鐘,幾架梯子搭在了大門兩側的牆頭位置,牆外的嘈雜聲猛地又大了些,可能是在決定由誰來擔任首攻這個「榮譽」。我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出了屋門。

    「主公,請小心!」櫻井佐吉提醒到。

    「我要是連這些人都不敢面對,那麼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好了!」我忿忿地說到,但腳步也停在了外廊上。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跟著走了出來,站在了我的身後。

    後面和兩側一直也沒有什麼動靜,巡視的工作由十幾個忍者負責。其他人都在前面,八名近衛武士成一排站在廊下,再外面是十個忍軍,每人手裡此刻都拿著一隻鐵炮。

    「別用鐵炮,用弓箭射登上牆頭的人!」我看到忍軍和近衛武士已經端起鐵炮開始向牆頭瞄準,急忙阻止到。估計只要鐵炮一響這些人就得作鳥獸散,躲進平戶的大街小巷還真是件麻煩事。

    我這次出來並沒有隨身帶上弓箭,石川忠綱的忍軍也沒有預備,但是這個聯絡點兒的庫房裡倒是陰錯陽差地存有五把長弓,還有兩斛不知道什麼年代留下的羽箭。用這玩意兒倒是可以堅定外面那些人的信心,因而也被擺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是!」五名武士立刻放下鐵炮拿起長弓,搭上羽箭向指向牆頭。這時吵嚷中已經有六七個身影出現在那裡,接著月光看的相當清楚。

    「嗖、嗖、嗖……」在我示意之後弓弦發出了幾聲輕響,輕巧的羽箭飛向了牆頭的目標。因為自始至終我們這裡也沒發出什麼聲音,所以襲擊者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啊!」

    「媽呀!」

    五支羽箭有四支命中了目標,但除了一支命中腦袋外其他都是射在肩頭一類的位置。不過慘叫聲中登上牆頭的黑影卻全都掉了下去,接著就是慘叫聲又在牆下響起,可能是砸著下面的人了。

    我不經意地撇了站在左前方的安田國信一眼,他沉靜的站在那裡弓上又搭起了一支箭,不過並沒有拉開。我不禁暗暗點頭,剛才命中敵人腦袋的那支箭就是他射出的。

    突如其來的傷害使外面的人亂了一陣子,但是慢慢地又平復了下來,可能是在對傷害的程度進行了一番評估之後,即便是有了準備的「獵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是已經被發現(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就索性放開,又過了1盼鍾之後大門發出了沉重的撞擊聲。

    「真想不到,他們居然還帶著擂木!」敵人的充分準備多少讓我感到有幾分意外。

    「回稟主公,這些傢伙只怕是把哪家民房的房梁或者柱子拆了!」石川忠綱非常「嚴肅」地說到。

    不過怎麼說襲擊者們也算找到了相對趁手的工具,在撞擊了兩分鐘後終於有了成果,經過一個階段的搖搖欲墜後兩扇大門轟然倒地。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只怕平戶町除了植物人外都已經醒了。

    襲擊者懷著興奮的心情衝進院子裡,不知道被許下來什麼好處而顯得有些爭先恐後。可一進入院子前面的二十幾個人就停下了腳步,不過還是被後面的人推著往前移動。

    正前方,二十隻鐵炮正張著黑洞洞的槍口等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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