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福星大事記 第五卷、天數 78、忠義仁德(上)
    「光當!「一聲沉重的碰撞後大門在我身後關上了,把喧鬧的街道隔絕在了這座幽靜府邸的外面。雖然隔絕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卻隔不斷人們對我的崇敬,也隔不斷我此刻的好心情。

    「主公辛苦了!」留守京都的家臣和僕人們在總管井上的帶領下,在院子裡排成五排,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禮問安。因為大多不是武人,所以聲音倒是算不得如何洪亮。

    「你們也辛苦了!」我翻身跳下戰馬把韁繩交給緊跟上來的石河貞友,平易近人地也撫慰了眾人一句。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各自的特性,但大多數依然只能被定義為普通人。這個理論看起來似乎有些矛盾,可實際上這卻是再樸素不過的真理,因為那些「特性」通常對自然和社會實踐沒有太大的影響力。

    可也恰恰是這些人,卻也代表著這世界上最基本的社會運動力量,那些英雄人物的傑出「特性」往往也是通過這些普通人來起作用的。

    來到書房後鶯和阿雪急忙地幫我卸去了衣甲,雖說已是冬季但還是浸上了汗漬。通常不是行軍時我大多數情況是坐馬車的,可今天卻是在馬上正襟危坐地擺了一上午的姿勢。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人們能夠把我看清楚。

    清州的會議結束了,與會的每個人都在大體滿意的基礎上留有一些遺憾。似乎看起來吃虧最大的是我,但我並沒有因此而表現出任何不滿,為了維護織田本家的利益反覆爭取,終於逼迫「猴子」從生野銀山的每年的收益裡擠出十萬貫獻給織田本家。他以後能否做到我不敢保證,也完全的不管心,反正我的名聲是創出去了。

    另外在領地上的步步退讓也讓我在中下級武士中得到了極好的名聲,原本這次已經被我直接控制地地方裡都沒有大的領地改易,這與柴田勝家和「猴子」會議還沒結束就急急地下手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至於把丹後一國送給丹羽長秀以換取若狹滿足柴田勝家的作法,更加是在尾張舊族裡替我贏得了極高的感情分。

    不同尋常的事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那就只能稱之為「妖」了,可你們看我的像是個「妖」嗎?在會議的最後階段我提出了自己地要求,那就是把伊勢南部五郡的支配權交給我,理由也非常簡單:此次我手下立功的人員非常多又讓出了丹後,不拿到些東西就實在說不下去了。

    別的人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和我頂牛,就是織田信雄在嚥了幾口唾沫後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已經得到了尾張,這點損失還受得了。

    之後我就很快地回到了京都,這個因清州會議而暫時被冷落了的地方。其實誰都清楚。今後的真正較量還會在這裡展開,為此我已經作好了準備。不過一進市區的所見所聞,卻比我預見的還要好的多。

    「先不要收起來!」我正坐在茶几旁邊舒展著筋骨,就看見阿雪指揮著兩個侍者正想把我剛脫下來那身已經掛在架子上的盔甲抬出去,手裡還拿著一個小巧地毛刷子,就急忙出聲阻止到。「簡單地清理一下就可以了,回頭我還是要穿的!」

    「在京都主要是和公卿們的拜訪,有必要穿著盔甲嗎?」阿雪和兩個侍從都停在了那裡,有些詫異地問到。

    「要是穿這麼一身去見公卿們……好像是有點兒怪異啊!」想到那個樣子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該不會嚇著那些傢伙吧?「我們在京都地這段時間裡也不總是和那些公卿打交道。時不時的還要到街上去轉轉。那時我還是要穿這身盔甲。而且也不必擦的那麼金光閃閃的!」

    「您要穿著這身盔甲經常上街嗎?還是在京都的大街小巷裡?」鶯也錯愕地插了進來,在上下打量了那身盔甲一番之後她稍微退後了兩步,更加仔細地品評了起來。

    這身盔甲的檔次確實不高。從某種角度上說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寒酸。頭盔是在中層武士中最為常見的鐵製頭盔,只是吹返和前立略顯華麗些,不過一不見金蔚繪二不見琺琅彩,頂多也就是些低劣的鐳金而已;盔甲是暗紅色的為主基調的大鎧,漆皮雖然完整但卻已不鮮亮,一動起來某些甲葉子也會發出不自然地響聲,可能在某些部位已經鬆動了。

    也許對一個一般武士來講這件盔甲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要是體形再長得高大威猛些,說不定還真能唬住一批人。可這件盔甲如今是穿在我的身上,一貫以富貴奢華著稱的諸星參議清氏殿下來說。就不止是寒酸,而簡直就是「掉價」了!

    鶯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這身鎧甲的絲毫好處,伸手又摸了摸,捏了捏裡面的裡子。「這身盔甲如此的笨重,您老穿著不是太不舒服了嗎?」一番審視後她還是不能夠滿意。

    「剛才進京時你也是看到的,為了那種效果辛苦些卻也值得!」我微笑著說到,剛才在街上遇到的情景彷彿又回到了我的眼前。

    由四國和海外籌來地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到了京都,因天災和戰亂造成的恐慌平復了下去,雖說這裡已經有些年頭不打仗了。但是多年來形成的心理陰影卻不是那麼好消除的。儘管這幾個月來京都受到的實際傷害非常有限,但是卻十分有效的勾起了人們對過去那些災難的記憶。

    朝廷失去權力已經有很多年了,因而學會了如何在強權武力的保護下卑微地活著;京都已經被征服太多次了,因而百姓早就失去了抗爭的血性。他們的要求非常簡單:不受殺戮,能讓他們活下去,這似乎就已經是足夠了!

    基於上述理由,織田信長似乎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雖然他的脾氣有時未免大些,但只要是老老實實的作「順民」他一般都不會難為。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好像也足夠強大,這樣就避免了京都再次遭受那些外藩大名軍隊的蹂躪。如果將來他再能統一全國的話,那麼京都人到外地去也許還能更加被高看一眼呢!

    可世間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就這樣一位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卻轟然倒下了,京都的命運非常有可能再次變得悲慘不堪,他們是多麼的希望有個人再來「管理」他們一下啊!

    羽柴和柴田的軍隊都沒有進京,但是織田信孝和織田信雄他們可是親眼見了的。這兩位殿下表現出來的氣勢實在是不敢恭維,不管怎麼說京都人還是見過些市面的。唉!他們再次為自己的前途憂慮了起來。

    就是在這個時候,另外一支軍隊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雖然這支旗號、鎧甲統一飾以「諸星丸」文飾的軍隊人數並不多,但他們帶來的大量物資;裝備的精良鎧甲和武器;以及明顯表現出來的那種素質,都使京都人那本已飄浮不定的心再次受到了震撼。「這才是能夠保護我們的勢力啊!」很多人都在心裡這樣想。

    京都的局勢雖然緊張,但並沒有到災難降臨的地步,可周圍幾個藩國的情況實實在在地受到了災難。在京度的局勢穩定後對於那些聚集在郊區但沒有獲准進入的災民,也見到了和京都人相同的情景。因為他的災難痛苦更加深切,因而造成的震撼和引起的希望也更加強烈。

    我在進入京都的時候受到了數萬人伏地跪拜的迎接,如潮的讚美中是此起彼伏的叩頭聲。這個時代日本人嘴裡一般不會出現「萬歲」這個詞彙,但是他們那種發自內心的頂禮膜拜我是感覺到了,有這樣的民心眾意還愁我以後回不來嗎?

    走在街上大的那一刻,我甚至感覺到整個天下已經落到了我的手裡,一種飄飄搖搖彷彿置身雲端的感覺籠罩著我的全身,那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要不是我刻意地壓制了一下,極有可能就會表現出一副忘乎所以的樣子。而能夠保持清醒的原因,就是我想起了織田信長!

    「……殿下……殿下!」看我坐在那裡半天都沒沒有反映,鶯忍不住連著叫了我兩聲。

    「既然我花費那麼大力氣救了近畿的百姓,那麼總得讓他們知道吧!」我回過神來後笑著說道:「那麼多糧食可是花了無數的金錢才買到的,尤其是在眼下這種大災的年景裡。如今近畿正處在一個新舊交替的時候,讓百姓們記住我的好處總是必要的。也許在我個人名聲是已經夠了,現在是在替諸星家在掙!」

    「您之所以穿著這樣一身簡樸的鎧甲在街道上走,也是為了在百姓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了?」鶯確實是冰雪聰明,一聽我的話音就明白了。

    「嗯,正是這個意思!」我咧著嘴點點頭,露出了一臉苦相。「如今這個時刻非常敏感,我既不能顯得過於張揚又不能折了人們的信心,過於奢侈難免令人離心離德,可寒酸了讓人猜疑實力。作個公眾人物實在是不簡單,你們說我容易嘛我!」

    「噗哧!」阿雪沒有忍住,一下子被我的裝模作樣逗笑了。

    「可我卻覺得殿下的作法,似乎還有可以調整的地方!」鶯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微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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