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雒神自別墅門口離去,莫文轉頭看著雲乾豐道:「乾豐,你不告訴他關於蝶舞會身後的那個勢力,是不是怕他會一時衝動去找他們?」
雲乾豐點點頭道:「是啊,曹氏集團一向作為我們雲氏集團的對手,他們的勢力你是知道的,而且曹天運的功夫也不比你我兩個差多少,再加上他的左臂右膀靈猴、搗天霸兩個人,恐怕阿神他也討不了好。」話說的很客氣了,因為即使雲乾豐和莫文兩個人對上那三個人,也不敢說可以穩贏對方的。
莫文點點頭,沉凝的目光中隱現擔憂道:「阿神這個孩子,不僅武功高的離譜,而且他的智慧也不簡單,否則今天他就不會問我們蝶舞會身後有沒有另一個勢力的存在了。哦,對了,乾豐,今天夢兒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肯見阿神呢?我看她今天的精神不錯呀!」
「唉!這些天,夢兒身上的寒氣一反常態,從以前不定時的猛然發作到現在它竟然開始慢慢的增長了,這不是好兆頭,寒氣這樣緩慢的增長著,我們以後很難用真氣壓制住它了,等到寒氣增長到了極限,夢兒的病就危險了,唉!」提起雲夢迪最近的狀況來,雲乾豐滿臉擔憂的蹙起了眉頭。
「乾豐,夢兒她吉人自有天象,一定會好轉起來的,你就不要太擔心了。」莫文在邊上安慰道。
「夢兒她前兩天發現了自己的這種情況後,就常常發呆,昨天她忽然又對她的母親提起了以前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在她短暫的一生中,不會有愛情的出現,也不應該有愛情的出現,她不想連累別人痛苦一生。」雲乾豐淡淡的說道。
「她在逃避!」莫文的話一針見血。
「也許是!」雲乾豐長歎一聲。
站在二樓落地玻璃的陽台上,目送著雒神的身影緩緩消失,雲夢迪恬靜絕美的面孔上閃過一絲黯然與不捨,輕輕的咬了咬有點紅潤的下嘴唇,心中渭然一聲悲哀長歎。
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到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輻射出一圈朦朧的白色光環,使的身穿白色睡衣的她更像一尊來自仙界的女神,高貴典雅,美麗溫和,讓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不禁泛起一種好親近又好遙遠,好溫心卻不敢有絲毫褻瀆的微妙心理。
感覺著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寒氣,雲夢迪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越來越喜歡曬太陽了,望著遠方的目光淒迷而蒼涼,惹人好不愛憐,她輕輕開口道:「媽媽樣做對不對?」
陪在女兒身旁的鄭淑嫻的絕世的容顏與成熟的身體散發著不可抵擋的嫵媚,形成了與雲夢迪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美麗,此時卻彷彿老了幾歲,一些魚紋偷偷的爬上了她本是光潔的眼角;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夢兒,阿神每次來,我都可以看到他看著你時眼中那份濃濃的深情,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媽媽,但是,我卻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人,我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我不能夠陪他度過一生一世,所以我不配擁有他的愛。」雲夢迪的聲音低沉緩和,語氣中透著一絲讓人心酸的哀泣。那是對自己命運的控訴,還是對喜歡自己的那個男生的憐惜!?
鄭淑嫻的眼中泛起一層水霧,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道:「夢兒,千萬不要這麼說,你會好起來的,老天有眼,你一定會沒事的,答應媽,以後不要在胡思亂想了好嗎?相信媽跟你爸,我們一定會找到治療你的方法的。」
看著母親擔憂的看著自己好像快要流出淚水的雙眼,雲夢迪還能說什麼,只能輕輕的點點頭螓首,低下頭的美麗雙眼閉合了起來,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著,讓人看不到裡面的顏色。
雒神一路走出來,心中對自己問雲夢迪的父親,那個蝶舞會身後有沒有什麼勢力的時候,雲乾豐眉宇間閃過的那絲猶豫很是懷疑,不過自己現在要回大陸去找「殘陽雪蓮」,也顧不上那些事情了;對於雲夢迪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能見他,雒神心裡只是單純的認為也許她是真的不舒服,他又何嘗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他不願意去想罷了。
飛機自空中劃過,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雒神再一次坐上了回大陸的飛機,抱著滿腔的希望去尋找那傳說中的「殘陽雪蓮」。
天威,天威是個幫派,而且是個很大的幫派,有多大?聽說天威幫的手下達到了好幾千人,只要是在台灣黑道上混的,只要聽到」天威幫「這三個字,渾身都會顫抖一下,眼中流露出驚懼的神色。台灣道上,天威幫對其他黑道幫派來說,就像天威一樣充滿強大的震懾力,因為它才是名副其實的台灣第一大黑幫,其勢力範圍籠罩了整個台灣省,有些觸角甚至已經伸到了大陸;當然像「天威」這樣大的幫派,它總會有一個光明正大擺在世人面前的軀殼來作為掩飾,而「天威幫」的幫主曹天運,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台灣第二大企業集團——曹氏集團的總裁。在台灣,其經濟勢力僅僅排在雲氏集團的下面,就可以知道它的實力是多麼的雄厚了。
此時,在曹氏集團的第二十一層,也就是最高層的總裁辦公室,兩張可容四人坐的寬大沙發,後面靠牆處是一個酒櫥,裡面擺滿了各種百年以上的名貴好酒;寬大的落地玻璃前面是一張辦公桌,桌上擺放一台電腦,一些帳本鋼筆什麼的,簡潔的設置,明快的色調,乾淨的空氣與陽光,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出了主人的非比尋常。
曹天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處於男人創業的黃金時期,健壯的雄軀給人以強大的威懾力,精短的頭髮,方臉高顴,刀眉鷹目,鷹勾鼻,消薄的嘴唇緊抿著,整個臉部勾畫出一道強硬的輪廓,一股霸氣不經意的透體而出,充分說明著這是一個黑道霸主,這是一個危險人物,同時這也是一個能讓女人深深著迷的男人。
此時的他背靠著椅背,深邃的雙眼在開合閃閉間,偶有一道精芒洩露出來,顯然不知道正在沉思著什麼。
「嘟!嘟!嘟!」連續響起三聲敲門聲,曹天運睜開眼睛,緊盯著房門,沉凝的聲音響起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個頭不高,混身上下消瘦的沒有多少肉的年青人走了進來,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兩腮乾癟了下去,就顯的嘴巴有點突出,有點像猴子,不大的眼睛靈活的轉動著,就連走路的姿態都怪模怪樣,並一臉的得色,得意洋洋的用手把頭上稀疏的幾根黃毛捋了又捋,聲音尖細而陰柔:「大哥,有消息了。」
「哦!快說來聽聽。」曹天運的雙眼電光一爆,殺氣湧現,坐正了身子,對於幾天前自己管轄下蝶舞會的覆滅,他沒想到在台灣竟然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讓他很是惱火,也暗暗心驚,因為從蝶舞會幾乎被屠殺殆盡的現場來看,來犯者只有一個人,那絕對是一個可以與自己匹敵的難得一見的高手,但是他想來想去,在台灣有這樣的身手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對頭雲氏集團的雲乾豐和莫文,再加上自己三個人而已,而且以自己的瞭解,雲乾豐和莫文雖然武功高深,但是還沒有到那麼殘忍的地步。
再說,那個蝶舞會的頭目的頭顱很顯然是被一門十分剛烈的內功拳法給擊的粉碎的,那種功夫的駭人威力讓曹天運震驚不已,對於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消息,不禁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大哥,蝶舞會覆滅的那個夜晚,有一個兄弟那天晚上有事,所以沒有去夜總會,也因此躲過了一劫,而這個人也是曾經見過那些被救走的女人的兄弟裡的其中之一,他昨天上街的時候看到了被救走的那些女孩子裡的其中一個;當時,那個女的正跟一個男的在一起,據那個兄弟說,他本想跟蹤下去的,但是被那個男的掃了一眼後,他差點沒被嚇的腿軟的坐在地上。」
其實當時,在租賃房子的時候,雒神看到那個混混面帶異色的不斷偷偷看著秦小薇,還以為那個混混想要對秦小薇見色起義呢,所以就掃了他滿含警告意味的一眼,差點沒把他嚇爬下,卻沒想到那個混混根本就是蝶舞會的成員。
曹天運「唬」的站了起來,全身的霸氣隨著起身迅速升騰而起,狂飆直盪開來,席捲了整個辦公室,直覺告訴他,那個蝶舞會的小混混所見到的那個男的,就是屠滅蝶舞會的高手,所以他一時抑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戰意,眼中有如實質般的精光電芒連閃,沉重如山嶽的氣勢直壓的靈猴黃柏臉色大變,一步步的後退,並奮起全力,苦苦抵擋著曹天運霸道的氣勢壓迫,心中暗暗叫苦不已。
過的片刻,曹天運激動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氣勢消退,眼中精芒也慢慢斂去,黃柏終於長舒一口氣,暗道:總算是完了!
重新坐下來的曹天運問道:「有沒有調查清楚那個人是誰?」
黃柏臉上帶著一點不敢相信的神色,恭敬的答道:「有,大哥,那個人的資料都在這裡了。」說著把手裡的一個資料包放在了曹天運的面前。
曹天運奇怪的看了黃柏一眼,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臉上流露出那麼奇怪的神色;把資料包裡的資料拿出來看著,如果雒神在的話,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那些資料裡幾乎包括了他來台灣以後所發生的所有事;當然,既然說是幾乎,那就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了,比如中華神龍這件事資料裡就沒有。
曹天運看著資料,看著看著,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看完之後,臉上也顯出一絲不敢相信,他把那些資料一丟,有點質疑道:「你確定是他嗎?」
雖然不敢相信,但黃柏還是拍著他消瘦的胸脯,肯定道:「我辦事,大哥還不放心嗎?沒錯,就是他。」
「雒神,十八歲,來自大陸的特派生!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曹天運閉上眼睛沉思起來:他的心裡真的有點不願意相信雒神就是那個可以和自己匹敵的高手,就是那個屠滅了蝶舞會將近六十多號人的那個冷血高手。天呢!他心裡呻吟一聲,十八歲就有這麼厲害的功夫??那是個怎麼樣的概念啊!想想自己從一出道開始打拼,到後來,即使坐上了這個台灣黑道霸主的位子,他的功夫也絲毫沒敢放下,果然,黃天不負苦心人,經過堅持不懈的鍛煉,終於達到了今天這樣驚人的地步,相信即使碰到那些什麼可笑的被無知的世人評為世界八大絕頂高手之類的人,自己也有信心一較高下;但是今天,此時此刻,「雒神」這兩個字卻像千均的巨磬,恨恨的敲震著他自信滿滿的信心,這麼年輕就有了那麼厲害的功夫,那是個什麼概念?那是在向他闡述什麼才叫真正的曠世奇才,什麼才是真正的天之轎子,。
「再過兩年,這個世上還有誰是他的對手?他到底是什麼來頭?」曹天運雙眼微瞇,低低的說著;過了一會,他面色倏然一冷,一股狠辣的逼人殺氣散發而出,冷哼一聲道:「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曹天運照樣要你的命。」
「大哥,讓我和二哥帶人滅了他!」靈猴黃柏說到殺人時,眼中湧現一陣嗜血的紅光。
「哼,你也知道對方不簡單,也知道得叫上你二哥才會有點把握啊!這樣的敵人現在對我們的威脅已經很大了,以後他的功夫還會進步,所以我們一定要盡快的滅掉他。」曹天運是絕不會留一個這麼危險的敵人存在於世上的。
「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曹天運畢竟是一個黑道霸者,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腦子裡非常的運轉著,驀然腦中閃過一個身影,於是他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顯然他的心中已有定計,果然,他開口了:「老三,還記的那個自稱是世界殺手界,一代新星的傢伙嗎?」
黃柏一聽曹天運提到那個什麼殺手界的一代新星,臉上就變的很難看,有點恨恨道:「白玉楓那個小白臉,哼,上次只是請他殺了大陸的一個小小的黑幫頭領,就跟我們要了五百萬,大哥,你難道想再僱傭那個傢伙嗎?我看那個傢伙除了會嫖女人外,武功也好不到那裡去。」
「老三,你別瞧不起人,那個白玉楓的功夫可要比你強很多,即使跟我比,也不會差到那裡去,呵,老三,別不服氣,這是事實,我們混黑道的,最主要的是要認清自己的能力,不要輕視道上的每一個人,你知道嗎?」最後一句話,曹天運的語氣變的嚴厲了很多。
黃柏還是很怕這個大哥的,扯扯嘴角,只能不情不願道:「知道了,大哥!不過,大哥,你真的要僱傭白玉楓去殺那個人嗎?」
曹天運冷笑道:「嗯,我的確要僱傭他,不過以白玉楓的武功來說,恐怕還不是那個雒神的對手,所以,你和老二帶領二十八黑衛跟在他的後面。」
黃柏眼睛一亮道:「大哥,我明白了,白玉楓雖然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但是那個雒神想要殺死他,肯定會付出代價的,到時候我和二哥就……不過大哥,你是不是也太謹慎了一些,用的著出動二十八黑衛嗎!那二十八黑衛可是專門用來對付雲乾豐和莫文的。」
「獅子搏兔,尚且全力以赴,對付雒神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你和老二再加上二十八黑衛,這樣絕對壓倒性的實力,我才可以完全放下心來,老三,這幾年來在台灣沒有了對手,你驕傲自滿了,但是,這次行動,你一定不能出什麼紕漏,知道嗎?」曹天運目射精光,盯著黃柏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黃柏心中一凜,臉色終於認真起來,眼睛中透露出堅定的神情,語氣果斷道:「放心吧,老大,我和二哥一定全力以赴,我們一定會幹掉他的。」
曹天運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了,你去找老二商量怎麼做吧,還有,順便去跟白玉楓談談這筆生意,價錢方面嘛,你可以先給他三百萬的定金,答應他,如果成功的話,就再給他七百萬,不過,那七百萬,就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拿了。」
「知道了,大哥,雖然我很討厭那個小白臉,但是我還知道事情的輕重,那我就先下去了,大哥。」
「嗯,去吧!」
看著自己的兄弟皆得力助手「靈猴」黃柏的離去,曹天運喃喃道:「也許,事情……並不像我所想的那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