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武敦儒大傳 第五卷 十 插手
    身形一閃白影一晃,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武敦儒已欺近到柯鎮惡與邱處機的身前,雙掌齊出分向他們二人推出。

    柯鎮惡與邱處機本就搶在了眾人之前,與武敦儒對面而站,加上兩個人都是那種老而彌堅的性子,雖眼見耳聽武敦儒雙掌襲來,卻是雙雙大喝一聲,誰也不肯閃退,反倒一個橫抬鐵仗掛風前掃,一個上步成弓抬掌前迎,雙雙要與武敦儒來個硬碰硬。

    若是換個場合或者換一個人,他們二人這般齊齊出手,一般的武林中人還真是不敢硬碰,大多要避其鋒芒。可現在他們面對的是武敦儒,是一個武功已接近天下五絕的武家大郎,在這樣的武敦儒手中,哪裡還容得他們呈威還手?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鐵仗單掌齊齊往己身襲來,武敦儒本是前欺的身形突兀就是一頓,左掌上翻迎著邱處機推來的掌腕間就是一帶一引,右掌下沉在柯鎮惡的鐵仗斜裡一繞,那兩人便同覺有股極大的力量,帶得自己身形不穩出手變向,腳步蹌踉間自己的出手卻同往身邊的故友轉襲而去。

    卻是武敦儒以一招斗轉星移帶得兩人如此,沒辦法,若論武功柯鎮惡邱處機與武敦儒真相差得太遠了,連內功也都遠遠不及,雖然他們要比武敦儒多苦修了幾十年,但心法上的差距卻無論如何不是下苦功就能彌補的。

    所幸他們二人在江湖中打滾幾十年,身經大下爭鬥更有千百役之多,論經驗可都是豐富之極,一見自己出手轉向了故友,便雙雙強行收招。一個雙臂較勁鐵仗下杵。一個高喝一聲全力收掌。不過兩人出手時都是運盡了全身之力,此時半途收招自是不易,待兩人強行把單掌鐵仗收住時。那反彈回勁也都把兩人胸間震的一陣劇痛,臉色也都漲的通紅,不由得雙雙撫胸大咳不止。

    武敦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眼見對手二人被他們自己出手的勁力震傷,身形又是一晃,腳步連踩又欺近到兩人身邊,雙手似徐實疾輕飄飄分按在兩人左右肩肘,掌心往外一凸一送,九陽真氣應掌而出。就聽得「啊」、「呀」兩聲大叫,柯鎮惡與邱處機卻齊齊倒飛數丈。被他們身後的郭靖與全真弟子慌忙接住,再看時兩人已面如淡金吐血不止。

    微微一曬,看著那嘴角溢血,倒靠在全真弟子身上卻還不忘向自己怒目而視的邱處機,還有另一邊半靠在郭靖身上的面如淡金劇咳不止的柯鎮惡,武敦儒淡淡言道:「二位前輩年紀大了,就算不能享那含飴弄孫之福,也應找個山水秀麗的地方頤養天年。而不是跑到他人居所滿口穢語。插手別人的家事。希望敦儒此舉可助二位前輩一臂之力,讓二位前輩能夠靜下心來修養,免得盡做些惹人厭煩之事。」

    「小畜生你……咳……咳咳……」被武敦儒這一冷言譏諷,邱處機立時就是氣血上湧,單手撐地破口大罵,無奈他一句話剛剛說了四個字,胸間便又是一陣劇痛,一口氣接不上來大咳不止,殷殷鮮血也順著嘴角直往外溢,已是無力再言。

    「大師傅,大師傅您怎麼了?」這邊的邱處機咳音未落,那邊的郭靖卻也急聲大叫起來,神情焦灼的不成樣子,豆大的汗珠已佈滿前額,卻是柯鎮惡聽武敦儒的這些話後心中又氣又火,一口悶氣無從發出竟憋悶得昏厥過去。

    要說從武敦儒出手到柯鎮惡邱處機二人受傷,這其間的過程真就如電光石光,瞬息已然了結,連郭靖等人都來不及出手援救。可要說道武敦儒雙掌上的勁道。卻也屬實不輕,因心恨他二人總是滿口穢語橫起是非,故此武敦儒出手時雖沒想致他們於死地,但也是存心給他們一個教訓,雙掌同出已用上了七成的九陽真氣。以柯邱二人的功力,被這七成的九陽真力按在胸間,沒有個一年半載的修養是休想恢復如初了。

    見郭靖在那裡急的不行,眾人自是紛紛上前探視,一燈大師深通醫道,更是早都先後與丘柯二人診脈。

    把兩人的脈象全都診過後,一燈大師才面含慈笑,和聲言道:「大家不用著急,柯大俠只是一時氣鬱引致昏厥,邱真人也只是氣血上湧才吐血不止,傷勢雖重但還危及不到性命。老衲這裡有兩顆丹藥,可培元補氣,與柯大俠邱真人各服一粒,必能吊住中氣,再慢慢加以靜養,久後便可恢復無有大礙,現下還是先送他們回房,加意看護才是。」

    聽得一燈此言,郭靖等人才都鬆了口氣,當下一燈大師先將兩顆丹藥給柯邱二人服下,隨之由郭靖與李志常分別將柯邱二人背起,一行人便急忙往門口行去,準備把柯鎮惡與邱處機送回房中靜養。臨走的時候郭靖還轉頭往武敦儒瞪了一眼,卻見武敦儒正是白衣洒然,從容地站在那裡望著自己等人。

    一行人急急出了妍園,便由郭靖當先引路,直往東廂上房行去。剛剛走出不遠,自那對面也正快步行來一行人,卻是黃藥師與黃蓉,還有楊過等小一輩眾人。

    遠遠看到郭靖胸前沾有血跡,黃蓉心中就是一驚,再看到丈夫背後這昏厥不醒的柯鎮惡,更是心往下沉,急步迎上出言問道:「靖哥你受傷了?」

    「我沒受傷,血跡是大師傅的,蓉兒你來的正好,大師傅和邱真人都受了重傷,你快安排人去準備熱水毛巾等物,等下大師開出方子後還要找人抓藥煎……」見妻子過來,郭靖腳下仍舊不停,還是大步往東廂趕去,口中也是叮囑不停。

    聽得丈夫沒有受傷,黃蓉的一顆心也都放了下來。便沒有再急著追問出了何事。一邊隨著丈夫急步往東廂行去,一邊又招呼過隨自己同來的武修文郭芙等人,有條不紊的安排誰去找人燒水。誰去找人準備病人所用的銀盆毛巾,等等諸事轉眼間已都安排妥當。

    而郭芙與武修文等人雖見大公公與邱真人傷成這個樣子心中有些驚異,但眼下情形紛亂,他們也沒敢細問,急忙依照著黃蓉的吩咐去準備諸事了。

    至於黃藥師與楊過夫婦,見到柯邱二人如此,他們心中便已隱隱猜到了原因,他們都是適才得黃蓉通知急急趕過來地,準備到妍園去給武三通與武敦儒父子之間緩衝解圍,此時見到郭靖一行人如此模樣自妍園那邊過來。這其中緣由哪還有不知的道理?

    話不多說,經過一番折騰之後,柯鎮惡與邱處機終是在東廂的兩間上房內安置妥當,一燈大師也開出了方子,自有下人出去抓藥煎熬。待看到大師傅安置妥當,有人照顧後,郭靖便把臉色一沉,不聲不響抬步便出了房間。

    郭靖一走出門口。就聽得隔壁邱處機的房門也是咯吱一聲,李志常也當先走出,在他身後還跟那三位全真弟子。四目一對,郭靖與李志常已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不用答話,當下兩人一併抬步,帶著三位全真弟子便出了東廂。

    他們一個人同是悄然不語靜靜離開,準備到後面去尋武敦儒分說,這番心思又哪裡瞞得過眾人?早在回到東廂後,黃蓉的眼睛便片刻也沒離開過丈夫。此時見丈夫沉容出房,黃蓉便知攔也無用,也沒有攔阻,只是與爹爹和一燈大師等人招呼了一聲,一行眾人便也隨在郭靖李志常等人之後,直往妍園趕去。

    「武敦儒,你給我出來……」一個寬宏低沉的清喝聲,又在妍園滿院迴盪,正是郭靖站在園中低聲喝道。李志常也就站在他的身邊。身後站了那三位全真弟子。不遠處更站有那黃藥師與一燈等眾人,包括那武三通,他此時更早都沒了脾氣,只是目光楞充地看著郭靖那如山如岳的沉穩身形,不知該如何是好。

    「郭大俠,我這裡有病人或者說是孕婦你不知道嗎?三番兩次到我這裡來示威怒吼,郭大俠就不覺有些過分嗎?」一個冷如冰珠,聞之發寒的冷凜聲音,一字一句從樓梯間傳出,就見那武敦儒一襲白衣,手持短劍緩步走了出來,滿面冰寒。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周雷韓青兩個弟子,紅茹卻是沒見。

    面容一沉,郭靖歷聲喝道:「你也知道過分?那妄娶殺母仇人,忤逆生身之父,依仗一身武功重傷輩高尊長,如此等等你可知道過分?」

    漠然一笑,武敦儒回道:「娶的是不是殺母仇人我自己心中有數,無須向你郭大俠解釋,忤逆之說我更早都認了,也不須你的提醒。至於重傷柯鎮惡與邱處機,那也是他們自找的,像他們這樣在江湖混了幾十年還如此自不量力的尊長前輩,恕敦儒沒興趣承認,受傷是他們滿口穢語應得的教訓,說句不好聽的,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放屁,武敦儒你個畜生不……哎呀,你……噗……」卻是在郭靖二人的身後,一名隨郭靖二人過來的全真弟子被武敦儒以無相劫指隔空點在嘴巴上,一句話沒有罵完就哎呀一聲吐出了兩顆沾血的門牙。

    臉色冰凜,武敦儒緩緩放下虛抬地左臂,慄聲道:「李志常,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若你全真教再有人敢對我口出穢語,休怪我手下再不容情,對你全真教的人見一個殺一個,拼著領個濫殺無辜之名也要滅了你的教派道統,不信你就試試。」

    「你……」那全真弟子還想再說,卻被李志常擺手攔住,上前一步,李志常正容道:「武敦儒你無須恐嚇於我,全真教立教近百年,從來就沒懼怕過誰人,更不是誰人能說滅就滅的。不過口出穢語確不是我修道之人所當為,這個我自會管教,卻不是因你武敦儒的恐嚇。今日事已致此,再多言也都無益,你傷了我教長春真人,李志常說不得要向你討個公道了,全真弟子聽令,擺劍陣,向武少俠討教神功。」

    話音未落,李志常身後的三名全真弟子,包括那個門牙掉了兩顆的傢伙,已「嗆鋃」一聲齊齊抽出長劍搶身上前,與李志常合力排出了一個勺子型的劍陣向武敦儒抬步行來,只是因為他們只有四人,故此這個勺子卻是有勺無柄。

    「李師兄你……」見他們搶先上前,郭靖便急忙在後面叫道。

    「郭大俠不必多言,志常身擔全真掌教之職,決不能看著師門尊長任人所傷而無所作為。來來來武敦儒,恕志常以多欺少,就以一套不全的陣法向你討教一番,望你不要見拒。」

    微微一笑,武敦儒淡笑道:「天罡北斗陣,全真教震教之寶,我是早聞其名了。既然你李志常有這個興致,我是絕不會見拒,今日就領教一下你這殘缺不全的天罡大陣。」

    說著話武敦儒右臂一顫,短劍已脫鞘而出,亮出晶寒雪亮地劍身,抬步往李志常等人迎去。

    「慢著,大才豈能小用,楊過不才,別事幫不上敦儒兄什麼忙,區區一個劍陣就不勞敦儒兄動手了,讓楊過來替敦儒兄盡些綿薄之力。」一個清朗的聲音忽而傳出,隨之楊過飄逸瀟灑的身形卻從眾人中走出,晃身間已提著重劍插身至雙方中間。

    「過兒……」、「楊兄……」見楊過突然插手,郭靖與武敦儒不由得都是一楞,又先後出語招呼,余等眾人也都是大出意料,沒想到楊過竟在此時站了出來。

    腳下一停,李志常正容道:「楊過,你可知此事的嚴重?這武敦儒無父無師,悖逆妄上,天下間人人可得而誅之,你於此時助他,就不怕鬧得身敗名裂?」

    朗聲一笑,楊過清聲道:「有這麼嚴重,這麼嚇人嗎?可惜楊過本就沒有什麼名望可言,倒也不怕什麼身敗名裂。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全真教和天下人有什麼想法盡可把我與敦儒兄也算到一起,我倒要看看有何人來對我們『得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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