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雕英雄傳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分宋長策
    「叭啦!」一隻酒杯給狠狠砸在了地上,馬克白霍地站了起來,大叫道:「劉志恨,你不要得意,你說這什麼歪理,這怪我嗎?你自己憑著良心說,你是拿我當兄弟麼?你給我權給我名,就是不給我坐實的官兒,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防著我,你讓魯小玲來盯著我,這事你敢不承認?再說了,大家一起來的這裡,怎麼一回事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大家怎麼也算是一塊兒的呀,咱們就不說一世人兩兄弟那種話了,你不相信我,又要用我,還準備著幽禁我,拿我當個奴隸僕役一樣,我憑什麼就這樣認命,你娶了幾個老婆了,小龍女李莫愁全給你搞上了,你還有那麼多的後宮,我想你哪怕給我一張請柬呀!沒有,一次也沒有,你從來不過問我的事,你不想問我的事,你當時就是在想,少與我有交觸,必要時可以不動心地殺了我,是不是?你想殺我在前,現在卻怪我不聽你的,劉志恨,做人要講良心,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過這樣快活的生活,我卻不能,我本想托在你的手下幫著你,一起兄弟打天下,可是你不,你甚至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你說是不是?當初,我一見你就知道你不是你了,所以我當即就裝了起傻了來,我讓自己顯得過於白癡天真,不然,你那時怕就要殺了我,是不是?你敢說那時你沒動心?你的手幾次在往你的劍柄上摸!你想殺我,你想拿我當物件使,可是,我是人,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抱負!我知道,這個世界裡我是不可能學上乘的武功了,我也不在乎了,我要的,只是建立一番自己的功業,到時,收復大陸,雄霸天下,追唐超漢,也不虛此行了,可是,你來了,你來打我,你真來打我……」

    劉志恨這時道:「是誰先派人暗殺我的?」馬克白叫道:「殺了嗎?你王八蛋武功那麼高,那些火藥當初炸不死你,這回兒就能炸死你麼?我只是想要時間,只要再有十年,我就能組建一支十萬人的火銃軍!到時我追唐超漢的夢想就能實現了……」劉志恨斷然道:「不可能!」馬克白道:「你說什麼?」劉志恨道:「僅用火器就想追唐超漢?我看了,你的火銃子威力平平,也就是防守巷戰還可以,一旦到了平原之上,野戰之時,一場雨就可以讓你的軍隊死個精光光的!一點也不現實,你這兩年也算是積下了一些錢財,你自己說說,你造成了多少火銃子?唔?才幾百支,而且,其中有半數的銃子那些匠師們說了,不能再用了!再用要炸膛了!這樣不過關不可*的東西卻讓你如此倚重!」「時間,我要時間,我只要時間,再有個十年……」「十年?十年又能怎麼樣?我看過了,你治理的窮國,你是怎麼治理的?新城舊城一點也沒有統一!路也多有不修,你養了五萬的土兵幹什麼?五萬人,哼哼,我已經下令,給他們全額的軍餉,不過全給我修城修路去了!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就算用了十年時間造出了一支十萬人的火銃子軍,那又怎麼樣,這種東西你知道十萬枝要用多少火藥?多少子彈!你十年時間全搞這個了,國家怎麼辦?民生國計就不搞了?你是搞了個寶鈔號,但是這有什麼用?你以為宋國還能支撐多久?你不亂來,宋國可能還有個二十年,你要是亂來,宋國連十年也沒有了!宋國一滅,蒙古人把你的寶鈔一禁,你這沒有多少民生的窮國立時就要完蛋,變回一群野人蛋子!這都想不到,就想著整備軍力,和蒙古人爭鋒,你當他們都是傻子,讓你打殺著玩麼?」馬克白面目漲得死紅,一句話可也是說不出來了,他到底不是傻子,雖說憑著自己過來人的經驗做下了一番成績,但看來這是一條失敗的道路,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裡面的事情只是想當然,那自是不行的,事實上還有很多的變數,這些變數一般人很難以留意,不把這些變數算在心內,那是必然不好的結果!馬克白算得不可謂不精明了,他算到了時間,按照這個時間他有二十年更多的時間做一切,這樣看來的話,他是可以把火器軍建立起來的,到時就算是民生沒做好,也可以以戰養戰,這樣看來並不困難!只是,他算露了,火器的發展是必然要錢的,這些錢他便要利用大宋寶鈔號來賺取,這樣一來定會傷到宋國的國本,大宋的國本一傷,本可多個三五十年,這下怕不是十年就要完蛋了,大宋的優勢就在於它有錢,要是連錢也沒有了,它還有什麼?到時,大宋完蛋,窮國又能如何?就算窮國有一支強力的水軍,蒙古帝國一邊造船,一邊禁海,這一點上就可以讓窮國死得難看!沒有宋國的窮國,哪來的錢?哪來的糧?哪來的一切?到時一切都成了畫上的餅,可看卻不能充飢!一切也都就完蛋了!太想當然啦!

    「算你是對的,那你打算怎麼做?」馬克白的眼神已經失了光彩。劉志恨微微一笑,道:「也好,我也可以與你說,我的國策就是立足大理,有我立足之地,便可以窮國為後盾,與大理互通有無,藉著這山地林密的優勢,蒙古再強,他的騎兵也發揮不了作用,這樣下來我就可以把戰爭帶入持久戰中,我在大理國的山裡存放了可供十萬大軍食用五年的糧食,而且還可以吃人,就算大理國打爛了,大理也是我的大理,蒙古人別想帶走我大理一寸土地一個人,必要時,我會派出敢死隊,一個地區一個地區的放瘟疫,我不怕天下死光了人,在這種情況下,蒙古人只有收回他們的爪子!並且,必要的話,兩國還可以修好!」馬克白怒道:「你竟然想和蒙古修好?你……你不打算收復江山?」劉志恨沒好氣的一笑,道:「現在的蒙古大勢已成,往小裡說,它可以每年派出三五至十萬的軍隊來和我磨,你知道這種磨會磨去我幾多的元氣嗎?往大了說,它更是可以征發出百萬大軍和我作滅國大戰,我擋得了麼?」馬克白道:「可是隋煬帝時……」劉志恨哈地一聲,道:「你說隋煬帝?那個傻子?我要是他,根本不會拿一百萬人上去玩,只要一年十萬人十萬人的派出去,不攻城,不佔地,見人殺人,見糧搶糧,見田毀田,你認為高句麗能撐過幾年(唐高宗就是這樣完成了他老子李世民都沒完成的事!而且只花了兩三年。)?一百萬人這樣可以用十年,這十年下來會怎麼樣?到時,十年間,大隋可以得到一支經過血煉的強軍,高句麗?奄奄一息罷了!但是,蒙古和隋煬帝一樣麼?他們就是我說那種人,他們會就食於民,不講仁義道德,見人殺人,不過,大理國也不是善國,兩國真正大戰,蒙古必要付出五十萬以上的代價,我想,只要可能,他們是不會願意付出這個代價的,因為這五十萬人不是一般的軟軍,一定要是強軍,誰有五十萬的大軍這樣丟?蒙古也不會!現在的蒙古由一個主蒙古和西邊的汗國組成,中部蒙古實力最強,也就算了,但要是他一下子失去了五十萬精兵強將!你說西邊的那些個汗國會不會動動心思?只希望蒙古這三代裡都出明君!這樣一來,他們就會看清這個形勢,而我也就可能和蒙古媾和成功,換得二十年時間,那時,大理加上窮國我就可以無懼於蒙古國了!他就算發兵百萬,我也可以做到有一殺一了!」二十年時間,劉志恨可以做到在大理國上征出百萬可戰之兵!再配合窮國水軍,這必然是一股可以和蒙古分庭抗禮的軍力,問題只在於,蒙古給不給大理國這個機會。當然,蒙古一定是不可能這樣罷休的,蒙古大軍已經在做再一次的凝聚,號稱五十萬的大軍將在秋季殺向大理,好在這個時間已經可以讓大理國調動他們的軍力做一場大戰了!所以,現在的劉志恨可也不算太急了。

    馬克白大驚,道:「那麼,大宋呢,大宋怎麼辦?到時你與蒙古媾和,大宋便會獨對蒙古,這樣下來,大宋當怎麼才好?」劉志恨若無其事道:「我自然也是會與大宋修好,事實上,如果沒出錯,我的求親大隊已經出發到了大宋的境內!向升國公主求婚,她將是窮國的王妃!大宋本身麼,將會成為我保全國力所要的那二十年的緩衝,我會讓它盡力存在個二十年的,如果二十年後沒滅國的話,也好,我就可以與蒙古一同分宋!你說好不好?」馬克白怒道:「你胡說什麼,你竟然要與蒙古一起分食宋國,你怎麼不想想,宋國與我們是一樣的,是漢人,蒙古人……」劉志恨道:「那又怎麼樣?大宋已經爛透了,這個國家從上爛到了下,再留又有什麼意思?我一邊利用它來替我吸引並擋住蒙古人的鋒銳,一邊可以借這個機會一點一滴地把它的財力吸引到窮國來,到時,宋國一滅,蒙古最多得到點地啊人的,當然,還有那些腐儒,至於宋國的精華,它們的科技,文化,工藝,等等都會到窮國來,等於我借蒙古這隻手來擠宋國的油水,妙吧!這才是真正的計算到位!你那樣只算自己的怎麼行?身為上位者,不能只算一國,也要算計他國,不僅要算敵國,也要算盟國!這才是正理王道,不這樣做,怎麼能擋得住蒙古的洪流!」馬克白哈哈笑道:「我算是服你了,我是不如你,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到時打算怎麼和蒙古分宋?」

    劉志恨頓了一頓,道:「我要蜀地和全部的南海!包括瓊州在內,還有雷州,欽州,廣州,惠州,潮州,泉州,福州,溫州,台州等幾個重要港口!當然還有別的,不過我也就不一一說了,至於大宋別的地方,都給蒙古罷了!由他們折騰去!」馬克白道:「你可真是大方,這一放手,那些漢人就要過上奴役的生活了!」劉志恨道:「這不由我決定,蒙古也可能會對他們施行仁政呢!也許他們還會搞科舉,到時腐儒大興,不要五十年,蒙古帝國就可以和大宋一樣,爛到根去,那個時候,就可由我發兵攻打了!你保重好身體,也許還能見到,但可以預期,這是至少五十年後的事情,甚至於五十年後雙方還是各自不動!」

    一片的平靜,馬克白靜靜地消化著這些消息,他這時清楚發現了自己的不足,在他忙裡忙外的忙得像條狗一樣的時候,劉志恨看似做得沒有多少,但是他做得卻是常人難想的算計功夫,這本事可不是說會就會的。他忽然覺得出劉志恨的這份沉穩與算計像極了那些過去看書中的老神仙,三清元始,非是如此,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一份心計算力,看似是一事不管,但一切卻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唯一算露的了,也就是自己的造反,不過這之後的反應就可說得上是妙了。劉志恨先是發覺到了窮國的有變,在這種情況下他卻是行起了霹靂手段,一點可也沒有猶豫,先是借用了宋國之力,再行水軍大道,盡全力撲上,以勢壓人,打得窮國應變匆忙,結果生錯,窮國水軍大敗,劉志恨得以從容地奪回了窮國,而馬克白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落入下風,終是成了階下之囚!馬克白搖搖頭道:「我還有兩點不明白,你可以為我解惑麼?」劉志恨明白,這是馬克白不相信自己不殺他,當下只是一笑道:「好,你問!」

    馬克白道:「我窮國水軍這麼強大,論理,你沒有勝算才是,或者說,是我的勝算更大,但是為何你一下子就打了過來,就不怕損兵折將麼?」這一點是在馬克白計算之中的,他早就覺得劉志恨一定會有表示,海戰不可避免,但最大的可能是作作樣子,大理國水軍假模假樣的發發火,到了大理國的水軍兵敗,他再反向求和,向大理國稱臣納貢!那時,劉志恨為了自己的面子,也就正好借坡下驢,雙方罷兵無事,窮國得到時間休養,大理國也可以和窮國說再見了,多好的算計。但是偏偏上天不佑,窮國水軍竟是反叫大理國的水軍打敗了,這裡面當然有大理水軍的花招,比如,大理水軍本身能力不足,但是卻是得到了陳國水兵的助力,還有魏英功帶去的船,加上宋國和巨鯨幫的船,在這種條件下,大理國水軍果斷出擊,終於逼得窮國水軍處於守勢,最後硬生生在海上打敗了窮國水軍,這個過程一點也不輕鬆,冒險的成份很大。是以,面對馬克白如此之問,劉志恨也只好歎了一口氣道:「我當時只能是在賭,我賭得就是我運氣好,用盡全力一拼未必會輸!我連番算計都是建立在以窮國為我後方根基之上的,失了窮國,我的一切都會落出大空,大理將很難與蒙古南北兩立!到時,我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深山裡的土王,這個蟄伏期同樣可能是五十年,也許更長,相比之下,自是我大理與蒙古兩強並立的局面才是最好的上算結果!」既然結果只有這兩個,劉志恨不顧一切的拚命,也就可以理解了!

    馬克白哈哈大笑道:「天都在佑你,我落入今日的下場,夫復何言?」劉志恨點點頭道:「你要是沒有再問的事了,我就要走了,我走之後,明天開始,你就會離開這裡,回我的大理國去,我會把你逼到我的北地廟中成為苦行巫,你也不要再多要求了,生活也許清苦,至少不會死的,你可以放心了?」馬克白最最想聽的可也就是這一句,忙起身道:「真的麼,你真的不殺我?」劉志恨笑道:「到底也算是一起來的,雖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不過最近我已經可以回想起一些支零破碎!所以,我想了半天,本來是要將你腰斬棄市的,不過還是算了,放你一馬吧!」馬克白性命得保,不由寬懷大笑道:「腰斬?和碎剮也好不到哪兒,劉志恨呀劉志恨,你從前是何等的一個老好人,現在卻是成了這個樣子,唉,你走吧,能留下我的一條命,也不算薄待於我了!哈哈……想不到,我自命一世的英雄,到了頭來,卻什麼也不是……意淫……你們害了我啦!!」劉志恨再無多言,他深深看著馬克白一眼,卻是不再多說一句話了,他拿起袍子,說了一句,但這一句話馬克白沒聽有聽清,或者說他沒有聽見,傳音入密麼?連這也成了!馬克白再度嫉恨了一下劉志恨,但卻是不再說話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那可也就不再爭取下來了,只是不知道那苦行巫的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滋味,不會不讓吃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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