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雕英雄傳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殺神入谷(一)
    話說公孫綠萼進了石屋,只見程英被縛,楊過與陸無雙被吊,那程英見了公孫綠萼還能道上一句:「公孫姑娘……」可那楊過與陸無雙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公孫綠萼眼見著楊過被吊著,想到他方自入谷的英俊灑脫,神采飛揚,不由心裡發酸,再一看這二人身上的情花籐,不由叫道:「爹爹太也是過了!」卻聽那邊上程英道:「你能放他二人下來麼?我怕……再這樣……兩人都要死了……」

    公孫綠萼怔了下,忙道:「可以!」當即先為程英鬆了縛,程英一鬆,便就要伸手去拉表妹身上的情花籐,卻是為公孫綠萼所止住道:「切不可如此,一定要將手包實了,一個不好,便是連你也是要中毒的!」程英這才清醒,她本就是聰明之人,要不是方才太過於擔心表妹,斷是不會出現此失,當下除去青衫外衣,將一雙手包了,再來除表妹身上的情花籐,這些籐,被死纏在陸無雙的身上,那纏籐之人深恨陸無雙殺了他們太多的人,便故意將那籐上毒刺在她身上亂刺,便是一張粉白的臉上,也是有著數個紅孔,眼見最心愛的表妹吃了這等苦處,程英不由越發地難過!

    情花刺被程英巧手逐一取下,陸無雙得了輕鬆,幽幽醒轉,見了程英一張雨打梨花的臉,卻是笑了起來道:「表姊……哭什麼……我……我又沒死……一會兒……師父來了……一定要……哎……」剛說到師父之時,卻是花毒發作,她原本要叫「哎喲」的,只是陸無雙一向性子要強,一個「哎」字出口,便覺得失了自己的面子,立時咬牙把那個「喲」字又吞了回肚子裡去。

    楊過大驚叫道:「無雙……你……你可是沒事麼?」他身上的情花籐可就好些多了,那些纏籐的人見他手上並無多少血腥,加上他人生得英俊和氣,也就沒有多留難於他,是以,雖是中了花刺之毒,可論之起來,卻是比陸無雙要輕得多了。於是,這公孫綠萼一扯一拉,就去了大半。公孫綠萼方自把他自吊繩上放了下來,卻是聽到了陸無雙的一聲輕呼。楊過大驚,這才出聲,只是他叫了一聲之後,自己卻也是渾身發抖,只覺得巨痛鑽心!

    程英怒道:「你爹爹可也太毒了!」再見這兩人這般痛苦的模樣,不由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就沒有解藥麼?」

    公孫綠萼驚了又驚,怔了又怔,忽然道:「有了!」說罷伸手出指,將兩人點了軟麻穴,道:「先讓她(他)們睡上一覺,這情花之毒非是無藥可解,只是一者解藥只有一粒了,我自會想法子去拿,二麼,要是中毒者不想心上之人,不動情念,可也就無事了!這情花之毒,本就是怪異,若是無情,便是再多毒也不得發,只會淡淡散去,可一旦心上有人,那就要發啦!」

    程英怒道:「既然有這等之毒,你們為何不毀了去?」公孫綠萼搖頭道:「我們早年是備有足夠的解藥的,只是一次事故,這谷中的解藥全都毀了,雖還有那藥方,只是這解藥的藥材一向不易尋得,是以,也就沒得再煉了,而且,我們居於此的人平日裡小心,便是偶而中了一兩下,那也不會致命,平素我們多以這花瓣為佐餐,怎麼可能會除去呢!」

    程英悲苦道:「這……這……這可是害死我表妹啦!」公孫綠萼見她這般傷心,暗道:「她這般疼愛她的表妹,若我爹有十分之一這樣疼我,那也就好了!」

    兩人正自神傷,卻是石門又開了。只見一個男弟子進來道:「方纔谷主使人傳命,說是大師兄回來了……」公孫綠萼奇道:「那又怎麼了?那老頭兒可是抓回來了?」那弟子搖頭苦笑道:「大師兄是回來了,可卻是斷了一臂回來的,一回來就叫我們加強警戒,前邊的弟子都給大師兄嚇壞了……」公孫綠萼道:「大師兄一向沉穩有定,爹爹對他也是極為器重的!怎麼會……」那弟子道:「正是,我們也都奇怪呢!看那個老頭兒,可也不像是會出這死手的人,而且大師兄這次帶去的人非在少數,可回來的,卻止他一個!」

    公孫綠萼見這弟子一臉懼怕,心知他定是給嚇住了,當下道:「這樣好了,我去看看……」當下也不好再說,只道:「我一會兒再來……」便就匆匆去了。程英見這弟子一臉驚怕,心中不忍,暗道:「那大師兄想來怕是遇到我那個師叔了,想我那師叔出手,可能有生麼?」她不忍見這還有天良的弟子慘死,便對他道:「我把話與你講,只說一遍,你可聽好了……」那男弟子怔怔道:「你說什麼?」程英道:「你一會兒要是遇到了一個提劍的青年男子進來,他身邊可能還跟著個美麗的女子,不管他是什麼人,你想也不要想,只是看到了個影子,便就逃跑,決計不要與他照面,不然,你這條命可就沒啦!」

    那弟子給嚇得臉色發白,雖然這裡面的人都從綁縛中下來,他可也不敢再管了,關上門就出去了。

    卻說公孫綠萼提著碎花步,不消片刻,就到了大廳,只覺得這廳中比之以往更是陰沉沉。她一步進入,那公孫止正自來回走動,他身前立著一個矮小老者,有一把的大鬍子,手上一隻精鋼拐,只是他原本兩隻手,現下只餘了一隻了。不是那樊一翁,卻又是誰?

    公孫止見了女兒回來,莫名地便就生出一股氣來,喝道:「混帳東西,大家各自都有在忙,你卻是死到了哪裡?」他本來非是這樣動氣的人,只是這一天來壞事不斷,先是仇人慕容氏找上了門來,再是黃藥師一行人找他討要老婆,這方自把一切擺平,可好,樊一翁回來了,只是他卻是一個人回來的,原先帶出去的四五十名谷中的好手卻是死了個精光盡絕,便是樊一翁自己,也是斷了一臂,才得保生的!他縱是想發火,也不好向這個險死回生的大弟子發作,一轉頭,就將這火傾在了女兒身上。

    公孫綠萼不敢回嘴,只好道:「我方才在外間巡谷……」公孫止一滯,這谷中甚大,公孫綠萼去巡谷,一時半會找不到她也實是正常不過,卻是邪火無處放道:「你還敢回嘴,分明是去玩了!」這話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只是公孫止便就是要女兒來做檯子下,當下不容分說,上前便就是兩掌,這兩掌打得好不沉重,公孫綠萼的臉頰立時便自腫了。

    樊一翁上前道:「師父……」公孫止尖聲喝道:「住口!你是要為這賤人說情嗎?」公孫止這話一出,眾人皆靜,往日裡公孫止再是怒,也不會輕易顯之出來,更不會做些惡言宣之於口,公孫綠萼再也忍不住,「唔唔」地哭了起來。公孫止更是惱怒道:「你這賤人,還有臉哭,道我冤枉你了麼?」起手便待要再打,卻是一人奔進道:「谷主,大事不好!有人……有人……有人……」公孫止道:「有什麼人!」那人道:「有幾個人殺進谷來了!」

    公孫止上前一步道:「我這絕情谷絕少人知,你說人殺進來了,來得什麼人,他們有多少人?」那人道:「急切間,小的也沒看清,只見是那之前的白鬍子老頭帶路,他身後一個男子跟著,便是這人,好不凶悍,見人就殺,眾弟子們沒人能擋他一劍……」

    公孫止大喝道:「人來,閉谷,把所有可戰的人都叫來!」

    卻說那劉志恨與老頑童一行到了這谷中,見到了人,老頑童還想說兩句話,可劉志恨卻是一點空也不給,見人就是一劍,他之出劍又快又疾,老頑童雖是一代高手,可想阻他,那也是難得緊,當下只管帶路,也不多想,沒法子,誰叫他一心想去大理國玩呢!

    卻是那馮默風叫道:「我們這樣做……合適麼?」劉志恨笑道:「有什麼不合適!」說話中人便衝出,只兩三劍,便將衝出來的綠衣人殺了個精光,以他的武功他的性情,這樣出手這樣殺人,才能得出他的真意!

    只玉刺克與葉兒迷失心裡看得分明,這人果是個殺神,只看他殺了人後打從心底生出的高興喜悅,就可見他的真心。

    行了一段,空谷寂靜,若是不知谷口所在,想要尋著,卻是難了,老頑童一邊帶路,一邊唱著歌兒:「吹個球,吹個大汽球,吹大了球球玩球球……」小龍女不禁失笑,這個老頑童,走到哪兒都是眾人的樂趣。

    一行人行到了山腰,卻是在那一叢林中隱著門戶,門是石門,這座谷中的人都是居山而住,山裡原本就有許多山穴,互通互聯,這些人將這裡聯上,修築了工事,自成一堡,也是妙不可言了。老頑童自那石門之旁摸出了一根山籐,抓著一扯,只聽「咯咯嚓嚓」,那石門立即自行轉開,卻真是沒什麼能攔得住這老頑童的。眾人向內裡走去,其中一隻二十人的小隊殺出,只片刻之間就給劉志恨殺得盡光,他一劍揮出就可斬殺三至五人,用劍運勁之妙,已是到了顛峰,那是再也沒人可以比得上他的了。過了俑道,是塊空處,這裡有著一大一小兩間石屋,石屋之前各自立時人,小屋前兩個,大屋前四個,那小屋處的兩人見了來人,先自是一怔,眼見劉志恨等人行來,想也不想,跋腿就跑,便似是恨爹娘少生了一雙腿似的。劉志恨本是想將他們殺掉的,可怎也是想不到他們跑得這麼快,不由驚道:「怎麼一點禮貌也沒有?不得等我們打個招呼再走?」

    老頑童笑呵呵道:「傻子,你當人家都和你一樣傻麼?你殺氣沖天地進來,他們要是等你走到了近前,這條命可就沒啦!」劉志恨奇道:「那你為什麼這樣高興呢?」老頑童笑道:「你這小道士,老是不想吃虧,盡想著佔便宜,現在也算是吃了一虧了,人家不如你的願了,我見到這一幕,可還不高興麼?」

    劉志恨搖頭失笑,道:「這不是還有人麼?」向著那大石屋行去,這下可好,那大石屋的守門弟子道:「這裡是絕情谷重地,沒有谷主的命令,一干人等,不得進入再向裡走!」

    劉志恨笑瞇瞇上前,這四個弟子也知到不好了,紛紛抽出刀來,另一隻手卻是各自張開了漁陣,這漁陣,可成大陣,亦可成小陣,便就是這四人,也可獨自成陣!只可惜他們遇上的卻是劉志恨,但見劉志恨身子一閃,就已經先行劈死一人,再回過劍來一刺便又刺死一人,一招「接天雲濤」直接將這漁陣毀去,再一回手便是一招「月皓凝霜」將餘下兩個兀自沒反應過來的弟子殺死。他見這四人看著大石屋,心中起了好奇,當下,起手便就是一掌,這一掌叫一個狠,那石門雖硬,卻也給生生劈開了個大口子,劉志恨再補上一掌,這石門再不成門了,只變做有碎石爛在這裡。

    劉志恨心中大動,一步邁入,只是裡面那人又正好要邁出,兩人險些撞個對對碰。

    那人一聲輕呼叫道:「是你?」劉志恨也是聽出了來道:「妹子?」再一看,武敦儒拉著武修文跪下道:「王爺……」劉志恨搖搖頭道:「起來吧,沒事就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給困住了?咦?不對,藥師老兄呢?」

    黃蓉一提到黃藥師卻就是氣往頭上,當即一個「呸」便過去,叫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爹爹都給抓啦!」劉志恨先是一怔,卻是一笑道:「那也無防,你不是沒事的麼?你既然沒事,想來藥師兄也就沒事,不然,他們已然殺了你,這不殺,便就是還沒吃下藥師兄,我帶你們救下他就是,不過我想,以藥師兄的能耐,可也淡會出什麼事,說不好他已經快要脫出了!」

    馮默風叫道:「什麼藥師,是不是黃島主?是不是黃島主?」他自小就是為黃藥師收養,於他心目中,自己這世上只有一個親人,便就是那黃藥師了,一聽黃藥師出了事,如何受得住?當即就叫了起來。黃蓉給嚇了一跳,道:「這人是……」

    劉志恨搖搖頭道:「多年故人可都不認得了,這可是桃花島,你老爹一直想找回的故人,他曾經的弟子馮默風……」黃蓉一驚,道:「他是馮默風……我到也聽爹爹說過,可是……梅師姐找了許久,我也不停地讓丐幫上下尋找,可不都沒找到,你是怎麼找到的?」再對馮默風道:「你真是馮默風?」馮默風傻傻笑道:「我正是馮默風,你是師父的女兒?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離開恩師的的時候,你還僅僅止是個在襁褓中的嬰兒,現下一見面,卻是這麼大了……」

    老頑童忽然跳過來道:「嬰兒?你快來說說,這個丫頭在嬰兒時是個什麼樣子?像不像毛毛蟲?我聽說小嬰兒的屁股上都有青胎,這丫頭身上有沒有?」

    黃蓉這才見到後面的老頑童,叫道:「好你個老頑童,這麼大了還不修口德,也不知羞!」老頑童叫道:「不玩了不玩了,一見面就說我的壞話!我關心關心你這個後輩有什麼不對的?我只是想知道知道你與我的那個孩兒像不像,你這麼漂亮,我那個孩兒要是與你一樣,那想來長大了也一定是很漂亮的……」

    老頑童與瑛姑生下了個娃兒,這個娃兒雖說是死了在裘千仞的手中,可卻也是活在了老頑童的心裡,他的悲傷從不表露出來,只因那一片童純的心裡卻是仍當自己孩子是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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