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清自旁冷笑道:「你們二人說說笑笑了半天,感情卻是當我是個死的,你聽著,想從我手中帶走人,說不得也要留下一點本事!」高晉平面色一滯。她自然知道孟非清的武功劍法的高明,想她的師父本就是林雪仙,她又如何不知這一直壓在她師父頭上的孟非清的武功高明?卻是聽那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咯咯」笑道:「你的確武功劍地都很是高明,可那又如何?第一,我的武功也不是太差,第二,就如我曾說的,這個世上的力量,非是止有武功一道,你不信麼?」
孟非清笑道:「廢話可也不用多說了,咱們就手上見真章吧!」一伸手,便就抽出了嫡仙劍,卻見黑衣戴斗笠的女子道:「你想見手上的功夫?那你拔劍做什麼?」卻是一掌輕飄飄地拍來。孟非清自忖內功絕不在她之下,如何會怕?當下道:「怕你不成?」正待要一掌發過去,卻見那黑衣戴斗笠的女子眼睛成了半彎的月亮一般,這分明就是在笑,孟非清可非是一般莽女,見狀立時心道:「不對,她明明內力低我,如何這般不懼我?這其中必有古怪!」當下後退了一步,鼻端給那黑衣戴斗笠的女子的掌風一刮,卻是嗅到了一股清香來,她頓時明白叫道:「你掌上有毒!」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笑呤呤道:「不愧是羅浮的掌門,可也不是太笨,只是你不在羅浮山待著,到這山野中來做什麼?啊!看你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你莫不是給趕下來了?想來我那林雪仙朋友已然坐上了羅浮的新掌門吧!那可不真的是可憐?」她說的話,立時激怒了孟非清,當即擺劍要上前。那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可也不怕,手一翻,自腰上解下了一條鞭子,這條鞭子是以藥水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取出來放置通風之處將其陰乾,之後便可使用,一鞭下去,香味撲鼻,,只是尋常之人聞得一下就要眼花,聞得兩下便要頭昏,聞得三下就要倒地,再是內功高強者,也難是對付,孟非清也不是不呼吸的人,略微一嗅,立知不妙,當下退開道:「不對,你這妖人,是五仙教的哪位?」只是她雖這樣問,心裡可也不敢肯定,五仙教下,如何有了這樣一位高手?要知道,五仙教中雖也算得上是有一些高手,但這些所謂高手在孟非清的眼中也不過是些挨砍挨刺的貨,她本是半點也不放在心上的,只是這個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卻是不然,她方才一掌五毒神掌,那掌心瑩白一片,哪有一點有毒的樣子,卻是分明這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已經將這五毒掌練到了至境,那毒已然給逼在掌外的空氣之中,是以,她的手掌看似沒事,只是那一掌的周圍卻俱是巨毒,不然,只是一股香風,何以會嚇退孟非清。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聽了孟非清的發問,只是幽幽一歎,道:「我之名姓,是再也不想提起了,我現下只是想要這個姑娘,你要想不答應,咱們只有動手則個了。」
孟非清心下冷笑,暗道:「我若是不拿出一點真功夫,可也被你太過小瞧了!」當下劍上發出劍罡來,她功力玄妙,這一逼出劍罡,立時讓黑衣戴斗笠的女子臉上變色,這無形罡氣是天下一切邪道的剋星,也是正道武功至強的代表,什麼鬼怪之術遇到了無堅不摧的罡氣,那也就沒得可奈何了。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臉上微微一色變,卻是自腰下取出了一隻竹筒,這只竹筒細細長長,只見黑衣戴斗笠的女子一下子打開塞口,從中金光一閃,孟非清知是暗器,揮劍斜削,不想,這一削卻是成空,只見那道金光不知怎的,便就是一折,它原本是奔孟非清胸口打來,這下可好,卻是奔她們的腰腿上打去,孟非清本待要一劍格開這件暗器,再向前一劍,逼開這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只是萬萬不想,這件暗器卻非是一般的暗器,她不及多想伸出左手向下挾去,這一挾自是挾個正著了,可只覺得指端一片滑膩,她心中又驚又懼,雖說孟非清性情自私涼薄,可也終是個女人,女人天生就對又涼又滑之物反感,卻在這時,她就覺得手腕上一麻,再一看,卻是她手指上俠著的個卻是條金線小蛇,方纔,正是這條金線小蛇咬了她一口。孟非清又驚又怒,一劍斬下,可卻是斬之不動,這條小蛇,看似小小,可身子又韌又堅,竟不是能一劍削斷的!但見這小蛇吃了疼,立時便怒,張口便待再咬,孟非清忙將手一甩,將之扔出。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也不急於出手,而是發出了呼哨之聲,就見那小金蛇游著到了那黑衣戴斗笠的女子的手中,再將它引回竹筒之中。
可孟非清卻是不敢多待了,她方才被咬了一口,只覺一道冰心的寒氣順著傷口飛速而上,只瞬息之間,就上到了肩部,這也就是孟非清了,她運功極快,死死將這股毒壓到了手肘一處,只是想要再壓下,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當下不敢多待,一邊運功壓制著巨毒,一邊奪路而跑,也不辯方向,只管快走,不消一會,人便就不見了蹤影。
高晉平看得驚呆了,孟非清功力之高她是深知的,便就是毒,尋常之毒也是傷害不了她之分毫的,也不知這是什麼蛇,竟有這般強的毒性!那黑衣戴斗笠的女子似是看明白了她的迷糊,微微一笑道:「這是天地的一種異種,名為金線蛇,它雖是小,可卻是只在那深山古墓之中才得尋見,我在天山上好不容易才尋得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莽古朱蛤,天山雪蛛,綠妖蜈蚣,三尾毒蠍才能得是對手,再加上天下一等一的靈物,冰蠶,我就可以煉製這人世間最凶最強的五毒神人,這五毒神人一經煉成,不老不死,至強無比,她便是呵上一口氣,都可毒死一百頭牛!」
高晉平心中一動,道:「你說……要讓我……得到的力量……莫不就是……」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點點頭道:「我也不瞞你,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想要得到,哪能沒有付出?這五毒神人是天下間最強的存在,一切武功在它的面前都是可笑之極的,只是被煉之人一定要有極強的求生慾望,以及深深的仇恨,這樣,才能撐過其中的痛苦,不然,一個不好,只能煉出意識全消的廢物,當當打手還可以,只是卻是死物……」
高晉平道:「那我……我還能記得自己是誰麼?我……我有天大的仇恨,非是要報不可的!」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哈哈大笑道:「我一見你就知你心中定有冤屈,這才對你動意,你要知道,我想的是煉製完全的五毒神人,可不是那些半調子,那自然是會讓你保留下記憶的,當然,這目前只是我的一廂情願,這其中如我所說,非是常人能忍受的痛苦,你可要想清楚了!」
高晉平道:「我接受!我只要能報仇,別的一切我都不管了!我只要報仇!」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點點頭道:「你有這份心,那是最好不過的,事實上,我可也不想白白廢了我的五大毒物,那也不是可以隨便尋著的!唉,這天地間的靈物越來越少了,真真是難!我看你也是累了,還是休息一下吧!」
高晉平怔了怔,就見黑衣戴斗笠的女子一指點在自己的軟麻穴上,她頭上一鬆,人便昏昏沉沉地睡去,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忙將她用自己的外衣包著,好不小心,好不體貼。
做完了這一切,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卻是幽幽一歎,道:「你可也莫要怪我,這事只怪你死抱著仇恨不放,若不是你屢次三番地與王爺做對,也斷然不會淪落到這般地步下場!不是麼?」
忽然空氣中傳來一股中人欲嘔的惡臭,只見不知何時,一個黑袍男子出現了,他也是個知機的人,立時知道自己身上的惡臭嚇到了人,忙站到了下風處,黑衣戴斗笠的女子這才緩過一口氣道:「你怎麼來了?」那黑袍男子道:「誰讓你放出金蛇咬她的……」黑衣戴斗笠的女子怒道:「你可要看看,她是誰!她的武功這麼高,我不放金兒出來,就必然會傷到我!你這麼心疼她,是想要解藥麼?」
黑袍人搖搖頭道:「她的警惕心太高,我便是把解藥送到她的面前,她也不會吃的!」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道:「只怕她反會一劍殺了你!可惜,她現下想殺你,卻也是殺不了你!」黑袍男子微微一笑道:「也不用她殺……我再有一年左右就要死啦,只是……我死之前,還有太多的事情要辦……」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正是正是,你不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娘子嫁到那位王爺的手上,可如何會放心?」黑袍男子搖搖頭道:「現下世道太亂,我不放心女兒,她一純如水,便是只有將她交給王爺,才能得其周全,再說,以那王爺的性情,雖不會善待於她,可也不會惡待於她,這不是正好麼?」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奇道:「你竟然會想讓自己的女兒嫁一個她本不喜歡的人!」
黑袍男子搖頭道:「我之想法你不明白,可你要知道,她是個沒有人照顧的女孩,我不將她置於強者的手下,還要讓她置於弱者群中麼?我的女兒,便就似一顆明珠,只有在王爺的手上才不至於會有人爭搶,不然,以她的這種紅顏,必然會成為一種災禍!自古紅顏而不薄命者能夠有幾?」黑衣戴斗笠的女子笑道:「那你那個強大的娘子呢?」
黑袍男子道:「她也就是那份性子才能得以免之於難,只是不想這世上偏偏有一個劉志恨,這人的性情與她相近,可卻是比她強得多了,是以,她一意爭強,這才落了現在這個局面!這事你莫要管,你只管把這個女人煉製成五毒神人,這可是我逼王爺娶我女兒的大禮!由此,我也就可以把你引薦入王爺身邊,你就可以找機會光明正大的見你的女兒了!」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道:「真想不到這世上會有你這般的人,似你這樣的人要是多幾個,那還得了?」那黑袍男子也是笑道:「不多不多,就這一個,也是要死啦!等我為王爺做完這事,便是要他接受我娘子,他也會願意的!」說罷,人一振臂,卻是飛去無蹤。
黑衣戴斗笠的女子歎道:「梁奇岳,你也算得上是一代奇人了,可似你這般癡苦了前半生,算計了後半生,從頭到尾都是為他人做嫁衣,可很有趣麼?」搖搖頭,再歎一歎,對那迷睡中的高晉平道:「你也莫要怨了,算計你的人可也不比你幸福到哪裡去,你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你自己,他做得卻儘是為了別人,如此算來,他便是算計了你,你也怨不得他了……」當下起身,到了那小肆之後,將一眾酒罐破,再取出火折子,只一晃,再點上,那小破肆立時燒起來了。黑衣戴斗笠的女子再無多想,俯過身子,將高晉平抱在懷中,只兩個起躍,人便就到了十丈開外。
絕情谷中,一大一小兩石屋,一間大屋,關著黃蓉,大武小武兄弟兩。一間小屋,卻是程英,楊過,陸無雙,和那個慕容昭月。這兩者之間對待可是有所差別,那大屋之中,黃蓉三人都是如意,行動自如,只將石門關著,一應弟子居外間守著。
小屋中,那可就不同,程英被縛於樁上,楊過與陸無雙都被吊起,身上纏滿了情花籐,但見兩人滿目紅白,大滴大滴的汗水從沒止過地從上方滴在地下,兩人身下已然濕了,特別是陸無雙,下邊俱都是她的汗水,同時不住繃緊身子,可見那情花之毒正自一遍遍地發作著。
唯一好的是那慕容昭月,此女斷了一臂,失血過多,這等斷臂之傷可非是小傷,等閒便是個大漢也是吃受不消,沒能力脫而死便算是身體能力強的了,現下她只是昏死,倒也不算是太過於嚴重!
正自此時,一個綠衣衫的少女提籃而來,那籃中飄散著食物香味,卻是送來飯食的。
這女子到了小石屋的門口,就見兩個綠衣男弟子上前道:「師姐,怎麼是你來了?」原來這人卻也不是別人,正是公孫綠萼,但見公孫綠萼歎道:「給他們送些飯菜……」
一男子道:「才關進來可也沒多久,大師姐,你可是對他們太好了!你也不是沒看見,那個小妮子,殺了我們多少人!」公孫綠萼一跺足道:「盡說混帳話,我們拿陣動刀的拿他們,可還不許他們還手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可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你們這樣對待他們,就不怕到時翻盤麼?」見這兩個弟子唯唯諾諾不由心中有氣道:「怎麼,是不是不想讓我進去?那也不難,你們說一聲就是了,我立時往回走,可不再來啦!」
這公孫綠萼雖說平素不怎麼得公孫止的歡喜,可她終是公孫止目前為止唯一的女兒,要是公孫止一旦有個三長兩短,這個絕情谷可還不是她公孫綠萼說得算?再說了,公孫綠萼平時一向有擔當,公孫止待門下甚嚴,出了什麼事兒,她免不了是要為其開脫一二的,是以,在眾谷中之人的心目中,她可是比那公孫止可親得多了,自然是不想得罪於她,當下道:「罷了,你且就進吧,只是要小心,這事谷主不問也還罷了,要是問起,我們也就只好實說了!」
公孫綠萼自然明白,當下道:「這我自然省得!」
兩個男弟子相互一看,當即打開了石門,放公孫綠萼進去。待得她進去之後,再將石門重又關上,一切盡顯得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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