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被藍娃兒抱著就地滾出老遠,翻身跳了起來,感激地看了藍娃兒一眼。吳天德見二人無事,這才放下心來,他聽那自稱侍僧的老人說已有一百年不曾見過太乙混元神功和葵花寶典的傳人,也不禁嚇了一跳。
聽老人話中之意,原來自已所學的武功心法全名叫作太乙混元神功,嘿!這名字還威風一些。吳天德瞧了魏忠賢一眼,剛剛魏忠賢鬼魅似的身法他也親眼見到,難道他用的便是葵花寶典上的武學?
吳天德忽然想到那件袈裟遺失時,魏忠賢正在軍營之中,自已只將袈裟上『欲練神功,揮刀自宮』八個字抹去,旁人拾去毫無用處,但若是被魏忠賢拾去,他本就是一個閹人,那可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難道他的武功是學自已遺失的那件袈裟?
白髮僧袍的老人呵呵笑道:「鄭公公沒有傳人,他的武學近百年前被人從東廠竊走,瞧你年紀不大,不會是你偷走的吧?道衍大師倒是有三個徒弟,不過兩個在東廠內鬥中被人毒死,只有周王一脈,聽說後人也早已不習武功了,你是從哪裡學來的混元訣?」
吳天德暗暗驚訝,這老人所說,與當初朱靜月告訴他混元氣功的來歷正相吻合,這老人是什麼身份,怎麼知道這麼多隱秘之事呢?他拱手說道:「吳某的功夫,正是學自周王府,不知大師是何方高人?」
老人搔搔頭道:「我麼?我是格達活佛的侍童,一直伺候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圓寂之後,我也無處可去,就這麼一直住在東廠裡」。他說著轉身向劉公公問道:「我在東廠呆了多少年了?唉,時間太久,連自已多少歲都不記得了」。
劉公公見他一出手,果然震懾住西廠眾人,心中稍安,同時也暗暗怨恨他不肯早些出手,非要逼自已發誓退出東廠,***,這麼多年當他老祖宗一般伺候著,他卻不知報恩。
劉公公暗中腹誹,面上仍恭恭敬敬地道:「佛爺是神仙中人,今年已經一百二十二歲了」。侍僧眉開眼笑地道:「哈哈,原來我已經活了一百二十二歲了,再活五年,我就超過格達活佛了」。
他笑瞇瞇地望著目瞪口呆的吳天德、曲非煙等人,說道:「我可不是出家人,不過我一直伺候格達活佛,活佛賜了我一個名字叫侍僧。他老人家升天之後,這些傢伙便尊稱我侍僧佛爺了「。
吳天德聽說這人已有一百多歲高齡,居然還這般老當益壯,不禁暗暗咋舌,旁邊魏忠賢聽見他自稱是伺候格達活佛的侍童,心中略一思索,忽地想起這位格達活佛的來歷,不禁心驚不已。原來東廠創立之時,設立三公,一位是鄭和、一位是道衍,另一位名氣較之這兩位不太響亮,加上在東廠一直處事低調,是以如今記得他的人寥寥無幾。
魏忠賢進入司禮監後,曾對東廠做過瞭解,知道東廠三公中有一位乃是一個番僧,稱做格達活佛,此人雖然名氣、地位不及鄭和、道衍,也是個極厲害的人物,據說壽過百年才圓寂,想不到現在居然冒出個曾經侍候在他身邊的活化石來。
侍僧笑嘻嘻地道:「原本一個東廠就整天內訌,現在又搞出個西廠,真是越來越亂了。這小子對我一向孝順得很,我吃他的,喝他的,現在見死不救可不好意思了,將來到了天上,格達佛爺也會怪我的,我現在要帶他走,你們有什麼意見?」。
魏忠賢知道這老怪物雖然只是當年格達活佛身邊一個侍童,未必學過高深武學,可是這老傢伙活了一百多歲,光是這一身內功,怕是天下間也找不出幾個這等高手了,要與他為敵,實在是自不量力。可是若讓他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開,實非心中所願,劉公公經營東廠數十年,也不知有多少心腹,自已現在受皇帝恩寵,他們不敢明著作對,但只要劉公公不死,他們勢必一直在暗中和自已搗蛋。
恐懼和貪慾在他心中一番掙扎,到底是貪婪佔了上風。魏忠賢心想:若只靠西廠這些番子,未必打得過這老傢伙,但是自已和吳天德聯手,合二人之力,難道還沒有機會?這樣一想,他的膽氣壯了些,向侍僧道:「佛爺一身功夫真是令雜家佩服,您老人家已是壽過百歲的神仙中人,何必參預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爭鬥之中呢?如果佛爺您願意,雜家願意恭迎您老人家到西廠逸養天年。
劉公公可是惹怒了當今天子呀,縱然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雜家有心放過劉公公,可也不敢欺君枉上不是?若是私自縱走欽犯,雜家和這位吳將軍,那可是抄家滅門的罪名呀,還望您老人家見諒」。
吳天德聽了又驚又怒,魏忠賢將自已硬扯進來,分明不懷好意,他正待申辯,侍僧已嘿嘿一笑道:「我昔年只得格達活佛指點過幾手功夫,不過怎麼說也練了一百多年了,你的武功……,嘿嘿,功力太淺,那位將軍麼……倒有些意思,我便先殺他!」
那位格達活佛既是東廠特務頭子之一,雖名為活佛,實在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他去世時侍僧仍是一個少年,但他那談笑殺人的脾氣倒學了個十足,這老頭兒本生得慈眉善目,可是剛剛笑呵呵說到這裡,忽地縱身,一掌拍向吳天德前胸。
吳天德剛剛猝不及防,吃了他一掌之虧,自知比拚內力決不是他對手,這人活了百歲高齡,功力之深那是勿庸置疑的,但他昔年只是那位格達活佛身前一個小童,格達未必盡心指點過他什麼高深武學,自已有融合了獨孤九劍的獨門刀法,比內力比不過,便只有在招術上以巧取勝了。
他見侍僧突然襲來,不得不出刀應對。當下真氣貫入刀鋒,彎刀一揚,恍若一抹流瑩飛斬侍僧手腕。侍僧能以袈裟功抵住弓弩利箭,可是吳天德這貫注了八成太乙混元功的鋼刀,他卻不敢以血肉之軀相迎,立即撤手揚袖,吳天德仰身躍起,手中刀閃電一般劈下,只聽喇啦一聲,將侍僧一角大袖削下。
侍僧驚咦一聲,脫口道:「道衍真傳,果然不凡,難怪活佛他……」,說到這兒,他忽地住口不言,大袖接連幾拂,掃得地面落葉狂飛,罡風呼嘯直叫人難以呼吸,兩隻鐵掌隱在大袖之中,接連拍向吳天德。
魏忠賢見一番話果然將吳天德拖住,心中暗喜,也展開身法撲向侍僧。吳天德刀法剛猛,內力雄厚,融合了獨孤九劍的天德刀法,使出來猶如翎羊掛角,飄忽不定,無跡可尋。彎刀刀身流暢,破空迅速,在吳天德手中大開大闔,雖被侍僧鐵袖功逼得步步後退,間隙總能得便反擊。
魏忠賢的身法卻如穿花蝴蝶,吳天德正面迎敵,他便繞著侍僧攸左攸右,變化不定,在旁人眼中,簡直就像是兩個魏忠賢,同時自侍僧兩側夾攻他一般。
吳天德刀法迅捷,招式刁鑽,侍僧一雙鐵掌雖然剛猛,但是他拳腳招式的確遠不及吳天德,每每一掌拍出,吳天德的彎刀已削向他手腕,刺向他脅下,逼得他不得不回身自救。
吳天德的刀法本來就霸道剛猛,所融合的獨孤九劍更是有攻無守。魏忠賢習練葵花寶典日短,又不通其他武學,侍僧並不將他放在眼裡,魏忠賢只要攻進身邊,侍僧鐵袖一拂,便像轟蒼蠅一般將他迫開,漸漸地對魏忠賢沒了戒心。
魏忠賢眼見侍僧對自已越來越是不屑,有時尖尖十指拂中他的身子,也只是振衣將自已彈開,臉上暗暗浮起一絲詭詐的笑容,他纏鬥片刻忽地從懷中拔出一柄匕首,疾撲向侍僧後背,這一招快逾閃電,頓時一刀盡沒入侍僧的脊背,口中哈哈狂笑道:「我刺中他了,哈哈……呃!」。
侍僧雖覺出他撲向自已後背,本來並未在意,這時吳天德正使出破掌式中一招,一刀幻現三道光影,斬向他手腕、臂彎、肩肘,這三處地方是使掌必先活動之處,侍僧被這一招所迫,空有一身無雙功力,卻是施展不開,急忙縮臂後閃,同時功力凝於背脊,意欲用強橫無匹的功力將魏忠賢雙手十指硬生生折斷,不料忽覺背上巨疼,忍不住啊地一聲狂叫,雙手袍袖都向後拂去,啪地打在魏忠賢胸口。
魏忠賢一擊得中,本來就要彈身後退,受這袍袖一拂,雖巧巧卸去部分勁道,那股大力仍使他狂噴鮮血,身子飛到空中,仰面跌進一叢灌木中去。但他這一退,拔出了深入侍僧後背的匕首,侍僧背上立即鮮血湧出,染濕了僧袍。
原來魏忠賢懷中所藏匕首,乃是一柄寶刃。新帝繼位,將宮禁寶庫交由魏忠賢打理。那禁宮寶庫內儘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有一日魏忠賢在一座人高的紅珊瑚旁發現一把匕首,長不過一尺二寸,套在鯊魚皮的套子裡。魏忠賢伸手去拿,只覺那匕首極是沉重,拔刃出鞘時,只見那匕首劍身如墨一般,漆黑一團不見絲毫光亮,不禁大奇,隨手揮了一下,劍刃拂過珊蝴樹,竟如劃過空氣一般,毫無阻礙,將那珊蝴樹削斷。
魏忠賢深知這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刃,便悄悄揣在懷中,帶出宮來。此時恰好用來對付侍僧,侍僧一身強悍內功也抵不住這神兵利器一刺,吳天德見他受傷,精神為之一振,刷刷刷連劈幾刀,逼得侍僧向後一退。
獨孤九劍,敵強愈強,無論對方招術如何騰挪變化,定有相應的招式隨機衍生,或守或攻,與之針鋒相對。但是侍僧拳腳普通,一身內力卻深湛無比,掌法中夾雜著鐵袖功,一雙大袖帶起的勁風讓人連呼吸都困難,碰上他那半堵牆似的一雙大袖,正合一力降十惠的至理,實在談不上如何破解,只好運足了混元神功抵抗,間或才尋隙反擊,這時見他受傷,才趁機狂劈幾刀,搶佔了先機。
侍僧連退幾步穩住了身子,厲喝一聲,五指箕張,竟不顧自身傷勢,疾撲向吳天德,意欲將他斃於掌下這才甘心。這時他含忿出手,吳天德又是獨力支撐,頓時左支右絀,險象環生。曲非煙、藍娃兒二人見勢不妙,想要衝上來助他,但她二人功夫太淺,這時侍僧一掌拍出、一袖拂出都是一聲大喝,聲如沉雷,方圓丈內罡風呼嘯,二人剛剛貼進身來已被勁風推了出去。
侍僧本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近百年來養尊處優,無人拂逆他意,這時受了傷,暴戾本性畢露無移。他跨出一步,便出一掌,出手剛猛無儔,再無守勢,任你刀法飄忽,如何變幻,我一掌拍出,你總得一刀來迎,否則便是同歸於盡的結果。
吳天德怎肯和他拚命,但侍僧此時出招甚快,一拳一掌就如重錘擊至,實是毫無思索餘地,鬥到後來,只是拳來刀擋,心中漸漸空明,雙眼微微瞇著,眼中只有他一雙鐵拳,在那剛猛無儔的勁風壓迫下,他的呼吸越來越弱,漸若無聞,不知不覺間,已完全進入內息境界。
他的眸子漸漸如冷電凝射,手中的刀忽然彷彿變得極慢,但那只是他的刀太快,快得如同一輪光華灑向諸天諸地,以至在旁人眼中看來似乎突然靜止了一般。在侍僧激起的狂風之中,隱隱有一股危險的氣息在流動,暗銀色的刀光若實若虛,帶著一股尖嘯。
吳天德橫一刀,豎一刀,每一招每一式自已都能感覺到氣息在刀鋒和體內流轉,那刀與人已融為一體,刀如臂指,運轉圓意自如。
他功力雖遠不及侍僧深厚,此時先天真氣將人與刀融為一體,竟然產生一種無所不摧的氣勢,令得侍僧狂暴的氣勢也為之一窒。這時魏忠賢被手下扶了出來,他臉上沾著鮮血,面目有些猙獰。他被侍僧大袖拂中,胸口欲碎,可是這一受傷,殺意反而更勝,眼見吳天德忽然恍若神助,竟能一時與侍僧鬥了個平分秋色,便獰笑一聲,猛地提起手中寶刃,撲了上來。
這一來三人都打出了真火,那場面真是凶險無比,旁邊觀看的人比場中人還要緊張萬分,就在這時,林中接連又躍出兩個人,頭前一個高大光頭和尚正是不戒,見了場中情形奇道:「這是什麼人?好厲害的功夫」。
他和儀琳、曲非煙方才進到林中,分頭尋找吳天德,往另一個方向尋了半晌,聽到這裡呼喝不斷,這才急急尋來。儀琳見吳天德與另一個人聯手,堪堪和一個僧袍白髮的古怪老人打個平手,連忙叫道:「爹爹,你快去幫他」。
不戒見了魏忠賢如鬼如魅的身法,好像比之自已的『陰魂不散』身法還要快捷幾分,心頭升起好勝之心,一聽女兒催促,應道:「好,怎麼也不能讓我的寶貝女婿吃了虧」,說著揉身便上,展開『陰魂不散』身法,也與侍僧纏鬥起來。
儀琳被他說的俏臉一紅,偷眼看了曲非煙一眼,見她雙拳緊握,緊張地望著場中,並未注意,這才放下心來。
草地上四個人繞成一團,地上草屑泥土飛揚,吳天德和侍僧正面對戰,不戒和魏忠賢恍若兩道鬼影,圍著侍僧交叉穿梭。侍僧被魏忠賢尺長的匕首深深刺入背心,這時全力鬥了半晌,鮮血沁入內腑,又出兩拳,迫退吳天德、魏忠賢,大袖將不戒拂開,忽地張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這口血一吐,真氣為之一洩,氣勢頓時大衰。
魏忠賢獰笑道:「這老傢伙已經不行了,快快動手!」。旁邊劉公公見勢不妙,轉身向林中悄悄掩去,魏忠賢扭頭瞧見,乖戾地對手下人道:「殺了那老狗!」。幾個番子立即引弓便射,幾枝利箭銜尾追去,將劉公公射倒在地。
侍僧見了嗔目大喝一聲,怒叫道:「你們找死!」,身形暴射而起,吳天德三人齊齊攻上,只聽蓬地一聲衣帛爆裂之聲,滿天袈裟碎片飛揚,兩道人影乍合又分,各自向後飛出。魏忠賢的匕首刺在侍僧右後脅下,被他一掌拍出,壓倒了幾名番子。不戒與侍僧硬對了一掌,臂骨折斷,倒撞飛出脊背撞上一棵大樹,喀喇喇將樹幹撞斷,這和尚也極凶悍,大叫道:「好厲害的賊和尚」,哇地吐了口鮮血,又道:「***,我這真和尚打不過你這假和尚」,說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歪歪斜斜地滑坐在地上,儀琳見狀連忙驚慌地跑過去。
侍僧外袍盡裂,猶如片片紅蝶飛揚於空中。吳天德左手反手持刀,微微靠在臂上,身形半蹲,那刀從侍僧左肩斜斜劈下,直至右胯,胸膛已被剖開,鮮血淋漓,內臟已露。侍僧立在地上,瞠目瞪視吳天德半晌,眼中神采盡去,低聲歎道:「活佛說我不及他命長,果然……果然……」,話未說完一口氣盡,身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吳天德吁出一口氣,腳下一軟,連忙將刀往地上一拄,這才穩住了身子。這可怕的老怪物實在恐怖,昔年東廠三公,以格達活佛居末,現在另外兩公的武功傳人,再加上一個不戒和尚,居然合三人之力,才將這被詭計重傷的侍僧擊斃。
魏忠賢除去了心腹大患,雖然傷得不輕但心中暢快已極,他讓人扶著來到吳天德面前,興奮地道:「吳將軍神勇,果然誅殺此獠立下大功。雜家回宮一定稟明聖上,讓將軍官復原職,不!是連升三級,哈哈哈……」
吳天德淡淡一笑,道:「魏公公,吳某早說過志不在朝廷。此去將歸隱於江湖,這復職陞官一事,不必再提」。他本有心提醒魏忠賢以劉公公為誡,少做些禍國殃民的事情,想到魏忠賢利慾熏心,又怎會聽自已良言相勸,沒得自討沒趣,所以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魏忠賢滿以為自已封官許願,必可將吳天德拉攏到自已身邊,卻想不到他果然如此淡泊名利,這閹人雖然貪慕榮華,對吳天德卻也不禁由衷佩服,想了一想,從懷中摸出一枚令符遞於吳天德道:「罷了,將軍志向高遠,雜家也不勉強,這裡是我西廠廠督令牌,今日雜家欠了將軍一個天大的人情,便將它送於將軍。來日若有什麼麻煩,只需持此令牌,西廠所屬,悉聽調遣」。
吳天德微一猶豫,魏忠賢已將令牌擱在他手中,歎道:「將軍不必推辭,雜家雖然是一個去勢之人,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以後有什麼事需要雜家幫忙,將軍儘管開口。現在大事已了,聖上還在宮中盼著雜家的消息,雜家得返回京去了,唉,我們有緣再見吧」。
這時不戒和尚被儀琳扶著,走了過來,忿忿地道:「他***,去恆山的路,我走了沒有一百趟,也有八十回了,從來都是安然無恙。今天手也斷了,胸口也傷了,弄得這麼狼狽,可都是為了幫你。這個太監欠了你的人情,送了你一個牌子,你現在欠了我一個人情,我也不要你的東西,反而要送你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世上哪裡去找這樣的好事?此去恆山,你可一定要向定逸求親啊,做人要厚道!」
魏忠賢及一眾手下還沒見過這樣招女婿的老丈人,不禁驚奇地瞧著這光頭大和尚,不戒轉首看見,牛眼一瞪道:「我說的都是至理明言,哪裡錯了?你們看個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