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務所後,喬汨立刻往葉月的房間走去。
在房間外面輕輕地敲了敲門後,喬汨這才擰開房門走了進去。
「小汨你回來了。」看到他進來,葉月立刻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
「退燒了嗎?」在她床邊坐下來後,喬汨一邊問一邊有些擔心地伸出右手貼在她的額頭處試溫。
葉月微笑說:「我已經沒事了。小林小姐的事已經解決了嗎?」
感覺她的體溫的確比之前降了一些,喬汨這才稍稍放心地將自己的右手收回來,然後回答說:「已經解決了,以後那個流氓應該不會再去騷擾她了。其實這單委託明天去也不遲的,那個流氓只是好色,並不會真的傷害她。」
葉月搖搖頭說:「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心裡面一定是很害怕的,如果我們能夠幫得到她的話,還是盡快解決比較好。」
喬汨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她說:「可是我更擔心的是你,別忘記,你現在還在發燒呀。」如果不是葉月堅持要他去的話,他真的不想離開正在發燒的她半步。
葉月有些羞澀地說:「傻瓜,我這並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並不會太過嚴重的。」
喬汨當然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不禁有些尷尬起來。
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他終於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藥遞到她面前,然後表情古怪地說:「這是我在開車回來途中經過一間藥店的時候買的,那個藥店的售貨員小姐說,這種止痛藥對…咳…對生理痛好像效果不錯。如果你……咳……痛、痛得太厲害地話,可以吃兩粒試試。」
此時的喬汨。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那從容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尷尬。
由於體質的關係,每次到了生理期的時候,葉月不僅疼痛感會比一般的女性更加強烈,而且很容易引起感冒和低燒。
以前琉璃在地時候,每次葉月到生理期的時候,琉璃都會留在事務所裡面照顧她。如今琉璃失蹤了。喬雖然覺得十分尷尬,但是卻無法對葉月的痛苦視若無睹。於是,他就自動自覺地代替琉璃悉心地照顧起葉月來。
知道葉月在生理期的時候沒什麼胃口,他還特地去請教在東京開醫館的一些中醫,然後根據他們的經驗跟處方製作了幾款有食療補血功效的湯跟粥,而且味道還相當的不錯。
經過這一年半以來每個月對葉月「那幾天」地特殊照料,雖然打死他也不會承認,但現在的他對於如何照顧因為生理期而不舒服的女性。已經十分的熟練和有心得了。
看到他在說話時滿臉尷尬地表情,葉月在感到好笑的同時,心中慢慢地升起了一種柔柔的感動。
輕輕地,葉月將柔軟芳香的身體貼在他身上。然後在他耳邊說:「小,抱我一下好嗎?」她的語氣輕柔得宛如夏日裡隨風飄蕩的蒲公英。
沒有任何的猶豫,喬汨十分小心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用兩隻手輕輕地摟著她那柔若無骨的動人玉體。
被他摟在懷裡地葉月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輕輕摩擦了一下,然後十分滿足地將頭靠在他胸口上小聲說:「小汨真的好溫柔。」
聽到她那細細的低語,再聞到從她身上飄過來的淡淡芳香,喬汨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
「葉月,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要不要睡一覺?」喬汨低頭對她說道。
葉月搖了搖頭說:「今天睡太多了,我現在還不想睡。小汨。給我講個故事好嗎?」
喬汨苦笑說:「我最不會講故事了,綿綿以前老說我講地故事只適合幼稚園的小朋友聽,所以每次她耍賴要聽故事的時候,我都是直接將我看過的小說當成故事一樣講給她聽的。」
「這個辦法不錯喔,小汨果然好聰明。可是我還是想聽小汨你講故事,你就給我講一個吧。好嗎?」葉月一邊笑瞇瞇地說一邊俏皮地用手拉了拉他的耳朵。
喬汨拿她沒辦法,在認真想了一下之後,這才說:「那我就給你講一個很平常的故事。快鼓掌歡迎,否則我不講了。」
「小汨真是的。」葉月又好氣又好笑拍了幾下手來滿足他的無聊要求。
喬汨笑了笑,然後以一種奇特的表情慢慢地說:「有一個很普通地男孩,既不是特別的聰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才能,只是一個很平庸的孩子。但是他卻過得很開心,因為他不僅有一個十分疼愛他的媽媽,還有一個像個大孩子一樣經常陪他玩的傻瓜老爸。
每天當他放學回家的時候。只要一打開冰箱,總是可以看到冰箱裡面放著一些蛋糕或其他的點心,那是他的媽媽特意留給他的。因為他是早產兒,他媽媽一直擔心他因為早產的關係不能像其他足月出生的孩子一樣健康成長,所以不僅十分用心地照顧他的飲食,而且還經常在冰箱裡面放著一些糕點來給他作零食。
那個男孩並不知道,其實他媽媽原本是在一家大公司裡面做部門經理的,因為他媽媽不僅能力出眾,而且還是個語言天才,精通包括拉丁語、英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在內的多門語言。但是為了照顧他這個不足月的早產兒,毅然發棄了高薪厚職,默默地留在家裡做個家庭煮婦。在他不知道這件事之前,他還一直以為母親從來沒有出去工作過,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煮婦。
男孩的媽媽是一個十分溫柔女人,如果男孩犯了錯,她並不會大聲罵他,更不要他,她會跟他講道理,直至他認錯為止。當男孩認錯的時候。他媽媽就會十分高興地抱著他說『好乖,好乖。』
說完男孩的媽媽,現在輪到說一下男孩的爸爸了。我剛剛說過,男孩地父親是一個像個大孩子一樣的傻瓜老爸。他除了記憶力超強以外,可以說毫無優點可言。
不像男孩的媽媽曾經在大公司裡面當過部門經理,男孩的父親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司白領,雖然平時工作態度還算認真,但本質上還是那種上班等下班。平時等放假的人。這點從他每天上班之前老是會抱怨一番上班實在太無聊之類的言論就可以看得出來。
運動方面毫無特長,不管是打籃球、羽毛球還是乒乓球,經常會輸給男孩的媽媽,有時甚至還會偶爾輸給他地兒子。雖然是這樣,但他卻是個死不認輸的人。每次輸掉的時候,總會找些令人聽不下去的蹩腳借口。不是說鞋帶鬆了,就是說還沒準備好,剛剛那球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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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有時在跟男孩下棋的時候,當他快要輸給自己兒子的時候,經常會裝作要幫男孩的媽媽忙而藉故走開,又或者是趁男孩不注意地時候偷偷把棋子換掉。
還有。明明釣魚的技術爛得慘不忍睹,但是卻出奇地喜歡這項運動,老是在節假日的時候開車載著母子倆去找地方釣魚。而且每次都誇下海口說一定會釣一條大魚來作午餐,但是每次都只能釣到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魚,又或者是別人扔在水裡面地爛拖鞋。
雖然男孩的媽媽跟男孩的爸爸是如此的不同,但他們兩個卻是真心相愛的。
男孩的媽媽有輕度的哮喘,因為怕妻子哮喘發作的時候他正好不在她身邊,因此男孩的爸爸幾乎每天一下班就往家裡跑。如果公司有應酬地話,能夠推掉的他全都推掉。
雖然已經結婚這麼多年。但他們經常還會像情侶一樣一起去看電影或逛街。每到那時,男孩就會自動自覺地留在家裡看電視。因為男孩的父親曾經威脅過兒子說,如果他敢跟去的話,就扣掉他當月的零用錢。
那時,男孩真的過得十分地開心,他理由當然地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但是。一場事故將這一切徹底改變了。在這場事故當中,男孩的父母去世了,只留下男孩一個人。」
在沉默了一下之後,喬汨這才繼續說:「當男孩成了孤兒之後,他被送到了當地的孤兒院。在孤兒院裡,有幾個壞孩子不知為什麼老是欺負他,不是將他的書包扔進廁所裡,就是用石頭扔他,又或者幾個人圍在一起打他。
有一次,他們用很難聽的話辱罵男孩已經過世的父母。男孩終於忍不無可忍,雖然不夠他們打,但他還是將領頭的那個孩子半隻耳朵咬了下來。從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了。那時,男孩終於明白,原來欺善怕惡這句話是真的。
男孩在孤兒院裡足足住了三年。當他十二歲的時候,他地伯父突然來到了孤兒院接他。在孤兒院門口,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個應該稱他為伯父的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像個孩子一樣抱著他嚎啕大哭,而且一邊哭一邊還不斷地說終於找到他了,終於找到他了。
就這樣,男孩離開了孤兒院,跟他的伯父生活在了一起。
男孩的伯父對他很好,簡直就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一般對待。而男孩也一直努力讀書,希望可以盡快自立來報答伯父的恩情。
雖然一切都很好,但是有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因為憎恨別人老是將他與男孩對比,於是曾經好幾次地找人來打他。對於男孩來說,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他甚至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在孤兒院待過了三年的男孩很珍惜這種平靜的生活,他並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伯父的工作,因為那個欺負他的孩子的父親正是男孩伯父的東主。
日子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男孩已經開始讀大學了。雖然每天都要忙著打工,但是他對前途充滿了信心,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
但是,一件事徹底改變了他的一切。
一天晚上,他無意中救了一個認識的女生,但是卻得罪了同樣已經長大成人的有錢少爺。
那個有錢少爺為了報復他。跟另外一個人設計了一個十分惡毒地圈套,最後有錢少爺終於成功地陷害了那個傻呼呼的男孩。就這樣,那個男孩被判刑入獄,而且一判就是四十五年有期徒刑。
與此同時,那個男孩的伯父也因為一椿交通意外去世了,而撞死他伯父的人正好又是那個有錢少爺。
從那時候起,男孩不僅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而且也失去了一切。從那時起。他決定報仇,他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殺了那個有錢少爺,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說到這裡的時候,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不斷地從喬汨身上湧出來。
察覺到這一點地葉月並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用一種無比溫柔的眼神默默地看著他。
這時,喬汨繼續接著說:「他在逃出監獄後,首先去找那個與有錢少爺合謀的男人,然後親手殺掉了他。接著。他這才去找那個有錢少爺。
當時那個有錢少爺正在醫院裡面養傷,男孩偷偷地將他帶到了醫院的天台,然後,將他從天台了下去。在殺那個有錢少爺的時候。他的心情平靜條狗。從那時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在殺掉那個有錢少爺後,他又另外處理了一些其他事,然後,他單身一人來到了國外,並且改掉了自己名字,決定過著隱姓埋名地生活。但是,因為一件小事,他遇到了一個多管閒事的女人。而這個多管閒事的女人,卻再一次大大地改變了他的命運。好了,故事就說到這裡,以後再繼續。」喬說完,微笑地看著懷中地玉人。
葉月裝作有些生氣地捏著他的鼻子說:「小汨好壞,竟然趁機將我說成是多管閒事的女人。」
喬汨笑著說:「竟然將一個第一次見面的流浪漢招為助手。這不僅是多管閒事,簡直就是任性而為。」
「其實,在公園那一次並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小汨。」葉月忽然微笑著說。
「你以前真的見過我?在哪裡?」聽到她的話,喬汨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葉月帶著促狹的眼神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告訴你。」
「喂,竟然這樣吊我的胃口,太狠了吧?」
「之所以現在不告訴你,是因為時間還沒到。」
「那究竟什麼時候才算時間到?」
「這個嘛,現在還不知道。」
「這是什麼答案?太扯了吧。」
葉月不理他的抗議,繼續笑瞇瞇地說:「小汨,故事聽完了。我現在想聽你彈琴。」
喬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只是小時候跟我媽媽學過幾年,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喬汨開始後悔上次不應該一時心血來潮去碰琉璃辦公室裡地那台鋼琴的。
這件事要從兩個月前說起。在琉璃的辦公室裡有一台鋼琴,不過奇怪的是,喬汨從來沒有聽過琉璃彈琴。
有一次他在琉璃辦公室裡的資料櫃上找資料,當他找到要找的資料後,就坐在鋼琴前面地椅子上看起來。
看完那些資料後,他正想離開,但在不經意間看到面前那台鋼琴的時候,他腦中忽然浮起以前小時候媽媽教他彈琴時的情景。
當那些畫面不斷地在他腦中甦醒的時候,喬汨在不知不覺間打開了琴蓋,然後按照當時媽媽所教的那樣慢慢地彈了起來。
由於已經十幾年沒彈過鋼琴手指僵硬,而且腦中記得的曲子也只有旋律比較簡單的幾首,一開始的時候,喬汨一連彈錯了好幾個音符。
對於這種結果,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畢竟都這麼多年沒彈過琴了,而且他學的時候還只是個小鬼,因此他一點也不急,繼續慢慢地一個音一個音地彈下去。
不知彈了多久,他所彈的琴聲竟然逐漸變得連貫起來,雖然彈得比剛學過幾年鋼琴地小學生都不如,但是至少能夠聽得了出來曲子的旋律。
又彈了一會之後,他忽然聽到葉月的腳步聲從房間外面傳來,於是立刻蓋上了琴蓋站起來裝作繼續找資料的樣子。
但這時已經晚了,因為葉月是因為聽到琴聲才過來的,在進來看到喬後,當然知道剛剛彈琴的正是他。於是,就像現在這樣,葉月笑瞇瞇地讓他繼續彈下去,她要好好聽一下。
當時在葉月的不斷堅持下,喬汨只好無奈地重新坐下來,然後用蹩腳的指法繼續彈下去。而在旁邊聽著的葉月並沒有笑他,只是安靜地坐在旁邊看著他彈琴。
喬汨想到不到事隔這麼久,她竟然又提出這種請求,一時間只覺得一陣頭痛。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實在彈得太爛了,怎麼敢再彈給她聽。
聽到喬汨的話後,葉月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說:「小汨,真的不行嗎?」
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喬汨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也太狡猾了吧?竟然用這種招數。」
看著他眼睛,葉月終於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
笑完之後,她忽然將頭伏在他肩膀上,然後將嬌艷欲滴的櫻唇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小汨,真的不行嗎?」
雖然這句話與之前一模一樣,但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語氣當中竟然充滿了一種撒嬌的味道。
聽到她這句充滿撒嬌味道的話,再加上耳邊的皮膚感受著從她櫻唇裡所噴出來的溫熱氣息,喬汨的心臟再次不規則地急跳起來。
「葉月,你實在太詐了。」在咬牙切齒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後,喬汨又好氣又好笑地將她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然後往房間外面走去。
被他抱著走的葉月一臉得意地將頭貼在他胸口上抿嘴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