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當餐廳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的時候,身為林千惠立刻帶著職業的笑容對新來的客人說:「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就我一個人而已。」回答她的是一把年輕男性充滿磁性的聲音。
當抬頭看向那位男客人的時候,就算是心情一直處於一種憂鬱狀態下的小林千惠也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起來。
這跟她的心情無關,這純粹是一種女性的本能反應。
正如大部分的男性在看到性感的美女時,腎上腺素會急速飆升一樣。同樣地,當女性看到出色的男性時,雖然不像男性那樣直接,但還是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請……請跟我來。」知道一直盯著別人看太失禮了,小林千惠趕緊對那位客人說了這樣一句,然後有些慌張地在前面引路,將對方帶到空桌子處。
當那位男客人坐下來後,小林千惠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略低著頭問:「請問這位先生想要點什麼?」
「請給我一個套餐,謝謝。」
「好的,請稍等。」
當小林千惠走到點餐處的時候,一個與小林千惠同期進來的女生走過來興奮地說:「良子,你看到了嗎?那個男生。」
小林千惠小聲說:「你不要突然走過來,小心被店長看到罵你偷懶不做事。」
那個女生一臉不在乎地說:「怕什麼,店長他正在吃午飯,至少要半個小時才會出來。嘖嘖,真是難得一見的超級大帥哥耶。」
小林千惠當然明白她的感受。因為剛剛她自己也為此心跳不已。不過她的觀感與同事有些不同,她覺得與其說那個男人長得帥,還不如說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地,近乎於邪異的獨特魅力。
另外他身上還有一種在普通上班族身上絕對看不到的冷靜從容氣質,再加上修長的身材和符合水準的相貌。這一切令到那個人擁有一種強烈的存在感,一種令人無法不多看他幾眼的強勢存在感。這樣的男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成為女性注視地焦點。
在那個年輕男子安靜地用餐的時候。小林千惠看到女同事仍然還在明目張膽地看著對方,不禁有些好笑。
如果是以前的話,小林千惠可能會跟她一樣做這種事,但是現在她的心裡充滿了擔心和憂鬱,因此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
就在這時,只聽「叮」一聲鈴響,又有客人進來了。出於職業的習慣,小林千惠立刻微笑地向對方問好。「歡迎光臨,請問……」
但是當她看到進來的客人時,頓時再也說不下去,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發白。
只見進來的是四個穿著鬆鬆垮垮地外衣。眼神兇惡的年輕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著牛仔裝,眼角處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地二十來歲的青年。
這四個人進來以後,那個臉上有刀疤的青年忽然一把將小林千惠抱了過來,然後一邊摸著她的臀部一邊得意地對三個同伴說:「她就是我的馬子,不錯吧?千惠,今天有沒有想我?」
那三個青年一聽,立刻打量起小林千惠來,不過他們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胸部跟臀部處轉來轉去,而且笑得十分的猥瑣。
「請不要這樣。求求你放開我。」小林千惠一邊說一邊掙扎著推開他。
那個青年笑著放開了她,然後對她說:「你總是這麼害羞,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等一下陪我出去玩,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我……我還要工作,不能陪你出去。」小林千惠知道這個人性情暴躁,說發火就發火。因此不敢直接地拒絕,只能以工作為名婉拒他。
「這有什麼,叫人幫你頂一下班就可以了。總之跟我去就是了。」那個青年有些不耐煩地說。
看到他快要生氣地樣子,小林千惠只能臉色蒼白地點點頭。
四個人在一張空桌子上坐下來後,一個將頭髮染成黃色地青年一臉淫笑地對那個眼角有刀疤的青年笑著說:「想不到你這傢伙竟然還有個這麼漂亮的馬子,等你玩膩了之後能不能讓她跟我們也玩玩?」
眼角有刀疤的青年十分大方地說:「這有什麼,隨便你們。不過我還沒跟那小妞上過床呢,我們才認識了沒多久,還沒機會上呢。」
「那你快點,我們正等著呢。」
當小林千惠走到點餐處的時候。她的同事立刻再次走過來表情奇怪地問:「千惠,你認識那些人嗎?」
小林千惠沒有出聲,只是表情憂鬱地從她身邊走過。
如果可以地話,她真希望從來都沒見過那個人。
他們兩個人是酒吧認識的,當時小林千惠跟兩個朋友一起到酒吧去玩,結果被一個醉漢騷擾。就在那時,那個人突然走過來將那個醉漢趕跑了,就這樣,兩個人相識了。
那個人在要她的聯繫方式後,開始約她出來。由於那個人幫過她,而且她對他也有些好奇,於是她就赴約跟他去玩。
但在那次約會的時候,她發現他這個人性格暴躁無比,竟然因為別人不小心踩了他一腳這種小事,而將對方打得頭破血流。
看到這樣,小林千惠開始害怕了,不敢再接受他的邀約。但沒想到對方卻並沒有就這樣放過她,不僅經常來找她,而且自作主張地以她的男朋友自居。雖然小林千惠曾經明確地拒絕過他,但是對方卻完全不聽。
她原本是在一家快餐店工作的,那時有一個男同事對她有意思,開始追求她。但是被那個人看到,竟然找了幾個混混將那個男同事打成了重傷。
由於發生了那樣的事,小林千惠只好辭職離開了那間快餐店。
對於那個人,她真的很害怕。但是卻不知該怎麼辦。
她想過報警,但是她知道警方是不會受理這種小事的,只會當成情侶間地糾紛來看待。
她不敢得罪他,因為他怕那個人會傷害她的家人。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她一定不會去那間酒吧,這樣就不會認識這個可怕的男人了。
這段時間,她因為這件事而足足瘦了好幾公斤,晚上也經常失眠。她真不知這樣下去怎麼辦才好。
當那四個青年吃完飯後,眼角有刀疤的青年對一旁的小林千惠說:「千惠,我們走吧。」
小林千惠沒辦法,只好向臉色陰沉的的店長請假。從店色來看,她知道這份工作也做不長久了。
就在小林千惠被眼角有刀疤的青年搭著肩膀走出餐廳後,忽然從她後面傳來了一把年輕男性的聲音:「小林小姐,能不能請你等一下?」
小林千惠跟那四個青年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正慢慢地向他們走來。小林千惠認出他正是那個剛剛在餐廳裡面用餐的男客人。
「他是什麼人?」在看了那個年輕男子一眼後,眼角有刀疤的青年冷冷地問小林千惠。
「我……我不認識他。」
「你真的不認識他?」
「是真的,我真地不認識他。」小林千惠十分害怕地辯解道。
看到她好像不是在說謊,眼角有刀疤的青年這才對那個年輕男子說:「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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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走到小林千惠的面前,然後對她說:「小林小姐,你好。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京琉璃偵探事務所地助手任汨。」
「你好,任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小林千惠完全不知這個男人想做什麼。
那四個青年也以一種充滿惡意的眼神望著他。
這時,只見那個年輕男子看著小林千惠說:「小林小姐,是這樣的,令弟委託我們事務所解決小林小姐你的麻煩。為此,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請儘管出聲。」
「你說我弟弟委託你?」小林千惠以一種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他。
「你偵探事務所的人?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眼角有刀疤的青年厲聲問道。
喬汨並沒有理他,繼續對小林千惠說:「聽小林小姐的弟弟說,有一位變態正在騷擾小林小姐你,為此,他才特意委託我們事務所為你解決這個頭痛地問題。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旁邊這位先生應該就是那位不斷地騷擾你的變態,我說得對嗎?」
「你敢說我是變態?!」眼角有刀疤的青年氣地青筋暴露地一拳向喬的臉打了過去。
就如一陣微風一般,一隻手突然悄無聲息地握住了他的拳頭,然後那隻手像蛇一般移到了青年地手腕上一扭一震,只聽「啪啦」一聲輕響,那個青年的右手突然軟軟地垂了下來,原來,他的手臂莫名其妙地脫臼了。
沒人能夠看清楚那個年輕男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只是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那個青年的手臂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脫臼了。簡單得好像那個青年的手臂患有嚴重的骨質疏鬆一樣脆弱得不可思議。
望著自己那只軟軟地下重著的手臂,那個青年露出了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其他人也是如此。
但是那個青年隨即無比憤怒地一腳向年輕男子踢了過去。
又是「啪啦」一聲輕響,那個青年在慘叫一聲之後突然整個人跪在了喬的面前。
原來,在他出腳地一瞬間,一隻手再次如鬼魅一般抓住了他的腳,然後以一種詭異莫測的動作輕輕鬆鬆地令到那個青年的大腿脫臼了。
跟手臂脫臼不同,大腿脫臼會產生劇烈的疼痛,因此那個青年才會大聲慘叫出來。
由於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其他三個青年本能地感覺這個男人並不簡單,因此一時間並沒有立刻一起出手,而是各自緊張地從身上掏出小刀、鐵鏈等傢伙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彷彿只是撣了一下身上的灰塵一樣平常,年輕男子在讓那個青年閉嘴後,以一種含有深意的眼神看著小林千惠說:「小林小姐,雖然我是令弟委託來幫你解決麻煩的人。但是有些事,還是需要你本人明確地說清楚才行。請問小林小姐,這個男人究竟是你地男朋友,還是不斷來騷擾你的流氓?」
小林千惠仍然沒有出聲,只是一臉猶豫地看著他。
喬汨平靜地說:「小林小姐,請放心,只要得到你的明確表態,我會幫你很好地解決這個麻煩的。而且。你也不需要擔心事後有人會找你麻煩,我可以向你保證。」
小林千惠呆呆地望著那個原本不可一世,現在卻跪在地上不斷慘叫著的青年,然後她又將頭轉回去看著他那平靜無波的眼睛,小林千惠原本充滿了不安的心情忽然有些不可思議地逐漸安定下來。
在稍稍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後,小林千惠終於以顫抖的聲音回答道:「求求你……幫幫我……我很怕這個人,我真地很怕這個人。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一直以來。都是他強行將我當成他的女朋友。我想過報警的,但是我怕他會對我的家人不利。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求求你幫幫我。幫幫我……」說到後面的時候,她已經泣不成聲。
「千惠你在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看看!」那個跪在地上的青年聽到她地話,忍著劇痛以無比凶狠的眼神盯著她。
小林千惠被他這樣一喝,整個人立刻害怕得發抖起來。
「請不要擔心,小林小姐,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好的。」說完,喬走到那個青年的面前一腳向他臉踩了過去。
這一腳力道十足,那個青年被這一腳當場踩斷了鼻樑,鼻血立刻從他地鼻子裡面狂湧出來。一時間。那個青年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在踩完這一腳後,喬汨並沒有再對那個青年出手,而是用通訊器撥通了某個電話號碼。
其他三個幫派青年看到這樣,再也忍不住一起大叫著向他衝了過來。
_當電話接通的時候,喬汨正好將最後一個青年一腳踢飛。
場中只見除了那個仍然跪在地上的青年以外,那三個人青年全都躺在地上像殺豬一般地慘叫著。他們每個人只是中了喬汨一腳而已。但是一腳就已經足夠了,因為每個人在中了那快如閃電的一腳後,全都痛得站不起來。過程乾脆簡單得有些不可思議。
小林千惠一直在旁邊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在接通電話後,喬汨淡淡地說:「請問是岡本先生嗎?你好,我是東京琉璃偵探事務所的助手任汨,不知岡本先生還記得我嗎?」
「突然來打擾岡本先生不好意思,是這樣的,貴組有一位名叫大屋哲男的年輕人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不斷騷擾我的一位朋友,我那位朋友為此而感到十分地困擾。請問岡本先生能不能勸年輕人不要再這樣做?」
「岡本先生太客氣了。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並不需要岡本先生親自出面,至於賠禮道歉就更不用了。畢竟岡本先生有這麼多組員,當中難免會有些害群之馬。對了,與這位叫大屋哲男的年輕人在一起的,還有三位貴組的組員,我讓他們接你的電話好了,你跟他們說清楚。」
說到這裡,喬汨將通訊器從手腕上摘下來,然後來到其中一個躺在地上的青年面前說:「你們地組長岡本先生有事找你們,你自己聽一下吧。」說完,他將通訊器遞給了他。
那個青年以驚懼交集的眼神接過了通訊器,然後半信半疑地將通訊器放到了耳邊。
沒過多久,那個青年突然結結巴巴地對著通訊器說:「請……請原諒我們,岡本大哥。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是,我們一定會照做的。」
「請放心,岡本大哥,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是,是。」
在接聽完那個電話後,那個青年立刻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臉驚惶地向喬汨恭敬地鞠了一躬說:「請任先生您原諒我們的不敬之處,請原諒我們。」他一邊說一邊將通訊器小心翼翼地交還給喬汨。
看到他這副恭敬的樣子,其他人不禁呆住了。
拿回通訊器後。喬問:「你們組長交代過你們怎麼做了嗎?」
「是的,我們岡本大哥已經明確地交代清楚了,並且叫我們向任先生您鄭重地賠禮道歉。請……請任先生原諒我們地不敬,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請您原諒我們。」
喬汨淡淡地說:「既然岡本先生已經交代清楚了,那你們還等什麼?」
那個青年一聽,臉色在變了一下的同時,立刻轉身對其他兩個躺在地上的青年說:「趕快起來。剛剛那是岡本大哥地電話,他有事要我們做。」
那兩個青年立刻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等他們站起來後,那個青年在他們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那兩個青年一聽,不禁以一種無比驚訝的眼神看著喬汨。
向兩個同伴交代清楚後,三個人隨即轉身向跪在地上的大屋哲男走了過去。
在走到大屋哲男的面前時,那個剛剛接電話的青年突然對跪在地上地大屋哲男說:「岡本大哥剛剛說了,你已經不是岡組的人了。以後如果你還敢再糾纏這位小姐的話,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你們在說什麼?」滿臉鼻血的大屋哲男以一種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他。
「怪就怪你得罪了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說完,那個青年突然一腳向他的臉踢了過去。
這一腳正好踢在大屋哲男原本已經被喬汨踢斷了地鼻樑上,這一下痛得大屋哲男叫得像殺豬一樣淒慘。
在踢完這一腳後。那個青年轉頭對喬汨恭敬地說:「任先生,我們會讓他再也不敢來糾纏這位小姐的,請任先生放心。」
喬汨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去吧。」
聽到這句話後,那三個青年立刻臉色陰沉地將慘叫著的大屋哲男拖進了附近一條無人的小巷裡。
沒過多久,從那條小巷裡突然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陣淒厲得慘無人道地痛叫聲。
這時,喬汨轉頭對呆若木雞地看著這一切的小林千惠說:「小林小姐,相信那個人以後再也不敢來騷擾你了。如果他敢再來找你麻煩的話,請隨時聯繫我們。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繫電話。」喬一邊說一邊慢慢地從身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表情複雜地接過那張名片後,小林千惠結結巴巴地問:「任先生,請……請問,真的是我的弟弟來委託你的嗎?但、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因為他只有七歲而已,還在讀小學一年級。」
喬汨微笑說:「地確是令弟來委託我們來解決小林先生的麻煩的。就在昨天下午。令弟忽然來到了我們事務所,然後將他這麼多年來存在小豬錢罐裡的所有積蓄都給了我們,叫我們幫助她的姐姐,也就是小林小姐你。在正式接受了他的委託後,於是我就來了。」
「你……你說他用小豬錢罐裡地錢委託你們?可是……可是那只有很少錢呀。」小林千惠十分清楚弟弟的小豬錢罐裡只有一些十圓、二十圓左右的硬幣,加起來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圓,因為那個錢罐是她去年買來給他作生日禮物的。
「雖然令弟那小豬錢罐裡的錢的確不多,但我們事務所的代理社長還是受理了令弟的委託。不管怎麼樣,一旦受理了委託,我們都會盡力去完成它的。這是我們事務所一向的宗旨。如果沒什麼事地話,我先走了,小林小姐。」
「請……請等一下,我現在馬上去銀行提錢,請任先生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雖然這個年輕男子是這樣說,但小林千惠無法坦然地接受如此大的恩惠,因此想立刻到銀行將自己打工的所有積蓄都提出來給他。
喬汨笑了笑說:「不必了,小林小姐,這次委託的報酬令弟已經付過了,我們是不會重複收費的。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失陪了,小林小姐。」說完,他二話不說轉身向餐廳的停車場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停車場裡面為止,小林千惠一直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