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所言極是,而今我揚州兵精糧足,正是北伐之良機,此次出征,必定凱旋而還!」堂下的眾臣莫不開口附和曾進的話語。
這時,虛行之忽然出列,躬身施了一禮,儒雅的風範之中透出一股子逼人的自信,他笑著道,「漢王,先前您還在閉關,可能還不太清楚,兩日之前,劉武周的使節已然秘密的來到了揚州,求見漢王,希望漢王履行之前與宋金剛的約定,合力出兵,共討李閥!臣一直都以漢王閉關之由拖著,今天漢王既然已經定下了主意,臣也好回復他了!」
在場眾臣之中,尚有很多人並不清楚這種機密之事,驟然聽聞,莫不面露微笑,畢竟兵凶戰危,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不是說佔據了優勢就一定能夠打贏的。赤壁、淝水之戰已經有了先例在前,況且江南與關中的力量對比也沒有那麼明顯。
但是有幫手就大不相同了。兩相夾擊,成功的幾率自然就大了許多,況且李閥也不知道江南與劉武周的聯盟,顧此失彼之下,終究是會露出破綻的,只是不知道誰得到的便宜更多些罷了!
「你回去之後可以告訴他,讓他大可放心,本王明日就會整頓兵馬,大舉進攻長安,為他的主子製造機會!」曾進點了點頭,淡淡的答道,「若是他心急,可先自回去,若是不急,本明天可以接見他一次!」
「遵令!臣下知道該怎麼做了!」虛行之退了下去。
曾進繼續道,「諸位也都明白,打垮李閥、攻佔關中乃是本王早就開始籌謀的事情了。各地的精銳兵馬也早就在數月前開始暗暗的往邊境調了。不過這次北伐也不僅僅是我們與李閥之間的事情,還有其他的勢力的影響。要考慮的東西很多。
比如說,幽州總管羅藝向來與李閥交好,會不會前往助陣,即便不派兵相助,會不會騷擾劉武周。使其難以和我們聯合。那雄踞河北地夏王竇建德究竟會如何做,是坐山觀虎鬥,還是直接加入某一方?還有那王薄,在他沒有正式歸順之前,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還有突厥,與李閥向來親善,會不會借兵與李閥?畢竟在李淵攻長安之時。一路看就曾經借過一次兵!這些問題,不知道諸位軍師是否考慮周詳了?」
曾進的一連串問題都是關係著本次出征作戰勝負與否的大問題,不過曾進堂下的幾位軍師:虛行之、王儒信、崔絕秀、祖君彥等人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互相對望了幾眼,最後王儒信被推了出來。
王儒信整了整衣衫。站了出來。他本來是瓦崗軍大龍頭翟讓的首席軍師,智計不凡,在幾人之中又是最早投效曾進的,故而由其來回曾進地話,倒也合適。
「漢王。臣下等都覺得,此戰,我軍必勝!」王儒信面容嚴肅。話語說的十分有力。
「哦?」曾進笑著問道,「何以見得?」
「臣以為我軍有五必勝!」王儒信自信的回道,「一為有道伐無義:漢王出身南地,乃是華夏苗裔正統,又立志復我漢人衣冠,知人善用,愛民如子,實為有道明君;而反觀李淵。本身有胡族血統,竊據帝位,名位不正,且勾結突厥,殘民以逞。實為漢賊。如此以有道而伐無義,豈有不勝之理?
二為有心伐無備:漢王早在洛陽之時。便已經做好了攻打李閥的各項準備,甚至給了蜀中的李靖將軍以便宜之權;而反觀李閥,自恃有關隘之險要,欲坐山觀虎鬥,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人攻擊他,雖也在整治武備,但是卻已經有了懈怠之心。如此以有心而伐武備,豈有不勝之理?
三為以眾擊寡:漢王與劉武周麾下第一大將宋金剛有約,一攻李閥之老巢太原,一攻李閥之核心長安,兩廂合力,南北夾擊,等若將李閥鎖在了剪刀之下,而反觀李閥,為得北地霸權,四處征伐,四鄰不是被其攻佔就是敵人,無人相助,乃是孤軍奮戰。如此以眾擊寡,豈有不勝之理?
四為以精對殘:漢王地兵馬多是當年舊隋的禁軍,乃是天下間最精銳的戰力,漢王親自訓練的三大禁衛更是前所未有的強軍,麾下地將領如李靖、單雄信、宇文成都、獨孤雄、羅士信、秦瓊等等,各個都是一流的戰將,高手更是有宇文閥主、宋閥主、祝宗主等超一流好手;而反觀李閥,除了兵馬尚可,其他的人才皆不過是寥寥。俗語雲,將乃兵之魂,再優秀地士兵,攤上一個無能的統帥也無計可施。李閥最優秀的兩員大將李世民、李孝恭皆已經死在了漢王手下,可以說再無可慮之處。如此以精對殘,豈有不勝之理?
五為以聚對散:漢王自治江南以來,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士民歸心,莫不真心臣服於漢王的麾下,而反觀李閥,前有兄弟相爭,後有石宗主歸順漢王,現在石宗主又先行前往了長安,必定會讓李閥的人心更散。如此以聚對散,豈有不勝之理?
有此五必勝,漢王興兵攻伐,李閥必敗無疑!」
曾進向來信奉的都是實力至上,為求萬全,用兵向來是以雄獅搏兔,蒼鷹擒雀,以雷霆萬鈞之力壓雞卵,如此雖不敢說必勝,但是失敗的可能性已經是降低到了極點了。
今日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典型的中國式地分析,不免心中有些好笑,不過王儒信如此說,倒是對增強其他人的信心有著巨大的作用。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堂下其他的人在那裡頻頻點頭了。
曾進想到,「怪不得當日曹操與袁紹對戰之時,祭酒郭嘉要說出那十可勝!實在論起來,那所謂的十可勝大半都是廢話,不過如此說出來,倒是地確可以令己方士氣大增!兩者相較,王儒信等人與郭嘉比起來,還遠遠不如呢?不過現而今,自己與李閥的實力對比,較之曹操當初對袁紹,也是大不相同呢!」
曾進又問其他人道,「諸卿家認為王軍師說地如何?」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軍師之言實在是至理,漢王此次出征,必定大勝而還!」
「王軍師說了這五必勝,不知有沒有什麼具體的方略,為本王解除其他的諸侯的困擾,方便本王全力對付李閥呢?」曾進接著問道。
「啟稟漢王:漢王大可不必如此多慮,那突厥人乃是一頭吃不夠的惡狼,想要其出兵的條件必定不斐,再加上現在定楊可汗劉武周橫在中間,突厥人也不是鐵板一條,那一家還有的商榷,只要漢王支會定楊可汗一聲,想必突厥的問題必可迎刃而解!
幽州總管羅藝也要應付週遭諸如契丹等複雜之極的胡族部落,形勢並不輕鬆,即便想給李閥以大的幫助也不可能!
論起來,真正與我軍接壤,並能夠起到作用的也就是山東的知世郎王薄和河北的夏王竇建德了。夏王竇建德野心勃勃,麾下劉黑闥又是當世第一流的戰將,是最需要重視的人了。至於王薄雄心早泯,其子又與漢王交厚,鑒於此等形勢,臣有一計可解此兩患。」王儒信侃侃而談。若是再拿上個鵝毛扇,恐怕比之漢末諸葛孔明,也不遑多讓!
「但不知是何妙計?」曾進問道。
王儒信臉上掛著微笑,自信的道,「漢王只需一紙書信,言明形勢,與王氏父子正式結盟,令其陳兵竇建德邊境,對竇建德構成威脅,不讓其安心出兵干涉也就是了。只要漢王許之重酬,如此輕易之事,以王薄之老謀深算,定然是不會不答應的!」
曾進想了想,道了聲,「可行!本王一會兒就書信一封,送往山東!」頓了一頓,曾進又道,「既然後顧之憂已解,本王就可從容調兵了。立刻傳令給蜀中李靖將軍,令其盡起麾下兵馬,壓向關中,向李淵施加壓力!
諸卿家現在可以散了,今夜本王會擬定跟隨本王前往洛陽前線的名單,晚上自然會有人前往各位府中傳信的。」
眾人聞此,皆不再多言,立時離去。他們也都明白,這裡所謂的議事不過是定下一個意向而已,真正的計劃,還需要曾進和那些心腹臣子們商談,輪不到他人置喙的。那些身份資歷不足的人,只能在心中期待著,自己也能夠在那隨軍的名單之中,畢竟,此戰若勝,那隨軍之人,都會分上一個不小的功勞的。而曾進,對於有功之人的賞賜,可是很豐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