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中暗怒,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望了望李世民,搖了搖頭,心中暗道,「莫非尉遲敬德挑戰一事乃是他自己的主意,並沒有通過李世民的首肯?不過李世民既然現在沒有出面反對,看來還是贊成自己屬下的行動的!」
王薄自成名以來,尚未遇到過如此事情,一個後生晚輩,居然在如此歡慶的場合向其搦戰,令其感到實在是奇恥大辱。他站了起來,捋了捋鬍須,一雙清亮如水般的眼睛斜斜瞟著尉遲敬德,笑呵呵的道,「既然你如此有心,那老夫指點你一二也未嘗不可啊!亮兵器吧!」
接著又對榮鳳祥拱了拱手,道,「對不住榮老弟了!」
榮鳳祥忙道,「哪裡的話,能看到王老哥顯露神通,老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尉遲敬德鎮定自若,伸手往腰上一抹,長鞭在手,手腕一抖,勁力一摧,那本來繞了幾個***的鞭子悠然變得筆直,斜上直達王薄的頭頂之前,冷聲道,「鞭名歸藏,長兩丈三尺,請前輩不吝指教!」語氣輕緩,顯然情緒也不作勢,隨手一拂,那原本筆直如同一根鐵棍一般的長鞭立即軟了三分,王薄並未踏前進攻,充分的並未有絲毫的波動。
王薄點了點頭,顯示出了踏的大家風範,宗師氣度,令在座的人都不禁暗暗喝彩。
尉遲敬德也是有真材實料的人,本來這種長鞭,理應是擅長遠攻的兵器,但是他卻並未因勢後撤,反而向前踏了三步,那被王薄拂軟的長鞭在他的勁力御使之下。宛若一條靈蛇,於空中蜿蜒出一個「之」字形,鞭梢又重新向王薄點去。
鞭勢破空的「嘶嘶」之聲,圓潤連綿,顯然他還留有餘力。
王薄並未掣出他賴以成名地定世鞭,只以一雙手。迎了上去,食指彈出強勁的指風,硬撼尉遲敬德的長鞭,那指風破空的聲響,絲毫不亞於強弓勁弩。充分顯示了他渾厚之極的功力。
曾進對兩人之間的鞭道爭鋒並不怎麼感興趣,此二人雖然都已經是先天極境地高手了,但是已然與曾進不在一個檔次上了。他只從這交手的片刻之間。便已經可以分辨出二人的強弱了。
那尉遲敬德儘管亦是老於鞭道的好手,不過又怎麼能比擬王薄數十年功力的浸淫,所以,落敗只不過是遲早地事情。
曾進只和旁邊的李世民略打了個招呼,就扭頭和身邊艷蓋天下的紅伶攀談了起來,「秀芳此番表演完畢之後,不知道願不願意望江南一行呢?我想,我江南之人亦在翹首企盼呢!」
尚秀芳抿著嘴,淡淡一笑。眼波流轉。真有如一汪秋水一般,曾進似乎都能聽到那隱約地水聲。實在是動人之極。
尚秀芳顯然是見慣了男人這個樣子。對曾進的注目也絲毫沒有感到不適,笑著道。「這是漢王在邀約嗎?」
「正是!」曾進將和氏璧的異能放開,封死了自己與尚秀芳周圍的空間,故而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李世民,亦難以聽到二人攀談的是什麼。當然,曾進是不會瞞著沈落雁的。
「奴家亦很想去,如今的江南,沒有了兵災,比起中原來,想必已然是個世外桃源了吧!」話語之中,隱約流露出了幾分嚮往,令曾進心中一喜。
「世外桃源是有些誇張了,不過老百姓勉強還能活下去罷了!」曾進笑著道,「但是比起中原之地的戰亂不斷,自然是要強地太多了!」
「多謝漢王盛情!不過,我已經答應了大唐皇帝李淵,要往關中長安一行!因此,也只能先辜負漢王地好意了她那自然之極的媚態,使人即便被拒絕,也難以生起氣來,不過曾進卻發現,他地聲調雖然婉轉多變,但是語速卻好似經過精準之極地計算一般,從來未發生過變化,顯然,這樂藝無雙的紅伶心情一直平靜如常,根本就未曾有過絲毫地波動。
曾進還發現,尚秀芳身上雖然也負有頗為不弱的武功,但是以她的聲名和動人姿色,想要以此來擺脫各個勢力的人的覬覦之心,顯然是不足的。他心念一動,莫不是李淵一直在派人暗中保護著他?如此,也就好解釋了。
曾進忽然問道,「秀芳真的願意
淵嗎?」
「漢王何以這樣問?」尚秀芳雖然極力表現的如常,但是以曾進的功力,從其心跳的加速以及皮膚的驟然緊繃,還是可以發現,她內心之中的極不平靜。
不過,此時,曾進卻也不想刺激於她,只淡淡的道,「哦!沒什麼,我還以為李淵與他人有所不同呢?」接著,也不管身落雁就在自己的身旁,直接湊到尚秀芳的耳際,輕輕的道,「你沒發現嗎?那李世民對我們二人的談話似乎很想知道呢!」
尚秀芳身為樂妓,雖然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客人,但是像曾進這般,於大庭廣眾之下,似乎不顧及自己身份的人還真沒有碰到過。不過,她立時為另一種震驚所取代,她稍稍旁移了些,檀口輕張,「莫非他聽不到嗎?」
曾進輕輕的嗅著來自於尚秀芳身上的淡雅清香,淡淡的道,「你我二人的私密之語,哪裡能讓外人知道?」說到此,曾進似乎感受到了身落雁投注於其身上目光的力道,又接了句,「當然,我的夫人自然不在此列!」
聽其如此說話,尚秀芳又望了望端坐在那裡,面帶微笑瞅著他二人的沈落雁,本已經十分美麗的臉上立時綻放了更加奪目的笑顏。「你還是趕快回去陪你的夫人去吧!別回去吃了家法!」
「若能得秀芳同回揚州,就是吃點家法,又如何?」曾進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凝重,雙目緊盯著尚秀芳的眼睛。
尚秀芳清涼的美眸眨了幾下,淡笑著說道,「漢王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自然不是!」曾進鄭重其事的說,「我需要訓練一衛禁軍,平時保護我的安全,必要之時能夠操縱整個戰局的變化。我需要秀芳做教官,幫我訓練!」
此言一出,聽的尚秀芳更是訝異,「秀芳雖然略有些武藝,但是與漢王名震天下的功力比起來,絲毫不值一提,漢王居然請我去訓練兵馬,不是說笑吧!」
「秀芳想必還不知道,天下聞名的樂藝大家石青璇已然被我從蜀中請了出來,現在正任職教官一職,但是青璇一人,想要訓練數千兵馬,卻還力有不怠,所以,——」
尚秀芳在曾進提到石青璇的時候,眼光慕然一亮,顯然對那個聲名絲毫不亞於他的女子也有著很大的好奇心。「難道漢王想要我訓練的是樂官嗎?」
「差不多,」曾進淡淡的道,「我要訓練的是音殺軍團!」
「音殺軍團?」尚秀芳立時明瞭了曾進的想法,心中不禁為曾進的大膽感到震驚不已。「難度的確很大,甚至可能訓練一輩子,也一點用都沒有!」
「這個我自然知道!」曾進點了點頭,「不過,我早就確定了百家治世的方針,即便到時候派不上什麼用場,也就當是為樂道培養人才了!自古以來,中華多少名曲失傳於世,究其根源,不外是伶人的地位太低,使得很多真正的有才之人,都不願意做伶官。
若想要提高伶人的地位,就必須讓天下人看到它的價值,並不僅僅是在愉悅君王之上」
曾進還未說完,尚秀芳就打斷了他的話,「漢王即有此意,小女子自當鼎力相助!」
「秀芳,要知道,音殺軍團訓練出來,可是要上戰場殺敵的!」曾進有些猶疑,「你」
「我本以為漢王是垂涎秀芳的蒲柳之姿,方才邀約的,沒想到,漢王的想法居然如此深遠。至於殺戮,秀芳又怎麼會不明白,當今天下,若不以殺止殺,怎麼能夠真正的止息干戈?」尚秀芳收起了她那副煙視媚行的樣子,顯得鄭重無比。
「如此就太好了!」曾進笑著道,「不過,秀芳又怎麼會只是蒲柳之姿呢!反正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還多,我也算是近水樓台了,就慢慢來吧!」
他們在這裡說的開心,其他席面上的年輕人,就頗為不忿了。這念頭,比武時時有,如此絕世的佳人,可不是常常能夠見到的。有心發難,可看到主人沒有開口,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只能狠狠的瞪著曾進,再貪婪的觀賞著她的絕世容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