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宋閥主實在是過譽了,功力提升,不過是因為奇遇罷了,算不得什麼?」曾進笑著道,「倒是閥主此番竟然因為我而走出磨刀堂,令我實在是有些驚喜!相比此番我揚州與宋閥的合作,應該是沒有了什麼問題了吧!」
「這個,卻不是那麼算的,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不必多言!」宋缺手一揮,冷冷的截斷了曾進欲大肆發言的趨勢。「我只有一句話,戰勝了我,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曾進聞言不由心中一噎,「這宋缺,也真夠直白的,不過他既然如此說,看來他心中還是我,希望建立南人王朝的!不過既然宋缺這麼說了,自己要是不賺些好處,也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曾進心中竊喜,臉上卻是滿面的疑問之色,「真的是一切我想要的?」
「這個自然!」以宋缺的才智,自然知道曾進在打一些主意,但是他卻怡然不懼,傲然答道,「我宋某人說話,還是有幾分信用的!」
「這個我自然相信!」曾進點了點頭,豪氣干雲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好好領教一下閥主名震天下的天刀吧!」
宋缺眼中閃過激賞的神色,往牆上探手一按,「錚」的一聲,其中一把刀像活過來般發出吟音,竟從鞘子內跳出來,和給人手握刀柄拔出來全無分別。
宋缺再隔空虛抓,厚背大刀若如給一條無形的繩索牽扯般,落入他往橫宜伸的左手掌握中。單憑這兩手,曾進就可以斷定,宋缺以氣御刀的手法已然進入了化境。
曾進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地整體。甚至讓曾進覺得,沒有了刀的宋缺是個殘缺的,不完整的人。那完全是一種強烈且深刻的感覺,微妙難言。
由此可見,宋缺在這磨刀堂十數年不出,真不是白呆的。竟然可以將一個死物般地兵器練的若有靈性,實在是非同一般。
宋缺雙目神光電射,罩向曾進,觀察著曾進全身上下的所有部位,那種目光。好似能夠把一個人解離了一樣,這種目光曾進十分熟悉,就是他自己使用解牛劍意的時候。
此時宋缺的目光之銳利。實在是當者披靡,與之前地試探不可同日而語。之前不過是小小的試探罷了,現在卻是真正的生死相搏!宋缺並無一絲放水地打算。因此,為了加強自己的精神念力,宋缺直接以天道之境的能力將自己的精神與整個磨刀堂的環境連接到了一起,讓曾進的壓力陡增。
曾進在方才試探之時,本來也可以將自己的精神力與外在環境相接,用天地之力對敵,這樣明顯會輕鬆很多。但是他卻不敢隨便用。因為,擺明了宋缺在此浸淫了十多年。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瞭如指掌。若是自己真的那樣做了。恐怕會立時吃個小虧。
本來自己地功力比起宋缺這個早就進入天道之境地老傢伙就遜了一籌,現在環境上更是於己不利!現在曾進是真的有點後悔,沒有早點兒去將和氏璧搶過來。有了和氏璧這種可以制約先天之境高手和製造能量場改變週遭環境這個奇異法寶,那自己地勝算就大多了。
但是現在也沒有時間抱怨了,只好在這種劣勢地環境之下作戰了。他的雙眸再次演變為兩儀真瞳,同時解牛心法亦是全力御起,用來窺視宋缺地破綻之處。不過顯然,與磨刀堂合為一體的宋缺,精神力顯然要高出曾進許多,身形似真似幻,難以捉摸。
儘管曾進以兩儀劍意強力破幻,確定了宋缺的身形,但是宋缺身遭氣場的變化亦是讓其難以揣度,讓曾進感受了一下自從自己出道以來從來未曾感受過的窩囊滋味。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人力抗衡天地之力,兩者實在是不在同一個檔次上,能夠擁有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可以說,曾進在一開始,就處在了被動挨打的局面之上,如今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和曾進那面容冷肅,嚴陣以待的表情不同,宋缺明顯要輕鬆上許多,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好整以暇的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以心神統馭天地巨力,以身意攜帶己身內力,每出一刀,全身隨之,神意合一。刀乃是霸者之兵,每一刀擊出,都裹挾著天地人三才的力量,這就是我的刀法奧秘所在。看招!」
隨著話語,宋缺身上一股猶如銅牆鐵壁,無形卻有質的磅礡刀氣從中迫發出來,猶如一股風暴正在準備著肆虐天下。
曾進知道,這也就是自己這樣的天道級別高手,方才能夠禁受的起,否則,就是換個先天極境的高手,也未必能夠承受的住這股子氣勢。
話音剛落,宋缺就跨前一步,顯得甚為自在隨意。刀隨身走,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劈向曾進。
隨著刀勢的前進,無數冰寒徹骨的刀氣從磨刀堂的四面八方升騰而起,猶如百鳥歸林,紛紛像宋缺手中的那柄刀匯聚而去。彷彿這天地成為了宋缺的另一個丹田一樣。
宋缺不再看曾進一眼,雙目微閉,在這剎那之間,他已經進入了施展招法的最佳境界,有意與無意之間。
望著宋缺那優雅、自在、寫意的一刀,曾進卻絲毫不敢大意,這聚集了宋缺精氣神的一刀,絕對不是那麼好接的。
比拚境界,自己定然是不如的了。但是力量,在這個對宋缺大為有利的地方,曾進也並不佔優勢,不過若只是局部的力量優勢,
不太難。
曾進立時張開了自己的太極氣場,雙手連動,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無形氣旋立時出現在宋缺刀勢的必經之路上。各種扭曲,拉扯,消散等等等等古怪立場同時作用。竭力消著刀氣的強橫聲勢。
而後十指連彈,九枚黑白交融地劍球成九星連珠狀飛到了宋缺的刀前,同時爆裂,那強烈至極的力量登時遏制住了刀勢的前進。
不過宋缺又豈是那麼好應付的,手腕輕輕顫動,刀勢不變。刀鋒輕輕的震顫了九下,立時劈開了爆裂時最弱地地方,毫不停留,繼續向曾進砍來。
曾進身形一晃,不退反進。週身毛孔盡數張開,無數道或黑或白的劍氣從中噴薄出來,而曾進本來用於同宋缺爭奪磨刀堂元氣的太極氣場則是大力收縮。在曾進雙手的操縱之下,分成兩股,左手之中隱現白色,而右手則是黑光隱現。
在曾進的突如其想之下,竟然將無形地氣場給凝實了起來,此乃是亙古未有之事。一黑一白,兩股由太極氣場凝練而成的鞭子,在曾進的操縱之下,狠狠地向宋缺的刀對撞了上去。
「噹!」一股爆鳴之聲響過。兩人都被那強烈至極的氣爆給崩開了數丈。
趁著這個機會。曾進身體之中噴薄而出的劍氣迅速的凝合了起來。在曾進精神力的統馭之下,黑色的陰屬性劍氣聚合成了一隻黑鳳凰。而白色的陽屬性真氣則形成了一條白龍。鱗甲、羽毛俱備,活靈活現。
不過曾進是把它當作一種消耗品的。龍鳳迅速至極地開始對撞,「轟」地一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劍氣風暴,無數道半黑不白地劍氣向磨刀堂地所有空間擴張,所過之處,摧古拉朽。
這自然不能讓宋缺受到絲毫的傷害,但是劍氣風暴卻可以攪亂磨刀堂附近地天地元氣流動,讓起變的狂暴起來,不再是宋缺所適應的那種寧靜的氣氛。這等於是變相的打破了宋缺對磨刀堂天地元氣的掌控,儘管環境的優勢對宋缺還有一些,但是已經不那麼明顯了。
對曾進這一手,宋缺不僅不惱,反而大為讚賞,他身為長輩,本來也沒有占曾進便宜的打算,只不過有優勢不用,那就是傻子了。笑了一笑,刀勢再變,連環斬出,每一刀都妙到毫巔,針對他的弱點而來。
而曾進在感受到自己那兩條鞭子的力量之後,也是信心大起,絲毫沒有後退的想法。藉著長兵器的優勢,遠遠的攔截宋缺的刀勢。
二人過手甚快,宋缺刀勢大開大合,連連進擊,幾乎每一刀揮出,磨刀堂就有感應,隨著刀勢幻現出無數刀氣,對這曾進的週身狂劈。
若非是曾進的劍氣風暴攪亂了天地元氣的流動,恐怕曾進光是應付這些刀氣就要累死了,人力必經不能與天地相抗。
曾進體內兩儀劍丹不停的旋轉,不斷的催生出兩儀劍氣,供應著曾進的需求,但是與擁有著天地元氣補充的宋缺來說,還是有些入不敷出。不過短時間內亦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雖然體內擁有這太阿劍印,但是並不想這麼早用出來,曾進更希望把他當作最後的殺手鑭,到時候一擊克敵!
「當、當、當……」二人於這磨刀堂中,硬拚了數十招。漸漸的,曾進體內的劍氣有些不夠用了,氣勢漸衰,連連後退,藉著步伐卸掉宋缺刀上裹挾的龍象大力。
宋缺看出曾進的情況,刀法再變,圈出無數刀光,將曾進捲進自己的刀圈之內,希望能夠不損分毫的擒下他。
此舉大合曾進的心意,立時裝作劍氣不足,難以抵擋的樣子,本來曾進手中的兵器利與遠戰,近距離之內根本就難以發揮出應有的效用,這距離一靠近,曾進立時抵擋的更加困難了。
當機立斷,曾進捨棄了鞭子,雙手十指連動,細若游絲的劍氣結成劍陣,勉力自保。
宋缺窺視,曾進體內的劍氣的確已經快到了枯竭的狀況,心中歎了一口氣。「人生寂寞,對手難尋啊!」儘管自己佔了地利的便宜,但是曾進的表現實在是不能令他滿意。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在曾進這年歲的時候,還遠遠不如他,也就不再苛求了。刀勢略緩了一下。
就在宋缺心神放鬆的剎那之間,曾進身形悠然暴起,速度之快,無與倫比,迅速的接近到了宋缺的二尺之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右手猛然向前推出。
宋缺見曾進再起變化,心中頓時大喜,「莫非他還能給我什麼驚喜?」此時曾進的功力大損,拍出的掌力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力,但是他也知道,像曾進這樣的人,此舉定有用意。心中一動,也就不閃不躲,刀勢回撤,看曾進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在曾進胳膊將要展盡的剎那,曾進手掌一翻,手中立時出現了一把黑白相間,光芒流轉的長劍。
宋缺儘管看出了曾進手中的劍非是凡品,但也並不太在意,長刀一橫,攔在了劍勢之前。誰曾想,在刀劍相觸的剎那,太阿劍上黑白兩色光華忽然急速流動起來,如兩道洪流,迅速的在劍尖出匯聚,兩儀真氣一剎那間的觸碰,猛然炸裂開來。
宋缺很快就看出了不妙,立時運用他對磨刀堂的熟悉,向外挪移開去,但是此時的曾進,輕功盡展,速度之快,更在宋缺之上,如影隨形的跟著他,最終宋缺也沒能逃的掉。沒有辦法之下,只能是選擇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