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水汽,顯得甚是清新,心曠神怡。朝陽輕輝微灑,一股子暖意蕩漾在人們的心頭。
曾進與商秀珣漫步於這雨後的街道。根本不見有巡城軍士出來安撫民心,路上所見,盡皆是滿臉驚慌茫然之色的人,帶著大包小包,徘徊在走與不走之間。
商秀珣面色越來越冷,她一向對治下的百姓關愛有加,見方澤濤如此,自然十分憤怒。「莫非這滿城的百姓也比不過一個妖女嗎?」望著曾進,似有所指。
「各有偏好,這是沒有可必性的!夏有妹喜,商有妲己,周有褒,這些美女,雖不能說國因其而亡,但也有一定的關係。天底下多的是愛美女不愛江山的主兒!」曾進笑著道。
「那你呢?」商秀珣眼眸之中頗有戲謔之意味。「你是愛江山呢,還是愛美人呢?」
「此乃是兩難之抉擇,所以現在我不選,我正在想一個魚與熊掌可以得兼的法子!」曾進毫不做作的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進城之時,你也看見江淮軍的慌亂了。江淮軍依水建寨,昨日大雨傾盆,河水飛漲,儘管沒有損失多少人,但是這種天兆,恐怕也會讓杜伏威頭疼一陣子呢?」
「說的也是!」商秀珣點了點頭,娥眉舒展,俄而又皺了起來,「若是方澤濤能於昨日果斷令大軍突擊,就算不能取得多大的戰果,起碼也能讓江淮軍士氣大挫,振奮城內軍民之心。」
「若是方澤濤如此英明神武,那我們來幹什麼?調集大軍來遊獵嗎?」曾進苦笑道,「再說了。杜伏威若是看不到必勝之機,焉會將大軍滯留於此?他若撤軍,你未來夫君多日的籌謀豈不成空?」
兩人關係日漸親密,聽見曾進如此恬不知恥的話語,商秀珣臉色緋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卻並未反對。
「秀珣,這裡還是你比較熟悉,還是你帶路吧!我們先去找馮歌!」曾進忽道。
商秀珣點了點頭。
馮歌雖然是方澤濤麾下的老將,但是並非方族子弟,故而也未能住在獨霸山莊之中。毗鄰獨霸山莊。有幾條小巷,那裡住地全部都是比較高層的外姓將領。
二人直接走到馮府門前,守門的軍士發現二人。立時上前查問。商秀珣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讓其入內通稟。
很快,馮府正門大開,一個年過六旬,精神矍鑠,一身戎裝的老將迎了出來。看見商秀珣,面容頗為激動,不過仍然竭力抑制著,「終於盼到商場主來援了。老夫帶竟陵城內十多萬軍民謝過商場主了!」說著。對商秀珣深深的鞠躬施了一禮。
商秀珣連忙上前,扶起了馮歌老將軍太客氣了。我飛馬牧場和竟陵本來就是盟友,守望互助乃是理所應當之舉。可萬萬當不得老將軍如此大禮!」
「請!」
商秀珣知道此時也不是客套地時候,與曾進一起進了馮府。馮府的大門在馮歌的命令之下再次閉了起來。
奉上茶盞,分主客坐定。馮歌先指著曾進問道,「不知此位是牧場哪位執事,怎麼從未見過?」
商秀珣道,「此人非我牧場中人,乃是揚州軍的統帥,征南大將軍曾進。此次四大寇攻略牧場,若非是有曾大將軍相助,恐怕也要遭其毒手了。如今我飛馬牧場已然投效了曾大將軍,改為飛馬郡!」
馮歌連忙站起來,對曾進施了一禮道,「原來是名揚天下的曾大將軍,馮某剛才真是失禮了!請大將軍切莫見怪!」
「老將軍說地是哪裡話!如今竟陵危急,自然是以此大事為重,區區小節,又何足掛齒呢?」曾進一臉和煦的笑容。
商秀珣先將從曾進處聽來的兩件陰謀說了出來,馮歌聽候駭然不已,口中連連驚呼,「怪不得,怪不得」
商秀珣問道,「老將軍,怎麼了?」
「曾大將軍和商場主有所不知啊!」馮歌苦笑道,「自從那個陰癸派地妖女進入獨霸山莊,成為方莊主的新夫人以來,我雖隱隱覺得不妙,但是也沒有太過注意。誰曾想,緊接著就是二莊主方澤流因去救她而身死,後來方道元將軍又因為謀反罪被莊主所殺。
我知道大事不妙,直言相諫,莊主不僅不聽,反而說我年事已高,不宜在統領兵馬,將我奪職在家。現在,我竟陵
路大軍原本的能征善戰之將,因為各種原因盡皆被殺的除了一路是我的兒子馮漢掌管外,其餘的皆是新人。
這些人能不能打仗我是不太清楚,可是我知道他們大都對莊主的新夫人恭敬的很,恐怕很可能在杜伏威攻城之時倒戈啊!」
「原來竟陵城已經落到這般地步了!」曾進皺起了眉頭,「我還想著以竟陵城中的精兵起碼也能支撐個十天八天地!看來我們得想辦法將兵權奪過來了。」
「莫非曾大將軍有辦法救竟陵城?」馮歌聞言大喜。
「我剛才還未來得及與老將軍說,我與曾大將軍並非是孤身前來,而是帶著兵馬地!」商秀珣道,「如今我牧場三萬大軍已然向竟陵開進,只要能打破江淮軍的伏兵攔截,就可以直抵竟陵城下。而且,曾大將軍地也在密令揚州軍一部來援竟陵,一部則圖謀杜伏威地老巢歷陽郡!
若是竟陵守軍能夠拖延的時間長一些,那麼不僅能保得竟陵城安然無恙,說不定還能將杜伏威折在這裡呢!」
「如此,那我們可要加緊佈置了,杜伏威地江淮軍雖然因為昨日的大雨,弄得有些狼狽,但是恐怕攻城也就在這兩天了。」馮歌捋著鬍鬚,冷靜的道,顯示了一代老將的沉穩作風。
曾進也斬釘截鐵的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決不能有絲毫的耽擱,若是竟陵被杜伏威一鼓而下,那我們事先想好的什麼奇謀妙計也都沒用處了!」
「我們對此時竟陵的情況也不瞭解,奪取兵權一事,還得是老將軍多想想法子了!」商秀珣也道。
「二位以為,我們三人同去勸諫方莊主,會不會令方莊主清醒過來?」馮歌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畢竟,他跟隨了方澤濤十數年了,不到最後關頭,仍然不願意走上那條路。
「你覺得可能嗎?」曾進冷冷的望著他。
馮歌頓時清醒過來,苦笑著搖搖頭,「你們沒有見過新夫人,可能不知道,那的確是有傾國傾城之容,顛倒眾生之姿,想讓莊主放棄如此佳人,」
見馮歌落寞之情盡顯,曾進不禁勸慰道,「奪權也未必就是背叛方澤濤,老將軍可以在奪取兵權之後,實行兵諫,強行殺了綰綰,再向方澤濤請罪!」
馮歌眼中慕然一亮,「兵諫,也好,就是時候莊主想要我這條老命,我馮某人也豁出去了!」
曾進笑了笑,他是絕對不會容許方澤濤活著的,縱然綰綰殺不死他,自己也會密令此地的軍情司殺手出動,暗殺了他。
商秀珣問道,「馮老將軍可有什麼定計嗎?」
問道此處,馮歌臉上顯露出傲然神色,「別的不敢說,若論對竟陵城的瞭解,就是莊主也未必有我清楚。如今竟陵城中七路大軍,除了莊主親軍八千人,其餘六路盡皆在城牆之上。統兵總將乃是錢雲。
錢雲亦是獨霸山莊的老人了,可最近卻與新夫人來往密切,只要將其擒下,憑借老夫於軍中多年的威望,想必還是能夠鎮的住那幫人的!
至於如今統領莊主親軍的馬群,不過一溜鬚拍馬的小人而已,哪裡懂得領兵作戰,我率大軍威逼,他定然不敢相抗。如此,我們就可以入毒霸山莊誅殺妖女,讓莊主恢復理智了。」
曾進擊掌讚道,「馮老將軍不愧是熟於軍務的老人了,如此行事,的確是滴水不漏,保住了竟陵城,想必不僅那方澤濤,就是滿城百姓到時候都會感激老將軍的
馮歌聞言再次露出了苦笑。
商秀珣心靈機巧,笑著道,「放心,我和方莊主還能說的上話,有我和曾大將軍說清,方莊主定然不敢為難老將軍的!」
馮歌抱拳一禮,「多謝曾大將軍和商場主的高義了,此事可以容後再說。當務之急乃是從錢雲手中奪取兵權一事。錢雲乃是我竟陵軍的第一悍將,武功高強,乃是除了莊主之外的第一號人物。
若想出其不意壓制住他,非武功好手不可!如此,就需要曾大將軍多多幫忙了,以曾大將軍斬殺任少名的能力,想必不難!」
曾進笑道,「此事,曾某義不容辭!」
「多謝!」馮歌道,「如此,我去準備一下!我們即可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