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逐鹿風雲 第二卷龍游江湖暗攬勢,一檄飛鴻定四州 第一百四十四章戰馬之爭
    曾進與宇文傷步入正廳之時,卻不再是普通的下人迎一個衣著光鮮,頗為年輕英俊的漢子,不過膚色白的像個娘們兒,在曾進的眼中,有些更像太監。

    這漢子立時迎上前去,擠出了滿臉的笑容,拱手施了一禮,「飛馬牧場四執事吳兆汝,見過曾大將軍和宇文閥主,先前不知二位身份,多有怠慢,還請海涵啊!」

    「無妨,不知者不罪嘛!」曾進與宇文傷異口同聲的道。

    「請!」吳兆汝心中清楚越是這種人越不願意聽人囉嗦,打了招呼,就請二人進去。

    見曾進與宇文傷進來,商秀珣與牧場的一眾執事都紛紛站了起來見禮。曾進仔細的打量著這位總攬著飛馬牧場所有事務的大家閨秀。

    她一身白色勁裝,烏黑漂亮的頭髮像兩道小瀑布一樣傾瀉在她那如刀削似的香肩處,素雅的裝束更突出了她那精緻的臉龐,亭亭而立,顯得儀態萬千。和別的美女肌膚欺霜賽雪,猶如凝脂不同,她的卻是曬的略顯古銅色,閃閃發亮,看多了嬌弱無力的美女,見到她,卻發現了別有韻致的美。那是一種青春和健康的氣息。

    曾進拱手一禮,「見過商小姐了!」

    當聽到密報,曾進身邊的那個老頭竟然是中原三大高手之一的宇文傷時,商秀珣就對曾進的評價更高了,當然,無形的威脅也就更深了。她淺淺的笑著,卻並非是那種羞澀的笑,顯得大方之極,「今天可要先罰曾大將軍三杯才是,若非是秀寧妹妹道破,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呢!」

    轉身對宇文傷道。「見過宇文前輩!」宇文傷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就是有些討厭這些虛文禮節,方才不欲人知道我的身份,若是商小姐再如此客氣,我也只好離開了。」

    商秀珣笑了笑。開始介紹身邊的人。她指著一個五十上下地禿頂之人,道,「這位是我牧場的大管家商震。」接著指著一個五短身材,四十歲許卻許哲一把烏亮的美須的壯碩男子道,「這是大執事梁治。二執事你們是早就認識了。四執事就是剛才外面的那個。剩下地這位就是三執事陶叔盛了。」

    眾人一一和二人見禮,曾進望向陶叔盛,發現他是個高大的中年壯漢。然而卻長著一對山羊似地眼睛,極不討人喜歡。

    剛介紹完,一身淡裝的李秀寧就帶著李綱和竇威進來了。李秀寧一入正廳,立時讓人覺得廳中多了一朵盛放的牡丹,她那種灼灼風華立時瀰漫全場,讓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不過剎那,商秀珣的那種獨特地氣質亦悄無聲息的流露出來,與李秀寧分庭抗禮,絲毫不遜色於她。若以花做比。那麼商秀珣就是一枝悄然開放的寒梅,傲骨錚錚。不與群芳爭奇鬥艷。然而百花卻也絕對不敢忽視她。

    望著廳中地兩位美人,曾進眼光瞟來瞟去。最後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春蘭秋菊,各佔勝場!」

    商秀珣掌道,「既然客人都已經到齊了,那就開始入席吧!」

    眾人按三方坐定,開始享用飛馬牧場精心準備的晚膳,尤其是宇文傷,更是讚不絕口,「這燻肉做的地道,比大將軍府的廚師要強多了!」

    此言一出,惹得眾人,尤其是兩位美女,暗暗偷笑,眼睛瞥向曾進。曾進面容一肅,用沉痛的語調道,「老哥,你乃是以武求道之人,過多的享受口舌之欲,可會損傷你的境界的,我那是為你著想啊!」

    「那怎麼沒見你少吃啊!」宇文傷反詰道。

    曾進笑著道,「我對證道登仙雖然也有興趣,但卻不大,故而自在隨性,也就很正常了。」

    眾人在席上都刻意的避開了引起衝突地話題,只談些輕鬆愉悅地事情,故而氣氛到是頗為融洽。尤其是曾進和李秀寧,好似兩人真的是親兄妹一樣。

    不過用膳地時間畢竟是短暫地,有些事情終究是難以避免的,該上場地遲早是要上場的。飲宴已畢,商秀珣就領著曾進與李秀寧前去書房。至於宇文傷等人,則都沒有隨行。

    商秀珣的起居之處乃是飛鳥園,位於內堡正中,由三十多間各式房屋所組成,四周圍有風火牆,是磚木結構的建築群。

    三人進入園中,經過依屋舍而建的一道九曲迴廊,沿途園林精緻層出不窮,遠近房屋高低有序,錯落於林木之間,雅俗得體。

    最後來到位於園林西側的書房。曾進發現室內的陳設頗為簡約,只有一式紅木傢俱,桌上放著文房四寶,靠牆的架上擺放這幾件古董,並不奢華。

    牆的正面掛這一副對聯,上書「五倫之中自有樂趣,六經之外別無文章。」曾進笑著讚道,「秀珣的書房倒是簡約雅致!」

    「那不知曾大將軍的書房又是何種佈置呢?」商秀珣頗為好奇的問道。

    「叫什麼大將軍,如果不嫌棄,就和秀寧一樣叫我進哥好了!」曾進擺了擺手。

    李秀寧卻笑著道,「這還用說,進哥的書房定然滿是各種刀槍劍戟,充滿了兵戈之氣。」

    曾進哈哈大笑,道,「秀寧這可猜錯了。我的書房是落雁根據自己的喜好佈置的,想來不會如秀寧所說。不過若是問我到底是個什麼光景,我還真不知道。因為我根本沒進過幾次,也沒有留意!」

    李秀寧和商秀珣都愕然不已。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落雁雖是我的妻子,但卻是大將軍府軍師中郎將,庶務平常都是他處理的,我基本不插手。我在揚州時間也不長,平常都是在議事廳議事,交代了事情就去九江斬殺任少名,接著就來牧場了。」

    曾進不想多談揚州的事情,就轉換話題道,「秀珣讓我和秀寧來此。是準備開門見山了吧!」

    商秀珣一副為難的神色,檀口輕張,「是啊!進哥和秀寧妹子都是我飛馬

    朋友,貴客,況且又都是一方之雄,我這牧場卻是個是二位有誰生出了怒氣,我可擔待不起。

    我就直說好了,現在飛馬牧場能夠拿出來的上好戰馬只有三千匹。進哥和寧妹可以自己商量一下,每家要多少,都是朋友。別傷了和氣!」

    「秀珣姐想的真是太周到了。」李秀寧臉上笑語盈盈,對曾進說道,「進哥能不能將這批馬匹先讓給小妹呢?據小妹瞭解。進哥麾下有四軍騎兵共五萬人,對馬匹地需求並不迫切,若能想讓,小妹定然會銘感五內的。」

    曾進笑了笑,道,「秀寧錯了。李閥自入關中以來,有天險之隔,得以坐視中原群雄逐鹿,自己有了足夠的時間修養生息。哪裡需要如許多的馬匹。再說了。隴右,突厥之地。馬匹盡多。李閥甚近,何不從那裡購馬呢?李閥一向不是和突厥關係不錯嘛!

    我揚州就不同了。位居交通樞紐,乃是四戰之地,周圍杜伏威、沈法興、蕭憲等人都是一時之雄,為兄若是不早做籌謀,強軍備戰,恐怕終於一日會落個粉身碎骨啊!我倒是沒世民,跟著我的那些個將士卻是要受苦了。

    這如何使得,秀寧就不要讓為兄為難了,此三千匹戰馬我是勢在必得!」

    利益當頭,李秀寧言辭也犀利了起來,「莫非進哥因為前些日子發了筆大財,就要以財力欺壓小妹不成?」

    「財倒是發了一筆,欺壓則絕對談不上,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曾進不急不緩,一副穩坐軍中帳的樣子。

    商秀珣則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唇槍舌劍,威逼利誘齊出的場面。

    李秀寧和曾進爭執了一會兒,似乎才發現商秀珣還在場,臉上紅了一下,不過瞬間就回復正常。她心中想到,「自己家族現在雖然佔據了長安,但是卻亦是四面敵軍環伺。那秦帝薛舉的兒子薛仁果文武兼備,聲威大盛,還有那涼王李軌,向突厥稱臣的劉武周、梁師都等人,那個是好惹的主兒。突厥更是明裡,暗裡破壞,他們哪裡願意中原強大起來。長安現在地壓力很大。雖然玄甲軍戰力很強,但是卻需要配備上等的戰馬,否則根本連那甲冑都支撐不動。

    當著秀珣的面,有很多事情都不好說,還得私下裡和曾進談,不過看他口風如此之緊,自己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了。」

    當下李秀寧對著商秀珣笑了笑,道,「瞧我們這番爭執,倒讓秀珣姐見笑了。」

    商秀珣道,「這是理所當然地,生意場上無父子,何況是朋友呢!兩位也都不是光為自己著想,都是為自己身後的臣屬,百姓考量,有著自己的難處,所以才會如此。秀珣安敢有笑話之舉?」

    「秀珣此言大是有理,若非是為了揚州的百萬百姓,就憑我和秀寧的交情,怎麼都該讓給她的。唉!這也是一種無奈啊!」曾進肅容道。

    「我看一時半會兒是難以談得攏了,我一路上也有些倦怠了,想早點休息。」李秀寧說道,「不如這樣,我和進哥下去之後再好好商量一下,想出個令雙方都滿意的辦法之後,再來和秀珣進行洽談,總之,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秀珣姐吃虧的。」

    「也好,反正我們都還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也不用這麼著急。」曾進一臉微笑,調侃的道,「還是先休息,若是兩位妹妹休息不好,影響了那絕世地姿容,那我可真是罪過了,恐怕會被全天下地高手追殺的!」

    商秀珣和李秀寧雖然因為曾進那露骨地誇讚而略有些羞澀,但是心中卻不期然興起一種自傲之情。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好了!我讓人帶二位回客房!」商秀珣笑道。

    「不必了,難道我們還不認識路嗎?」曾進笑道,「我和秀寧一路走回去也就是了!」

    李秀寧也想趁著這段路說點事情,就隨聲附和。

    商秀珣對這種情況也瞭然於胸,也就不在堅持,將二人送出了書房。然而她自己卻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繼續回到了書房,考慮著,「曾進果然對馬匹並不急需,他有著更深地想法,莫非真的是想要吞掉牧場?」

    自從飛馬牧場與竟陵結盟以來,互為奧援,頗為穩定,可是隨著四大寇地聯合,對飛馬牧場的威脅是越來越大。這本來就讓她頭疼了,現在又來了個勢力更加強大的曾進。商秀珣不禁感到一陣疲憊。「自己畢竟是個女子,總歸是要找了依靠的!」

    各種事情紛至杳來,她雖然表面上雷厲風行,堅強的很,但是隨著越來越複雜變幻的形勢,她也感到自己有些撐不下去了。她忽然想到了後院的那個人,「要不要找他來幫忙?」

    不過瞬間,一種憤怒的情緒就壓過了她短暫的軟弱,「自己就是累死了,也絕對不能找他!」商秀珣面容猛然變冷。

    李秀寧和曾進並肩而行,輕聲問道,「此次購馬事宜,進哥真的不能想讓嗎?」語氣之中似乎帶著幾許哀求。

    看著李秀寧那在寒風中顯得有些淒婉瑟瑟的神情,曾進心中也不禁有些不忍,不過他更清楚,這些絕對都是她裝扮出來的。

    曾進做出為難之色,道,「這不是我一個人能不能讓的事情,而是關係到整個揚州的利益。」他忽然似乎下定了什麼心思,「秀寧如果真的想要這批馬,也不是不行,但是總得讓我和下面那些臣屬有些交代才是,秀寧現在也不必著急,等想好了,我們再談談!總歸是不能讓秀寧白跑這一趟的!」

    「如此就多謝進哥了!」

    行至園中,二人也就各自告辭了,李秀寧是要好生想想能打動曾進的條件,而曾進卻是另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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