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進並未有絲毫阻攔之意,他清楚,要想扣開這種女人的心扉,可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辦到的,反正來日方長,若因此而誤了天下大業,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況且,這裡還有旁人呢?
「出來吧!」曾進冷冷地道:「莫非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不成嗎?」
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了過來,「真是沒想到,適才人群之中竟然還隱藏著你這樣的心懷叵測之人!」
隨著聲音,一男一女走了出來,男的俊逸拔俗,女的秀麗無雙。
「方纔我所中的暗器,就是你放的吧!」跋鋒寒的聲音更冷,就如那高山之上終年不化的寒冰。雙手按在刀劍之上,強大戰意勃發,氣勢之強勁,似乎從來未受過傷一樣。
曾進折扇從袖中滑落,張開,輕輕搖動著,神色十分傲然,「正是在下,怎麼你有什麼意見不成?」
傅君瑜立刻冷笑道:「這就是漢人一貫的行徑,你還不瞭解嗎?蠻橫霸道,絲毫不顧及他人的想法。」
「這話錯了,」曾進侃侃而談,「我華夏乃是禮儀之邦,若是來此攬風賞月,我們自然是以美酒佳餚相待,但若是如跋兄這樣,存心鬧事,那對之的自然是利劍刀槍。」
「那我高麗到底如何你們了,你們要對我們屢次征伐?還好意思說禮儀之邦,真是笑話!」傅君瑜顯然是對中原之人恨之甚深。
曾進面色轉冷,道:「你高麗身為我天朝臣屬,卻屢屢有不臣之心,不僅興兵寇掠我天朝疆土,還有窺視我中原之心,就憑這一點,三征高麗,還是少了。
我對楊廣那昏君並無任何好感,但是對他此舉,卻也是贊成的,凡事有果必有因。出了事,不要老想著把責任望別人的身上推,先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有沒有責任!」
曾進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一時間,傅君瑜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來辯駁,歷代高麗王對中原王朝邊境的騷擾侵略卻是從來沒停止過的,甚至還趁著中原混亂之時,擄掠大量的財富人民。
不過,高麗現今百姓的慘境卻是由楊廣一手造成的,她卻是不願意同意曾進的看法,只能故做不屑之狀,冷哼以對。
跋鋒寒終於找到了插嘴的機會,冷聲道:「那些恩怨我卻是不願意去理會,只是剛才你偷襲我,卻是不能就此算了。」
「哦?」曾進道,「那你想要如何?」他折扇一直未停止過搖動,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戰!」跋鋒寒的話十分簡短,與此同時,刀劍俱開始抽出。
傅君瑜眼神閃爍不定,手也悄悄的向劍柄握去。
曾進見到這番情景,不禁好笑,「莫非你二人還想把我留下不成嗎?」
跋鋒寒這才注意到了傅君瑜的動作,眉頭一皺,輕聲道:「先把這一場讓給我!」
傅君瑜卻仍是那一副冰山面孔,冷冷道:「我為什麼要讓給你?」
曾進對此頗感到好笑,自己竟成了一件搶手貨。他面容一整,立時渾身上下散溢出強大的氣勢,如山洪海嘯,勢不可擋。
跋鋒寒與傅君瑜再也顧不得爭吵,各自全神貫注,抵擋著這股氣勢的侵襲,尤其是傅君瑜,她的武功比之跋鋒寒要低上一籌,故而抵擋的甚為吃力。
曾進冷笑一聲,雙眸之中十色光華絞成一個漩渦,雲詭波譎,好似另一個世界一樣。這是他將功力提至最高的表現,除了未出太阿之外,這是曾進的最強實力了。
他右手慕地伸出,從左至右,劃了一條細線。劍指所過之處,都亮起了十色光華,待到收手之時,一道長兩尺,寬半寸,十色光芒閃耀的劍氣悠然成型。
曾進用精神一催,劍氣悠忽之間就已經出現在了跋鋒寒和傅君瑜的面前。這道美麗異常的劍氣絲毫沒有外溢的勁風,襲來之時,悄然無聲,精神感應之下毫無所覺,若非二人都乃是一流高手,恐怕還要以為是幻覺呢!
二人都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他們都明白,這種美麗的背後,必然隱藏著無比恐怖的殺機。
跋鋒寒也不是傻子,當此之時,再也不說什麼要單打獨鬥的話了,刀劍齊出,與傅君瑜同心協力,同時揮出了兵器。
「噹!」一聲激鳴,劍氣與一刀二劍碰撞在了一起,那龐大的壓力讓二人的臉都漲的通紅。就這剎那之間,兩人覺得似乎過了千年。
「轟!」兩人手中的刀劍再也承受不住兩種力道的交鋒,碎裂開來,碎片四處亂飛,甚至割裂了他們的衣衫。雖然他們並未受什麼外傷,但卻是顯得狼狽不堪。不過還好,他們最終還是擋住了那股劍氣。
「不錯,不錯,」曾進用折扇輕輕拍打著手掌,讚歎不已,「能擋下我這一擊,你們也算是一流高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禁露出駭然之色,因為曾進看起來竟然跟沒事人一樣,真不知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跋鋒寒是那種敵手越強就越興奮的人,故而鬥志依舊昂揚,但傅君瑜卻禁不住黯然,中原又出了如此人物,高麗國的命運可想而知。她卻是清楚,但凡是英主,沒有不喜歡開疆拓土的。
「以武會友,向來是我們中原人所喜聞樂見的事情,若是存心絞鬧,恐怕二位的後果堪憂啊!」曾進似乎在暗示著什麼,「中原地大物博,能人輩出,指不定就會碰上什麼,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罷,也不見如何作勢,就這麼直飛上空,悠然遠去。讓二人更是震駭不已。
曾進回到王通府邸附近,略加巡查,就找到了沈落雁,見其果然還在這裡等著自己,心中那種高興,實在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
沈落雁正百無聊賴的坐在一家茶館裡面,忽然聽道身旁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落雁!」她慕地轉身一看,曾進正在那裡滿面微笑的望著自己,心中不禁一喜,不過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淡淡地道:「你不是去見石大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莫非是石大家沒有賞臉見你嗎?難道你沒有用強,什麼時候你改了性子了?」
聽到沈落雁這如連珠筒子的問話,曾進心中更是高興,並未回答她,只是淡淡的道:「我們經過這月餘的相處,儘管還算和諧,但我仍不知道你心裡究竟將李密和我誰看的更重,但是現在我明白了。」
揮手制止了沈落雁,「你什麼都不用說,走,我們去瓦崗!」
「幹什麼?」沈落雁道:「你就不怕自投羅網?」
曾進拉著她的手,自信的道:「我要和李密好好談談,讓你以後可以毫無負累的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