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中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長崎攻防戰(二)
    在天上那該死的飛艇的監視下,要想大規模的運動真的很難。而且,在撤出城內兵力以前,也不能先開火,哪怕是一個該死的混賬炮兵管不住自己的情緒向城外開了一炮,勢必也將會引發敵方海軍艦隊的大規模炮火還擊。山根信誠這盤棋要下好,實在很難。

    乃木希典就更難了。他所面對的,是以前的任何知識,任何積累都無法給予他任何幫助的立體戰鬥。

    時代變了。

    一個小時,這是乃木希典與山根信誠的約定。這是他親自晉見了山根旅團長經過一番激烈爭吵之後才終於說服旅團部改變了決策。乃木希典的中心要點就在於——衝出城去與自殺無異,而且,根本改變不了長崎成為一座火城的命運。

    這個混成師團中,人才濟濟,就算是乃木希典,一個步兵旅旅長,也是少將軍銜,而山根信誠,大山巖,西寬二郎,都是軍界的一時豪傑。如今,在努力將怒火壓制下來之後,山根信誠師團正在運動著他的一萬五千人的龐大軍隊,在長崎市民的掩護下,完成著一項釜底抽薪的陰謀。

    長崎,如果你避免不了覆亡的話,那麼就讓你的覆亡給天皇帶來一點榮耀吧!

    山根信誠望著自己眼前的長崎,默念著。閉上眼睛嘀咕了一陣,等到再將眼睛睜開的時候,已是一片平靜。抬眼望了望天上的飛艇,氣憤地搶過身邊士兵的步槍,抬起槍身瞄準著,手指緊扣著扳機顫抖著,卻半晌沒有發射。

    士兵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旅團長,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將飛艇擊落。但是仍舊懷著一份僥倖,也許,開槍的人是山根旅團長,結局大概會不一樣吧。

    「呵呵——」,山根信誠突然咧嘴傻笑了笑,雙手將這從德國購進的毛瑟步槍漂亮的在空中打了個轉,然後一個標準的持槍立正動作收尾,臉上肅穆下來:「立正!向後轉!敬禮!向天皇陛下!」

    右手一提,將步槍提過腳踝,肘關節一彎將步槍平送到胸前,同時與師團部內所有的人一起從胸口爆發出一聲:「敬禮!天皇陛下滿塞!」

    「禮畢!」,山根信誠的臉色凶狠異常,低吼著讓眾人完成敬禮,山根信誠將步槍平端起來,朝身邊那個衛兵用節奏非常短促的音調道:「十四郎!收好你槍!你的師團長為你節省了一顆子彈,告訴我!你將回報什麼!」

    那個叫十四郎的少年眼中溢出興奮混雜著凶狠的光芒,喘呼呼的吼道:「師團長閣下!是支那人的生命!支那人的生命!」

    所有的人血脈賁張。這就是山根信誠所要的效果。

    「報!」,通訊兵飛速的衝了進來,氣喘吁吁的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道:「報告師團長!乃木旅已經運動到了東彼杵町飯盛山和番神山一線待命,請求師團長閣下依照約定,向佐賀縣撤退!」

    「好!」,山根信誠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正色道:「傳令山根師團!拋棄輜重,即刻向佐賀有田町撤退,在有田川一線佈防,第一旅團,留兩個小隊在幕頭丘一線擾敵,師團部目標是幕頭丘以東兩公里的金山嶽!出發!」

    (日本的地名有些奇怪,大夥兒將就著看吧。比如長崎境內,就有飯盛山和番神山這兩個破土丘,其實讀上去都差不多……)

    長崎外,段祺瑞的怒火已經很難再遏制下去了,已經足足一刻鐘了,眼前這十幾個日本兵一直彎著腰,口中不時反覆的說道:「請天兵受降。」,但是他們會說的,也就只有這一句,其他的,無論問什麼,都是這麼一句。

    真惱怒起來,段祺瑞這邊的清軍都恨不得狠狠地在這些蒼蠅身上踹上一腳,但是又下不去腳。這十幾個繳械的日本兵,眼淚一直吧嗒吧嗒的往地下掉。看上去也挺辛酸的。再說人家是來投降的,又何苦再欺負人家呢?

    日本兵身後的簡易掩體內的機槍手們偶爾回過頭來,也都歎兩句可憐。

    請示指揮部的人回來了,氣急敗壞的回來了,一邊跑一邊喊道:「有詐,段守備小心!」

    段祺瑞一愣,這還能有什麼詐?械都繳了,身上也搜過了,赤手空拳的,自己這邊刀槍在手,還怕他們什麼。倒是這長崎……

    想到這裡,他不僅扭回頭去看長崎城的方向。不回頭還好,一回頭,段祺瑞不由自主蹦出一句「媽呀!」

    眼前是一張猙獰的不能再猙獰的臉孔,紅通通的兩個眼睛瞪得像銅鈴,張大著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正在向自己撲來,段祺瑞反應神速,施展出他歷年兵科鍛煉的身手,一腳就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右手順勢就將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

    「砰!」,長崎的方向同時響起一聲悶響,一顆絢麗的煙花在天空綻開。一個小隊從城門衝了出來。

    「倭人發瘋了!」,段祺瑞還沒從剛才那番驚嚇中緩過神來,身後一陣冷汗,抬手砰的解決掉一個倭人後低吼道:「快弄死這些狗日的!」

    解決這些已經彎腰彎得半死不活的傻帽兵當然不用太多力氣,段祺瑞這一棚人當下就三下五除二將這十幾個倭兵砍翻在地,同時就地臥倒,匍匐向前方的簡易工事靠近。

    當然,解決這些人不會要他們動手的。外圍警戒圈的機槍在倭人接近時開始噴射火舌,幾十株麥子在這個夏季被飛快的收割。快的甚至連海軍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當然,日軍這種送死的衝鋒並沒有停止,眼見這一撥麥子過後,又從城門處出來一批移動緩慢的平民,每個人看上去都是衣衫襤褸,風一吹幾乎就要倒下似的,佝僂著身子緩緩向清軍陣地而來,人群中有幾個人偶爾吼上幾句「為了天皇!」,「天皇滿塞!」之類的激勵口號,一群人就那麼無視腳下的屍體,緩緩向前而來。

    很顯然,剛才那一波武裝士兵的衝鋒行為並非是日軍指揮部的驅使,看上去更像是一群士兵的自發行為。他們用生命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機槍手忙著用水去冷卻槍管,一邊緊張的看著段祺瑞,在這個登陸場前沿哨位上,段祺瑞是官階最高的武官。而這個機槍棚以及兩個步兵棚的近百號人,眼見著眼前那一大堆看上去像是百姓的日本人漸漸走近,開槍也不是,不開槍也不是。

    天上的飛艇上,胡三根也在緊張的注視著長崎城內的異動,剛才一時的疏忽使他失卻了觀察目標,但是他驚奇的發現,如今那些目標們又出現了。城內的日本陸軍正在有秩序的向著東南方的郊外撤退而去,根據地圖顯示,那是在長崎縣佐世保市東南的波佐見町,與之相鄰的,正是一片平原,適合步兵快速撤退,而從距離上看,又超出了艦炮的火力射程。而陸陸續續向南北方向逃竄的日本平民好像就沒斷絕過。

    「狗日的倭賊要跑!」,胡三根咒罵了一句,連忙將情況傳回地面。

    前方哨點狀況都落在聶士成的眼睛裡,要是放在過去,他會派出步兵放出拒馬,並且下令,過線者格殺勿論,殺掉幾個人之後,就不會有人膽敢再闖線了,這點暴民他還沒放在眼裡過。在他看來,段祺瑞在那裡,有個百十號人,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讓他在意的是剛剛譯碼出來的飛艇急報,日軍大部隊已經開始向東南方向撤離,看來是有心放棄長崎了。這樣最好,這樣的城市,除非有心屠城不在乎平民死傷,否則要以自己手頭的一萬兩千餘人的部隊,想要吃下來是很難的。

    沒辦法,誰讓這是第一仗呢?第一仗要是全靠海軍艦炮的燃燒彈,一把火把長崎燒得乾乾淨淨,爽快倒是爽快,但是那要他聶士成來幹嗎?而且,這樣子對大清的形象也不好,很容易就會讓英國人法國人找到理由來干涉,就會給皇上的大計添亂了。想到這裡,聶士成站起身來,沉緩的發佈命令道:「還有一個時辰,後續葉志超大人的部隊就要到了,兄弟們給本帥打足精神,準備進城,給後面葉大人的兵騰出點房子來住!」

    「喳——」,中軍帳內的參謀及通訊兵們聽說日本人要逃跑,都是眉開眼笑,一文錢力氣不用花便可以拔得一座重城,功勞一分不會少,皇上對龍旗軍一向寬厚,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富貴砸到頭上嘛。

    王士珍和馮國璋卻一直沒有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王士珍喃喃了一句道:「大帥,標下看,得趕緊動手,殺他幾個才止得住。」

    聶士成頭也沒抬,唔了一聲,埋頭看了一陣桌上的地圖,手指胡亂的在地圖上移動著,不時地敲擊幾下,抬起頭來下命令道:「馮國璋,你的騎兵營,出一棚人馬給我止住那群平民,進兩百步者,格殺勿論!其餘全體中軍帳外給我待命!傳令海軍,對準長崎城,給我狠狠地開炮!要亂,就讓他亂個夠!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算來算去少三萬多人哪!想擺這麼個大口袋給我老聶鑽,沒門!」

    聶士成的判斷是建立在原先的長崎屯兵四萬五千人的概念上的,如今一萬人向東去了,城內按照他的計算,還應該有三萬五千人的倭兵,在這樣的判斷基礎上,那麼很顯然,日本人是想用一萬人的撤退兵作為疑兵,試圖給聶士成留下一個長崎城內無兵的假象,引誘聶部進城打巷戰,雙方短兵相接,那麼海軍的重炮就沒有辦法發揮優勢了。

    聶士成的這個判斷當然沒錯,但是事實上,日軍的兩個師團三萬人,現在已經運動到了大分縣,等待著他們的,是東京警備艦隊和三菱運輸公司的船隊,三萬人將分三次,從大分橫渡瀨戶內海,抵達廣島,然後陸上行軍配合火車趕回東京去。

    可惜的是清軍在日本本土沒有大型的據點可以起降大型偵查飛艇,朝鮮由於袁世凱的清軍大營已經南移,所以,也無法從朝鮮起飛,眼下的空中偵察只能靠定鎮二艦前後甲板帶的四艘小型飛艇了。是以,也根本無從得知九州島的另一側,正在上演著一場海上大撤退。要不然的話,一場屠殺是免不了的。

    「通訊組給我發報給後面的登陸船,請葉志超更改登陸地,讓海軍派船護送他們直接去熊本登陸!第三撥戴宗騫去福岡登陸!」,聶士成接連向通訊組發佈命令,一口氣說完一堆命令,恨恨的說道:「喜歡打老子的伏擊,他媽的,老子包你的餃子!」

    聶士成少年時就養成了大開大闔的脾氣,參軍打仗時也是以大縱深穿插敵後,快速運動而聞名湘軍淮軍,為人忠義,雖稍有些軍人痞氣但是打起仗來沒話說,眼下見東洋這些倭人給他玩這種下套子的把戲,一下子就把他的脾氣給激上來了,所以他當下就更改登陸計劃,他要在九州島上,玩一把大的。

    不過,由於他對長崎兵力的判斷失誤,也導致了長崎市民的悲劇。後世日本有一本書叫做《長崎的魔王》,直將聶士成和劉步蟾與日本戰國時期火燒延歷寺的織田信長相比,號為第六天聶魔王,以及第六天劉魔王。據說直到許多年以後,每當日本小孩子夜哭,他們的母親一提起這兩個人的名字,小孩便噤聲止啼,極為有效。

    濟遠艦本來被安排去護送登陸船團,心有怏怏的水兵們都有些不捨的擠在後甲板上看著越來越遠去的長崎。他們的艦長方伯謙一反常態的沒有管束他們,相反的是與他們一起站著,心情複雜的看著那片曾經熟悉的土地。

    「管帶大人!」,一個興奮的聲音:「要開炮了!要開炮了!管帶,給劉大帥求個情吧!咱要留下!」

    方伯謙也是激動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知道,劉步蟾會給他這個面子。

    定遠艦上,早已經校準了射擊諸元的巨炮開始轟鳴,炮彈呼嘯著向長崎飛去。燃燒彈爆裂出的粘粘的火油,開始在長崎這樣一個典型的日本城市中燃燒。

    聶士成的望遠鏡一直在看著城內的狀況,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城內並沒有出現他想見到的大規模的士兵存在的跡象。

    三萬人啊,哪去了?這麼能躲?

    馮國璋的騎兵一棚也有些管束不住那越來越多的平民了,儘管雪亮的馬刀在空中虛劈著,但是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這些似乎已經有些癲狂的日本人向前衝的步伐。後面是漸漸燃起的火城,前面是清軍的機槍陣地,似乎往哪走都是死。

    馮國璋已經下令殺了十幾個人了,這些人彷彿是不知道害怕一樣,仍舊地向前擠著,看著眼前這幾百個手無寸鐵的平民,馮國璋趕緊招呼王士珍的步兵營派人來將這些人先拿下了再說。

    這倒成全了這批平民。留在長崎城內的,現在基本上已經是陷身於一片火海,在不斷的炮擊中,沒有人敢於出來救火,半個長崎城都在燃燒,但是聶士成依舊沒有找到任何大規模武裝力量存在的跡象。

    「他媽的,看你們這幫倭奴躲到什麼時候!」,聶士成暴怒著喝罵道:「給劉步蟾傳令!狠狠地打,直到把炮彈打光為止!」

    頓了頓,緩過勁來說:「跑出來的平民,有傷的派軍醫給他們治傷,留五百人,讓那些沒傷的建一個難民營。準備收容城內的流民!」

    軍醫一共有二十餘人,由一個叫孫文的管理著,此人乃是軍部尚書李鴻章直接薦到龍旗軍內效力的,因為是在香港念的醫科,英文也不錯,正好與原來的中醫混合使用,有些外科的東西他拿手。

    孫文原本是向李鴻章建議一些改革方略的,李鴻章哪裡吃他這一套,好不容易騰出時間來見見這個香港來的學子,卻聽了一堆已經在進行的或者將要馬上進行的改革的建議,甚是好笑,但是又考慮到將來軍中要多多引進這樣的西醫人才,所以就跟聶士成招呼了一下,讓孫文到了龍旗軍中籌建了一個軍醫局,給他授了個游擊銜先管著。

    「孫游擊!」,一個騎在馬上的士兵恭敬的喊了一聲,一邊跳下馬來將幾個傷員領了過來,朝孫行了個禮道:「大帥有命令,這些日本人有傷麻煩您給瞧瞧,要是裝傷您招呼一聲,那邊就有弟兄來收拾他們。要是輕傷,您就打發他們去那邊幫工去。您忙著啊……」

    「哎——」,孫文微微晗首道:「聽口音,你是湖南人?以前沒見過你啊?他們都知道,跟我不用怎麼客氣的。」

    「回游擊大人的話。」,那小伙子長得端端正正,濃眉大眼的,就是有點拘束,謙恭道:「大人您聽出來了,沒錯我是湖南人,是跟李承宗大人前些天剛到的,因為喜歡騎馬,就給安排到了馮大人麾下,我姓黃叫黃興。大人您人真好。」

    孫文憨憨的笑了笑道:「噢,黃興,好名字,有表字嗎?不過,我不是什麼大人咧,我叫孫文,字逸仙,我是廣東人。」

    「嘿,游擊大人也是大人啊。」,黃興摸了摸頭上的短髮,憨厚的笑了笑道:「我草字克強,也開蒙念過幾年書,大人您真客氣……客氣。孫大人,咱回見!」

    「回見!」,孫文笑了笑,望著年輕的黃興遠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想到自己也曾經像這個少年一樣,有夢想,有活力。本來希望藉著改革方略引起朝中巨頭李鴻章的注意的,卻沒想到到北京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這些想法都已經在進行中了。

    嗯,看來以後要想想其他的機會了。廣東人的那種百折不撓的因子給了孫文屢敗屢戰的性格,看了看幾個斷手斷胳膊的傷員,孫文笑了笑暗下決心道:「總不能一輩子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吧。

    想著想著,臉色就嚴肅起來,抬手招來一個日本人,麻利的動起手來。

    而那邊的聶士成中軍帳,已經開拔了,一萬兩千人的龍旗軍留下了一千人,剩餘一萬一千人在聶士成的指揮下,分作兩鎮,分別由馮國璋和王士珍指揮,向著長崎城所在的佐世保市的北方而去。由于飛艇回報,南面的波左見町一帶,地形複雜,而且有日本軍人經過,恐怕有埋伏,所以聶士成選擇了佐世保市的北面,打算從佐町和松浦市穿插,直接進入相鄰的佐賀縣,然後命令艦隊停止炮擊,大部隊直接進入長崎,搜索他所認為藏匿而實際並不存在的日軍隱藏兵力。

    而天上有飛艇看著,也不怕有什麼意外,即使是三萬人一同襲擊登陸場的一千人,在艦炮和留下的七八挺馬克沁的防護下,不撂下個萬兒八千人,也休想衝到海邊。當然,日本人哪有那麼傻,他們衝過來跳海自殺嗎?

    在這樣的狀況下,還沒有接戰的戰局正在向著一種較好的方向發展。

    不過世事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給己方帶來最大傷害的,往往會是自己人。如果局勢一直按照聶士成所想像的這樣發展下去,那麼長崎城一定會避免掉那場浩劫。但是,聶士成部向佐賀的運動,使得山根信誠師團誤判了形勢,也正是他的莽撞舉動,導致了火燒長崎悲劇的發生。

    讓我們將目光收縮到九州島的戰略層面上,當日下午二時許,聶士成部開始運動到長崎城的側後方,試圖躲避聶所認為的城內隱藏兵力。同時,第二波登陸船團在艦隊護航下抵達熊本,輕而易舉的佔領了空城,統兵官直隸提督葉志超。

    而海面上,山東新軍戴宗騫部,正在翹首望著東方,興奮而又無聊的消磨著時光。

    日軍方面,山根信誠部一萬人已經撤退至有田川(叫有田的小河)一線佈防,這裡已經遠離了清國海軍艦炮的射程,山根信誠的目標就是在這裡狠狠地教訓一下支那人。為了這個目標,他甚至放棄了長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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