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偶見芝芝
在街上閒逛了一會,金感到無聊之極。回憶著來深圳的短短的日子,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進了深圳的黑道龍頭幫派,並且受到了重用。這對於某些人來說,恐怕就算混一輩子也混不到自己今天的地位,不知道老爸在家鄉怎麼樣了,估計自己在家鄉犯的案子也平息了,什麼時候給老爸打個電話吧。
想著想著,金對老爸的思戀愈來愈甚。反正現在沒事,為什麼不現在就給老爸打呢?一想到給老爸打電話,金的心裡便激動了起來。因為討厭被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金一直都沒有配手機。金四處張望了一下,看見前面有個電話亭,便快步走了過去,用顫抖的手撥起家裡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確認後再撥。”
當話筒裡傳來那股甜美的女音時,金猛的愣住了。
空號?難道自己撥錯了?
金放下話筒,又重新撥了一遍。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確認後再撥。”
當剛才那股甜美的女音再次響起的時候,金徹底的呆住了。剛才自己可是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確認的,不可能撥錯啊。
家裡的號碼怎麼成了空號?難道家裡出了什麼事?
金頓時心亂如麻,一時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金心裡慌亂時,前面突然停下了一輛轎車,接著一個熟悉的倩影映入了金的眼簾中,金的心再次受到重擊,喉嚨一下子卡住了。
那是她嗎?
金暗暗的問著自己。
那真的是她嗎?
金傻傻的問著自己。
那真的是每次與自己在夢裡相遇的她嗎?
芝芝!
金想大聲喊出她的名字,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他想沖過去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裡,卻發現自己的腳仿佛被石化了一樣,無法移動絲毫。
芝芝!芝芝!芝芝!
金在心裡狂喊著這個名字。他突然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深愛著這個女孩的,雖然他一次又一次的騙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麻痺自己,但當他今天突然看見她時,他以前辛苦築起的所有防線都突然崩潰了,徹底的崩潰了。
最容易騙的是自己,最不容易騙的也是自己。
現在他多麼想大聲喊出她的名字,多麼想沖過去將她像小孩一樣高高的舉起。但到了最後,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因為他看見芝芝的身邊多出了一個男人,此時,那個男人正緊緊的握著那個讓自己心碎的女孩的手。
芝芝臉上的表情木然,目光也有些呆滯,當那個男人牽她的小手時,她並沒有反對,甚至沒有絲毫的掙扎。她任由那個男人握著自己的手,然後隨那個男人走進了一家商場。
如果不是芝芝曾經說過自己只有一個哥哥,金還真的以為那是芝芝的一個孿生姐妹。金緊緊的咬著牙齒,眼睜睜的望著芝芝隨著一個陌生男人走進了一家商場,直至其倩影逐漸消失不見。
直到芝芝那熟悉的嬌小身軀消失了十幾分鍾,金才逐漸回過神來。
芝芝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她是來找我的嗎?那個男人是誰?芝芝怎麼會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會那麼親密?當金完全恢復理智以後,他開始思考這一連串的問題。
那個男人也許是芝芝的父親,或者表哥,或者別的什麼親戚。金想努力用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芝芝還是愛自己的,芝芝並沒有變。但是隨即他便發現自己的所有理由都不能成立——那個男人的年齡怎麼看也不會超過三十歲,怎麼可能是她的父親呢?如果他是芝芝的表哥,或者什麼親戚,那就危險了。因為表哥和表妹之間會發生什麼事,誰都說不清。當然,還有最後一個可能,芝芝已經變了,那個男人是芝芝的新任男朋友。一想到這個可能,金便感到自己心仿佛正在被刮胡刀片慢慢的刮著,割著,一股腥味從金的喉嚨湧了出來,金蹲下身,痛苦的嘔吐了起來。
“小伙子,你沒事吧?”
一個好心的老人路過金的身邊,看見一個年輕人蹲在路邊痛苦的嘔吐著,而且吐出來的全是帶血的清水,便上前來慰問。
金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抬起頭來,努力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我沒事,謝謝。”
老人又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金的臉色,柔聲道:“小伙子,你的臉色太蒼白了,要不要我幫你叫個的士,把你送到醫院?”
金感激的望著老人,慢慢的站起身來,伸手在嘴邊擦了一下,然後輕聲道:“謝謝老伯了,我真的沒什麼事,您還是忙去吧。”
老人的臉又向金靠近了些,仔細的看了一會後,才重重的歎了口氣:“年輕人,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啊。”
說完,老人很不捨的轉過身去,慢吞吞的走了。
望著老人的背影,金心裡多了很多感歎,看來這世上好人還是不少的。
突然,金的目光又凝固了:芝芝和那個男人從商場走了出來,並且迎面向金這邊走來。
金連忙轉過身去,背靠著電話亭。同時心裡非常矛盾,不知道是否應該在此時上前和芝芝打個招呼。
就在金猶豫不決時,芝芝和那個男人已經來到了金的身邊,然後又毫不停留的走了過去。
金望著芝芝嬌小的背影,心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算了吧,也許我只是她生命裡的一個過客,現在她已經有了好的歸屬,我只能暗暗的祝福她,我這樣的浪子是不適合她的。別了,親愛的小芝芝。
突然,芝芝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似的,頭不經意的向後轉了一下,接著,兩對熟悉而又陌生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芝芝的身軀猛的一顫,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洋!”
她心裡狂喊了一聲。她多麼想撲到他的懷裡,想緊緊的抱住他,想狂熱的和他親吻,想……
但最後她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靜靜的望著他,望著他那熟悉的面容,望著他那熟悉的漂亮的大眼睛,她仿佛看見了他眼中隱約有淚光閃動。他在哭嗎?他為什麼哭了?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望著我?他的表情為什麼會那麼苦澀?那是他嗎?在自己的記憶中,他臉上總是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的目光總是那麼堅定。他為什麼哭了?他是為了我嗎?
她感到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卡住了,目光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芝芝,你怎麼了?”
她身邊的男人發現了她的異常,好奇的轉頭望向她,關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我們走吧。”
芝芝猛的回過頭,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並且刻意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掩蓋自己剛才的失常。
自己已經配不上他了,自己已經長大了,自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芝芝在心裡默默念著,並且艱難的移動著腳步。
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
金的心如受重擊,呆在了那裡。
就算不能做情人,也可以做朋友,也可以打招呼啊。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
金死死的盯著芝芝的背影,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裡,嘴唇被牙齒咬出了幾絲血跡。
一股憤怒突然從金的心底湧出,金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捏成了堅硬的拳頭。怒火不斷吞噬著金的理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金在心裡狂喝了一聲,突然抬起腳步,大步向芝芝走去。
那男人也看見了金,並且注意到了那兩道只有受傷的野獸才發得出的目光。他用手緊緊的握住了芝芝,拉住了木然向前走著的她,同時警惕得回頭望著金。
“怎麼,不認識老朋友了?”
很快,金便走到芝芝和那男人的身邊,他挑逗似的望著背對著自己的芝芝,輕笑著問道。芝芝那冷漠的態度激起了金的憤怒,他絕不允許任何人這樣輕視自己,絕不允許任何人將自己當成透明人!
一聽見金那熟悉的聲音,芝芝的身軀又是輕輕一顫。
芝芝身軀的顫抖沒有逃過金的眼睛。難道她不和我相認是因為有什麼苦衷?金的心也顫抖了一下,同時,剛才被怒火沖暈的頭腦慢慢清醒了過來。
芝芝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慢慢的轉過身來。雖然她努力控制著自己,但當如此近距離的和自己日夜思念的人面對時,她還是差點忍不住撲進了金的懷抱。
“洋!”
一聲充滿了各種復雜感情的呼喚聲從芝芝的口中傳出,這裡面不知包含了多少苦澀,多少辛酸,多少癡情……
金的心又是一顫,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他知道自己誤會了芝芝,雖然他不知道剛才芝芝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自己,為什麼芝芝會讓另一個男人牽著自己的小手,但他知道一件事,芝芝還是深深的愛著自己的……
她身邊的男人臉上閃過一道異色,接著臉色沉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但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看出來,他們的關系不簡單,大大的不簡單。特別是兩人對視時的目光,只能用狂熱來形容。
最讓人難於容忍的是,當芝芝喊了一聲洋以後,他們兩人就一直這樣對望著,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憑自己的身份地位,從沒有人敢這樣忽視自己!他絕不能容忍別人這樣忽視自己的存在。但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失了紳士風度。所以,他故意咳嗽了一聲。
但他的咳嗽聲並沒有影響到兩個長久未見的戀人的含情脈脈的對視。在自己的充滿紳士風度的咳嗽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以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芝芝,你們認識嗎?”
話剛剛說完,他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傻話。如果不認識,他們怎麼會知道對方的名字,怎麼會那麼深情的相望?
芝芝聞聲點了點頭,金也在這時才想起到旁邊還有個男人。縱有千言萬語要和芝芝傾訴,此時也不是時候。金努力將目光從芝芝的臉上移開,開始認真打量眼前這個很可能是自己情敵的男人。
剛才在遠處看得不是很清楚,現在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金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的容貌絲毫不比自己遜色。而且,他的皮膚還比自己要白,雙眼充滿了極其的自信,一臉的不可一世和自大。這正是金最討厭的小白臉那種類型。
“你的新朋友?”
金雖然在問芝芝,但眼睛仍然死死的望著那個男人,嘴角掛著一絲邪邪的笑容。
多麼熟悉的笑容啊,還是那麼輕佻,那麼玩世不恭。芝芝癡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塵封已久的往事像噴泉一樣從心底湧出,那些早已破裂的一塊塊回憶慢慢的聚積,合攏,那張模糊的臉漸漸清晰起來。當看見金移向自己的詢問的目光時,她才意識到剛才金在問自己,在和自己說話。她慌忙的點了點頭,她現在有些不知所措了,根本就不知道金在問什麼。剛點完頭,她仿佛看見了金的眼中有一絲悲傷一閃即逝。她像做錯了什麼事似的又慌忙的搖起頭來。
這次輪到另一個男人悲傷了。不可一世的男人的臉上的自信逐漸褪去,起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疑惑,他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芝芝,突然發現已往非常聰明的女孩今天怎麼像個弱智兒童一樣,一會點頭一會搖頭。點頭還可以理解,但搖頭就讓人不可解了。自己和她已經在她的父親面前定婚了,怎麼現在連朋友也不是了?
金笑了。眼前的女孩還是和以前一樣傻。如今這個男人是不是她的新任男朋友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金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芝芝還是和以前一樣傻,芝芝並沒有變。就算她真的談了新男朋友,那也是有原因的。
金突然一把抓住了芝芝的手,猛的將芝芝向自己懷裡拉來。芝芝一不留神,嬌嚶了一聲,嬌軀便倒進了金的懷裡。
一接觸到金那猶如燃燒的火焰般的身體,芝芝的嫩臉便紅透了,她感到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燙,身軀發軟發顫,如果不是金的手緊抱著她,她已經滑落在了地上。同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金在干什麼,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她什麼也不願想了,她只想就這樣,一直到永遠,印在腦中的父親的容貌也漸漸消失了。
“你想干什麼?”
被冷落在一旁的男人也被金的突然舉動驚住了,但隨即他便恢復了過來。一看清金強行將自己的未婚妻抱在懷裡,他再也顧不上什麼紳士風度了。他極其惱怒的暴喝一聲,同時伸出拳頭,向金的臉上砸去。
眼見拳頭就要落在金的臉上了,金的頭突然微微一偏,接著猛的一把將芝芝從地上抱了起來,待將芝芝的整個身軀橫著抱在懷裡以後,他的腳順勢向那個男人的胯下踢了過去。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回蕩在街上,那男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捧著自己的命根子,不斷的打著滾。金輕蔑的望了他一眼,然後大笑著離開了電話亭,當然,懷裡還抱著小美人。
自從芝芝被金抱在懷裡以後,眼睛便再也沒有睜開過,即使是聽見了那男人的慘叫聲。她微閉著眼睛,細長的睫毛不停的抖動著,嫣紅的小嘴不斷的喘息著,從她小嘴裡呼出的熱氣呼呼的噴的金的臉上,讓金心底癢癢的。她努力的嗅著金懷裡的氣味,尋找那種讓人心跳的味道。她感到自己已經醉了。迷失了自己,迷失在了金走動時的抖動中。
過了一會,她感到金停止了走動,然後,感到一雙溫柔的大手在自己的臉上慢慢的撫摸了起來,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她舒服的呻吟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張充滿了囂張和壞壞的笑容的臉映在了她的眼簾上。
正在她溫情的和那雙迷人的大眼睛對視時,一張大嘴向自己觸了過來,接著,自己的小嘴被那張大嘴徹底的封住了。芝芝嬌嚶了一聲,身體稍微掙扎了一下,但她那無傷大雅的掙扎反而更加激起了金的性趣,金開始用他那勾魂舌向她的櫻桃小嘴的深部探去。
尚是處子之身的芝芝如何經受得起金的如此挑逗,不一會,她便開始輕聲呻吟了起來,臉紅得像初開得桃花,仿佛要滲出血來。她任由金那滑溜溜的舌頭在自己的嘴裡攪動著,甚至,她還開始配合金,羞澀的向金吐出了她那嬌小的香舌。
她那半遮半掩的態度激起了金更原始的欲望。經過了一番激烈的熱吻之後,兩人的嘴終於氣喘吁吁的分開了。金暗歎了一聲可惜,心裡開始怨恨那刺眼的陽光,但是怨恨歸怨恨,他還是不得不強制壓下升起的欲望,收起紊亂的心神,畢竟,現在還是白天,隨時都可能有行人從這裡經過,他可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給大家表演真人片。
芝芝的臉還是一片緋紅,眼睛半睜半閉著,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心跳的感覺,小嘴一張一合,一股股帶著微香的熱氣不斷的溫暖著金的臉。
第四十二章心亂如麻
“芝芝!”
金輕輕的呼喚了一聲,同時用手在芝芝的臉上輕捏了一下。
“哎!”
芝芝微顫了一下,眼中的朦朧逐漸褪去,變得清亮了起來。她的大腦雖然還有些迷糊,但已經清醒了不少。隨著一聲嬌嗔,她開始掙扎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的小腳接近地面。
雖然金的力氣很大,但長時間將芝芝這樣抱著,金也有些撐不住了。所以當芝芝一掙扎,金便順勢將芝芝放了下來。
金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還有些慌亂的小女人。
“真巧啊!“
過了良久,待芝芝完全清醒以後,金終於開口了,聲音中夾雜著幾分譏諷的意味,隱隱還有幾絲苦澀。
芝芝毫不示弱的和金對視著,目光中隱含著幽怨,可愛的小嘴緊緊的抿著,顯得非常倔強。她毫不示弱的望著金,沒有說話,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金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女孩和以前那個被一只鸚鵡嚇的哇哇直哭的女孩好像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她的表情很堅決,使人想到了高山頂上在寒風中孤立著的堅硬的巖石。金的心微顫了一下,有種想躲避她的目光的感覺,他感到她的目光像刺一樣深深的扎進了自己的心裡,刺的自己連呼吸都感到難受。
“為什麼要拋下我?”
過了良久,在金的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時,芝芝終於開口了,聲音縹緲而堅定,猶如風中夾雜的鋼鐵碰撞聲,那種聲音讓金的心猛的顫了一下。
面對她那刺眼的目光和讓人無法招架的責備,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終,他選擇了沉默,只是靜靜的望著她。
“那天為什麼要悄悄的走,為什麼要騙我?”
她繼續問著,聲音已經隱約有些哽咽了。
“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
兩行清淚終於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往日所受的委屈猶如潮水一般湧上她的心頭,問完這句話以後,她便不再說話了,白玉般的牙齒深深的陷入了嫣紅的下唇,幾絲血跡滲了出來。
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仍然堅持保持著沉默。有些事是越說越說不清。他知道此時芝芝需要的就是發洩,將已往的委屈,不滿通通發洩出來。他願意做芝芝傾訴的對象,發洩的對象。當芝芝心裡的委屈化作眼淚流盡以後,天便會晴朗起來。
抽泣了一會以後,芝芝突然撲進了金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一只白嫩的小拳頭伴隨著哭聲有節奏的敲打著金的肩膀,並且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金任由她敲打著,反正芝芝也沒有什麼力氣,落在金肩上的小拳頭仿佛是在給金按摩一樣,金甚至舒服的想呻吟,但無奈有一個女人正撲在自己身上哭泣著,他的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真的呻吟出聲,就算出聲,也要裝的痛苦一點,免得等會真的挨扁。
當委屈的小女人再也擠不出眼淚時,她終於結束了拍打(金暗暗抱怨,怎麼不多哭一會?我正爽著呢),金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到了。他一只寬大的手輕輕的摟著芝芝的腰,另一只手輕輕的抬起芝芝低垂著的觸在自己胸口的下巴,然後緩慢的低下頭,輕輕的添去還掛在芝芝嫩臉上的眼淚(味道雖然有些苦,但只能忍著,還要裝出一副很陶醉的樣子),最後,將嘴觸到芝芝的耳邊,用充滿磁性並且及其低沉的聲音道:“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芝芝嬌軀又是微微一顫,那種充滿磁性的聲音勾起了她內心的那根遙遠的弦。剛剛被眼淚清洗過的清亮的大眼睛癡癡的望著金,雖然她既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但她那雙眼睛已經給出了答案。
金全身的細胞都得意的笑了起來,他想縱聲忘形的大笑,但他知道他不能,他故意在臉上擠出感激,慚愧,後悔等各種復雜的表情,來抒發內心的感受(當然是假的),來懺悔。
不久以後,在一家優雅的西餐廳裡面,在角落的兩條晃動著的吊椅上,坐著一對俊男靚女,雖然他們刻意保持著底調,但還是吸引了餐廳裡面不少客人的注意。這對俊男靚女就是剛剛重逢的金和芝芝。
經過一番傾訴,芝芝已經徹底的原諒了金,同時金也明白了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日子裡,芝芝為自己所受的苦,所流的淚。並且,芝芝的話也讓金深深的震撼了,金的心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了。
原來,宋氏家族也不過是美國的一個大家族的一員。宋家進入深圳的目的,就是掌握深圳黑白兩道的命脈,這也是大家族安排給是宋家的任務。本來,宋家以為憑借大家族雄厚的經濟基礎和強大的關系網,可以迅速的占領深圳黑白市場。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宋家沒有想到深圳黑道的龍頭老大施利是個如此可怕而厲害的人物。與施利明爭暗斗了幾年,本來雙方已經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關系。最後,就在宋家已經決定了放棄獨占深圳黑道的預想,准備和施利一起平坐黑道江山的時候,施利突然發動了一次全力突襲。在那次突襲中,宋家損失慘重,芝芝的母親就是在那次突襲中遇難而亡的。之後,施利又動用了全部力量,准備一舉使宋家在深圳除名。但是施利也沒有料到宋家背後的美國大家族的勢力。
在宋家遭到重創以後,喪妻之痛使宋齊名震怒莫明,他為了給宋家留下幾絲香火,便將兒子宋雨與女兒宋芝芝送到了一個遠離深圳的小縣城,然後向美國的大家族求援,准備和施利進行最後決戰。但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決戰並沒有進行,同時施利和宋齊名都突然沉默了下來,然後大家一直保持著這種微妙的關系到現在。
但喪妻之痛讓宋齊名變得格外謹慎,直到前不久,他才將兒子和女兒接了回來。宋齊名怎麼也沒有想到,兒子回來時竟然帶回來了一個白癡女人,並且宋雨將整個心都放在了那個女人身上,根本就不理會家族的事。這些宋齊名都還可以忍受。最讓宋齊名感到不可理喻是最後宋雨竟然提出要和那個白癡女人結婚。宋齊名就算再疼愛兒子,也不會答應兒子的這個要求。宋家丟不起這個臉。
最終,宋雨帶著那個女人離家出走了。宋雨走了以後,宋齊名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年。家庭的重擔有一半落在了芝芝的身上,但短時間內,芝芝成熟了。
在前不久,美國家族的一個少爺來深圳游玩,宋齊名負責接見。雖然名為游玩,其實那是美國家族不放心宋家,故意派人來監視宋齊名。宋齊名也知道這些,雖然就變得格外謹慎。
當那個少爺見到芝芝時,將其驚為天人,隨後他不斷的向芝芝示愛,但一次又一次的遭到了芝芝的拒絕。最後,他直接運用家族的勢力,像宋齊名施壓。芝芝知道這一切後,雖然痛恨那人的卑鄙,但為了父親,為了宋家,她最終還是屈服了,接受了那個少爺,並與其定了婚。那個少爺就是剛才被金踢到在地的人。
聽完芝芝的傾訴以後,金被深深震撼了。他沒有想到芝芝竟然是宋齊名的女兒,更沒有想到軒軒竟然變成了白癡。
看似平靜深圳,內部竟然如此復雜,芝芝的老媽竟然是在黑龍的突襲中喪生的。金慢慢撫摩著下巴,內心苦不堪言,大腦也變得非常混亂,突然有種想遠離深圳的想法。既然芝芝的老媽是被施利害死的,那麼施利就是芝芝的仇人了,但是同時,施利又是自己的老板。自己怎麼陷入了這個旋渦裡了呢,自己以後要怎麼處理來這些關系,怎麼從這個旋渦裡面爬出來呢。
一大堆問題在金的腦中不停的打著轉,金今天總算領教到了什麼叫煩惱,金感到自己的頭都快要爆炸了。
看來自己絕不能讓芝芝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為害死她老媽的人做事。金心裡想著,突然想到了剛才芝芝提到的一件事——軒軒變成了一個白癡!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軒軒神經錯亂了呢?難道是自己給她的打擊太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可真是罪大惡極。但認真想想又不像,因為在自己的印象中,軒軒是個很堅強的女孩,這樣的打擊應該還不會對她造成如此致命的傷害。但如果不是自己造成的,那是誰使她變成了這樣?或者是什麼事使她變成了這樣?
金心裡充滿了愧疚,雖然他不斷的找借口,不斷的告訴自己,軒軒變成白癡是因為別的事。但他深深的明白,無論怎麼給自己找借口,自己都是使她變成傻子的一個罪人,至少是其中的一個罪人。
金的內心及其混亂,他有一種想逃避現實的感覺,雖然他一直都是玩世不恭,在別人眼裡,他仿佛是個什麼也不在乎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其實是多麼脆弱。今天突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讓他有些無法適應。
為什麼這個世上有這麼多無奈的事?為什麼自己只是個凡人?
“洋,你在深圳做些什麼?”
正當金快要走火入魔的時候,芝芝那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
金微微一震,知道自己失態了。他趕緊收斂心神,答道:“我在一家公司工作。”
芝點了點頭,眼珠很快的轉了幾圈,小嘴微微張了一下,但沒有發出聲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金好奇的望著她,不知道她究竟想說些什麼,看她樣子似乎有什麼難於啟齒的事要說一樣。
“你有沒有,有沒有認識新的女孩子?”
支吾了一會,芝芝終於紅著臉將憋在心裡已經憋了很久的話問了出來,說完以後,她重重的松了口氣,眼睛閃爍的望著金,像一只好奇而又膽小的小白兔,想知道答案,但又害怕知道。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自己要面對的問題看來是怎麼也逃不掉了。金暗歎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眼睛看起來坦誠一些,然後很認真的道:“有!”
“什麼?”
芝芝的音量突然提高了,眼睛也在一瞬間繃的滾圓,猶如受驚的小鹿。
“啊,其實是這樣的。你想想,像我這麼帥的男孩,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來一大群女孩的尖叫的。你的男朋友這麼優秀,難道你不喜歡嗎?而且,我只是和她們做做朋友而已。”
望著芝芝狐疑的眼神,金連忙補充道:“我心裡只愛你一個人,你比所有人都要迷人可愛漂亮,我怎麼會喜歡她們呢?”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很弱智的。雖然金的話漏洞百出(他引用了不少電影裡花花公子騙那些無知女孩的台詞,而且還是很弱智的台詞),芝芝在聽到金最後一句話時,臉色馬上由陰轉晴,一個甜美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曼延開來。
金發現已經成功的轉移了芝芝的注意力,連忙又繼續對她實行糖衣炮彈的攻勢,盡情的發揮起自己的口才,最後,連“你是風兒我是沙,沒有風兒沙就飛不起來了”這樣的連他自己都感到惡心的台詞都用上了。
這些台詞對於芝芝這樣處於甜蜜的愛情幻想中,有些弱智的女孩還真管用。不一會,芝芝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難怪現在的女人都喜歡壞男人。金一邊看著開心得像只小麻雀一樣的芝芝,一邊在心裡暗想著。恐怕今天是芝芝離開自己以後,度過的最愉快的一天了。
最後,當黃昏快要降臨的時候,金連哄帶騙的叫芝芝回家,在與金約好第二天見面的時間地點以後,芝芝才依依不捨的坐上了的士。
將芝芝哄上車以後,金重重的松了口氣。幸虧她沒有堅持要求去自己的住處觀賞,不然……一想到兩個女人見面時的場景,金不禁打了個寒蟬,同時,他也產生了一絲憂慮,剛才自己將那個家伙踢的那麼重,芝芝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一回到家,金便迎上了柔那幽怨的眼神,金連忙裝傻呵呵笑著。
“今天有兩個找你的電話。”
待給金倒了一杯熱茶以後,柔像只小貓一樣,溫順的坐在金的旁邊,用小手輕輕的給金按起摩來。
“哦,誰打的,媽睡了嗎?”
“伯母剛剛睡。第一個電話是風哥打來的,他問你下午為什麼沒有在賓館等他,他說本來他要送個東西給你,你一定會喜歡,但是你沒來。”
一聽完柔的話,金差點被茶水咽著。他心虛的望了柔一眼,發現柔並沒有留意自己的表情,便暗暗松了一口氣。
“還有昨天的那個娟也給你打來了電話,問你中午怎麼沒有去學校接她?”
說著,柔的聲音有些古怪了,眼睛也充滿醋意的望了金一眼。
金只有在心裡暗暗叫苦,自己怎麼將那個娟給忘記了?自己當初怎麼會答應去學校接她呢?金今天終於體會到了女人太多了的痛苦。
金故意裝做沒有看見柔那嗔怪的眼神,端起茶杯深深的喝了一口。
接著,金沒有聽清柔又說了些什麼,他感到頭腦有些混亂,今天幾乎所有亂七八糟的事都集中到了一起,金似乎有些承受不了了。
最後,洗完澡以後,柔在外面幫金洗換下的內褲,金一個人進入了臥室。同時,他也為女人而深深的苦惱著。娟與自己只不過上過一次床而已,自己雖然對她的身體有些留戀,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感情。但對芝芝就不同了。那是個曾經撥動過自己心弦的女孩,如今再次相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故事。還有柔,她對自己的照顧幾乎是無微不至,如果說自己只是可憐她,一點也不愛她,那完全是屁話,柔對自己越好,自己就越內疚。
難道一個男人真的可以同時愛兩個女人嗎?啊,不,還有軒軒,那個因為自己而神經錯亂的女人,那個被自己深深傷害過的女人。現在金感到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軒軒了。軒軒已經成了他今生無法磨滅的傷痛。如果可能,他一定要補償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補償她,但自己還有補償的機會嗎?
認真想一想,自己幾乎對不起任何一個自己認識的女人。
看來,我的一生都要欠女人的債了。
金暗歎了一口氣,眼睛突然看見了床頭的電話,然後猛的一亮。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家鄉的電話號碼變成了空號。
一想起這件因為遇見芝芝而被自己暫時遺忘的事,金的心便縮緊了起來。家裡的電話怎麼會變成空號呢?
是不是老爸出了什麼事?
也許外面的公用電話有問題,自己再試試吧。金心裡想著,慢慢的走到床邊,再次撥起家裡的電話,他發現自己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當那個充滿磁性的電腦女音再次重復那句令人心顫的話時,金徹底的絕望了。
怎麼辦?
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手緊緊的握著話筒,愣在了那裡。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在家鄉的那些兄弟。
為什麼自己不去問問自己的那些兄弟呢?現在自己在家鄉發生的案件應該已經平息了。想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撥起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