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這一塊圈禁之地除了圍牆高一些也就和宮中其他的院子相差不大更沒有明顯特徵院裡繁華綠草茂盛格外整潔幾個宮女在園中為剪枝她們有說有笑整個院子顯出了一股勃勃生機。
這與侯大勇的想像並不相同在想像中圈禁之地定然是一派頹敗一片死氣沉沉他看著用棍子畫在地上的一行詩句:「黃河遠在北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從筆法上看字體顯得有些幼稚不過已頗有陳子騰書法的風範。
侯大勇略有些吃驚看著院中的一切停了一會他回頭對著封沙和林中虎揮了揮手道:「你們就在外面守著別進去了。」封沙退了一步站在了門外而林中虎強頭強臉地道:「我不走我要跟著你這是我的職責羅指揮交待過我。」
侯大勇回頭看了一眼林中虎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放心這院裡只有一個男子他不是我的對手。」林中虎初到侯大勇身邊早上練武之時和侯大勇較量過一次曾被連摔了八跤他對侯大勇一身功夫佩服得緊。
林中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把這事給忘記了我就在院外等著。看著林中虎退中侯大勇加了一句:「把門關上。」
小符太后此時正和陳子騰在裡屋說著話。
小符太后肚子漸漸地大了起來對於一國之母來說這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更準備地說這是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雖然圈禁之中沒有誰能看得見。
今天一早小符太后又猛吐了一陣吐完之後。又是恨又是愛更是懼就回到屋子裡抹眼淚。陳子騰是這院子中唯一的成年男子他最怕看見小符太后落淚一番手忙腳亂甜言蜜語小符太后滾珠般的淚水這才停了下來。
望著梨花帶淚的小符太后陳子騰再次感慨:這女人眼淚咋就那麼多。冬天來了哭;春天來了哭;太陽出來了哭;月亮不見了也哭。
他是一個生性瀟灑之人也是一個重情之人為了小符太后他主動將自己囚禁在這也許永遠都不會打開的高牆之內也願意接受或許比這更加凶險的處境可是。當小符太后懷上了他的孩子之時。一根看不見地繩索捆在了他的心裡越來越緊不時地讓他喘不過氣來。
在中原這個花花世界。在這一入宮門深似海的皇宮裡他有了親親的血脈從此他不在是天馬行空的一個人這種感覺讓他即難過又高興。
聽到侯大勇來到了門前陳子騰臉色一變:宮外肯定起了異變否則侯相不會親自到這囚禁之地。小符太后年齡雖然小可是經過幾年宮中生活見過了太多的風雲變幻與陰謀詭計。她敏感地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兩人對視一眼陳子騰緊緊地握著了小符太后的手他有些悲壯地道:「別怕掉頭不過碗大一個疤何況我們是三個人在一起。」
小符太后真心愛過兩個人一個人是一代雄武之君柴榮另一個就是眼前這個讀了許多儒家書、卻並不酸腐地陳子騰。
女人和男人是兩種不同的動物男人可是在同一個時間愛上不同的女人。就如一個碗壺可以配上不同的茶碗這也是男人可以妻妾成群的心理基礎女人則不然她們在同一個時間只能愛著一個男人愛上這個人就會全心全意地愛他但是女人在不同的時間卻能夠全心全意地愛著不同的男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男人變心只是眼花女人變心就是真變。
此時小符太后懷著陳子騰的孩子她望著陳子騰英俊明郎的臉龐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在一起就在來世做夫妻。」
說到這小符太后聽到了門外柴宗訓的叫聲她臉上立刻愁雲密佈:柴宗刮是當令陛下侯大勇若要下手柴宗訓必是第一目標。
小符太后和陳子騰走出了小屋就見到柴宗訓倒在地上他時常拿在手中操練地木棒遠遠地掉在一邊衣服地胸膛上隱隱有一個腳印。
在小符太后所居住地沒有一把銳器當然就沒有各式刀懼木棒就是柴宗訓所能持有的最有威脅的武器。
小符太后怒火中燒她歷聲道:「大膽賊子竟敢毆打陛下。」陳子騰此時猜不准侯大勇地目的就拉著小符太后道:「沉住氣看侯大勇要做什麼。」
柴宗訓年齡雖小卻有著一股子強勁他翻身站起來撿過棍子又朝著侯大勇撲了過去他剛近到侯大勇身邊又被侯大勇一腳給踢了開去。侯大勇就如和子侄輩較量一樣搖了搖頭道:「你還小和我較量還需練上幾年。」
小符太后緊緊咬住嘴唇她裊裊地走到了侯大勇面前恭敬地行過禮道:「奴婢參見侯相。」小符太后是柴榮的皇后是當令陛下的姨娘她故意以奴婢之禮與侯大勇相見以此來羞辱侯大勇。
侯大勇也不說話坦然受過一禮對陳子騰道:「讓宗訓到一邊去我有話要和你們兩人說。」
陳子騰來到了柴宗訓面前蹲下身來道:「陛下來日方長你暫且迴避讓太后來探聽虛實。」
柴宗訓警惕地看了陳子騰一眼自從陳子騰和小符太后住在了一起柴宗訓也從心裡對陳子騰產生了抗拒但是他也知道目前的處境陳子騰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臉上有不與年齡相稱的成熟點點頭罵道:「這狼心狗肺的篡國賊子能有什麼好事情。」
陳子騰望著早熟的陛下心裡頗有一番複雜滋味這個滋味就如決堤的洪水裡面混著各式地草、泥、樹等各式雜物無法辨別清楚濃郁得讓人流淚他站起身道:「陛下先回去等一會我過來。」
等到宮女把柴宗訓勸回後院陳子騰對著侯大勇拱了拱手道:「侯相別來無恙。」
侯大勇沒有寒暄之意道:「我們就不繞圈子了開門見山直接說正事。」
小符太后突然笑了笑恨恨地道:「符娘子可好?她為何不來。」
侯大勇不想和小符太后鬥嘴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若不想聽到一邊去。」
小符太后冷笑兩聲陳子騰使了一個眼色道:「侯相有事請吩咐。」
「很簡單禪讓。」
小符太后霍地站起來指著侯大勇鼻尖道:「篡國賊子你憑什麼這樣做。」
「太祖憑什麼我就憑什麼大梁現在有三萬黑雕軍二萬水師潞州還有二萬黑雕軍精銳這七萬人馬足以讓我有所依憑我倒是擔心你若此事被人知道僅僅是唾沫子都能淹死你。」
小符太后神情並沒有什麼不自然她道:「侯相竅國小女子這也算什麼。」陳子騰急急地眨著眼睛小符太后卻不懼又道:「侯相早已控制了大梁直接稱帝不就行了何必弄這虛名再說既然是禪讓我和宗訓如何處置?」
小符太后具備了符家女子的決斷她早已料到了有今天侯大勇所提的要求很溫和看來還有活命的希望因此小符太后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侯大勇能答應至少還能逃得一條生路若侯大勇不答應也就沒有遺憾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陳子騰對符家女子瞭解得極深符皇后、符英和小符太后都是性格剛毅、殺伐果斷之人若他們是男子定然能成為雄霸一方的人物正由於此他對於小符太后這麼快就決定同意禪讓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宗訓可以封王你和陳子騰必須消失我不願意因為你損了先帝英名。」
侯大勇之意不僅有一條活路甚至可以脫離這三尺大的一塊天小符太后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道:「消失是什麼意思是殺掉我們還是放我們離開。」
侯大勇笑了笑道:「天地之大是你們想不到地你們可以如徐福一樣出海覓得一塊新天地。」小符太后常聽陳子騰講起草原石山的故事就道:「我們去草原到胡人的地方去。」
「不行草原是我的地盤你不能去。大海渡過大海就有一片新天地禪讓之後我送你們出宮先眼登州去把孩子生了然後就坐大船出海我送你們一條長江水師特製的海船可載千人順風而飄必定能到達陸地。」
小符太后對大海頗有些恐懼暗道:「恐怕侯相是想讓我們在大海上自生自滅。」她馬上又在心裡反駁道:「他要殺我們和捏死一隻臭蟲沒有必要騙我們。」
陳子騰見小符太后猶豫不決他溫聲對小符太后道:「咸陽涇陽楊良瑤曾從廣州出歷經過年到了獅子國又東行了千里賈耽所著的《廣州通海夷道》專門說過此事我祖上是江南人士有人曾參加過這次航行侯相所說不錯天下之大何處沒有一條生路。」
小符太后站起身來道:「就這樣說定希望侯相遵守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