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狀況?漠北狼族窩裡反了?小莫稍稍退後了兩步,以免他們掐起來時掃到自己。
「算了,我們走吧。」雪球一反常態,不知是不是無法與小莫簽訂契約這點又打擊了他。垂著頭,拱了拱雪花,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走。
這樣的表現似乎被認作了服輸,雪暴的眼中露出了輕蔑的神情,激的雪花再也不管不顧。
「走什麼走?長老再寵她,也不過就是只狐族的雜種,有什麼好怕的?」轉而面向雪嬰時,雪花的眼睛幾乎要噴出冰藍色的火焰,「你有什麼了不起,成天欺負比自己小的!雪球再怎麼樣也是純種的狼,你算個什麼東西?回家抽骨扒皮,讓你娘再重新生你一遍,看看能不能去掉那股子狐騷味吧!」頓了一下,忽而掩嘴一笑,「哦,我忘了,你娘早死了,在她違背倫常生……」
「閉嘴!」雪暴巨大的爪子隨著雪嬰一聲怒吼,壓到雪花柔軟的肚腹上,閃著寒光的爪尖深深陷到皮肉中,雪白的皮毛漸漸的被血染成殷紅。
「殘害同族,依律是要流放的。」雪空就那樣*在門邊,淡的好像空氣中枯草的味道,卻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彷彿只要雪暴的爪子再多用一點力氣,就會被他撕裂喉管。
「哥……」原本就要撲到雪暴身上的雪球,不知是心虛還是放心,只弱弱的喚了一聲,就退到小莫腳邊去了。
「你弟弟要與她定契約呢。」乍一見到那雙冰藍色的眼睛。雪嬰暈眩了一下……有多久沒見他了呢,半年?一年?從他啟程南下後,就沒見過了吧……
看了看縮在小莫腳邊地小傢伙,雪空點了點頭,「我會跟他解釋。現在,先把爪子收起來。」
狼族中人也是經常打鬧,見血的次數並不少見,只是被人踩在腳下,滋味畢竟不怎麼樣。雪花一個挺身自地上蹦起來,剛要叫囂,忽然掃到雪嬰注視雪空的目光,眼珠一轉。飛身撲到雪空背上。
「雪空哥哥,他們欺負我。」小小的腳爪死死的抓住雪空地皮毛,嘴巴也不挺的在雪空頸間磨蹭。
氣死你!哼,我氣死你!噢噢,眼睛瞇起來了!
「花花,你快壓斷我的脖子了。」晃了晃身子,奈何背上的小傢伙死活就是不肯下來,雪空有些無語的嘟囔了一句。
「走吧。」瞪了一眼正朝著自己挑釁的小雪花,雪嬰拍了拍雪暴的脖子。
誒?又不打了?鬱悶的舔了舔爪子,雪暴轉身離開時。他背上地雪嬰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別耍花樣,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誰也不知道她指的是誰,只有雪空靜靜的注視他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時,才轉頭對兩個小傢伙說:「出去吧。」
哦了一聲,雪球推了推還在揉肚皮的雪花,後者不樂意的瞪了他一眼,繼而看到雪空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渾身一哆嗦……剛才怎麼就撲上去了呢?現在看看,那雙眼睛還真是淺地嚇人……
少了四隻狼,屋子裡霎時空曠了不少。從頭到尾被完全忽略的小莫捏了捏手裡的紙包,「我要出去一趟,你能幫我叫阿蒂來嗎?」
正在地毯上蹭爪子的雪空,將目光留戀不捨地自床鋪的方向收了回來,「你要去哪?我可以帶你去。」
「哪都可以嗎?」不知怎的,小莫突然就冒出這樣一句。說完之後。自己也愣住了。
微垂著頭,雪空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就在小莫想要解釋說只是開玩笑時,開口答道:「抱歉,不能。」
「這樣啊。」明明只是玩笑,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竟然有些小小的失望,輕輕歎了口氣。
又瞟了一眼軟綿綿的床鋪,雪空往那邊蹭了蹭,「你要去哪?站了這麼久,歇歇再出門吧。16K.電腦站
「已經耽擱很久了。」往前走了兩步,已經熟記屋中各個傢俱位置的小莫,忘記了現在屋裡還有一隻不請自來地白狼,很不幸的被雪空絆了一下。
後者屹立不倒的依舊注視著床榻,可小莫就沒那麼好運了,直直的朝著地毯跌了下去。埋入雪空毛茸茸的胸膛前忽然想到,狐狸和狼也能雜交嗎?
仰面朝天的躺著,感覺小莫正掙扎著從他身上爬起來,雪空認命地說道:「走吧,我送你。」
明明上午還是艷陽高照,雖然稱不上暖和,但也算是舒服了。可當小莫一走出門外時,一股夾著陰冷濕氣地風迎面撲來,隔著覆眼的緞帶,也能明顯地感覺到外面的光線暗淡了不少。
小莫看不到是,遙遠的天邊,一線烏雲黑漆漆的壓在天邊,枯草在寒風中戰慄,四周的腳步聲變得雜亂。遠處隱約傳來人們的呼喝,整個營地變得忙碌起來。
「暴風雪要來了。」仰著頭,雪空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悠悠的*到小莫身邊,引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背上,「我們走吧,去找你弟弟,對嗎?」
甫一聽到暴風雪時,小莫的心似乎快跳了一拍,手指滑到雪空脖頸的位置,「暴風雪要來了,不用擔心嗎?」
低著頭,仔細著不要走得太快,雪空百無聊賴的晃了晃尾巴,「不用擔心,每年都會遇上幾次。何況,祭奠快到了。」祭奠?」她對蕭家的傳統瞭解的並不是很多……至少不像姐姐與莫離那樣多,從來她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人……事到如今,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滅了蒼家滿門……
除了死亡,蒼瞳什麼也沒有告訴她。
「一個鞏固關係地慶典,如果那之中或之前有下雪,就是個好兆頭。」小心翼翼的帶著小莫避開一塊碎石。不遠處一抹碧藍一閃而逝,雪空看了眼那個奔跑著有些顛簸的身影。
小莫哦了一聲,想不明白,下雪和好兆頭之間有什麼聯繫。
「潔白晶瑩的雪象徵了蕭氏與狼族純潔高貴的友誼。」一個沉緩地聲音徐徐道來,風逆著吹起雪晴的皮毛,溫和中帶著一股威嚴。
微微垂了頭,雪空退後幾步,坐到小莫身側。
雪晴看著他。視線似乎從他的身上穿過,落在了時空中的某一點。「你和你父母,越來越像了。你撿到的那個小傢伙,還好嗎?」
「是,他很好。」平直的聲音中帶著不容錯辨的恭敬,雪空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就是不大聽話。」
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在雪晴的意料之中,「半妖地血統畢竟是有些限制,他也快要成年了。你要小心注意他毛色的變化。說完不等雪空回答,便轉向小莫,曾經妖嬈的眸子中依稀可見當日的媚色,只是現在其中纏繞著些許時間沉澱後的戾色。
「當日的蕭尚珍帶給蕭家的。是榮譽和地位。你呢?你又會帶給我們什麼?」
「你們又想要些什麼呢?蒼家人,又能給蕭家帶來什麼呢?」風似乎又大了一些,辮梢已然無法繼續安穩的垂在胸前,只得在寒風的強迫下,微微揚起身子。
柔和的一笑,雪晴纖長地眉毛抖了抖,安撫的看了一眼旁邊正要替小莫解釋的雪空。「蕭家、蒼家,都只是組成著大千世界的一個部分。蒼家地人。又怎麼不能給蕭家帶來變化呢?」
「所謂的變化,並不是我帶來的,萬事冥冥中自有定數。」她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麼呢?小莫有些不安的想到。掌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雪空用頭頂蹭了蹭她的手。
「定數嗎?你很快就會知道這些所謂的定數究竟是什麼了。」
「晴姨……」知曉雪晴已經洞悉了自己的目地,雪空有些不安的站了起來。
「你和你父母很像,你娘從來就不聽我的話。但是這句。你必須要聽。也必須要記住。狼族是不會被任何事物所束縛的種族,自有、奔放才是我們追求的東西……你胸口中跳動的。是一顆狼地心。」
雪空深深地低下頭,聆聽長輩的教誨。在抬起頭來時,面前已經空無一物。定了定心神,雪空再次引著小莫往前走。
一時間,兩人俱都沉默著,思考著雪晴剛才地話。
等回過神來時,剛好到了營地主帳的位置。
風捲著蕭子粲的一聲你做夢!砸到小莫的耳中,門砸在門框上的聲音,驚得她和雪空一同停下了腳步。
「……誒……小憂……大冷天的,怎麼還往外跑?想我了嗎?」蕭子粲不愧是蕭子粲,明明剛才還是義憤填膺,一見到小莫立馬就變成油腔滑調的公子腔,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失笑的搖了搖頭,「不是,我正要去看莫離。」
「哦,那可要早去早回,暴風雪就要來了。」並不像往常那樣,蕭子粲似乎並不想多做糾纏,往一旁跑了幾步,又回頭說道:「塵飛被我揪去做苦力,你不用擔心,他過會就回去陪你。」
「不……」小莫的話才出口,蕭子粲已經踩著刻意加重的步伐跑的沒影了。那句不用陪我只好留在自己口中,慢慢的咀嚼。
小莫愣神的空擋,忽覺得雪空往前走了兩步,擋在她跟前。
「怎麼了?」「族長在看你。」
……蕭氏的族長嗎?小莫往主帳的方向側了下頭……就這麼軟禁著他們姐弟,不露面,也不開口,這位蕭氏的族長,究竟抱著什麼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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